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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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复杂?”
我听他说得轻描淡写,避重就轻,便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没有将我说的那些事情处理妥当,当下就说:“我是你大师兄,也是你的兄长,按理说男女之事,我本不应该说的,但是此乃人生大事,并不仅仅只是跟你和那姑娘有关,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难道你想因为结个婚,就跟你父母决裂,又或者你想那姑娘不受家里待见,连结婚都得不到父母的祝福?”
我这般说了,徐淡定才坦白交代,说他和罗澜其实已经都跟各自的家长商量过了,得到的都是反对的意见。
徐淡定说他父亲徐修眉这边更属意跟修行界的豪门大户联姻,至于什么连腿脚都不利索的什么官员,那都是浮云,而罗澜家的这方面则更不乐意了,这么优秀的闺女养了二十来年,就准备跟朝中某个红色家族结门婚事,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结果女儿却找了一个宗教局的小组长,还是副的,家里面还是什么封建迷信的道士,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双方一卡,顿时就让两个年轻人郁闷得很,当下也是烦躁,想着快刀斩乱麻,干脆直接把婚结了,证领了,生米煮成熟饭,一了百了。
就是这样的背景下,两人偷偷摸摸拿了户口簿,从单位里开了介绍信,然后终于将证领了,接着徐淡定就准备请双方的朋友办个小型的仪式,然后给单位申请婚房,凑在一起过日子了。
爱情让人智商变低,这话儿果不其然,平日里聪明无比的徐淡定此刻就像小孩儿一样,着实让我无语,当下让他把请帖给收起来,并且让他带着我一起,前去拜访罗澜的父母,由我出面,给他张罗这事情,不管怎么样,总得将人家女方父母这边的气给捋顺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徐淡定之所以这么干,到底还是耐不过那罗小姐的怂恿,心里面到底还是想着和平解决的,而又有我这么一出面,当下也是顺驴下坡首肯了。
毕竟我这个大师兄,不管怎么样,在茅山这些三代子弟的心中,还是蛮有地位的。
当下徐淡定也是打了电话给自己的新婚妻子,告知了她我会上门拜访的事情,让她先回家等着,而后我带着徐淡定、张大明白两人去新开张的大商场给罗家人买了点礼物,然后徐淡定这儿又凑了三件护身防邪的玉佩,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材质都是上上之选,而做工雕刻则是央求李师叔祖弄的,价值连城,完了之后,我让林豪开着车,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了罗澜家。
罗澜家在京都三环一处开发得比较早的豪华小区内,这儿大部分都住着各部委的官员,门禁也十分严格,好在我们这车子的牌照不是一般的牛逼,倒也通畅无阻,一路来到了小区西侧的一栋小高楼前停下,三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下了车,徐淡定其实来过这儿,知道路,后来给人撵走了,心有余悸,舔了舔嘴唇看着我,有点犹豫。
我就好笑,我这师弟平日里大风大浪什么都见过了,偏偏这时候倒是露了怯,看来丈母娘这种生物,当真比那十二魔星还要恐怖几分。
张大明白瞧见徐淡定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笑着说道:“徐师哥,生米煮成熟饭,人闺女都给你祸害了,你还怕个啥,男人要面子,但是在家人面前,面子算个屁?厚着点脸皮,该叫妈叫妈,改叫爸叫爸,叫甜了,闺女也伺候舒服了,你还怕别人不认你?人家也是知识分子,终归还是疼自家女儿的,对不?”
张大明白说得粗俗,但极有道理,徐淡定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鼓足勇气在前带路,而我们也跟着进了楼里。
罗澜家住在八楼,一百八十多平的面积,还有电梯,这样的居住条件也算是符合他们家的身份,按响门铃没多久,那防盗门便开了,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这是罗澜她哥罗波,北京科技大学机电博士毕业,目前在科技委工作,瞧见我们一眼,目光落在了徐淡定身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你们还真的敢来?”
这话说得就好像要打人了,不过待瞧见我们这三个人,特别是一脸凶相的张大明白,作为读书人的他终究没有动手,而是将门让开,转身离去。
罗波一走,我便瞧见门后走来一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子上前来,对罗波娇嗔道:“哥,你看你,人家来的都是客人,你怎么能这么不礼貌呢?”说完这话,她又走到门口来,看到我,开朗地说道:“大师兄吧,我是罗澜,老听淡定说起你,不过你太忙,一直没时间见面。来,来,快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女孩子性格开朗活泼,跟徐淡定这个闷罐子的性格蛮有互补性的,回头看了徐淡定一眼,发现两人眉来眼去的,倒是蛮有情义。
进了屋子,才发现罗澜的家里人都在,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如冰窟,还有一个少妇抱着孩子在走道那儿朝我们看来,一脸好奇。按理说罗澜的父亲此刻应该在驻外大使馆,而她母亲也是日理万机,是凑不到一起来的,不过自家宝贝女儿这般草率结婚,哪有不心急如焚的道理,匆匆忙忙赶回来,自然也是一肚子的气,我看那两位家长的脸色冰冷,心中咯噔一下,便晓得此番行程,估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容易。
哎呀,徐淡定啊徐淡定,你平日里头脑蛮清醒的,咋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难道说,那事儿,就这么有吸引力么?
呸、呸!
第四十八章自辩白,老子为何有资格
“罗参赞,赵司长,敝姓陈,陈志程,目前在国家宗教事务局二司行动事物处任职,是淡定的兄长,也是他领导。我也是刚刚知道此事,特地赶过来拜见两位,来得略迟,还望见谅。”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此番前来,代表的是徐淡定的长辈,所以当我将礼物放下,然后正正经经地跟罗澜父母寒暄的时候,两人倒也能够维持表面上的礼数,与我握手之后,冷冷地让我坐下,也没有立即拿着笤帚将我们给撵走。
我刚刚坐下,拿眼睛瞥了徐淡定一眼,他立刻明白过来,走上前,将在大包小包的礼物给递上来,这里面有普通的烟酒,也有给家中各位买的衣物围巾之类的礼物,完了之后,徐淡定还郑重其事地将装着李道子出品护身玉佩的礼品盒给放在了茶几上面,这才毕恭毕敬地站回了我的身后去。
瞧见徐淡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不由得笑了,故作轻松地挥挥手道:“唉,淡定,这是小澜的家,也是你的家。轻松一点,不要弄得好像我们过来谈判的一样,好么?”
罗澜也笑着想要过来打圆场,这时罗澜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皱了一下眉头,不咸不淡地说道:“陈处长,来者是客,这我和老罗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罗澜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但是你这一位弟弟却不是——事实上,至今为止,我也仅仅才见过你弟弟三次,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可能是一家人,你说对吧?”
我没有纠正罗澜母亲把我当作行动处处长的误会,事实上作为特勤一组的组长,我挂的是行动处副处长的官职,而这也是上个月立功之后方才晋升的。人际交往便是这样,正如罗澜母亲也仅仅只是副司长,而我却忽略了那个前缀一样。
我心平气和地说道:“赵司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刚晓得,罗澜和淡定两个,他们已经领证了……”
我这句叙述顿时就将有着强大气场的罗澜母亲给激怒了,作为如此重要部门的领导人物,她平日里自有一股官威,那是她所处的岗位给她带来的气度,在被彻底惹火了之后,她猛然站起身来,冲着我大声喊道:“是,他们是领证了,这就是你和那小子可以在这里趾高气扬的理由么?你觉得我们会和一个拐走我含辛茹苦二十年养育女儿的贼妥协么?如果你觉得是,那么我想告诉你,不可能!我和孩子她爸,永远都不会同意的!”
我被喷了一脸唾沫,郁闷得要死,不过嘴上却还是劝解道:“赵司长,您别激动,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诚意?什么叫做诚意?”
我越是劝解,罗澜母亲便越是像一头护崽的母老虎一般,指着徐淡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所谓的诚意,就是完全不在乎我们为人父母的感受,也不会在乎我们的任何意见,将我女儿给哄骗得五迷三愣,让她偷偷拿走户口簿,去登记结婚了,然后在回来告诉我们,说你看,生米煮成熟饭了,认栽吧?而你最后带来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这……”
她将茶几上面的三个盒子猛然打开,将里面三块秋葵黄的玉佩给骤然掀倒,指着它们说道:“拿这些玩意过来表现你的诚意,告诉我,行了,事实如此,你爱认不认吧,对么?我想问,他有什么资格来娶我女儿?”
我眯着眼睛,瞧着茶几上面那三块玉佩不说话。这三块玉佩的材质是秋葵阗玉,极为罕见之物,估计也是茅山藏品,价值罕有,不过这材质只是一部分,它真正值钱的还在于那雕工和上面篆刻炼制的符文,三块玉佩分别为餮纹、龙纹、虎头,上面有天下第一符王李道子亲力篆刻,绝对的驱鬼神器,佩戴齐身,不但百邪莫近,而且还能静心平气,益寿延年。
这样的好东西,得亏徐淡定是茅山后裔,家藏丰富,而他能够拿了出来,也足以证明他对罗澜的爱意满满。
相比于罗澜母亲的愤怒,她父亲倒是沉稳许多,一边拉住自己的妻子落座,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陈,不是我们这些当家长的迂腐,过于干预子女的感情和婚姻生活,只不过这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你为人父母,应该也能够体会得到的。两个人的结合,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能力给予对方幸福,而这幸福不但是精神上的,也得需要一些基本的物质条件做支撑,罗澜从小娇生惯养,让她出去受苦,我们自然不愿……咦,这是什么玉?”
他父亲倒是一个识货的人,话说到一半,瞧见了被妻子打翻开来的礼盒,瞧见了那几块黄色莹光,顿时就给打了岔,低头看去。
徐淡定躬身说道:“这是我师叔祖亲手炼制的茅山玉佩,能够驱邪避祸,福寿绵延……”
瞧见自己丈夫这白脸唱得实在不专业,罗澜母亲又发作了:“又来跟我讲这一套封建迷信的东西,我都说了,我们家老罗和我,都是世代的知识分子,不要那你们那一套糟粕来诓骗于我;实话告诉你,罗澜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而未来带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你。你放手吧,不要再来缠我这鬼迷心窍的可怜女儿了,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尽管罗澜的母亲也算是身居高位了,但是由于秘密战线的缘故,信息不对称,自然也不可能晓得我们这里面的门道,我苦笑着待她说完了那么一大堆的牢骚话,看了旁边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徐淡定,想着这家伙摊上了这么一个丈母娘,还真的有些够呛,先前被他搞突袭的怨气顿时就化作虚无,然后平静地说道:“赵……阿姨,看起来你是不怎么信我们这一套咯?”
罗澜母亲恶狠狠地瞪了我一样,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反问道:“你说呢?”
瞧见她这番理所当然的话语,我霍然站起了身来,旁边的徐淡定以为我要拂袖而去了,慌忙上来扶我,可怜兮兮地说道:“大师兄?”
我摆了摆手,然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刚才小心收敛起来的气度顿时蔓延开来,一步一步地踱到了客厅的大窗边,看着小区之外美丽的林园,以及更远之外京都林立的高楼大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一直以来,总有一群人,他们手执最锋利的剑,领着微薄的报酬,藏身于黑暗之中,与邪恶战斗,舍生忘死——他们有的人殚精竭虑,有的人壮烈牺牲,有的慷慨悲歌,有的人永坠无间地狱,卧薪藏胆——这些人默默无名,但是他们却是支撑这个国家和社会繁荣安康的脊梁。然而可笑的是,他们却从来都被人误会,以至于找一个可以结婚的爱人,都变成一种奢望……”
我当了那么多年的茅山大师兄,又在特勤一组这样的战略部门供职日久,养移体居移气,平日里自有一股气度,瞧见我说得这般悲愤,客厅之中那冰冷的气氛终于松动了,罗澜母亲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但他父亲却是肃然起敬,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是?”
我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夕阳,温暖无限,然后平静地转过身子来,那落山的太阳以及晚霞将我给衬托得颇有些意境,而我则平静地说道:“两位都是这个国家的高级官员,也都是栋梁之才,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南疆战场上浴血奋战了,死在我手下的敌人无数,而我受的伤也不计其数;至于淡定,他跟我出山的这么多年,一直冲锋在第一线,就在两个月前,他还在一场剿灭罪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