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6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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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救人,必先杀人。
眼瞧着那人冲到了我的跟前,抬手一挥,一道寒光倏然出现在我的胸口之上。
这人挥得又急又狠,显然是有着杀心。
这是要将我给就地正法啊?
唰!
他一刀,我一剑,两人就是如此的简单直接。
然而我从怀中掏出的饮血寒光剑,却比对方那把黑黝黝的腰刀要锋利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握着兵器的手,也是各有不同。
剑意勃发!
这一剑不但将这人的长刀给斩成两截,而且还把他的身子分作两段,自胸口以下,上半身斜斜滑落,无数脏器从交接之处飙射而出,将这平地给染得一片血腥。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之后,突然间,整个牢房里爆发出了喧天的喝彩声来。
这喝彩声,却是那些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无数囚犯发出来的。
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狱卒此刻被如此简单地夺取性命,那些备受欺凌的囚犯顿时就将压抑已久的天性给一下子激发出来,哇啦哇啦地怒吼,在这一刻,各种不同的语言和叫声,汇聚在了一起来。
民心可用!
我的眼睛一亮,心头突然生出一计,而就在此时,那个汉语水平很不错的蒙阿多也冲了出来,对着我大声喊道:“你是谁?”
饮血寒光剑虽然吸血,但是却止不住那家伙满腔的热血,我的脸上也沾染了许多,宛如一杀猪的屠夫。
一身鲜血的我陡然回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腰间的那一串钥匙上。
就是这个!
我毫不犹豫地朝着他快步冲去,而蒙阿多显然是猜到了我的身份,冲着里面大声喊道:“都达绛玛,是那个人,是那个人!”
恐惧让他变得语无伦次,不过反应的速度却还算是不错,当我的饮血寒光剑猛然斩落而来的时候,他却也能够躲开,朝着旁边猛然一滚,仓皇逃离开去。
而就在他出声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灯火通明的看守室里一阵气息暴涨,吹得里面的烛光摇曳。
果真有个顶厉害的角色!
等等,都达绛玛,这个名号,好像是藏族神话之中的二十一度母里,那被称作镇魔度母的密名啊?
我想起了解到的传说,心头一跳,知道不管那人到底是谁,他一出来,只怕我就有可能被他缠住,接着就陷入了生死苦战之中,根本来不及救人了。
那么,我务必要速战速决,抢到钥匙。
【深渊三法,风眼】!
唰!
炁场掌控,那朝着旁边滚落闪避而去的蒙阿多诧异地发现,自己这么一滚,却是滚到了敌人的脚跟边儿来,我一脚将他的身子给踩住,他还待奋力反抗,结果被我猛然扑住,饮血寒光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插入了他的头颅之中。
噗!
这是坚硬的脑壳被利刃刺穿时发出的声响,那魔剑之上,一片红光游弋,发出了连我都有些心悸的光芒来。
蒙阿多身死,我毫不犹豫地扯开他腰间的钥匙串,接着回身过去,快步奔到了宁绸的牢房门口,一剑挥落,却是斩在了那巨大的锁链处,火花四溅,这门锁却是应声而断。
破了门,我将钥匙串儿丢给宁绸,让他将所有的牢房都给打开来。
所有?
宁绸一开始并没有理解到我的用意,下意识地愣了一下,而我则使劲儿地点头确认,沉声说道:“对,所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当然,先救自己人!”
这话儿我只说了一半,所谓敌人朋友论,不过是骗小孩子的玩意,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那些地底遗族的囚犯冲出来,制造更大的混乱。
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浑水摸鱼,逃出生天。
也就是说,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最纯粹的炮灰——当然,对于那些被长年囚禁于此的家伙来说,获得自由,那是毕生的愿望,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也是一种幸福。
这就是双赢。
宁绸是配合此次行动的西南局负责人,自然是精明无比,听到我的话语,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推门而出之后,毫不犹豫地就奔到了旁边,准备开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股阴风。
这风幽幽,仿佛情人的红唇在耳边吹拂。
它是如此温柔和平缓,然而我却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猛然一剑斩去。
倏!
那道轻风消失了,而我则瞧见一个白衣女子浮现在了我长剑之上的空中,悬空而立,手中两把古拙的青铜刺,一张脸模糊不定,唯有那对黑色眼眸,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是凝如实质的杀气!
那白女女子偷袭没有得手,却并不着急,在空中缓缓飘着,两把比匕首稍微尖长一些的青铜刺微微交击。
叮!
这是一声微微的响动,然而就在此时,我感觉双脚一沉,低头看去,却见一双毛茸茸的爪子,突然从那岩地之中掏了出来,将我的脚踝给紧紧抓住。
镇魔?这分明就是御魔啊!
我奋力地抬了一下脚,结果发现那一对爪子的力量出奇的大,一时之间,我根本就动弹不得,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有感觉到一股劲芒从头上袭来。
那股锋利的劲道却是朝着我的右眼破空袭来,而当我抬头看去的时候,只瞧见漫天的锋芒,将整个空间笼罩。
在那一刹那,我有一种直面死亡的恐惧。
好厉害的家伙!
我也是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这种恐怖的幻象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对方隔空将气息压迫在了我的眼皮之上,让我的势力受阻,只能够感受到漫天的锋芒,而一时之间琢磨不到对手真正的攻击之处。
而且,她攻击的,正是我拥有神秘符文的右眼。
真实之眼。
对方如此的针对,让我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不过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我意志强悍,并不受影响地向后退了一步,接着按照着炁场的变化,朝前猛然一剑挥去。
没有受到刻意压制的左眼,能够瞧见饮血寒光剑正好将这扑落下来的白衣女子,给一剑斩成两段。
然而我却没有半点儿欣喜,因为我并没有从剑上,感受到任何回馈。
这是道幻影!
真人在哪儿呢,我余光一扫,却诧异地发现那白衣女子正朝着开门放人的宁绸扑去。
不好!
第五十一章踏破地底天牢
那白衣女子并不是好斗争勇之辈,仅仅只是一瞬间,就弄明白了场中的情况,在袭杀我未果之后。毫不犹豫地转变了对象,一对青铜刺化作闪电,冲着打开牢房的宁绸背后刺去。
我想要救援,却不料脚踝处的那一对毛手力量出奇的大,陡然之间,却是动弹不得。
虽然我也挥剑,朝着脚下的毛手猛然挥去。
然而在出剑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已经在为宁绸的结局作了定论。
尽管作为西南局高手的一员,但是宁绸与这白衣女子的修为的差距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刚才那一刺。连我都差一点死于其手,他应该也是难以逃命。
要死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从宁绸打开的黑窟窿里面,陡然冒出了一个马脸壮汉来,捡起旁边一块巨大的石块,朝着那白衣女子的青铜刺猛然砸去。
那马脸壮汉并非仅仅只是脸长,而是长得真的与那骏马一般,一脑袋乱糟糟的黄毛飘逸,眼睛分立于长脸两侧,鼓得滚圆,尽管看着他受尽折磨,十分憔悴,不过怒火却将他心中的战意给点燃。熊熊燃烧。
砰!
白衣女子的青铜刺重重地撞在了那石块之上,顿时间碎石飞溅,而巨大的力量也使得那马面壮汉朝后飞跌,重重地撞在了那刚刚打开的黑铁牢门之上。
即便如此,那马脸壮汉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再次一跃而起,朝着白衣女子扑来。
壮哉!
猛,太猛了,这个不知道被关押多久的马脸壮汉,却是用那不要命的架势。将白衣女子给阻拦,而宁绸则不再管身后的争斗,继续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打开,把里面那些被压抑许久的囚犯都给放出。
白衣女子到底是坐镇牢房的神秘高手,对于这硬憋着一口气的马脸壮汉毫不客气,当下也是唰唰几刺,将其给刺得血肉模糊。
然而就在此时,我也终于将抓住我脚踝的那一对毛手给斩开,从后面袭击而来。
这个时候,马脸壮汉却是已经气息奄奄,濒临死亡。
而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断地大声吼叫着。甚至尝试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将那镇压者给抱住,以给我提供斩杀对方的机会。
不自由,毋宁死!
马脸壮汉的气势点燃了我胸口的激情,然而那白衣女子到底与他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身子飘逸。陡然间就跃出了我与他之间的攻击范围,落到了靠近看守室的那一边去。
我猛然转身,却瞧见看守室那里,涌现出了二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狱卒,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地底遗族,不过也有与蒙阿多一般的人类。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将自己罩在深红色袍子里的家伙,不知面目。
敌方竟然在这小小的监狱之中,布置了这么多看守?
而我们这一边,宁绸正在手忙脚乱地给牢房开门,里面虽然也不断有各色囚犯爬出来,不过却普遍虚弱,而且有的甚至软弱得很,直接缩在里面。
那是在害怕,或者说是绝望。
被困久了,未必人人都如同刚才的那个马脸壮汉一般,有着必死的决心和勇气,更多的人,反而是一种盲从的心理。
那就是,倘若是能够逃走,那自然是一窝蜂的上,而逃不走,我躲在里面,秋后算账的时候,也算不到我的头上来。
这样下去,我们极有可能陷落于此处。
要晓得,汨罗红顶随时都有可能会赶到,到了那个时候,谁都逃不掉。
如何点燃那些人反抗的意志呢?
那就是要让他们瞧见,原本这些宛如猛虎般凶恶的狱卒,是如此的虚弱不堪,即便是这个被叫做都达绛玛的白衣女子,也不可能是他们获得自由的阻碍。
要做到这一点,这白衣女子,必须死!
人的信心是需要战绩支撑的,我在一瞬间就下了决定,没有任何犹豫,扬起手中的饮血寒光剑,就朝着那刚刚落地的都达绛玛冲去。
一人,一剑,毫无畏惧地朝着前方冲锋。
在很多吃过无数苦头的囚犯眼中,我这般做,根本就是过去送死。
这人会死么?
无数人的心头都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而在我的身上,也汇聚着无数人的信心和勇气。
唰!
我气势汹汹地踏步而来,自有人上前阻拦,挡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体型如猪一般大胖子,个儿足有两米高,完全就是一肉塔,双手短斧,朝着我的长剑挡来。
对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我则毫不犹豫地凌空跃起,把剑当做了刀。
力劈华山。
没有任何花哨,完完全全就是依靠着腰力而下的一剑,重重地斩在了那厚重得让人怀疑他是如何提起来的一对短斧之上。
咚!
这是响鼓重捶的擂击声,而那一对短斧果真是结实无比,一向犀利无比的饮血寒光剑在这里终于没有能够将其劈开,不过即便如此,那玄铁铸就的短斧之上,却是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纹。
而肉塔壮汉整个人的身子,也倏然朝下矮了一截。
当我落下来的时候,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这剑往前陡然一刺,从那短斧交叉的缝隙处,如灵蛇出洞,探入对方的心窝处。
肉塔壮汉在疾退,显得无比仓皇。
他原本想要凭着自己的一身蛮力,给白衣女子争取一点儿时间,也算是立上一个功劳,却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如此艰难。
他快,我更快。
在剑尖穿过短斧的间隙之时,我已然将龙气给陡然激发。
龙意与龙气,就宛如月亮与潮汐一般的关系,这一股气息陡然冲出,还没有等那剑尖接触,便已经将对方的心脉给封死。
肉塔男子朝着后方轰然倒塌,而我则越过了他的身子,朝着前方在此挥剑斩去。
这一次,却是直接面对那白衣女子。
都达绛玛,这是传说中镇魔度母的私名,敢叫这样名号的人,绝对不会是寻常之辈,而那白衣女子也是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她最为强悍的一面来。
青铜刺螺旋而转,整个空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莫名的,仿佛有寒霜降临一般,每个人的脸上,莫名地就多出了一层白色雾气,而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陡然僵硬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停顿,她却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陡然一下,朝着我的胸口刺来。
这一刺,无论是时机的把握,力量的精准还是角度的控制,都堪称完美。
常人根本抵不住这么一刺。
然而我却根本就没有管,而是猛然一剑回撩,朝着身后挡开过去。
叮!
朝着我胸口的这一刺毫无悬念地穿透了我的身体,然而这金属的碰撞之声,却是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瞧见了面前这个白衣女子脸上的困惑,陡然伸手一抓。
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