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洪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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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子,重新发出热力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我已能出声了,我发出了一声呻吟,出乎我自己意料之外,我竟说出了如下的一句话:请再给我一口酒!
我绝不是酒鬼,但这时候,我却极度地需要酒!
第五部:极地奇变
又有人将酒瓶塞到了我的口了,我大大地饮了一口,欠身坐了下来。
直升机的机舱并不大,约莫有四五个人,人人都以一种十分奇异的眼光望著我,一个十分庄严的中年人,向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史谷脱。”
我连忙和他握手:“我知道你,你是史谷脱队长,是不是?”
张坚所在的探险队队长叫史谷脱,那是我所知道的,而眼前的情形,又可以显而易见看出,这个叫史谷脱的中年人是众人的领导者,所以我便肯定他是探险队的史谷脱队长了。我也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卫斯理。”他面上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史谷脱忙道:“朋友,你且睡一睡再说。”我奇怪道:“咦,怎么啦,我叫作卫斯理,这又有甚么不妥?”
史谷脱顿了一顿:“你一定是在昏迷之前,读过最近的报纸了?”
我仍不明白:“这话是甚么意思?”
史谷脱道:“你要知道,当你在昏迷之前读过报纸,报纸上记载的事,深留在你的脑中,便便你产生一种幻觉,幻想自己是卫斯理。”
我吸了一口气:“原来你也知道卫斯理,那卫斯理怎么了?”
史谷脱摇了摇头:“可惜得很,听说他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我的副队长张坚,邀他一起到过南极,我接到过他们在纽西兰发出的电报,但是他们却未能够到达南极。”
我忙又问道:“他们怎么了?”
史谷脱叹息道:“他们的飞机失了事,专家正在研究失事的原因,据说飞机的机件,全部成了磁性极强的磁铁,飞机跌到了冰上,已成了碎片,他们两个人,更是连尸首也不见了。”
我又道:“那是几天之前的事?”
史谷脱道:“七天 咦,”他以奇怪的眼光望著我:“你是怎样会在冰原上的,你是从哪儿来的?”
七天!原来我在冰原上,茹毛饮血,已经过了七天之久,在最后的几天中,我根本已没有了知觉,记忆中只是一片空白了。
史谷脱又追问道:“你是怎么会单独在冰原上的?你隶属于哪一个探险队,我们好代你联络。”
我裹紧了那张毛毡,欠身坐了起来:“史谷脱队长,我再说一遍,我是卫斯理,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明白了么?”
史谷脱显然不明白,他摇了摇头,转头道:“先将他送回基地去再说。”
我闭上了眼睛,他既然不信,我也乐得先休息休息再说,这几天来,我实在是太疲倦了。
直升机起飞了,我听得史谷脱不断地发著命令,而摄影机转动的声音不绝,看来,他们是在一次例行的摄影飞行中发现我的。
我向下望去,一片银白,望不到边,抬头向上看去,天上白云飘浮,我知道其中的某一块白云,一定是杰弗生的空中平台,但是我如果说了出来,又有谁会相信我的话呢?如今,甚至我是卫斯理,这一点都没有人相信,还有甚么别的可说呢?
我假寐了片刻,醒了之后,看到直升机向前飞去,不一会,看到了一个冰中间凿出来的湖,海水冰在当中,看来格外的蓝。
在冰上,有著十来个帐蓬,我知道这便是史谷脱国际南极探险队的基地了。
我又欠起身子来,向下指了指:“史谷脱队长,这个冰中的湖,就是张坚看到有冰山冒起,冰中又凝结著会飞的潜艇的那一个么?”
史谷脱队长,这时正坐在驾驶员的旁边,他一听到我的话,身子猛地一震,转了过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叹了一口气:“我和你说过了,我是卫斯理,你不信,又有甚么办法?”
史谷脱厉声道:“如果你是卫斯理,那么和你同机的张坚呢?”
我又抬头向天上看去:“他或者是在天上,我无法知道他究竟在何处。”
史谷脱瞪著眼睛望著我,他当然不会明白我这样说法是甚么意思,而我暂时也不准备向他解释,他望了我片刻:“好,我相信你是卫斯理了,但是请问,你如何能在粉碎的飞机中爬出来,爬行七百里之遥?”
我苦笑道:“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不是和飞机一起跌下来的,我是从一张网上,向海中跳了下来的!”
史谷脱队长和几个探险队员,不约而同地以手加额:“天啊,看他在胡言乱语些甚么?”
我闭上了口,不再言语,我相信就算自头至尾地向他们说一遍,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只要一说到我们的飞机,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吸向高空之际,他们便已不会相信了。
直升机落地,我又被人抬出了直升机,同一个帐幕中走去,不久,有两个看来像是医生模样的人,来对我作检查,其中一个道:“可以给他食物。”
唉,我就是需要食物,这时,我如果吃饱了肚子,我可以壮健得如同一头海象一样!
接著,我便狼吞虎咽送来给我吃的东西,直到我再也吃不下为止。帐幕中只有我一个人,我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半小时后,史谷脱走了进来。
他面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一进来,便道:“我们看到了你的证件,你的确是卫斯理。”我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明白了。”
史谷脱的神色更严肃:“这一来,事情可就十分严重了。”
我为之愕然:“为甚么我是卫斯理便事情严重了?”史谷脱慢慢地道:“为甚么你能平安无事,而张坚却失踪了?”
若不是我身上没有衣服,我一定直跳起来了。
我大声道:“怎么,你这是甚么意思?是我谋杀了他么?”
史谷脱一点也不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他竟点了点头:“正是,我们已经通知有关方面了,你必须在这里受看管。”
我吸进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坚这时,一定还好端端地在空中平台上,但是,我却被人疑为谋杀他的凶手了。史谷脱队长以冰冷的目光看著我,从他的面上,我看出他简直已将我当作是一个走向电椅的人了。
本来,我还想将我和张坚两人的遭遇,详细向他说上一遍的,但这时,我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史谷脱看来,绝不是一个能接纳他所不知道的事实的人。
我也明白为甚么张坚第一次见到那会飞的潜艇时,他会被迫休假了,那自然是因为史谷脱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的缘故。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一切东西,请你给回我,包括我的证件在内。”
在我的许多证件中,有一份是国际警方所发的特别证件,那是万万不能遗失的,还有那一张自绿色怪人手中取下来的纸,上面有著奇形怪状的文字,我也必须设法取回它。
我已经决定,如果史谷脱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将他制住,以强硬的手段得回我的东西。
史谷脱考虑了一下,就道:“可以的,我立即派人送给你。”
他说著,便退了出去,我跟出了一步,便看到一个探险队员,拿著一支猎枪指著我,那是强力的双筒猎枪,它的子弹可以穿进厚厚的海象皮,我当然不想去冒这个险。
我退回了帐蓬,不到五分钟,有人将我的一切,全都送了回来,还给了我一套探险队员所穿的皮衣皮裤,那种皮衣皮裤是极保暖的,我将之穿上,又躺了下来。
这一天,我变得全然无事可做。
当然,如果我要逃走的话,那个手持猎枪的探险队员,是绝不会知道的,我可以从帐蓬后面,悄悄地溜走。
但问题就在于:我溜走了之后,又怎么样呢?仍然在冰原上流浪,去等另一次希望极微的救援么?所以我只是躺著,听著探险队员出去工作,又归队回来的声音。
在这里,虽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但是探险队员的工作和睡眠时间,还是有一定的规定的,我又听到了帐蓬前,有人来接替看了我一天的那个人。
我合上眼睛,心中在盘算著,我究竟应该怎么样,我一点主意也没有,慢慢地,我已进入了睡乡,然后,便是有人在我的胸前,以一件硬物在撞击著,我被那种撞击痛醒,睁开眼来。
有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正低头看著我,在撞击我胸口的,正是那人手中的猎枪,但是那人却并不是看守我的探险队员,而是杰弗生!
他裂著洁白的牙齿,对我笑著:“你好,卫先生,我想我首先该对你表示我的钦佩。”
我不理他,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守卫我的探险队员,倒在帐蓬外的冰上,他显然昏了过去,而在离帐蓬外十码处,则停著一艘海龟般的飞船。
在飞船之旁,站著两个身形矮小的人,头上戴著铜面具,他们是机器人,因为他们的背上,并没有负著装置压缩氯气的钢筒。
杰弗生笑了一下:“卫先生,我亲自来请你,你该跟我去了。”
我冷冷地回答他:“到甚么地方去?”
杰弗生的态度傲然:“到地球上最伟大的地方去,那地方不但可以使你成为地球上最伟大的几个人之一,而且可以使你避免坐电椅。”
我强忍著心头的怒气,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同时我的心中已经在盘算:如果我这时,出其不意地将杰弗生制住,那么或者对我的处境会有利得多。至少,可以使史谷脱队长明白,张坚和我的遭遇,并不是胡言乱语,白日作梦,而的确有其事的。
我站直了身子,赖赖地道:“你是说,要我到你的空中王国去作外交代表?”
杰弗生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显然十分欣赏我“空中王国”这个名词,就在他仰著头,得意地笑著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陷进了他的肚子之中,接著,我的左掌掌缘,又趁著他的身子痛苦地弯了下来之际,切中了他的后颈。
这是十分清脆玲珑的两下子。论科学上的研究,我不及杰弗生的万一,但是论打架,杰弗生不如我的万一,他的身子立即软瘫下来。
我提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的身子提起来。也就在这时,我只觉得有两个人,以常人所不能达到的速度,向我冲了过来。
我刚一抬头间,一个人已经“砰”地撞到我的身上,那一撞的力道极大,将我整个人,都抛进了帐幕之中,撞在帐幕的支柱上,“哗啦”一声,帐幕向我身上压了下来。
探险队所用的帐幕,是和蒙古包差不多的,全是厚的毛毡,重量自然十分惊人,整个帐幕压在我的身上,我也要费一些时间,才能够站得起来。
而当我钻出了帐幕的时候,甚么都没有了:杰弗生、飞船、机器人,全都不见了,只有那个守卫我的探险队员,还昏倒在地上!
而其它的帐幕中,却已经传来了人声,那显然是沉睡中的探险队员,已经被我惊醒了!
我呆了一呆,立即想到,我的处境更不妙了!
史谷脱队长会相信杰弗生来过这里,和我发生过打斗么?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也可以在看到眼前的情形之后,作出结论:卫斯理为了逃走,击昏了守卫!
我如果再不趁机逃走,那等著我的不会是别的东西,定然是电椅!
我连忙一跃而起,飞奔出了几步。这时,已经有人从帐幕中走了出来,我身子一隐,隐到了一个帐蓬的旁边,使人家看不见我。
我听得在我原来所住的帐幕旁,传来了惊呼之声,我轻轻揭开了我隐身的那个帐蓬,向外看去,只见帐蓬内全是一只一只的木箱。
那些木箱,或十只,或八只都被安放在雪撬上。我看明白箱子外漆的字,说明箱子中的是食物时,心中不禁为之一喜。
箱子放在雪撬上的,我只要找两条拉雪撬的狗,我便可以远去了。
我决定这样做,我先轻轻地推出了两架雪撬,将之用绳索连在一起。然后我侧耳细听。由于从各个营帐中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狗队中也发生了轻轻的骚动,我听得左首,传来了断续的狗吠声,而我原来的营帐,恰好在右首。
也就是说,如果我向左去,人们不容易发现我,何况我还穿著探险队员的服装。
我大著胆子,将那两只雪撬,推了出来,向前飞奔而去,一路上,有七八个人问我:“发生了甚么事?发生甚么事?”
我却沉著声回答他们:“你们自己去看,是一件大事。”
那些人在我的身边经过,绝不怀疑我的身份,我一直来到了一个木栏围出来的圈子之前,才停了下来。在圈子中,是三十几头大狗,那是人在南极的好朋友,到如今为止,地球上的科学家还没有造出比狗拉的雪撬更好的极地交通工具来。
狗的警觉比人灵敏得多,他们一见我接近,便突然狂吠了起来。
三十多头训练有素的狗,在突然之际,绝不存丝毫友善意味地狂吠,也是十分令人吃惊。我略呆了一呆,心中正在盘算著,该用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