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蛇女之怨-蛇怨-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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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蟮首看着巨尾缠着两个软绵绵的人儿缓缓地沉入池内,便也徐徐地下潜而去。
微风拂来,吹皱满池清水。池水在暗中闪现出鲜活的粼粼波光一片。
山门内的那片大林子里,有两人和一犬在穿行巡查,其中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竹竿,抽打着草丛树身。那犬忽然一阵狂吠,向前猛烈地扑腾着。
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竹林中,横卧着一条嘴里仍在滴血的犬尸和两具遍体黑紫的人尸。
“真是活见鬼,还防蛇!”一位士兵拍拍狗头,向更远的草丛走去。他觉得这事简直可笑之极。
“更他娘的滑稽的是,里头有两组巡逻队还为这配备了机关枪呢!”另一位士兵向他的伙伴追说道。他支起竹竿,吐了口气,一手扶在并排两棵大树中的一棵树干上。他一触手,觉得手上滑腻腻的,私下一惊,立即抽手。但还未等这俩人再次作出反应,他们已猛地被一股根本无法招架反抗的大力拦腰抱起。那俩士兵只觉得五脏六腑往上一涌,胸口一闷,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中发出了一阵又一阵轻微的嘈杂声,那狂吠着的大犬,忽然夹着尾巴趴在地上发出阵阵呜呜咽咽的哀嚎声,但不一会,一切声响都慢慢地消失殆尽。
一股又一股暗血,从不同的地方,如涓涓细流顺坡而下,注入湍急的水流,红红黄黄地飘荡开去。
李镇公看看浸于血泊中的郝妹和那个闯进来送死的男孩,瞅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孩,仰面对陆子矶冷冷一笑道:“杀?是你杀了这女人和孩子呵!”
陆子矶这时觉得浑身的血管大力扩张开来,他奋力一咬,咬下了自己的大舌,嚼一嚼,卟地喷在李镇公的脸上。
这时,一直呆呆地站在一边的张阿二,突然一口黑血,而后瞠目结舌地连人带杠劈啪倒地。倒地的张阿二赤裸的上身立即布满黑气,吐出了一根蓝舌,胸口也随即出现一点朱砂红。
满面血肉的李镇公,木僵僵地看着顷刻之间中毒身亡的张阿二,看看那个昏死在地的女孩,再看看那只慢慢暗淡下去的独眼。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
“赶紧把这女孩绑起来,塞上嘴,给我送到渔园的那个德国佬那儿!”李镇公狞笑着,吩咐胖头汉子,他一看胖头汉子不明白,立即追加一句:“就是那个叫汉斯的德国医生,我随后就到!”
胖头汉子飞快地取来一根细麻绳,将汝月芬捆扎起来,嘴里塞足棉布,夹起汝月芬,一路小跑地奔出洞口。他一出灵屋楼的楼门,就撞上了王四海和两个老家人。
“这女孩怎么在你手里,我们找了她半天了。”这位渔园总管从来不笑的脸上,添了一丝笑意。
“阿是没错,我说她的方向好像是朝这儿来的嘛!”那个两腮无肉的老家人,对王四海道。
“行了,把人交给我们。”王四海吩咐胖头汉子道。
“我们李先生说的,要把她交给汉斯医生,他马上也过去。”胖头汉子争犟道。
王四海眯缝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胖头汉子立即将汝月芬塞到了那个两腮无肉的老家人手里。
“你就甭管了,我们替你交给汉斯医生。”那个两腮无肉的老家人对胖头汉子说道。
王四海一扭头就向通往渔园的月洞门走去。那两个老家人马上跟了过去。
胖头汉子怏怏地穿过灵屋楼的楼门,向灵屋洞走去。
那两个老家人,一个抱着汝月芬,一个立即替汝月芬松绑,拉出塞在她口中的棉布。王四海转过身来,从袋里掏出一块散发着刺鼻异味的手帕盖在汝月芬的脸上。他们三人迅速地通过月洞门。
天空再次被一道贯通天地的枝状闪电撕开,一串仿佛带着恶意的响雷随即滚过大地,然后是不绝于耳的一声声闷闷的回声。
胖头汉子一下到洞里,李镇公便诧异地拧过脸来。
“女孩被渔园的那位总管,四海爷接走了。”胖头汉子说道。
李镇公轻蔑地瞥了一眼胖头汉子,指指已经死得绷硬如炭的张阿二道,“瞎了,你的眼!”
胖头汉子一缩脖子道:“他们说替我们把人交给汉斯医生!”
“蠢货!”李镇公掏出一块手绢拭去脸上的血舌碎屑,将手绢掷在胖头汉子的脸上。
这时,一道炫目的红光从铁栅栏门口一闪,夺门而入,顺阶飘下。
李镇公朝陆子矶投去了敬畏的一眼,抬腿准备向洞口走去。但他突然看到那只俯视着他的独眼又蓦地一亮,而那张狰狞的脸上竟然漾起了一抹抢眼的微笑。
李镇公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忽然,他听到自己身后猛扎扎地传来一阵惊恐之极的狂呼声,他大惑不解地转过脸去。
一个硕大无朋的赤色蛇头从石阶顶上的铁栅栏门中伸了进来,接着,它那红光四射的硕大蛇身在台阶上渐渐地堆叠成山。
它闪动着的一汪磷光的巨眼傲然俯视着洞中惊骇万状的人群,而后伸缩着粗大的血舌,顺阶轰然而下。这时,那个怪模怪样的蛇嘴突然张开了,露出了满嘴的尖牙利齿。
洞穴内猛然间狼奔豕突,乱成一锅沸水。有人对准巨蛇连发数枪,但那巨蛇丝毫不以为意,抡起巨尾扫来。那两个没头苍蝇似地来回乱蹿的大汉腾空而起,一头扎向洞壁。顷刻间,脑瓜迸裂,血浆四射。
那胖头汉子扎着双手从郝妹的尸身跟前一步步退开去。他虽然抖成了一团,手脚也不听使唤了,但还是紧贴洞壁,一步一步地向关押陆子矶的栅栏退去。
巨蛇一跃而起朝胖头汉子铺天盖地地扑来,张开巨口如切瓜一般将他一咬两截。它在跃起时,尾巴一甩一卷,将另一个壮汉的腰一收,那壮汉子喉头猛然一紧,胸脯急剧向外扩张开去,他一双手无力抓挠着冰凉滑腻的蛇身,但随即一腔大血呈放射状向前喷射而出,紧接着脖子一歪,便气绝身亡。
一个精壮汉子掏出手枪,天上地下地打完了所有的子弹,抖手抖脚地捏着空枪,木呆呆地看着巨蛇,一动也不动了。
红蛇抽身一退,举着那壮汉向提着空枪的精壮汉子拍下,精壮汉子连同那人一起,眨眼功夫便成了红白相间的一堆肉块。另外一条持枪在手的大汉,下意识地扔下手中的枪,在一边哆嗦。红蛇举尾一挥,让过这筛糠大汉,其他一人见状,连忙也抛下刚刚抄在手里的枪。红蛇一摆首,放过那些人,昂首转向脸如猪肺满头冷汗的李镇公。
李镇公看着胖头汉子的尸体碎块,转瞬之间便黑如炭段,便向满嘴鲜血泉涌的陆子矶扫一眼,立即转眼再去看大蛇。不是亲眼所见,他李镇公断断不能相信人间会有如此狞恶的巨蛇,也断断不能相信人间会有陆子矶这样的驯蛇人。
红蛇向石人般的李镇公狞视了一眼,便源源不断地向郝妹涌去。
那个扔下手中枪的汉子趁巨蛇游向郝妹,就扶着石壁一步一步蹭向台阶,一上石级,他们就飞步向外狂奔而去。
巨蛇回首一愣,抡起尾巴猛扫过去,那汉子便直接在洞壁被拍成了肉饼子。
突然,它再回首,张开血盆大口衔起了郝妹。
被郝妹的血浸湿头脸的阿德,这时浑身一颤,一直紧攥在手掌心的石卵子啪嗒有声地滑到了地下。红蛇扬起巨首,如鹈鹕般地抖动着长颈,郝妹顷刻间便淹没在那张巨口之中。
李镇公张目四顾,除了奄奄一息的陆子矶,他现在是这洞中唯一的活人了。他即刻缩腰收身,向台阶移步而去。但巨蛇即时展开身子,封住了他的去路。
李镇公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皮,一额头的汗珠开始滚滚而下。
红蛇摇首摆尾地向垂吊在半空中的陆子矶游了过去。
陆子矶挂在眼腔外那粒焦黑的眼珠,像一粒脱线的纽扣,来来回回地游荡着。他独眼大睁,满含笑意地看着渐渐向他逼近的红灵蛇。
巨蛇睁着绿莹莹的巨眸,昂首凝视着耷拉着脑袋的陆子矶,似乎陷入沉思。忽然,巨蛇吞吐着三叉舌,曲身而起,仿佛满怀敬畏地用吻部,轻轻触叩陆子矶的双脚。
李镇公只觉得一股热流窸窸窣窣地涌上心头,双眼霎时泛起一丝亮光。看着一条力拔山兮天下无双的巨蛇匍匐在陆子矶的脚下,他不由得对这个粗粝的满头满身血污的乡巴佬生出一种敬畏之心。
李镇公又看看在他眼前轻轻拍击地面的蛇尾,知道这条嗜杀成性的巨蛇,不会放过他了,他将如同洞中其他人一样,在劫难逃。
俄顷,巨蛇大头一沉,离开陆子矶,掉头向洞口看去。
那条闪耀着如同红玛瑙光泽的巨尾沉重而又轻灵地爬上了李镇公的胸前。巨蛇停下来,双目如炬地向面无人色的李镇公瞥了一眼,而后蛇尾一展一收。李镇公剧烈地狂舞着双手,拔地而起,而后被高高地抛起,如箭矢似的轰隆一声,飞入水气蒸腾、翻滚着无数大小泡沫的铁锅内。他撕开声带一声惨叫,从锅内直蹿空中。
巨蛇摆尾,如掸尘似地将他撸入水花四溅的大铁锅中。
李镇公千万根头发如万千条线形蠕虫在沸水中飘飞翻滚。
陆子矶的那只独眼微微一亮,慢慢地合上了。随即,他重重垂下了他那一直尽力向上高扬着的头颅。
那条红色的绸带,绕着这耷拉下来的脑袋,急剧地兜着圈子,然后急速地沉降在阿德血乎乎的脸上,抖个不停。
阿德的鼻腔徐徐地喷出了两股温热的气息。
巨蛇伸缩着长身,缓缓地向阿德这边游来。
那条红色的绸带拔地而起,沿阶而上,从铁栅栏的洞口倏地荡了出去。
红蛇反身扬首摆尾,向洞口奋力一冲。
血肉横飞、尸体交藉的洞穴内,霎时清风雅静。
自从李镇公一言不发离开花厅耳房后,潘文彬一直像只疯狂的大猩猩,大踏步地在花厅中来回疾走,他觉得气闷极了,一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站在门边始终低头不语的秃头人突然听见潘文彬一声怪叫,立即飞步上前。
窗前那一池黑亮亮的水面上半沉半浮着几具军服鼓胀的尸体。
这时从灵屋楼到花厅的廊道里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一个声音说爻ず诺溃骸吧吖趾恰呔健薄�
潘文彬反身扑到书架前拽下那挺机枪,奔出花厅。
从望江楼奔过来的杨标,一把夺过潘文彬手里的机枪,迎着嚎叫声,沿廊道跑去。
巨蛇伸伸缩缩地吐着血色的三叉舌,浩浩荡荡地向石阶慢慢游去。
铁栅栏门突然砰的一声关死了,沿石级而上的巨蛇微微一愣,一挺机枪黑洞洞的枪管啪地架在洞穴门口,随即激烈的枪声在洞穴中发出炒豆般的嗒嗒声,一串又一串火舌如泼似泻地喷向巨蛇。
巨蛇的头脸和长身一瞬间卟卟卟地翻出密密麻麻的絮肉,突然又有一串子弹依次穿透了它的腹部,留下了一排空洞。巨蛇长身一绞,滚下石阶,在洞中砸出一片飞尘。
枪声戛然而止。杨标把打完子弹的机枪,扔给满面惊骇的潘文彬。
杨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向下探视。
巨蛇突然锉动利牙,弓身一弹,一展身如狂浪怒涛铺天盖地地扑向铁栅栏门,铁栅栏门轰地应声倒下,压翻了未能及时抽身的潘文彬。红蛇长身如列车轰轰隆隆从他的身上碾压而过,潘文彬的前胸后背骨节骨脑顷刻之间,便被碾成片状,化成一堆红红白白的肉泥。
杨标则一个后滚翻,向外逃去。
在天际深处络绎不绝地传来的一阵阵闷吼声,突然又化作环天霹雳,爆出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口大灶的火膛中架着的桑杆木轰地塌坍下来,有几根柴火带着一串串的火星从灶膛中滚落在地,有的柴火在一汪汪血水中咝咝地冒着白烟,而有的仍呼呼地跃动着蓝色的火焰。而那口可供上百人吃饭的大铁锅里,则依然沸水四溅,热气蒸腾。
阿德的眼睫一抖,眼睛慢慢地张开了。他一睁眼便摸着隆隆作响的脑袋,一骨碌坐了起来。
巨蛇游出洞穴,浑身上下已挂满了血浆。它懵懵懂懂地看看前面隔一方庭院的灵屋楼,又看看出入院子的门楼,一时拿不准应当何去何从。
杨标逃过庭院蹿出楼门,回身向巨蛇头脸连开两枪,然后继续沿廊道撒腿奔逃。
一发子弹嘤地钻进了巨蛇的左眸,巨蛇被这突如其来的痛击打懵了,它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扫翻一路大树假山,再从被它击坍的门楼上翻滚而来。随着门楼和廊道的坍塌而坠落的一排灯笼立即在风中呼呼地燃烧了起来,几扇碎裂的花窗,也随即冒出了一缕缕的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