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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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这一点,我们三个决定此后的日子里都不再分开,最好是能时时刻刻都看见对方。张梅跟队长找了个借口,搬到我和积极的房间里住,我和积极睡觉也不敢再脱光衣服,弄得我和积极怪不习惯的。
此后我们三人吃饭、下地都在一起,就算上厕所,也得提前打声招呼,说清楚是大的还是小的,只要超过时间没回,就得去厕所敲敲门,看看还在不在,洗澡也是如此。如果这样我们之中还会有人失踪的话,那我实在没法解释了。
从吴有贵的家里回来,当着张梅的面,我问积极昨晚石旭找他商议了什么。张梅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把纸条拿出来给她看,她也认出了是石旭的笔迹。
积极回答说:“也没什么,他问我他不在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尤其让我详细地说了说在长生山里的经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听我说。”
“那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我问。
积极想了想:“他只叮嘱了一点,还是最后临走时跟我说的。”我的心微微一紧:“什么?”
积极刻意到房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拉上门,返回来坐下,压低嗓音:“他叫我时刻留神,提防着队长。”
“马队长?”我和张梅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积极嘘了一声:“小声点,我问了,他说就是马队长。”
“为什么?”
“他不肯说原因,只说这事一时说不清,叮嘱一定要提防队长,然后就走了。”
我忍不住自语说:“队长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提防他呢?”心里骂:“这狗日的石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回忆之前的日子,自从我们进巫村来以后,队长对我们一直悉心照料,没理由会加害我们,如果他要害,当初我们提出想回去时,他为什么不死命挽留,反而准备好食物、清水,亲自为我们送行呢?
“这狗日的,话也不说清楚,弄得咱们魂头都摸不着!”我略带埋怨地骂。
张梅想想说:“不管怎么样,石旭这样说,总有他的道理,咱们还是小心为好。”我点点头,但心想队长厚实仗义,有什么需要提防的地方呢?
八、故事
虽然我不大相信,但不知不觉之中,还是把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队长身上。
当天傍晚,我跟张梅、积极说了一声,然后走进厨房,想看看队长在做什么。他正在切菜,见我来了,就说:“今天大娘不舒服,我来弄菜,再等一下就好了。”我的肚子并不饿,就随口问他:“大娘哪里不舒服?”“@。电子书@她的关节病犯了,在里屋养着。”他笑着说,“这几天吃的都由我来做,难吃了,多将就将就。”我笑了:“哪里会?”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见菜板旁搁着一碗红稠稠的固体。
“朱砂。”队长回答说。
“朱砂?炒菜要用吗?”我惊奇不已,没听说过朱砂还能吃的。
“当然不是,用来调点东西。”他取来一个铁钵,把几只红菜椒放进去,捣成糊状,再把辣椒糊一股脑儿倒进装有朱砂的碗里。
“朱砂拌辣椒,这能做什么?”
队长用筷子把朱砂调匀,说:“拿来防点东西。”
防东西?我心里一阵奇怪。
队长端起调好的朱砂,从柜子里取了一把长毛刷,往厨房的门口走去。
他把厨房的门涂上了朱砂,以对角为线,画出一个大叉。我跟在他后面,瞧见朱砂画成的大叉触目得很,血一般的淋漓,心头忍不住打了个突。
他一路忙活,又去刷其他的门。我不好打搅,等到他把所有的门都涂完了,我才问:“涂这么多,防的究竟是什么?”
队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防蛇。”
“蛇?”我微觉惊讶,立秋都过了一段时间了,还有蛇出没吗?
队长见我惊诧,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说:“咱们这山里有种蛇,叫七秋蛇,性子反常得很,一到夏天,全部窝在洞里睡觉,秋天来了,才钻出来找吃的,经常会到房里来做客,所以涂些朱砂,好把它们拒在门外。”
“还有这么奇怪的蛇?”我第一次听说有夏眠的蛇,“应该很毒吧?”
“当然毒,厉害着哩,要不然防它做啥?”
我点点头。
队长又说:“七秋蛇的外观看起来和寻常蛇类没什么区别,唯一显眼的地方,是它头上顶着一个十字,你看见了可得小心,给它咬上一口,王婆婆也很难救的!”
我听到“十字标记”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在长生山挖人参时,撞见的蛇群,全部都头顶着十字,原来那就是七秋蛇。难怪当时大热天的,它们全都躲在地洞里,原来是在“夏眠”呢!我想起黄瘸子死时的模样,喉咙一咽,滚下了一口唾沫。
“我去看看饭蒸好没,你去叫张梅他们,可以出来吃饭了。”队长拿着瓷碗和刷子,回进厨房去了。
我愣了愣,猛地想起小时候爷爷讲的白娘子的故事里,白娘子吃了雄黄酒就会现身,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蛇还怕朱砂啊。转念一想,这地方这么古怪,连夏隐秋出的蛇都有,习性跟寻常蛇类肯定大不一样,怕朱砂也是可能有的。家乡的老人们都说,邪的东西都怕朱砂。
吃过晚饭,我出去解手。队长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对着昏黄的暮色发呆。我问他:“队长,看什么呢?”他回过神来,笑着跟我唠了几句。我解完手回屋时,他还坐在那里发呆。我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闹心事,想要问他,但不好开口,最后还是没问。
第二天一大早,我发现门上的朱砂淡了不少,好像被湿布抹过一般,有些地方的朱砂甚至掉落下来,门脚的地面上落了不少红色的粉尘。
喝过稀饭,依例该到地里扯草。我们三个人都呆在一片地里,不敢离得太远。
队长带我们干了两个多钟头,停下来歇气。他热得不行,脱下衣服,露出黝黑的皮肤。我经过他的背后时,忽然看到他的颈部下方,即背部的正上方,有一块乌黑的东西,以为是胎记,凑近点瞧,却呆住了。
那块黑迹像极了一张黑白色的照片,轮廓清晰,深浅有序,细细端详,是雷雨夜的情景,一道闪电自一片黑色中划过,照亮了两个相对而立的人,一个人站在大树下方,上半身被树荫遮挡,看不见脸,另一个人则站在瓢泼的大雨里,张大了嘴巴,被闪电照亮的半边脸上透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画面的线条勾勒得无比生动,仿佛如真的照片一般,而那张惊恐的脸,竟赫然是积极的面孔!
我惊得挪不动脚了!
这是纹身吗?可纹身远没有这般栩栩逼真呀;又或者照片,可照片怎么会印在皮肤上?我盯住那块图状,心里忽地感到一股潜在的恐惧,小心翼翼地挪开,在队长的旁边坐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队长见我的脸色不对,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头说没事,他说:“要是太累,就回去休息,别在地里忙活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平静了一些,队长这么亲切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我干涩地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最后吞吞吐吐地说:“队长,你背上……”
队长反过手去摸自己的后背,但那图案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贴着皮肤,单靠手是摸不出来的。他见我的表情有些惊恐,也不禁焦急起来:“我背上有什么?”
我连忙跟他解释,说没事,就是一个黑色的印记而已。哪知队长一听,反而面露惊讶,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又问:“是什么样的印记?”我跟他描绘了印记上的图案,尤其是其中一个人和积极长得一模一样。
旁边的积极和张梅都凑过来看,也都惊住了。
队长见我们三人的表情不像作假,就愣住了。我不知道这个印记代表着什么。他愣了有半分钟,忽然像灵魂回窍似的,猛地站起来,叫了句:“是他回来了!”转过身就往村子跑。我大声问:“谁回来了?”他不理,只顾跑,我们三个人连忙追赶。
队长一口气跑进了王婆婆的家里。王婆婆正在厨房烧火,被队长的举动吓了一跳。
“是他回来了!”队长喘着粗气,不等王婆婆询问,立马背转身给她看。王婆婆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淡然,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状况:“是他,原来真是他……”
我们三个都懵头懵脑:“他是谁?”
王婆婆漫不经心地说:“很久以前的一个人。”她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我们三个更加莫名其妙。
“黄老大的儿子。”队长补充了一句。
“黄老大的儿子?瘸子哥?”我们显然料想不到。黄老大就是黄瘸子的爹,前不久刚死了,他的棺材还发生了跳棺的异象。瘸子哥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婆婆和队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们三人越发地莫名其妙了。
队长叹着气说:“有一个故事,我们一直瞒着你们,因为连我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唉,没想到真的是他回来了……”队长苦着脸,我知道他口中的这个人一定来历非凡,多半并不是黄瘸子。我们都坐下来,队长唉声叹气地给我们讲了这个故事,王婆婆一直在旁安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应该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正值解放战争时期,外面的世界战祸连连,但巫村远隔世事,战乱波及不到这儿。
某一天,狭小的谷口外,蹒跚地走来了一个浑身邋遢的妇女。这个妇女走进山谷,来到了村口,过于沉重的疲惫与劳累,使她昏倒在了地上。村里人救了她,王婆婆熬了些补气养生的药,使她活了过来。妇女醒来后,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她和丈夫刚刚新婚,却惨遭仇家毒害,丈夫死了,她拖着五个月的身孕,为了躲避仇家和战祸,四处奔逃,最后胡乱闯进这个山谷来。村里人见她可怜,就收容了她。
四个月过后,村子里响起了哇哇啼哭,一个婴儿降临人世,可他的母亲,却因为难产而死。
这婴孩一降世便成了孤儿,需要有人悉心照料。那时村里的黄伯夫妇刚成婚不久,尚无子女,老村长就把婴孩交给他俩,嘱其抚养。
起初的日子还好,黄伯夫妇把婴孩视同己出,照料得十分周全。
但两年过去后,黄伯的亲生儿子呱呱坠地,事情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黄伯的儿子一生下来,两条腿就一长一短,是个先天跛子。黄伯又是气愤又是心痛,性情中潜藏的刚愎固执,完全爆发了出来。他时不时拿妻子出气,对所抚养的两岁大的孩子,当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于是,几乎每天,村里人打黄家门口的小路经过时,都能听见阵阵的哇哇哭号。
村里有人不忍,向黄伯提出想收养这个孩子。但黄伯不干。最后连老村长出马,也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个孩子随生父姓秦,因他母亲姓杨,所以取了秦杨作为姓名。但黄伯却只管叫他杂种,成日里打来骂去,养父子之间的关系处得十分糟糕。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二十载。
这二十载间,秦杨虽然过得很苦,动不动就挨打受骂,但他逆来顺受,压抑自己,倒没有和黄伯发生什么大的矛盾。但村里人都明白,二十岁的大男人,还让黄伯像看家狗一样对待,迟早是要出事的。
果不其然。
这一切如命中注定,这一切如在劫难逃。
秦杨对养父逆来顺受,但他生性好动,又十分好奇,听说了长生神的传说,越发地想去长生山探险。他第一次打算偷偷去时,被黄伯发现了,痛打之下,招了事实。
黄伯的亲生儿子先天残瘸,用王婆婆的话说,是因为黄伯学了死人,冒犯了长生山巫婆的禁忌,遭了诅咒所致。这一件事,是黄伯二十年来的一块心病。这一回秦杨想偷跑入山,那更是犯了村里最大的禁忌,害了自个倒无所谓,要是因此连累了黄伯,那还了得。黄柏因此勃然大怒,抡起拳头粗的柴棒照准秦杨的双腿猛打,将秦杨的一条右腿活活打折了。这一下,黄伯的亲子和养子,都成了跛子。
这一次,秦杨同样没有反抗,他默默地流泪,将一切身与心的痛苦担了下来。
如果说前二十载间的打骂是在挖坑的话,那么这一次断腿事件就是在挖了二十年的深坑里,埋下了一枚炸弹,只要再把导火索点燃,这枚炸弹必然引爆。
而这条导火索的点燃,也没有等上太长的时间。
秦杨和村里赵姓家的姑娘一直相好着。秦杨干活很能干,任劳任怨,人又善良聪慧,长相也不差,原本赵家的父母对他挺中意的。但他断腿之后,成了瘸子,赵家父母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女儿嫁给一个瘸子为妇,于是开始冷眼对他。秦杨心志坚韧,腿虽瘸了,知道赵家父母看他的眼光发生了改变,于是更加发奋努力,即便残瘸了,也比村里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能干。这样过了一、两个月,赵家双老又渐渐地重新接受了他。
但黄伯却把二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