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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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一辆卡车上,大喇叭里喊着:
“首都卫戍军的弟兄们,我们身后是南京,是我们的父老兄弟,是我们的妻子姐妹!我们绝不能后退一步!我们决不能……”
“日————轰!!!”
一枚迫击炮弹落在近处,士兵卧倒一大片,卡车玻璃“当啷”震得粉碎。车顶的喇叭停了一下,又继续喊道:
“……让清虏踏上大明的土地!我们决不能让清虏攻进南京!女皇陛下现在就在南京,她没有走,她正和我们坚守在一起!我们要誓死保卫南京,誓死保卫女皇陛下!我们是首都卫戍军,我们是大明陆军精英中的精英!我们要让陛下看到,我们是怎样把清虏赶下长江的!……”
周围的士兵这时候才掀掉身上的泥土,纷纷爬起来。
这时候,远处枪炮声减弱,枪炮声也稀疏下来,一些小口径的山炮、迫击炮弹,开始密集的落在附近。每一个士兵都不用长官催促,都在用自己的工兵铲发疯般地挖战壕,挖散兵坑。不时有一两个士兵被炸得飞到半空。
南边的浓雾中开始出现一些狼狈的身影,他们三两成群,相互搀扶着,有的抬着担架,还有不少人枪都扔了。
这都是从战场上逃下来的残兵。
逃兵越来越多,26师师长下令把他们都截住,不让他们向后乱跑。重伤伤员都被抬走了,剩下没有伤的和轻伤的逃兵,都被集中到一个土坡子前边。
两辆大卡车逼到他们面前,雪亮的车灯打开,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逃兵们只看到,刺眼车灯后边的黑暗中,好像是数不清的钢盔、刺刀的闪光。
有人惊恐地小声说:
“是宪兵!”
又是两辆大卡车开过来。不过这次是倒着靠近的,卡车停下后,后蒙布掀开。
逃兵中有人用手挡着车灯光,发现两辆卡车后厢里架着机枪。
人群惊恐起来了,不断有人企图逃跑,被宪兵用枪逼了回去。
一个声音大声哭喊道:
“长官啊,您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随着哭喊,一大群人呼啦啦地都跪下了,一片痛哭流涕。
卡车上扩音器突然响了,黑暗中一个冷酷、平静声音说道:
“我是首都卫戍军、大明陆军第26师师长侯鹤坤。”
哭喊声稀稀拉拉静了下来,一些人犹豫着站了起来。那个声音继续冷冷地说:
“我对你们很失望。三百年中,清虏没有踏上大明的土地,但在今天,这个先例让我们这代人给开了。长江防线的人很没用,但是你们更没用。他们让清虏过来了,但是自己也战死在工事里的。而你们却是逃跑的,不折不扣的逃兵。……平时都说,我们首都卫戍军不知比防线上那些人精锐多少倍,但如今看来满不是那么回事,还是有不少窝囊废的,比如站在我眼前的这群人。
“临阵脱逃杀无赦,这在任何一国、任何一军都是一样的。我们身后就是南京,我们退无可退。而你们却从战场上逃下来了。不错,你们害怕,你们累,你们没打过仗。但是整个师、整个军、整条防线,又有谁打过仗?又有谁不累、不害怕?但是人家害怕仍然会坚守,仍然会往前冲。为什么?因为四周的弟兄们都在坚持,都在往前冲,你不冲你就不用做人了!你会连一点男子汉的尊严也不剩!
“但是你们这些人,现在不要说尊严,连那一丁点的廉耻心都不要了。三百年前,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太多了,大明才会被清虏夺去半壁江山,几千万老百姓才会被清虏残杀。今天这还是在南京城下,你们都能拔腿逃跑,要是在远一点的地方,我想你们就会一枪不放、纵敌长驱吧?或者干脆直接投降清虏,反过来打我们?”
这几句说的这些逃兵面皮发紫,一个兵实在憋不住了,大喊道:
“侯师长,你要杀就杀,说那么难听干什么?弟兄们好歹都是男人,死到临头谁也不是孬种!刚才是没经验,给打蒙了,要是再让我们来一次,弟兄们不说别的,起码比你26师的新兵蛋子打得好!”
侯师长冷笑一声:
“呵呵,有这句话就行,我就再让你们这些孬种选择一次。是愿意跪在这里,被宪兵的子弹打死呢,还是愿意冲上去,让清虏的刺刀捅死?”
一大群逃兵都跳起来了,嗷嗷叫着,一方面是重获新生的兴奋,但更多的是侯师长这半天说的话太难听,现在终于逮到一个一雪耻辱的机会了,都大吼着:
“我们要冲!我们要冲!!!”
“哼哼,”侯师长冷笑着,“第一场冲锋的光荣是我们26师的,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孬种。你们等着下一批吧。”
逃兵们咒骂起来,刚刚爆出的激情又被强按下去,个个憋得像快爆发的火山。
零星的迫击炮、山炮的爆炸开始密集起来,射击的声音也远远能听到了。这说明清军已经基本肃清了江边的明军,开始往这里推进了。
后方腾起一颗红色信号弹,顿时身后闪过一片半圆形的红光,随着闷雷般的密集炮声,天空无数条亮线划过,空气呼啸着,南方清军登陆场的附近区域,响起一片爆炸声。
明军冲锋前的火力准备开始了。
26师的士兵们身体紧伏在战壕后面,手汗津津的握着枪,钢盔下的眼睛盯着南方的轰炸区域,都在颤抖着。
但是刚才师长羞辱逃兵的那番话,还回响在他们耳中。纵然害怕,谁也不愿表现出来,脸上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炮火停了。
战壕后面,长官的喊声此起彼伏:
“做好准备!……做好准备!……再检查一遍武器!……检查刺刀!……”
后方一颗绿色信号弹腾起来了。
尖利的哨声吹响,一排排的士兵跳出战壕,端着枪小跑着向前行进。
迫击炮弹不断落在他们之中,一线长官不停喊着:
“队形散开!……队形散开!……别挤在一起!……”
清军的迫击炮越来越密,渐渐的步枪声也传过来了,子弹夹着风“嗖嗖”地擦过耳边。
进攻前锋离清军估计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吹响,一线指挥官们拔出手枪一挥,高声喊道:
“弟兄们,为了大明,冲啊————”
“冲啊————”
“杀啊————”
“啊————”
呐喊声排山倒海,上千名年轻的明军士兵冲向清军阵地,迎着对面“哒哒哒”的机枪声,前赴后继,义无反顾。
第四卷 虎踞钟山 第26集 女皇进住要塞
烟幕永远是进攻者的最好盟友。
尽管清军机枪疯狂扫射,但大雾是公平的,刚才明军机枪看不见目标,现在清军机枪也看不见目标。明军在没死多少人的情况下,一下冲进清军阵地,展开肉搏。
一时间清军阵地上,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刺刀间碰撞的乒乓声。天已经黑透了,加之浓雾,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经常是两个人贴得很近了,才大吼一声,跳开拼刺。或者是两人红着眼睛冲到一起,才发现是自己人。四下燃烧的芦苇和枯树红呼呼的,火光被雾气过滤后,更显得诡异。
现在这一块江滩的地雷已经被踩得差不多了,大量的清兵正源源不断的弃舟上岸,进入清军开辟出的登陆场,整队,恢复建制,然后排在阵地后面,等待着一轮一轮的进攻。
两个清兵从冲锋舟上跳下,背上背着什么大东西,艰难地在泥沙滩里划拉着腿,努力行进到江堤边上,暗自庆幸没踩到地雷,然后艰难地爬上去,这两个兵并没有参加战斗,而是猫着腰行进到战场边缘,一个兵爬上一棵大树,架上两只大喇叭,下边一个清军接上无线电,调到预定频道。
顿时,清朝广武皇帝的声音回响在战场上空:
“……大清帝国的勇士们!你们的脚已经踏上了南明的土地!朕要向你们祝贺!你们可曾想到,三百年来,第一批踏上南明土地的人,就是你们!……经过一天的浴血奋战,我们已经拿下了南明的三座江心要塞!它们就是:子母洲、新济州和新生洲!我们已经拔除了南明的永备工事25个,机枪火力点32个……我们已经歼灭了南明守军五千余人……我们生俘了南明营以上军官12人,连以上军官31人,班排级军官超过200人,超过6000名南明士兵向我们投降……他们的防线在不断的溃退……
“这是很好的胜利!但是对于我们无畏的大清勇士来说,还远远不够……朕要求你们再接再厉,奋勇作战,一举消灭南明卫戍军队,最快速的拿下南京!……朕已经安排下了日程,两天后的除夕之夜,朕就要到南京城里,和朕的勇士们一起过年了!朕相信你们,一定能帮朕完成这个愿望……当年大金皇帝完颜亮曾经写道: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儿郎们,杀入南京吧!天下三百年前就应该一统,今天朕要靠你们,完成当年大金帝王遗恨的事业!朕还要带领你们——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大清的儿郎们,勇士们!勇猛的杀入南京吧!你们的光荣、前程和财富就在南京!朕在这里向你们许诺:第一个攻入南京市内的师,师长抬旗,封贝勒,军衔晋升元帅,颁发一级巴鲁图勋章,赐银元50万块!第一个攻入南京市的师,全体士兵抬旗,每人军衔晋升一级,颁发二级巴鲁图勋章,赐银元100块!……朕的勇士们,朕是慷慨的皇帝,你们是勇敢的士兵!……勇猛作战吧,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
虽然在歼灭、俘虏等数字上有很大水分,但满清皇帝的讲话,还是像一针兴奋剂一样,注入了每一个清兵的身体内。
顿时,战场上清兵的喊杀声震天,清军士气大振,苦战了一天的疲惫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全都不要命的拼杀,再加上生力军源源不断从西案运过来,加入战斗,明军士兵渐渐的出现败像,听着清朝皇帝的讲话,心理和身体都支持不住了,接二连三的被挑倒,最后剩下的一部分已是浑身带伤,而且是一个人苦战清军两三个。
广播喇叭里广武皇帝讲话播完后,又开始播放录制好的劝降喊话:
“明军的弟兄们,你们已经败了,放下武器投降吧!你们已经打得很好了,现在放下武器,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大清军队遵守日内瓦跳跃,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还给你们治伤,给你们热饭吃!……不要死心眼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投过来,好吃好喝,大家敌人变兄弟……”
五分钟之内,明军剩下的残兵纷纷投降。至此,第26师第一团全军覆没,阵亡一千余人,投降三百余人。
此刻,北面一千多米外的明军防线上,那些重新拿起枪的逃兵、和26师第二团的士兵一齐跨出战壕,又在哨子声中冲向清军……
……
江面上,西岸到子母洲之间的浮桥已经基本架好,从子母洲到东岸的浮桥,也开始成形。
一条条铁皮船横排在江面上,一条挨一条,上面清军工兵正在铺木板。铁皮船已经排到了东岸,木板也铺了一半了。因为明军鱼雷快艇的不停骚扰,进度缓慢。
虽然缓慢,但进度一点一点还是看得见的。也就是说,清军浮桥搭成是早晚的事了。
随着子母洲的全面肃清,清军在洲的北端架设了40毫米防空机关炮,这样从江心正中卡住两侧水道,即使在浓雾中也能看得穿整个江面了。明军鱼雷艇来袭扰了几次,均被40毫米口径的速射炮击毁在江中。几翻下来,浮桥铺设速度大大加快。
突然,漆黑的雾色中,隐约传来一种不同于鱼雷艇的噪声。清军两门大探照灯向北边江面打去,骇然发现,光柱中出现一个缓慢的、比鱼雷艇高的多的身影。
那是一艘潜艇。
这还不是长江舰队的袖珍潜艇,还是从东海舰队调来的中型潜艇,光雾中,前甲板的75毫米加农炮清晰可见。
浮桥上工兵惊呼着奔逃,来不及逃的干脆跳下水去,冰冷的江水一时间水花四溅。
潜艇刚现出身,艇艏舰炮就是一道火光,一声巨响之中,浮桥中央一段被炸上了天,碎木片和水花从高空中散落,下面的铁皮船两条当场沉没,周围好几条都被打散,漂浮开去。
几句清军工兵尸首浮在水面上。
子母洲北端的40毫米机炮马上“当当当”的喷发着火光,一条条火线结实地砸在潜艇身体上。前甲板主炮旁边顿时血肉横飞,两个女兵血肉模糊地倒在水里。
火线不依不饶地继续砸在潜艇指挥塔上,弹片横飞,指挥塔很快千疮百孔,潜艇艇身也开始冒着火苗和浓烟。但还是以15节的全速向残留的浮桥冲来。
这条500吨的潜艇,浑身“沐浴”着机关炮的火光,拖着长长的浓烟和大火一头切进了浮桥里,钢铁身躯把残存的浮桥撞得粉碎,终于艇艉螺旋桨也被刮坏了。
潜艇打了个弯,慢慢减速下沉,搁浅在几米深的水里,露着半个指挥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