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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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组织者,据说都是她的人。
这些便是黄宗宪通过黄紫玲给我转达的消息,虽说这方法曲折,而且目的并不算纯净,但我还是依旧承了他的情,因为通过这地头蛇所提供的信息,再结合我们这两天的调查和见闻,便可以大概串联出了一个事实来,那就是躲在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一个叫做岷山老母的女人,她是这个组织的头目,而麾下应该还有一帮子的人,有人负责掌控局面和制造舆论,有人负责牟利,有人则负责……拐卖。
那些突然失踪的孩童也许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岷山老母的手下给拐带了,有的被带到外地去乞讨,有的变成了小偷,而若是有些修行资质的,则可能变成了这个组织的后备成员。
而倘若是抵抗得很坚决,恐怕那滚滚东流的长江水底下,也不乏被水鬼拖死的小孩儿尸体吧?
我刨去消息的来源,将这个情况通报了特勤一组的全体人员,包括我手下的人,以及协同的人员,所有人都感觉比较震惊,而努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志程,对方倘若是这么一个庞大组织的话,我觉得我们的人手还是有些不够。”
我点了点头,此行下来,我就带了六人,小白狐儿作为我布的一招暗棋,被人拐走了,实在有些捉襟见肘,而当地的有关部门并没有什么厉害角色,谷雨和黄紫玲在他们局里面已经算是优秀,但是不论林豪,即使是抽出资历最浅的赵中华,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要厉害许多。
无人可用,我想了想,还是下了两个决定,其一就是将驻守总部负责协调工作的四张都调下来,其二便是让谷雨亲自去联络市局,随时能够抽调部队,进行协查。
命令下去之后,我、努尔和徐淡定开始研究突破口,发现这个岷山老母虽说行事犀利,但是作风却十分谨慎,也不张扬,当初能够将黄家老爷子的性命留下,却还是放了手,至于其他的地方,也是严实得很,没有什么空隙可钻。
唯一的两个漏洞,一是我昨日去小岭村的时候,与我交手的顾奶奶,以她的身手,绝对是岷山老母麾下的重要人物,而另外一个,这是小白狐儿。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与小白狐儿故意做的一场戏,却是此时此刻唯一的突破口。
不过小白狐儿刚刚下去,按照程序来说,不一定能够见到岷山老母,甚至还不一定能够瞧见级别比较高的人物,所以我倘若是按照跟她约定好的秘法找寻过来,恐怕也只能打草惊蛇,而对方倘若壁虎断尾,那可真的就有些浪费这手好棋了——毕竟我们此番下来,所要做的不是找一两个小杂鱼级别的替罪羊,而是穷根问底,将藏在西陵峡这里的那条大猛虎给揪出来,然后打掉。
最好打死。
如此一商议,我决定还是原地不动,再等两天,一来是等待张大明白他们几个可靠的人手,二来也是容小白狐儿那边有所进展。不过这里面的事情,我并没有全部都露出了底,而是有保留的讲了出来,特别是小白狐儿这一招,我是没有跟努尔、徐淡定之外的任何人提起的。
这个是王牌,也是我们此行得失的关键,不到最后,我是不会给予揭晓的。
不过出于对小白狐儿的安危考虑,我在最后,还是决定让水性最好的徐淡定出马,先去确定一下她大概的位置,免得我牵肠挂肚。
如此一来,次日大家都没有太多的事情做,除了让谷雨回市局去联络之外,其余的人我都让他们去街上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当然,这命令也是为了让徐淡定有机会脱身。
我们送谷雨出门,瞧见他开车离去,我旁边的努尔突然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人,有问题。”
我左右一看,瞧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谈话,于是压低了嗓门问道:“什么个情况?”
努尔说道:“昨天跟我们出去的时候,他至少消失了两次,有一次小七告诉我,说他到附近的小店去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背着我们打电话的?两种可能,第一,跟当地市局汇报工作,第二,给我们的对手通风报信。这是我怀疑的第一点,第二便是黄紫玲跟沙坝黄家的关系,这一点他应该事先知道,却到了昨天方才提出来,我不知道缘由是什么,或许是想要误导我们,也不一定呢……”
努尔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毕竟比我多混了十几年的机关,很多东西看得反而比我通透许多,我原本的想法模模糊糊,而听到他这么一说起来,很多事情似乎变得明了许多。
不管他的立场到底在何方,总是有问题的没错。
我思量了一会儿,问他怎么办?
努尔想了想,然后问我道:“我最近新学了一些巫门之术,能够很大几率让人说真话,你介意我对自己人施展么?”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会不会很残忍?”
努尔笑了,说:“就如宿醉,可能会卧床休息一两天吧。”
我点头,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折回招待所去睡觉,养精蓄锐,等待谷雨从市里面返回来,以及徐淡定带来的小白狐儿的消息。
一开始,整件事情很迷茫,然而此刻却简单很多。
因为秘密,总将会揭晓。
一觉睡到夜幕降临,这时我的门被敲响了,门口传来努尔沉闷的腹语:“谷雨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搜魂三问
努尔这么一说,我心中便是一跳,想起先前跟他所说的,要拿疑云重重的谷雨来开刀,看一下他屡次古怪的行为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便吩咐道:“让他去会议室,我们在那里见面。”
对自己人用搜魂术,这事儿并不地道,不过谷雨终究不是自己的队员,而种种古怪的行径已然让我们感受到了不安,那么该做的还是要做,但是为了避免手下人有可能产生的不满,我还是觉得要将这件事情控制在一个小范围之内,所以此事就只有我和努尔知道。
来到会议室,努尔已然在这里做过布置,点了线香,门后桌下,也抹了牲畜的血,还有一些地方也有布置,但是我却也瞧不见。
谷雨是跟努尔一同推门而入的,走进来的时候,鼻子吸了吸,先是跟我招呼了一番,然后皱眉说道:“什么味道,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不给他联想的时间,手搭在了桌沿上面,询问他这次去市里面联络的相关情况,谷雨犹豫地坐下,有些为难地说道:“陈组长,这事儿我办砸了,没有能够说服市局的领导,他们觉得证据不够,贸然调动部队,这件事情他们无法给上面做出解释,即使去了,也未必会得到批准。上面的意思,是这边要拿出有力的人证或者物证来,他们才好说话——不过我们局长已经跟这边的公安机关打过招呼了,说如果有必要,这边会全力配合……”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基层的有关部门,并没有受到相对的重视,这是正常的情形,一来我们从来都是很低调,秘而不宣,二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基层这种清淡悠闲的生活,几张报纸一杯茶,一天就这么晃过去了,也懒得担太多的责任。
这体制里面,想出头、上进的领导干部不是没有,但是要么就已经走得很远了,要么就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了,更多的人则甘于平庸,更倾向于妥帖、扎实的方案。
谷雨本来以为此次“无功而返”,我会表现出不满来,毕竟像我这个年纪,对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我却只是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有则好,无则罢,对于岷山老母这些人,真的派一队武警来,未必能有什么用处,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我这般的好说话,让谷雨有些意外,看着我,小声地说道:“虽说如此,但这总还是我们工作的失误。陈组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这县公安局的领导有点交情,不如……”
我挥了挥手,没有让他多做无用之功,而是平静地说道:“其实你们上面考虑得很对,要是没有揪出有力的证据,一切皆是猜测,那就没有什么意义。”
谷雨没说话了,坐在我对面的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局促了,我喝了一口桌子上面的开水,润了润喉咙,然后说道:“对了,老谷,我知道紫玲她是沙坝黄家的,但不晓得你老家是哪里咯?”
谷雨听我转换了话题,略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回答道:“我啊,我不是这儿的人,也没有小黄那样的家世背景,我爹以前就是这个局里面的,后来他因公牺牲了,我就顶了岗,这一干就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想想,时光如逝啊。”
他颇多感慨,而我却看了一眼旁边的努尔,他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平静地问道:“老谷同志,看看这东西,你认识么?”
努尔摆在桌子上面的,是一块有着螺旋花纹的岩石,巴掌大,黑褐色,螺旋的纹路围绕分布,最后集中在了最中间的那一个点上面。
而那一个点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黝黑,宛如一只眼球。
我说宛如一只眼球,那是这石头的外型,然而当努尔开始真正施术,意念集中的时候,被引导者瞧过去,在线香,符文以及各种布置的炁场笼罩下,却能够感觉像看到一颗真实无比的眼球一般,深邃黑暗。
谷雨低头看下去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迟缓了许多,接着我瞧见他的眼神涣散,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木然起来,便晓得他已然中了努尔的巫术之中。
努尔的巫术传承于麻栗上蛇婆婆,神秘的蛇婆婆便是连王朋的师父,青城三老之中的梦回子也要敬重的人物,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在一阵类似于呢喃的咒文之后,努尔看了我一眼,然后提出了三个我们精心准备的问题。
第一问是:“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找回本我,确定身份,谷雨很准确地答出了自己的名字来,眼神继续涣散,已然处于了一种轻度催眠的情形去。
第二问是:“你的工作是什么?”
谷雨报上了自己的职位。
第三问来了:“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做什么?”
回答是“监视”,这话儿让我们精神一震,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努尔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说道:“监视谁?是谁在指使你的?”
谷雨木然地说道:“监视宜昌这一带的动向,任何可能威胁到厄德勒安危的行动,都需要反馈上去,这是我的职责。是谁指使我的?是……”
他拖长了语调,仿佛在沉思一样,而那话儿就已经在唇边迸发出来的一霎那,突然将他的双目一睁,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开始扭曲了来,努尔瞧见了,额头的青筋一跳,腹中急切地喊道:“不对,他醒过来了……”
话音未落,谷雨的脸上瞬间变得无比扭曲,从椅子上面豁然而起,朝着努尔扑去:“混蛋,竟然敢对我下手,找死!”
这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不过我却晓得,谷雨定是被人下了降头或者巫术,平日里没事,但是只要在这种状态下,一涉及到某一个人的名字,便会立刻发作,如此刻一般。事发突然,他一下就扑倒了努尔的身上,跟努尔滚落在了地上,接着一双手如铁箍一般,紧紧地掐着努尔脖子处的喉咙那儿。
我瞧见努尔伸手来拿住,但是却掰不开他的手,心中惊讶,赶忙上前相帮,却发现这家伙的手上竟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根本弄不动。
努尔的脸色开始发红发青了,显然是被他掐得有些难受,我感觉不能再继续了,一咬牙,血劲上涌,右眼之上立刻浮现出一颗神秘符文来。
透过这旋转不定的神秘符文,我瞧见一股黑线从谷雨心脏出流到了双手之间,这便是支撑他变得如此诡异的缘由,于是果断地出手,将他的一对胳膊直接给弄折,黑线断开,力道不再,这才将他给弄开了去。
而就在这黑线一断之后,无力再继续的谷雨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来,桀桀怪笑道:“想要从我口中套出秘密?哼,你们真的想得太美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从死亡边缘徘徊过来的努尔猛然喊道:“小心,他要自爆!”
我这才发现他心脏处的那黑线源泉变得剧烈而躁动不安,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不过经由努尔提醒,我却已经把握到了关键所在,一掌拍在谷雨心口,雷劲一出,先是压制住它上涌的那一波劲儿,接着炼妖壶观术立刻施展而出。
那邪恶到了极点的黑线被我的虎口吸入,暴戾之中,带着一丝不甘,从谷雨的口中喊了出来:“你这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语音最后,却是被我给吸入虎口之中去了。
这气息一消,谷雨却是双眼一翻白,昏死过了去,我看了努尔一眼,他将手指贴在了谷雨的脖颈之处,按了两下,朝着我苦笑道:“意识昏迷了,如果没事,三五天就能够醒过来;要是受创严重,估计这辈子也就醒不过来了。”
“植物人?”
我说了一句,心中止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