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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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阳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平知寿他大叫:“你疯了?!”他没有想到平知寿会说这样一番话来,很难相信平知寿做这四大世家之一嫡长子,会甘心丢了这份脸面叩头叩到城门前。
金乌马上开口:“原来平家公子是当真来赔罪的,而丁阳将军你根本就不想赔罪对不对?”他对着晋亲王等人一拱手:“恕在下不能从命了,你们这位丁阳将军实在是没有把我们大阳蛮族放在眼中;上唐京城之中有他这样的人在,我又如何放心让妹妹在这里生活?”
紫萱一脸的着紧:“金乌兄且慢,有话好好说嘛。”为了显然心中的焦急,她还向前轻轻的跨了一步。
金乌闻言收足转身,就和紫萱面对面距离非常之近,他的脸马上红起来,刚刚的英武什么的全飞走了,两只大手也不知道是放在身侧好,还是放在身后身前的好,来来回回的摆开放在哪里都不对劲啊。
他张了张嘴也吐出“郡主”两个字来,接下来要说什么脑子完全是空白的,只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淡到几乎没有的香气萦绕在鼻端;情不自禁的就吸了吸鼻子,正好听到紫萱轻唤他“金乌兄”,这下子他就好像是偷糖吃被母亲捉到的孩子,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金乌兄,平公子是诚心来赔罪的,丁阳将军也不过是一时没有转过脑筋来罢了;而且刚刚我们就说过了,此事同上唐和大阳蛮族无关,你还是再给丁阳将军一个机会吧。”紫萱说完转头看向火舞:“好妹妹,代我劝劝你的兄长。”
金乌那里已经胡乱点下了头,根本不用火舞开口,然后他感觉自己很不舒服不敢再和紫萱如此接近,便后退几步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他在闻到那股香气后,居然一时间忘了呼吸所以才会感觉到不舒服。
他自己也明白过来,便抬头看一眼紫萱生怕她发现自己刚刚的窘状,不想正和紫萱的目光相撞;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让他再心跳加快一点、脸更红一些罢了,可是紫萱却对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因为紫萱也没有想到金乌如此精细,把戏演得恰到好处。
金乌就感觉自己的头里“轰”得一响,飞快的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了:他都想着要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就是个煮熟的虾子——红透了!
水慕霞看向丁阳:“丁将军,你是来赔罪的,负荆请罪就是要诚意足啊,如今到了真佛面前你还不拿出自己的诚意,难道说你……”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挥:“丁阳将军,要以大局为重啊。”
晋亲王冷冷的哼了一声:“国事为重。”这两个人一个劝一个压,两顶大帽子扣下来,让丁阳无法抬起头来。
何况,平知寿已经开口说了他愿意受罚,此时他再硬抗那破坏上唐和大阳蛮族之盟的罪名,可就要由他一个人担下来了。
紫萱拉着火舞的手:“这一路上来我也口渴了,要不我们进去喝口茶,让丁阳将军自己想想清楚吧。”
丁阳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平知寿,两只手握拳重重的击地上,接着又猛击几拳弄得自己拳头都受了伤,才把火气强压下去而开口道:“臣,愿意领罚以显赔罪的诚意。”这句话字字都是自齿间挤出来的。
金乌哼了一声:“丁阳将军是不是想和在下比比拳力?”他说完话人已经到了丁阳的面前,大喝一声出拳直击丁阳的面门。
丁阳吓了一跳,武人的本能马上双拳举起相抗,然后他的身子硬生生的向后退了足有三步远的距离,而拳头早已经痛得没有知觉。
金乌收拳:“丁将军,你和平公子先请。”他说完负手立到一边。
丁阳被打得气血翻腾,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向城门那边缓缓的跪倒;双膝点地的那刻,他合上了双眼——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他和平知寿一步一叩首的向前行去,紫萱等人并没有着急跟上,而是等着金乌和火舞等人,这使得丁阳有时间找平知寿算帐:“今日之辱,有一半是拜平兄你所赐。”
平知寿闻看一眼双眼通红的丁阳淡淡的道:“我也是一步一个头的叩拜着,我得到什么好处了?如果不是丁兄相逼,我也不会开口说出那番话来。”
丁阳“哼”了一声:“不要忘了,如果不是你叔父有那等见不得人的爱好,也不会招惹到大阳蛮族的怒火;在下,还不是为你们平家所累,可是你刚刚却为自己之私。哼,我记下了。”
平知寿微皱眉头看看丁阳:“丁兄,你也是天子近臣啊。”他不明白丁阳的脑袋是怎么长得,原来这人看来称不上特别精明但也不蠢啊。
丁阳不作声,他讨厌天子近臣四个字;他是丁大将军,他是凭军功而封过侯的人,岂能用天子近臣四个字形容他?就算是他为皇帝做些事情,那也是他和皇帝自幼长大的情份所致,和那些近臣们是不同的。
“丁兄,何必如此?”平知寿还是不想得罪他,才会又多说一句。相信丁阳也应该知道,此时已经得罪了晋亲王等人的他,不好再和四大世家为敌。
但是他显然不够了解丁阳,如此的丁阳完全是被惹怒的疯子:“不是我,而是你。”他当真把平知寿恨上了,恨到了骨子里。
平知寿看着他目光微冷,半晌之后才道:“丁兄,你回去之后和你家的老太爷谈谈吧。”真当自己是怕了你丁阳啊,四大世家哪一个是能你丁家能对上的?不要说原本的,就是眼下的四大世家也不是你丁家能撼动的。
如果不是因为丁家的老太爷,就凭丁阳不要说他父亲了,就是他也看不上绝不会同其为伍的。
紫萱等人很快赶上来,丁阳和平知寿没有再说话,不过身后有人看着就如同是监刑般的瞧着他们起身、跨出一步、再跪下叩头,使得丁阳额头之汗更多了。
芳菲看着丁阳离开后,让人拖起珍珠就走,也不曾想过要给珍珠医治,她满腹的心事:今天的事情看来很麻烦,想法子是那么容易的吗?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好法子,最后在心中叹气,知道除了去找丁家老太爷外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正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跪倒在地上时其中一个孩子的小手差点按住她的裙角,使她的眉头扬起:“滚。”如果不是街上人来人往,她真想一脚把小孩子踢出去。
“求求菩萨娘娘了,给点银子吧,我们的爹娘死了,现在奶奶也快要死了,给点银子让我们去给奶奶请大夫。”三个小孩子不停的哀求,不肯就这样起来离开。
芳菲被烦得心情更糟糕,便让婆子们把小孩子赶开,她继续向丁府而去;身边的丫头撇嘴:“这些小乞儿就是会骗人,天知道他们有多少个爹娘和奶奶要死。”
芳菲点头:“可不就是,这些人的话最信不……”她忽然住口转过身去瞧寒风中缩手缩脚的三个孩子的身影,然后吩咐婆子:“跟上去,看看她们倒底说得是真是假。应该怎么做,你们懂得。”
婆子们应命而去,芳菲的心情好转了那么一点点;只有连翘很不明白的回头瞧瞧,不晓得她的主子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难道就是被叫了一句菩萨娘娘就转了性子嘛。
芳菲回到府中也来及去梳洗,甚至连茶也没有喝就去给丁家老太爷请安了;同时不忘打发人给宫中的贵妃送信。
太阳已经落山,夜色降临。
丁阳一身是汗的在城门前叩下最后一个头时,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的掏空了;不过他看向城门里面,看到有个他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后,他的眼中燃起熊熊之火,把他的心每个角落都照亮了。
他回头看向紫萱,嘴角不自禁的噙着几丝冷笑:要害他?你朱紫萱未免得意的太早了些。
280章被告白了
紫萱一边和火舞说话一边注意着丁阳,她不会“冷落”丁阳的,因为她自九黎再回到上唐,就是为了要和丁家算帐的;今天,就算是她向丁家讨的利钱吧,新仇旧恨加一起自然不是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因为她时刻注意着丁阳,丁阳看过来自然就她发现了,眼微微眯起也向城门看去:此时城门快要关了,人来人往的正是热闹的时候,她一眼还真得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丁阳不管一路上发作也好、隐忍也罢,都不曾用刚刚那种目光看她,因而紫萱仔细的瞧过去。
直到发现一个熟悉的、快速离开的背影,紫萱才收回了目光:那应该是丁府的人。虽然她在丁家的时间不算长,好歹前后也好几个月的时间,自然对丁家伺候的好些人是认识的,至少脸熟。
如果不是那人着急要离开,紫萱不一定能在人群中发现他,可是他走得太急了在来往出城进城的人中,显得很有些突兀。
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紫萱在丁家如今不同原来,当真是人的名树得影儿,他看到紫萱瞧过来想过在丁家发生的那些事儿,自然是想躲得远远的不要被紫萱捉到:怕啊。他却不知道越怕越容易出事儿。
紫萱看到了也没有作声,回过头发现晋亲王和水慕霞也在往城里瞧,显然也是发觉丁家奴仆的身影;就连钱天佑也伸长脖子瞧个不休,只是在他的脸上瞧不出他是发现,还是没有发现那个丁家的奴仆。
丁阳也看到紫萱看向城门,不自禁暗悔自己沉不住气,但是想到刚刚那奴仆打得手势他心中暗喜:有什么好担心的?接下来就要换他舒服的看戏了,至于明天见到皇帝——嘿,还不知道谁要告谁一状呢。
他缓缓的自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看向火舞和金乌:“在下的诚意,贵使看清楚了?”他说话的时候不再带上平知寿,因为已经深知他和平家大公子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金乌“哼”了一声,火舞却瞧着他歪了歪头:“我瞧着你很不服气的样子呢,嗯,就好像你是受了我们的气,正在想着怎么讨回去般,却不曾见到你有半分要赔罪的样子。”她说完看向晋亲王:“王爷,你们瞧丁将军的神色——我是瞧不是诚意来的,或者你们上唐人的的诚意同我们大阳族不一样。”
钱天佑撇嘴:“是他丁阳大将军的诚意和我们这些上唐正常人不一样罢了。”他当然要说清楚这一点,不想和丁阳划为一类人。
平知寿眼见此连忙上前行礼:“在下再次代叔父向贵使赔罪,还有什么吩咐请贵使尽管开口,使得在下和家父等人能稍减心中愧疚与不安。”他倒是光棍。这一路上的屈辱也受了,跪也跪了,拜也拜了,如今他是浑身无力,裤子都被汗水打湿,实在是不想再陪着丁阳被刁难。
他也不在意自己更谦卑一些,能谦卑的让大阳蛮族的人不好意思再找他麻烦,那就是最好的;经过一路上的折腾他是真得开窍,知道眼下硬来不会有好果子吃,眼前的人也无人会把四大世家的名头放在心上。
金乌微微点头:“虽然不知道平家那个老家伙是不是有诚心赔罪,但是看平家的公子倒真得有诚意的。”他和火舞交换一下眼神:“事情原也和平公子无关的,倒是我们有点不好意思。来人,取衣服来给平公子。”
丁阳闻言牙齿错了错,最终还是忍下没有说话,但却更是把平知寿恨到了骨头里:他倒是会拣便宜落好,却把自己狠狠的踩到脚底下。
平知寿还真是没有那份心思,只是不想再被丁阳连累才会急急开口,说起来也算是为丁阳解了围;他看到丁阳脸上的神色也知道丁阳的想法,不过多说无益他行礼后退到一边,很有眼色的没有要求骑马或是乘车。
因为天色已晚,紫萱和晋亲王等人把火舞和金乌引去了驿馆;看到大阳蛮族的人进了驿馆,丁阳和平知寿都知道自己的脑袋是保住了,于是丁阳二话不说拱手行礼就告辞要回府,倒是平知寿跟着忙前忙好,就好像他成了晋亲王的贴身长随。
没有人想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丁阳,宴席摆好后晋亲王终于高抬贵手,让脸色青中带白的丁阳回去:干活有你的份儿,吃饭喝酒却完全没有准备你的——这让丁阳的神色更加难堪。但,他居然忍住了不作声的离开了驿馆。
平知寿没有告辞却找个借口想出去,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身份可以入席;倒是金乌对他的印像还算可以,请他入了席喝了三杯酒后,他才识趣的告辞了。
没有外人后,钱天佑就放开膀子又是吃又是喝的,却还不忘问紫萱:“碧珠呢?我们倒是有吃有喝的,怎么也不见她们回来用饭。”
紫萱笑道:“饿不到我姨母的,你吃你的吧。”她说话着举起酒杯来相谢火舞和金乌,自然是一人一杯酒,她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
却不想如此苦了金乌,原本就有些脸红、手足无措,在看到紫萱亲自执壶给他斟满酒递给他时,他是真得心慌了,大手伸出去捏那小杯子不知道怎么就滑了,酒泼撒出大半来。
酒泼撒出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金乌想到那是紫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