犯罪心理性本善-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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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刘振梁看了两遍录像资料也没能认出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贺新鑫瞪了张绍文两眼:“兔崽子,别卖关子了,还不赶紧说!”张绍文理也不理他,得意洋洋地问于洁:“老妹子你知道不?”于洁盯着录像,也觉得这个女人很是面熟,却一样想不起来。贺新鑫脾气火爆,从椅子上跳起来冲着张绍文踹过去,张绍文一边灵巧地躲过,一边拿出捂在怀里多时的一本都市周刊:“号外号外,本市第一地产商遗孀包养小白脸啦~~”
众人凑过去,这一期周刊的封面是位身穿黑衣年逾50的中年女人,精致的眉眼与录像中的神秘女子如出一辙,再看标题:本市地产界泰山遗孀捐赠希望工程。这什么情况?田志超不但偷情,还偷了个能当自己老妈的女人?难不成警方一直查不到来源的一千万现金全出自这个女人之手?到底是偷情还是包养?于洁和张绍文这两位年轻人身上的八卦因子充分发挥,极尽想像之能事。
神秘女人名叫赵美惠,现年57岁,与他的丈夫侯俞林白手起家,一起创下了这份家业,成为l市房地产业界内数一数二的人物,资产数百亿。男人有钱就变坏,侯俞林也不例外,他曾不止一次被狗仔队拍到与不同的四流小明星出入高级娱乐场所,赵美惠与打一直在打离婚官司,但侯俞林坚决不同意。五个月前,侯俞林在晚归的路上与一辆三友货车相撞当场死亡,货车司机因无力赔偿判了两年零六个月。
刘振梁和于洁见到赵美惠时,这个女人一脸灿烂的笑容闪花了两人的眼。对于有钱女人来说,赵美惠格外地客气优雅,在听明白两位警察的来意后,很是无奈地耸耸肩:“果然警察厉害啊,这样都被你们挖出来了。唉,不错,我与那孩子是有过一段情的,但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个岁数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点自知之明,人那么年轻英俊的小帅哥接近我这个可以当他妈的老女人,没有点企图难不成他恋母吗?我从刚开始认识他就知道他的公司出了问题,而他家里那点钱还真不够看的,不然估计他也不能狠下心来对我使美男计。不过嘛,这么可口的美味送上门来,我再不吃也说不过去。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田志超公司曾经存入过一千万的现金,都是你给的吗?”
“不错,人家卯足了劲地讨好我,我也得给点报酬吧。谁让我现在穷得就只剩下钱了。”赵美惠自嘲地笑笑。
“那么为什么昨天下午之后你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戏都演完了,该说的话也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联系的?我可不会死缠滥打这些招数,大家好聚好散吧。”
“今天凌晨0点到4点,你在哪?”
“这个点,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当然在睡觉,不过,我现在一个人住,没有不在场证人。不过,一千万还不值得我去杀人。警察同志,没别的问题我先走了。”说完,赵美惠优雅地迈着小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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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起命案
眼看着赵美惠离开,刘振梁没有开口阻止,她的说辞很有道理,三十出点头的大好青年,家有娇妻,经济能力良好,如果不是田志超本身对赵美惠有所企图,打死他都不信。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丢人!
好吧,今天这一行倒也弄明白点事,田志超所得一千万赵美惠承认是她给的,也承认两人曾有私情,而以赵美惠的身份实在不必要就杀了他——如果你有十万块被人骗了,泄愤杀人可能不小,但如果你有一百块,给别人一块呢?会有人因为这个原因杀人吗?但赵美惠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警方暂时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田志超案始终没能有什么大的进展,在没有新的证据之前,警方的工作重点也转向了其它案子。
七月中旬的一天,公安局接到报案,市北郊垃圾填埋场发现一具尸体。
正值夏季,垃圾场散发出阵阵恶臭,上空苍蝇成群盘旋,于洁走进填埋场那一刻捂在鼻子上的手就再也没放下来过,而刘振梁也是脸黑如锅底,心里不禁暗骂凶手没品,人杀都杀了,还给扔这么脏的地方,简直是太缺德了!
林法医早已赶到现场,指挥着几人小心翼翼地将一具男尸从垃圾堆里一点一点清理出来。尸体已经**,认不出本来面目,原本装在一个大大的蓝白条编织袋内,被经常在垃圾场扒拉废品的李大爷当成宝贝一样扒拉了出来,把60多岁的李大爷差点没当场吓死,赶紧手脚并用地爬出去报了案。
据填埋场工作人员回忆,这批垃圾是前天从开发区一带运来的,本来应该昨天就进行填埋处理的,但垃圾场昨天停电,皮带无法运转,这批垃圾就滞留在了这里。
法医鉴定,死者男性,50岁左右,身长,体重77kg,双手长满老茧,生前应是重体力劳动者,右肩有严重的肩周炎,右手抓举重物的能力基本丧失。死者身上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生前曾被人殴打,凶器大概是木棒一类,致死原因是肋骨骨折刺穿动脉导致失血休克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四天前的夜晚到三天前的凌晨。
死者身份很快查清了,是本市的外来务工人员王权忠,他的妻子徐小花两天前就到当地派出所报了失踪。
据徐小花所言,她和丈夫王权忠十年前来到l市,丈夫一直在建筑工地打工,而自己找了个清洁工的工作,省吃俭用,也把儿子供上了大学,然而,丈夫在工地打工十分劳累,积年下来右肩患病,抬胳膊都费劲,更别提搬水泥了,建筑工地再不肯要他,失去了家庭主要经济来源,两口子的生活陷入了窘境,靠着徐小花做清洁工的微薄收入,也只够两人生活费的,儿子的学费一年一万块,生活费也要五千左右。他们这个小家很快便风雨飘摇了。王权忠在几次找寻其它工作碰壁后,迷上了买醉逃避现实,在外面喝多了还经常闹事,徐小花管他不住,干着急也没办法。好在儿子懂事,自己在学校办理了助学贷款,又勤工俭学挣点生活费,徐小花也就没再催老伴出去找工作。就这样过了半年,一星期前王权忠高高兴兴地回来跟她说他找到一份好工作,只要给人看看家,一个月就有两千块工资拿,这样的好事哪找去。所以在他五天前去给人上工后徐小花也只有高兴的。但是三天过去,王权忠竟从未联系过她,这就很不寻常了。
徐小花年轻时很漂亮,追她的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最后被王权忠抱得美人归。要说王权忠吧,对徐小花好那是没说的,有一碗饭也紧着徐小花吃,挣钱都给徐小花,当时村里多少人羡慕得哟。但王权忠有个毛病,疑心病重,总怕徐小花被别人勾跑了,两人来l市时,他咬着牙买下当时还算奢侈品的手机,就为了能一天三次查查老婆的岗。
所以在王权忠三天没联系过她后,徐小花终于坐不住了,打丈夫的手机居然关机了。问了丈夫以前的工友,居然谁也不知道丈夫去了哪里。这下,徐小花真得慌了,连忙去派出所报了失踪。谁知道,竟真就出事了。
警方了解,王权忠社会关系简单,以前只过着工地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平时也只闷头干活,从不惹事生非,是工友眼中的老好人。丢了工作之后,也不过是在家门口的小吃部喝点劣质酒发发酒疯。住在王权忠家附近的都是曾经跟他同一个工地打工的老哥们,明白他心里的苦,不跟他计较,再说这么人也算朴实,就算真话赶话吵起来甚至动手打架,过后也就好了,不是能藏在心里过后报复的人。
那么,一个五十多岁进城务工,没多少钱,轻易不跟人结怨,也没什么桃色新闻的老实男人怎么会被人乱棍打死呢?究竟有什么理由让凶手非杀他不可呢?
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在王权忠最后跟妻子说的关于新工作的事上。遗憾的是,徐小花并不知道王权忠找的这份工作的具体情况,当时她询问时,丈夫只是以让他看房子的主人需要**不便向更多人透露为由没有告诉她。
徐小花痛哭倒地:“我说知道啊,一个月只看看房子就给两千块,还包吃住,这样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差事咋的就让我家那口子碰上了,合该抢破头的活计啊。都怨我猪油蒙了心,钻到钱眼里去了,才送了他的命哟。呜呜呜。。。。。。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王权忠的手机通话记录并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疑似为神秘雇主的那个号码已经关机了。号码是新购买的,登记的身份证资料也是假的,除了王权忠外没再跟任何人联系过。看来,凶手是奔着王权忠来的,处心积虑要置他于死地。
父之过
一天后,解剖室里,林法医仔细地再次验看王权忠的尸身,试图寻找第一次尸检时遗漏的线索。在检查到死者的右手时,林法医从食指的指甲缝里获取了一些皮肤组织,死者的身上在右手能抓到的范围内不存在抓伤的痕迹,那么这些皮肤组织很可能属于凶手。第一次尸检时,林法医以为死者右肩伤得很厉害,右手在与凶手搏斗中应该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便没有检验右手指缝。经过dna检验,皮肤组织所有人没有犯罪记录,却和死者有直系血缘关系。有了这一新发现,林法医马上通知了刘振梁。
刘振梁和张绍文再次来到徐小花家时,一个年纪二十多岁长着标准国字脸的青年男子正握着徐小花的手,低声细语地安慰着她,间或还帮她擦擦眼泪。想必这就应该是他们正在上大学的儿子吧。
果然,看到警察进来,徐小花擦干眼泪,有些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来人让坐,并介绍了说青年男子名叫王林海,是他们在上大学的儿子,知道父亲出事了从学校赶回来的,今天早上刚刚到。
王林海冷淡地跟两位警察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自顾自扶着徐小花再次坐下。
刘振梁两人找地方坐下后,也不跟他们母子两个绕圈子,直接问道:“徐大姐,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凶手下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置王权忠于死地,他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
徐小花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王林海便抢着说道:“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到外面惹事生非呢?得罪人,没有的事。”
刘振梁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青年,对母亲隐隐地维护,称呼已经去世的父亲为“他”,连一声爸都不叫,面容也看不出丧父的哀痛,反倒是刚才说话时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一阵阵厌恶之情。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深爱父亲的儿子该有的反应。
给张绍文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问,刘振梁便用心观察起王林海的反应了。
“徐大姐,请问四天前的夜里你在什么地方?”
“我那天在单位加班。”徐小花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第二天公司里有重要的大客户要来,部长通知我们全体保洁人员都得加班打扫,边边角角都不能放过,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5点多,公司为此还多给我们200块钱的加班费,又管了夜宵和早餐,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张绍文又问王林海那天在做什么。王林海只回答不记得了,应该在学校睡大觉。面上却有一丝的不自然,又很快恢复正常。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正盯着他的刘振梁的眼睛。
“能不能请两位把袖子圈起来?”
王林海听到张绍文的话立刻炸毛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把我跟我妈当犯人审嘛?你们有什么权利要求我们干这干那的,告儿你们说,我也是懂法的,你们这是侵犯人身权利!”
“王兄弟,来来来,坐下说,别着急。我们没别的意思,现在你爸爸被人杀的,你肯定是想尽快破案的对吧?我们这么做也是希望能尽快排除你和你妈妈两个人的嫌疑啊。对吧?只要证明你们是清白的,我们才好找准方向不是吗?来,让我们看看胳膊,啊,很快的,不疼不痒的。”张绍文劝着王林海再次坐下,刚想圈起他的袖子,就被王林海一把推开。
“王林海,如果现在你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们只有回去批搜查证申请强制执行了!我们有证据证明王权忠右手曾经抓伤过凶手。”
王林海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卷起了袖子,左胳膊上一条长长的伤痕出现在众人面前。徐小花看到儿子身上的伤痕惊呆了,抱着儿子死命地摇晃:“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啊?”
王林海被押回公安局,徐小花一路哭着跟着过来:“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儿子他不会杀人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而坐在审讯室的王林海对警方的所有问题都用沉默来回答,态度消极,很不配合。
“王林海,你上过这么多年的学,应该是个懂事理的人,如今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