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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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很认同你的想法……”明智光秀摇着头说:“名扬天下、流芳百世固然是应该追求的,但首要的目标应该是追求成功!只有成功才是问题的关键,然后才能谈到其他的。如果一味顾及虚名,那最后一定会为其所累!”
“忠兵卫老弟你怎么看?”说到辩论“猴子”不会是明智光秀的对手,现在他想把我也拉进去。
“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金阁寺。“你们看那些黄金怎么样?”
“嗯?”他们两个显然没料到在如此严肃的“人生观”问题讨论时,我会提出如此庸俗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说,当年执掌天下的足利义满大将军该不会只有这么点儿金子吧?”
“当然不会!”明智光秀回答了我的问题。“这里的金子虽然不少,但怎么也不会是整个国库的!”
“说得是啊!”我一拳打在身边的一颗树上。“当年他平定南朝是何等的文治武功,又是何等的不可一世!但今天他在哪儿?意气风发的生命反不如手上的这点儿黄金来得长远,你们说说成功的意义到底是些什么?”
他们两个只是不解的望着我。
“再说想借着这么一座建筑名传千古!可能暂时是会这样的,可谁又能说得清楚千古之后是个什么样子?”我向他们问到。“也许千年之后黄金连铁都不如,真要是那样,这里恐怕连作个笑柄都不行了!”
“你……鄙视黄金!”羽柴秀吉疑惑的问到,在他想来这对于我这么个“财迷”绝对是不可思议的。
“不对!我尊敬黄金,就如我敬畏一切强势人物一样!哪怕这种强势马上就会成为历史!”我往边上走了几步,来到了巨大的池塘边,指着水里悠游自得的鲤鱼对他们说:“就说这些鲤鱼吧!当年得到足利义满的宠爱,而受着细心的呵护,如今上百年没人理会还不是好好的?所以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社稷黎民,也都是些屁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智光秀皱着眉头问到。
“其实我是想说……”我对着他们解释着说:“不要想着什么大道理,那是骗人的!不要想着千年以后如何如何,眼前还没顾过来就先别想的那么远了!成功不是一句空洞的话,你自己要明白你最想要什么?什么对你眼下和将来最重要,只要你这些全都得到了,其实那个‘成功’的虚名并不重要!”
“可……你说成功的意义是什么?”羽柴秀吉说到。
“成功只是追求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得到别人认可只是其副产品!”我随即又补充说:“当然,目的可能是物质上的,也可能是精神上的!”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4、将军的境遇(上)
“感觉如何?”池田恒兴对我问到,他的脸上布满了因为兴奋导致的红晕。
“还可以吧!”我无所谓的说到。“噢,只是有点乱,应该好好组织一下!”此时大殿里由于二百余人的窃窃私语充满了一种嗡嗡声,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野蜂窝。
“你也太不敬了吧!”他不满的哼哼着。“这可是将军的宴会耶!我家虽然是世代的武士名门,可就算我的爷爷、我爷爷的爷爷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子孙有朝一日会和幕府大将军同堂宴饮。更不要说是你这个平民出身的家伙,难道不是梦想中的荣耀吗?”
“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嘛!”我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足利氏怎样?名门藤原氏的公卿、天皇的后裔,去替强势大名们当食客的还不是大有人在?如今时世不同,他们这些人早过气了。小伙子,好好干!说不定将来在你的酒宴上,将军大人还会扮演逗笑取乐的角色呢!”
“啊~?!”池田恒兴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虽然他的性格平时不乏离经叛道之处,但到底还是年轻,武士传统教育中的“忠义”思想还不曾被残酷的现实完全击破。“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啊!”他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
“大逆不道?”我轻轻的哼了一声。“平清盛是大逆不道;源赖朝是大逆不道;北条时政是大逆不道,就连他的那个老祖宗足利尊氏同样是大逆不道!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而已,目的只是给你提个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语气里充满了紧张。
“我算什么?”我神态轻松幽默的说到。“我这么个小人物说什么、干什么并不重要,最多也就是让人笑话一场而已!关键是……”我再次压低了声音说:“主公是怎么想的,和他打算怎么做!”
“你是说……”池田恒兴怔怔的问到。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我快速的打断了他下面的话。“我能告诉你的是:主公现在已经名扬天下了,织田家的威势不可能就此止步!以池田家在织田氏各派阀中的影响和地位,以主公对你的喜爱和信任,最近我虽然不敢说,但十到二十年后,成为一二十万石的大领主并不是多难的事!”
“这……”听了我的话他陷入了愣愣的沉思。
看到他的这副表情,我微笑着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我们俩交情现在算是不错,而且我觉得他的性格和我也算对路,是个不用提防的人!早点儿点醒他,对我可能也是件好事。
前些日子,浅井长政和德川家康在各自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后,没有等足利义昭到达就率军离开了,丝毫没有考虑他作为将军的面子问题。三天前,足利义昭和他的那些“空壳”显贵们抵达了京都,随行的没有威武的大军,只是织田信长派给他的五百人的卫队。入城的时候,信长倒是亲自去迎接了,随行的还有几个朝廷的公卿,这一切比起织田信长入城时万人空巷夹道欢迎的盛大景况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织田信长面子功夫做得还是很足的,他让出了自己原来下榻的本能寺,搬入了虽然更大但比较残旧的清凉寺。现在很多人都明白:室町幕府的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足利义昭不过是个过渡人物!实际上这并不需要多么灵敏的政治嗅觉!
可足利义昭似乎并不清楚这个道理,到达京都的第二天就去觐见了天皇,然后是众多的公卿们。他还任命细川藤孝、京极高佳、畠山高政等人为幕府执事,俨然在为“老店新张”做着准备。织田信长此时由于时机尚不成熟,也就陪他玩起了这个游戏。今天的宴会名义上是款待拨乱返正的有功之臣,而实际上是足利义昭想摆摆武家领袖的架子,所以在京织田家侍大将以上的家臣全都到了场。
“感觉如何?”我把池田恒兴刚才问我的话又原方不动的抛向了刚刚走过来的羽柴秀吉。
“千言万语,感慨万千啊!”他的双眼放着光,语音里有着些微的颤抖。“我感觉以前的日子真是白过了,但以前吃得那些苦、受的那些磨难也都算有了回报!一切都值了……”说最后一句话时里面已经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是嘛?”我微微笑了一下。门第甚高的池田恒兴出席这种场合都激动莫名,出身乡野田间的“猴子”就自不必说了!再说他本身就是个“贵人迷”,历史上他一朝得势就拼命的纳名门出身的女子为妾,以此来满足他那伪装成自大的自卑感。今天出席将军的宴请,也难怪他会有这种表现了!“你对将军的‘恩宠’很感激?”我想试试他,就装作无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是想拿我开玩笑吧?”他居然一下子就听出了我话里的问题。“将军?什么是将军?谁又是将军?”他语气里刚才的兴奋转瞬间就变成了轻蔑。“没有实力就不会真正的拥有权力,而一个没有权利的将军又和戏台上的演员有多大的区别?现在的足利义昭就好像一个拿着黄金,行走在强盗中间的小孩儿,之所以现在还让他把黄金拿在手里,那是因为强盗们还没有决定黄金到底应该归谁!”
“哈、哈、哈,真是个贴切的比喻!”我大笑着捶了“猴子”的肩膀一下,并扫视了池田恒兴一眼。他此刻正愣磕磕的呆在那儿。“那你刚才还那种表情?一副快流出口水的样子!”我继续“测试”着羽柴秀吉。
“我所羡慕的,只不过是这种身为‘上位者’的感觉罢了!”羽柴秀吉正色回答到。“同时看到了主公今时今日的声威,我觉得更加有了希望和动力!照着当下本家的这种发展趋势,代替幕府只怕用不了几年就可实现。这正是大展身手的一个好机会,只要抓住了它,十余年后,执掌一城、一国甚至是数国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用那对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看了看我。“你不会是真的认为足利氏还有‘戏’吧?那我可是要怀疑你的智慧了!”
“那哪能呢?”我对他粲然一笑。“我只是看你那幅表情,提醒你别犯糊涂而已!”他离开后我对池田恒兴说:“明白了吗?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了吧!”
“哪……”看样子他还是有什么疑问。
“大纳言菊亭晴季殿下到;弹正忠织田殿下到;……”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连串的唱喏声。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5、将军的境遇(下)
听到门口的高声报到,屋里的众人都急忙回到了自已预定的位置,躬身肃立敬候主宾。以菊亭晴季为首,稍后并排跟着足利义昭和织田信长缓缓走了进来。再后面是细川藤孝、京极高佳等几人。
菊亭晴季还是几年前我来京都“跑官”时见到的样子,光鲜华丽的朝服,高高竖起的纱制立乌帽,一张敷满白粉的脸和染黑的牙齿,只是似乎胖了些。他走过通道时频频四顾,不时对周围的人点着头。诚然这是个贪婪的家伙,但经过几次接触我觉得真的不怎么爱摆架子。
跟在后面的足利义昭和织田信长两个人边走边不时交谈几句,不知为什么他们都表现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虽然足利义昭已经是朝廷承认的征夷大将军,织田信长则是近畿实际上的霸主,但在公开的场合还是必须考虑朝廷的体制。征夷大将军属于令外官,足利义昭现在的品级是从三位,织田信长现在只不过是正五位弹正忠,这就使他们在形式上要让正二位的菊亭晴季一步,何况他此时还隐含着天皇特使的身份。
织田信长来到左手第一席的位置,而足利义昭和菊亭晴季则一左一右的并排坐到了主位上。
“信长殿下请坐!”足利义昭对着织田信长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又对大殿了的众人说:“众位都是这次靖乱的有功之臣,不必拘束,快请入座!”
“谢将军殿下!”在织田信长的带领下我们齐声应答,然后各自归座。
“此次幕府得以重光,全赖各位忠勇!我在此敬诸位一杯!”足利义昭举起手中的酒杯环视一圈,然后一饮而尽。
“谢将军殿下厚恩,我等愧不敢当!”我们再一次鞠躬感谢。接下来菊亭晴季也代表天皇和朝廷说了一番感激、褒奖的话,我们照例受敬。
“织田殿下此番不辞辛劳、不避艰险,毅然决然带兵扫除逆党襄助幕府,诚为世间英雄豪杰之表率!武勇天下第一人也!我来敬您一杯!”酒过三巡之后,足利义昭的第一智囊细川藤孝对织田信长举起了酒杯,但我看他最关键的目的是想给主子提个醒。
“细川大人高抬了,信长不敢当!”织田信长简简单单的答应了一声,但还是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藤孝说得不错!”足利义昭这时也是一脸的“激动”和“感激”。“自兄长义辉殿下蒙难以来,我颠沛流离奔走四方,虽历尽磨难,但重振室町幕府的愿望却一直遥遥无期,不知多少人因畏惧奸党横暴不敢向前。当此危难时刻,信长殿下毅然挺身而出,首倡义兵!这才使得天下还以正道,幕府得以重光!信长殿下实在是我足利义昭的再生之父,请满饮此杯!”
“将军殿下万万不可说出这样的话!”织田信长正色说到,并把手中的酒杯放回了桌上。“我织田信长只不过是一个山野粗鄙之人,得蒙将军殿下不弃托以重任,自当尽心竭力报效幕府,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份而已,实在当不起将军的如此谬赞!再说将军殿下承担着代替天皇管理国政的重责大任,自当以父母之心爱护教化天下百姓人心!实在不可以,也不应当对我信长一人感恩戴德。还望殿下勿存私念,事事以天下大事通行为先啊?”在最后的这几句话里已经隐隐带出了教训的意思,同时再是婉转的告诉足利义昭不要忘乎所以。
“这……”足利义昭不自然的放下了酒杯,众目睽睽下织田信长的一番话让他感到有些下不来台。他缓缓又看了细川藤孝一眼。
“弹正忠殿下实在是过于谦逊了!”细川藤孝对着织田信长说到。“此次殿下带兵入京重振幕府,一路上披荆斩棘历经磨难,手下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