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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换命-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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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容易被这种话收买。
“那从今晚开始……”悯人不假思索,作出个惊人的决定:“我陪你睡好不好?”“啊?”众人齐刷刷地目光投向他。而在这么多视线里,唯有我的目光和他连在一起,他不说话,等待我的答复。
“你是说,到你家?”我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惊愕。
他点点头。
“这个,不太好……”“你不愿意吗?”他打断我的话。
“不,不是……”我想说的是不好意思,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那就这么决定了!”他嘴角一扬,“我很欢迎的。”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回答,这受宠若惊的感觉很久不曾有过。
在成奇他们兴奋地向我表示祝贺的声音中,我感觉到的只是独我和悯人安静的二人空间。悯人悠闲而有潇洒地又坐到桌上,微笑着默默看着我,被他们压地喘不过气来的我,则是以同样的微笑来回应他。瞬间,一种曾经得到过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丧失的感觉再次回归。
可是……
胖刘递给悯人一块饼干,说是替我给他的,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从不接纳他人财物的他破例笑笑咬下一口。
这一咬就出事了……
两秒钟后,悯人停止了咀嚼,漂亮的剑眉眉峰紧张地抽蓄着,然后脸色煞白,猛地推来众人冲向厕所。
目睹他异常举动的我们纳闷地看向胖刘:“你给他吃了什么?”“饼干啊。”胖刘比我们更加觉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刚开始吃不习惯,但也不至于……”深知悯人的饮食习惯,已经八成猜到什么情况的我看了一眼包装,压着嗓子问:“里头是夹的是什么?”众人发现问题后,一样冷冷地看着这个脑子里缺根筋的家伙。
果然,在我们的冷眼和提示下,他恍然大悟地脸色骤变。
“三文鱼肉酱……”恩将仇报,第二次……
“再见。”放学时,我朝在走廊里遇上的捷雯和玉沙挥挥手。
“哼!”她俩又漂亮地将早上的一幕上演。
“我得罪你们了吗?”她们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你不是跟雷悯人混在一起吗?”捷雯冷言道。
“是啊,可是,你们把我当作他吗?”
“半径八两!”
“……”
拾贰

         这里是……哪里啊?
我拎着书包,呆呆地站在一处与路上景象格格不入的地界,环顾着四周,怎么也想不到住了18年,对这个城市无所不知的自己,如今却如同初到他乡一般。
放学后跟着向来与交通工具沾不上边儿的悯人山路十八弯地绕啊绕,20分钟后,便来到眼前这个难以辨别东南西北的境地。而他走的路线也是相当奇特,别说我自己走不进来,回忆一下刚才一路走来的情景,也如同梦幻一样,只有零星碎片,却无完整记忆。
此地没有房屋,没有马路,没有行人,有的,除了花草树木就只剩石头了。
真是个原生态的环境……
“我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悯人,“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卖你?”悯人好笑地瞥了我一眼,“不如干脆卖了我自个儿呢,走吧。”
我跟着悯人走进了树林,真是一个望不到边的林子,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翠绿。静谧的林中只有我俩踩在地上悉碎的声音,偶尔有几声鸟叫。余晖早已黯然,而树林里却四处洋溢着金色的光,越到深处,越是金灿明亮,难分早晚。
“除非有我在身边,否则你切不可随处乱走。”悯人边领路边交代。
“哦。”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中的光辉照在他褐色的发上,勾勒出一条金色的轮廓,沐浴在光中的悯人看上去如同一位领导者,而追随者,便是身边的一切众生。
“到了。”悯人突然停下脚步。
没头没脑地埋头狠走的我见他终于停下,才下意思地把头抬起,一座山门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当我走进这道门,一种难以成言的感觉油然而生。
与先前形成反差的,这里又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人倒是不少,但看上去都不像是普通人。
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物,不一样的气氛,这倒使我有种武陵人进桃花源的感觉。我不停地环顾四周,被树木所覆盖的,像个饱经风雨的隐士,低调地隐藏在热闹的背后。三间庙宇般的木建筑,一间正对大门,而它后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座小山丘。
“这里是……?”我边跟在悯人身后边问。
“这里,原先是座寺院。”他边径直往主屋走,边同周围忙忙碌碌的人打招呼。
“现在呢?”
“还是一座寺院。”
“寺院?”别说是和尚了,就是一个香客我也没看到,这里的人不是忙碌地搬东西,就是下棋喝茶弹琵琶,怎么看都不想是个佛门之地。
“不久你就信了。”悯人回首笑了笑。
踏上台阶,在一颗挂满许愿符的树下,一个看上去和咱爸差不多年龄的光头偏胖男子,正躺在一张躺椅上半张着嘴睡得香,时不时地还挠挠胳膊。侧目一瞧,椅边放着一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而另一边则放着一桌子包装精美的贡香,看样子,是个卖香的。
“喂,醒醒。”悯人弯下腰用手拍拍他的脸颊……
那大叔偏过脸去继续睡,丝毫没有察觉边上有人。
“起来,老鬼!”见他不醒,悯人直起身子轻踹了他两脚……
“干嘛呀……睡个觉你看……烦不烦……” 那先生不耐烦地摇了摇手,含糊不清地抱怨着。
悯人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蹲下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在哪儿?”不知道悯人跟他说了什么,那大叔“噌”地跳起来,四下里东张西望。发现被骗之后,他挥起一拳头朝悯人直嚷嚷:“好啊!你小子学坏了,敢骗我……”
“哎~~~~”悯人从容地用手指架开他的大肥手,长睫忽上忽下地悠然说道:“不这样你这么睡下去,晚上着凉怎么办?我这是为你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大叔放下手,粗声粗气的问。
“刚才。”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他教训的口气越来越重,连我都不由得心慌。
“你还说我晚?那你呢,你晚膳做了吗?”原本我以为会地头认错的悯人丝毫没这打算,反而质问起这个大叔。
“这个……”原本气焰旺盛的大叔立即从一只猛虎变成小花猫,极度抱歉地摸着他的光顶:“忘……忘记了……”
“很好……”悯人闭上眼睛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小花猫变成一只大老虎:“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喝酒,你像话吗!”
“反了你?竟然教训我?”那大叔也不甘示弱地跳着脚呱呱乱叫:“当初不是你自愿留下来陪我卖香!现在呢?你终于嫌弃我了?”
“我都把这辈子给你了你还不满意?”
“哈!你还说呢,你打算拿一辈子来折磨我,你……呜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都这把年纪了哭个什么劲儿,收敛点行不行!”
“命苦啊——”那大叔不但没有收敛的迹象,反而越哭越来劲。
“兄弟,不好意思。”悯人无奈地转身,将手放在我肩上:“让你第一次来作客就看我家丑外扬。”
兄弟……
“兄弟!?”那大叔立刻收起假地夸张的哭相,拉来我的一只手,目光惊奇地在我身上打转转:“悯人啊,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两个字啊,怎么,这位就是你的兄弟?让我瞧瞧,多大了?叫啥名儿?哪儿上学?家住哪儿?爱好是什么?喜欢吃什么……”
“您好,我叫……”招呼还没打完,悯人飞快地抢回我的手。
“放心!没人跟你抢!”大叔连忙摆出一副消受不起的样子。
“你物色媳妇啊?该干嘛干嘛去!”悯人下了命令。
“好好好,去做饭。”光头大叔伸了个懒腰:“看来我这个当家的可以让贤了。”悯人带我穿过空旷的殿堂走进后院,原来那里才是他们住的地方。跟着他跨进他的房间,宽敞,明亮,淡雅的檀香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原本以为他的房间会跟个禅堂一样,事实上这么说有些夸张,只不过素了点,佛具多了点,房中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缺。
“悯人,刚刚那位是……”我边接过他递来的水边问。
“我叔叔。”悯人脱下外衣,将它随手丢到一边。
“哦……那你爸妈呢?还没下班吗?”“我没爸妈。”我迅速抬头,愕张着眼,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为了不让自己再多话,我赶紧往嘴里灌水,堵住那些不该说的话和不该问的问题。
“悯人!醋用完了!”厨房传来光头大叔的声音,解救了我不知如何答话的尴尬场面。
“等我一会儿。”悯人一手掩着脸转身走出房间。
我咬着杯子点点头,待他出去后,我在房中徘徊,那心情像是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有点欣喜,有点兴奋,也有点期待。如果是几个月前,我绝对不回想到此刻正在站悯人的房间里,不知不觉的,我的嘴边不由地流露出笑意。
真是事事难预啊晚饭前,被悯人赶去洗澡的我在洗去一身汗水和疲惫后,才踏出浴室,就差点被阵阵扑鼻的饭菜香迷倒,饿扁的肚子开始迫不及待了。
“来,小伙子,坐。”光头大叔在我跨进厅里,就热情地朝我招着手。
“谢谢。”坐下后,一阵清新的晚风从门外吹来,清凉无比。已呈深蓝色的天空中,一弯明月已经挂上黑色的屋檐。
“都是素食,不介意吧?”大叔边往自己杯子里斟上酒边客气地笑着。
“怎么会?”我就是往日想吃斋也没个机会啊,入乡随俗嘛。
“其实啊,我原本是想开荤来着。”大叔把脑袋凑近,然后往浴室方向指了指:“就是那小子不肯,你要是放盘清蒸鳕鱼在桌上,他的表情就会跟盘子里的鱼一样。”“呵呵……”想想下午胖刘无意谋害悯人的境况就可想而知了。
“来,喝点。”大叔在我碗里倒上酒。
“不,不,我不会喝酒……”有没有搞错?这可是白酒。
“什么?”大叔立马不干了:“还有爷们儿不会喝酒?”“呃……我酒量……太差……”“没关系,喝吧,这么点可不多……”他真的好热情。
“那个……”完了,盛情难却啊,这下可怎么办?
“老鬼——”悯人的声音直达耳底,刚洗完澡的他及时出现替我解围:“我不是叫你别打他的主意吗?”“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扫兴?”大叔摸摸自己的光头,似乎非常不满意悯人扫了他和酒的雅兴。
悯人正要坐下,此时门外来了个打扮酷似道士的人,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啊,不好意思,还要让您亲自送来。”悯人连忙笑着相迎。
“不好意思的是我,这些是刚刚才炼成的,没耽误什么吧……”那道士一边谦逊地点着头一边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悯人。
“哪里,您太客气了。”悯人接过东西。那道士突然奇怪地一低头,发现自己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两张红色人民币后立刻慌张地拒不肯收。
“雷师傅,这怎么可以。”“拿着。”悯人伸出一指,道士的手竟然握紧了。
“这……雷……”道士惊讶地看着自己不听话的手。
“你客气什么?”突然从道士身后冒出来的黄羊,替他把还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经地义,你若是不收,岂不是让我的学生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人?”“真是受不起啊,真谢谢您了……”道士别谢边离开了。
“没想到你那么快又能活蹦乱跳了。”悯人微笑道,两眼迅速将黄羊上下扫一番。
“我都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了,再不走动走动就成乌龟了。”黄羊边说边伸懒腰,这才看见我,“哟,宋楚天同学,你是来替我家访的吗?”
“黄老师,您的身体……”
“不碍事,你看!”黄羊两眼往后一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身后没有防备的悯人送出一拳,我尚未看清他出拳,悯人已经出手接招了。而我的双眼能捕捉到的,只有悯人从容地握住黄羊拳头的定格画面。
“老鬼,再去备酒。”悯人向坐在桌边大喝特喝的光头大叔吩咐道。
“不必了。”黄羊悻悻地放下手,“伤还没痊愈,老爸不让我喝酒,他还控制了我外出的时间,我得回去了。”说着,已经跨出门槛。
“慢走。”悯人笑脸相送。
送走了两位客人,悯人踱回桌前,坐下。
“你买了多少?”大叔打量着那包东西。
“一百多张吧。”悯人神闲气定地说。
“一百多张?大叔瞪大了眼珠子:”你当是买草纸啊!“”你留着慢慢用呗。“悯人懒懒地应着。
“这么多下辈子也用不完的好不好?”
“那你就下下辈子再继续。”
“听说学农那会儿黄羊身边的六张全借给你了?”大叔质问,“你用了多少?”
闻言,心揪了一下的我含着筷子偷偷看向悯人。
“呃……”悯人瞥了我一眼,不太情愿地迸出几个字:“用完了……”“什么!?”大叔差点没跳起来:“你待在那里不过六七天,合着你一天用一张?”“那是因为……情况有变化……”悯人相当惭愧地掩着嘴:“而且你知道,像贴符,布阵这种道家的勾挡我不是很在行,这效率一低的话数量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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