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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后的较量-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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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开车将仇江霆送到仇公馆门前,发现仇江霆已经烂醉如泥。

把仇江霆背到卧室门口,老三就听见仇江霆吩咐卫兵:“从今天晚上开始,要在我卧室门口安排岗哨,要双岗,听见没有?”

卫兵答应着,打开卧室房门,老三走进去,将仇江霆放到了床上。

老三走到桌前倒水,借机放了一包粉末状药物,然后伺候仇江霆把水喝完。老三将杯子放回原处,趁机将窗户的窗拴轻轻拉了开来,随后走到房门口,又返了回来。

仇江霆鼾声渐起。

“台长,台长!”老三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便走到床边,慢慢掀开仇江霆的一条裤腿,小腿假肢赫然在目。

老三突然想起仇江霆刚才要警卫在门口加强岗哨,又想起那天仇江霆发现地板上的脚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要不是共产党帮忙,我仇江霆这次就得铸成大错,就得成为党国的千古罪人。”

绝密文件一定藏在假肢里!想到这儿,老三不禁一阵惊喜。

老三慢慢将裤腿卷起,试图卸下假肢,但老三发现这简直是难以实现——为了更好地稳定假肢,医生在仇江霆的小腿残端植入了金属框架,框架又与假肢相连,如果卸下假肢必然会惊动仇江霆。

老三打消了念头,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几声闷雷传来,天空下起了雨。老三开着车来到赌馆门口,一身国民党警卫士兵打扮的戴天明走了过来。

“东西准备好了,在后座上。”老三说完,推开车门,钻进赌馆。

戴天明从后座拿出一把钢锯,消失在夜雨中。

闪电从天际划过,惊雷在夜空轰响。戴天明冒雨翻上仇公馆墙头,纵身跳下,迂回靠近了仇江霆卧室窗口,背靠窗根,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发现在仇公馆内有一名警卫正在门厅下躲雨,另一名警卫拿着手电筒冒雨巡逻。

警卫走了过来,戴天明急忙躲进墙角,一束手电光扫视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戴天明猛然起身,迅速而准确地伸出手指卡住扳机,另一只手捂住了警卫的嘴。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警卫脖子一歪倒在地上。

在门厅避雨的警卫看见空中乱闪的电筒光,从门厅探出头来:“怎么了?”

捡起地上的电筒,戴天明朝门厅警卫射了过去,又挥了挥手。发现门厅警卫靠在门厅廊柱上闭目养神,没有起疑心。

戴天明卸下警卫的冲锋枪弹夹,丢进花丛,随后转身推开卧室的窗户,悄悄钻进屋内,转身关好窗。仇江霆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戴天明手里举着钢锯,上前慢慢掀起仇江霆的裤腿,在假肢上选好位置,开锯。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戴天明急忙停了下来。

戴天明举着钢锯半天不敢动作,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

一阵雷声响过,戴天明迅速拉锯。戴天明借着阵阵雷声,迅速地锯着。突然,一声炸雷响起,仇江霆也忽地一下坐起,凶神恶煞般地盯着戴天明。

戴天明愣在那里,看着仇江霆一动不动。

守在门外的两名警卫听到屋内有动静,慢慢举枪推开房门。仇江霆倒床,打着鼾声继续睡去。两名警卫见没有异常情况,随手关好了房门。

门后,戴天明举着钢锯舒了一口气。

窗外,惊雷四起,雨急风骤。戴天明借机疯狂拉锯。

院内,门厅警卫打着手电冒雨巡视,手电筒的光亮划过仇江霆的卧室。

一阵狂风吹过,卧室窗户被猛然吹开。假肢马上就要全部锯开,戴天明顾不得去关窗,依旧快速拉锯。警卫打着手电筒,端着冲锋枪,踏着积水渐渐靠近窗口。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警卫的脚踝。警卫吓得“哇哇”乱叫,慌乱之中,手指抠动了扳机,冲锋枪一阵点射。仇江霆卧室的玻璃被打得粉碎。

刚才被戴天明制服的警卫并没有死,他挣扎着起身,歪着脖子大喊:“妈的,是我,有人进来了。”

尖利的哨音在仇公馆响起。卧室门口两名警卫听到枪声冲进卧室,仇江霆也在枪声中惊醒,迅速下床,只剩下一条单腿的仇江霆轰然扑倒在地。仇江霆低头一看,自己的假肢不翼而飞。仇江霆一阵嚎叫,指着窗口:“有人,有人进来了,快,给我追,给我追!”

两名警卫跳窗而出,见院内有两个身影举枪便射。院内两名警卫中弹倒地。仇公馆内顿时枪声大作,一片混乱。

仇江霆支撑着爬到了床上,感觉有硬物在被子下面,急忙掀开被子,里面正是自己那被锯断的小腿假肢。仇江霆翻看假肢内腔,什么也没有。≮更多好书请访问。 ≯

“完了,完了,全完了。”仇江霆一边叹息着,一边举枪单腿跳到窗口,朝外面大喊:“给我搜,抓不到刺客,我毙了你们这群废物。”

仇江霆回身跳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另外一只假肢,坐在床上安装。床下,戴天明慢慢爬了出来,悄悄靠近门口,一闪身,没了踪影。

雨渐渐停了下来。十几个卫兵冲出门外,开始扩大搜索范围,打扮成警卫的戴天明借搜索之机,钻进了一条胡同。

仇江霆换上新的假肢,万分沮丧地站在卧室里。十几名警卫搜寻回来,站到仇江霆跟前,大气不敢出一下。仇江霆吩咐:“去,给顾副官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一名警卫答应着,跑了出去。

仇江霆怒视着众警卫:“今晚的事儿任何人都不准传出去,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老子崩了他!”

警卫们慌乱地答应着。仇江霆又命令把两名死了的警卫连夜埋了。

出去打电话的警卫返回卧室:“台长,顾副官不在宿舍。”

“去哪儿了?”仇江霆脸色顿时大变。

“门岗说他可能去十字街赌钱了。”

“你马上换便衣,到十字街赌馆去看看,问问那儿的老板,顾副官什么时候去的?中途有没有离开过?记住,从现在起,这件事儿不准对任何人讲,不然的话我让你脑袋搬家。”

警卫答应着,离开卧室。仇江霆拿着被人锯下的假肢沮丧地晃着脑袋。

过了一段时间,被派出去的警卫回来报告:“台长,我问过赌场老板了,他记得很清楚,顾副官11点钟进的赌场,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仇江霆越想越搓火,越想越害怕,于是,他摸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的手突然抖了起来,最后还是将手枪丢在了床上。抡起巴掌死命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经过昨晚一场大雨的冲刷,湿漉漉的空气中裹挟着丝丝凉意。湛蓝的天空澄净如海,不染纤尘。秦慕瑶和戴天明登上山顶俯瞰,烟波缥渺的长江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戴天明很兴奋:淮海大捷,扫荡中原,接下来就我们百万大军过江南下了。胜利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秦慕瑶也很兴奋:“是啊!我听说南京国防部已经在部署撤退了。”

“我也听说了,国防部和卫戍司令部的家眷都已经先行撤出南京了。”

“要塞司令部有什么反应吗?”

“自然也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了!据说马上要实行全面封江,彻底切断南北水陆交通。”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我们的情报送到江北去。”

戴天明点了点头:“我们在容城的九号联络站被敌人破坏了,现在失去了联系,不然,他们可以送情报出城的。不过我已经让茶茶和江北联络了,正在等他们的指示

秦慕瑶担心地问:“老三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昨晚的事老三不在现场,仇江霆即使有所怀疑,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丢了绝密文件,他更是不敢声张,因为这是要掉脑袋的。”

“这么大的行动你们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那么危险,就你一个人。”

“来不及和你商量,行动方案是我定的。我们打进敌人内部一个同志不容易,像老三这样的同志,将来还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必须对他的身份加以保护。”

小剧场大门口立着一块水牌子,上写:今晚6点,京剧《锁麟囊》。

沈腾拿着几张戏票从剧场门厅走出,上了汽车:“站长,票买好了。今晚的行动您是怎么安排的?”

尚九城冷笑:“我会让戴天明和楚荷假扮风筝、风鸟去和江北来的共党接头,到时候你带人暗中监视。”

沈腾连忙提示:“站长,您想过没有,如果戴天明真的和共党有瓜葛,那他一定会阻止这份情报过江的。”

尚九城又冷笑一声:“楚荷会一直跟在他身边,只要他戴天明稍有暗示,楚荷便会给你信号,到时候你就把戴天明和那个接头的共党一起抓起来。”

回到保密站,尚九城给戴天明、楚荷、沈腾布置任务。

“今晚的行动,我们不抓人,只要能和共党接头就行。接头的时间、地点和暗号我会在行动之前半小时告诉你们。此行动严格保密,从现在起,你们三位不能离开会议室半步。”

尚九城说完,匆匆离开会议室,两名卫兵随即持枪立在门口警戒。

沈腾眼睛盯着戴天明,观其反应。会议室内,戴天明将四把椅子拼在一起,躺了上去。

沈腾走上前:“戴组长,你这……”

戴天明一边想着昨晚茶茶转给他的电文“不需任何动作,照尚想的办”,一边回答:“睡觉。”

保密站尚九城办公室。戴天明、楚荷正在听尚九城分派任务:“天明,你是潜伏在容城的地下共党,代号风筝。楚荷,你是他的同志,代号风鸟。这是要转交共党的绝密文件。”

楚荷接过尚九城递过来的绝密文件,放进了挎包里。

尚九城继续说:“接头时间6点半;接头地点,小剧场二号包厢;接头的人拿雨伞,戴礼帽,叼烟斗。接头暗号是:问:台上演的可是《鸳鸯冢》?答:不,这是京戏《锁麟囊》。你来重复一遍。”

楚荷、戴天明重复了一遍,尚九城点点头:“好了,去吧!”

城南小剧场舞台上大幕紧闭,演出还未开始。

秘密潜伏在各处的保密站特务们化装成观众模样,不时地盯着二号包厢里的动静。楚荷挽着戴天明走近二号包厢。

跑堂的端来果品茶水,摆放在包厢的桌案上。戴天明和楚荷二人谁也不说话,坐在那里默默地喝茶。楚荷不时观察戴天明,戴天明自始至终从容镇定。

楚荷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包。”

戴天明答应着,楚荷将挎包放在桌案上,匆匆离去。剧场顶棚,两名特务拿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挎包。

大批观众陆续人场。人群中,一个手拿雨伞头戴礼帽的人踏上了台阶,走进剧场。来人将帽沿压得极低,暗处的特务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楚荷回到包厢,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

戴天明点了点头。

聒噪的手绕铃声在剧场响起。大幕徐徐拉开,戏台上京胡响亮,锣鼓锵锵。

刚才那位拿雨伞带礼帽的人走进包厢。戴天明和楚荷抬头打量来人,黑雨伞、戴礼帽、叼烟斗。

来人问:“台上演的可是《鸳鸾冢》?”

戴天明回答:“不,这是京戏《锁麟囊》。”

来人摘下礼帽抬起头来。戴天明和楚荷一看,来人竟是那云飞。

楚荷诧异:“怎么是你?”

那云飞不停地搓着双手:“他们说我对容城比较熟悉,出于安全考虑,才让我执行了这次任务。并且,我也很想回家看看,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依梅怎么样了?我回头把情报带过江就是。”

戴天明回到花店门前,借着微弱的灯光,无意间看到窗外的广口瓶上插着一支荷花,眼中顿时充满了泪水。顾盼左右空无一人,蓦然回首,在街道对面,一个头戴礼帽的男子打着雨伞静静地站在雨中。戴天明慢慢走到男子跟前,男子掀开礼帽,戴天明惊喜地发现,眼前的人竟是不死鸟。

不死鸟微笑着看着戴天明,戴天明也微笑着看着不死鸟,眼泪伴着雨水滑落下来。不死鸟伸出一只手,戴天明也伸出了手。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戴天明抱怨。

“现在是我出现的时候。”不死鸟沉稳地回答。

“那天在码头发生的一切茶茶都看见了。”

“那又怎么样?”

“她差点报了杀父之仇,你知道吗?”

“你不是没死在她手里吗?”

戴天明回到家,推开卧室房门,走进屋内。看到戴天明浑身被雨水淋透,茶茶急忙拿起毛巾,擦拭着戴天明的头发和面庞。

窗外,不死鸟看着一切,不由得笑了笑。

茶茶拿出小本子,举到戴天明眼前:江北指挥部来电,说会马上派一个人过来取情报。

戴天明点了点头。

茶茶搬来小板凳,拿出针具塞在了戴天明的手里。戴天明没有为茶茶针灸,而是悄悄地蒙上了茶茶的眼睛。茶茶抬起手抚在戴天明的手上。

“我有份贵重的礼物要送给你。”戴天明说完,慢慢松手。

茶茶缓缓睁开眼睛,不死鸟慈祥的面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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