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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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制定详细方案时我自然会问他们,今天我们只是就大政方针进行探讨罢了!”织田信长果然又翻了我一眼,不过说的话却相当冷静。
“诸星殿下所言甚是,主公应该多做考虑!”丹羽长秀严肃地说到,从一开始他就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至少是比我认真很多。“不过今天既然有德川殿下在这里,那我们也不用多做麻烦了。以他多年对武田家的了解,一定会得出切实可行的良策来!”
“啊!”我们几个齐齐的点了点头,竟然一时全都忘记了这还有以为武田问题专家呢!不过他也真是沉得住气,居然这么半天都一直没有开口。
“既然内府殿下和诸位不耻下问,那在下就班门弄斧一番!”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德川家康却也不作客套。
“正该向德川殿下请教,我们洗耳恭听!”织田信长以少有的谦虚态度说到。
“其实在下比较倾向池田殿下的看法,现在这个时候进攻武田家正在其时!”德川家康双目炯炯,但我却注意到他的嘴角在最后紧紧泯了一下。“……武田胜赖骄狂无知背信弃义,在御馆之乱中已经彻底得罪了北条家,可笑他还妄图使些小计,不过都是些被人一看即破的白痴之举。前年我进攻远江高天神城时,武田胜赖不敢派兵援助反而传假信欺骗守军,最后导致守军全数战死高天神城破。目前虽然武田家还维持着东国第一强藩的架势,实际上早已经是大厦将倾了。如今只要内府殿下大兵压境,在下可以保证,甲信诸国一定是众叛亲离!”
“德川殿下果然高见!”我和所有人一起频频点头,但是心里却在飞快地计算了起来。
德川家康自然不会反对对武田家用兵,他盼着这个日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杉家是否会援助武田胜赖呢?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吧!”丹羽长秀不无忧虑地说到,看来他还是对武田家有些阴影。“上杉景胜继位不过数年,而且他是靠着武田家的帮助才成事的。正因为如此他想必会认为,武田家倒了他一定是下一个被攻击的人。那可是东国第一庞大的骑兵,请诸位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
“我看这种可能性不大,上杉景胜只怕没有这个胆子!”我模仿织田信长的动作摸了摸上唇的小八字胡,不知为什么总没有他那种非常霸道的感觉。“上杉家经御馆之乱后内耗严重,上杉景胜只是勉强地压制住了反对势力。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出兵协助武田家,就要冒着内部全面爆发叛乱的危险。当然,如果再给他三到五年的时间,那么所有事情可能就不一样了!”说罢我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他们果然大多数都在点头。
织田信长看来是下决心要干掉武田了,应该说确实也到了时候,没有别的什么偶发事件的话,这件事的结果也将是毫无悬念。虽然今天来参加这个会议,但不可能让我把全部主力抽到这边来,既然是出小力挣大名声的事情,干嘛不顺水推舟呢?不过我也不必表现得太睿智,一些话我不说别人也是会说的。
“忠兵卫的意思不错,我可以让权六在北面对上杉进行牵制!”织田信长果然是这样说,哪怕是有些冒险如今他也输的起。不过对于这个战略别人并不都看好,谁都知道光凭柴田胜家的力量不可能挡得住上杉景胜的全力攻击。
织田信长说完这句话后出现片刻的冷场,以此表示对于他这个策略的异议。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沿着杯子口上的一丝缝隙向德川家康看去,果然看到他的嘴唇抖了几抖,看来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其实上杉景胜并不足惧,内府殿下还有一张‘王牌’可以动用!”德川家康虽然提出了建议但是显得很谨慎,他是不想在之后遭到什么猜忌。
“德川殿下有何妙策只管说!”织田信长表现的很感兴趣,可见他对德川家康还是非常看重的。
“其实就算上杉家出兵也不可怕,内府殿下可以另找一支力量与他抗衡!”德川家康诚诚恳恳地说到,丝毫看不见任何自命不凡的得意。“自御馆之乱以来,北条家就退出了甲、相、越三国联盟,两年之中双方关系持续降温,乃至数次兵戎相见。如果内府殿下遣使相约,那么北条家必定出兵同击武田。有了这一支力量在东国共同行动,上杉景胜如果还清醒的话,他就不得不多掂量掂量!”
“北条家,这可能吗?”丹羽长秀皱着眉头再次发出了疑义。“当年北条氏康时倒是还曾数次与主公联系,相约共同围困武田,可到了北条氏政当政以后,反倒把鼻子翘到了天上。主公的数次遣使他不但不理不睬,反而还在言辞之间多有轻慢。这样一个丝毫没有远见的人,会答应和我们联合吗?”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短视,我们花得代价反而会更小!”德川家康看了看丹羽长秀,并且歉意地笑了一下。“北条氏政为人自视甚高,但实际上眼界浅薄没多大的见识。内府殿下只要对他给个面子,再许以小利,那他就会急不得地插上一手。两年前北条氏政与武田绝交,有一定一时冲动的因素,谁都知道面对内府殿下的强大压力三家合力或许才有一线生机。但是在去年,武田胜赖居然抢先攻打北条领地,这就一下把双方推到了毫无余地的境地。在下可以保证,此刻北条氏政一定是对武田胜赖恨之入骨了!”
“那德川殿下认为,要给他怎样的面子呢?”织田信长虽然有时很冲动,可也并不缺乏足够的冷静。
“那就是双方合作出兵,不要分出主次!”可能是怕同样好大喜功的织田信长不悦,德川家康又立刻补充道:“北条氏政对于没有成为关东管领一直其心耿耿,只要殿下在信上夸他两句,实际作战中也可以对他们说是因为秘密合作不公开宣扬……”
“那么要给他什么实际的好处呢?”织田信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并不十分在意。
“只要答应事后把武田家占领的武藏北部和上野西部划给他,那么也就足够了……”
“真的只有这样就可以了!”织田信长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相信。
“这个在下可以担保!”德川家康十分明确的保证到。
“看来北条家也为期不远了!”织田信长对北条氏政表示了一番轻蔑后,旋即又正色道:“长秀现在就安排人去和北条家联络,再把权六、光秀招来,还是要作个详细计划的!”
第五卷 天数 18、虎之弥留(上)
广阔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冰盘似的明月,加上明暗相间的繁星点点,这许多光源聚集在一切,把原本应该是漆黑的天穹照耀成了藏青色。
这是一个月朗星稠的夜晚,因为已经过了子时,白昼里残留的一丝热气已经完全消去,代之以一阵阵清凉的风。这是一个清凉的初夏之夜,无眠的人在野外走走倒也是有一番诗意。如果此时是在京都或者奈良的街上,应该会遇到不少这样有钱有闲,又无病呻吟的人。
可惜这里是在丹波东部的一小片山区,虽说是因为处于京都进入丹波盆地的入口,山势不算险峻道路也很宽阔平坦,但毕竟也算是山区。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把自己奇形怪状的影子映照在路面上,好似重重叠叠晃动的鬼魅,真是会吓退那些胆小的人。乱世毕竟还没有结束,没有十分急事的人犯不着赶着山区的夜路,事情留一些到明天去似乎也没什么,何必把自己赶得那样紧呢!
“嗒、嗒、嗒……”就是在这一个谁都不该来的时间和地点,一支三十余人的骑兵策马由京都的方向飞驰而来。就是这踏碎沉寂的急促马蹄声,惊醒了这一片沉睡的土地,扰乱了树林里夜行动物的作息安排。
这是一支没有明显标志的骑兵,不过从那精良的装备上可以看出他们必有一番不凡的来历,这么匆匆的赶着夜路,看来使命也是有些费猜疑。
这支骑兵正是我和我的亲卫队,出于谨慎和紧急我没有让他们打出旗号,就是我此刻身上穿得也与身边的侍从一般无异,并不是惯常那种拉风的铠甲。其实这几天我本来也是忙的头昏脑涨,原该是没有心思在这寅夜急奔的。
织田信长决定了攻打武田的大政方针后,就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了,给我下达的指示是制定几套可行的具体计划。这事说起来倒是简单,可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人员、物资的调配;敌情变化的分析;周边势力的态度调查;……总之非常的繁琐。这些事平常都不是我自己做的,怎么可能替他来操劳?
一个以竹中半兵卫为首的参谋班子赶到了京都,整合情况开始安排步骤。不过我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不然织田信长详细问起来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面子上也是不好看。织田信长还总是添毛病,过个一两天就会送过来些新的情况和指示。
好不容易事情告了一个段落,柴田胜家、明智光秀再有一两天也将抵达京都,我正在作着最后的整理。就在这个时候,从丹波传来了一个消息:长野业正的病情突然恶化,弥留之际他想要见我一面!获悉这个消息我没有耽搁,当即骑上了战马,一路上除了两顿饭就没有停下来过。
“主公,是否要休息一下!”樱井佐吉的马向我的身边靠了靠,在我的耳边提出了这个建议。因为马蹄急促加上风声过耳,使这个本该的耳语变成了大声喊叫。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把!”我的腰实际上早就已经僵硬了,但是心中的焦虑还是使我无法安宁。
长野业正是我的第一个军师,也是我最重要的军师,早在尾张我还是一个跑前跑后的奉行时,他就开始默默地起到了把舵的作用。及至后来,他逐渐淡出了对具体战术策略的制定,但每每在关键时刻对晚辈给予提醒,可以说至今我的智囊体系,每个部分都留下了他的痕迹。我也知道人力不可以抗拒天命,但此刻我的心里总是感到无可名状的悲哀。
“唏溜溜……”当头的开路马一阵嘶鸣过后原地打起了圈子,我们一伙人已经来到了山中一座庞大巍峨的城堡之前。
“来者何人!”城头上的灯火一阵晃动,有一个人扯着嗓子大声喝问到。
“我等乃是诸星予州殿下传令使者,怀有紧急公务,速去通报长野大人!”石河贞友也对着城上大声回答到,虽然是仰着脖子朝上喊,但是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应该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何以为凭!”城上的守卫训练有素,对于一切情况都保持了相当的谨慎。
石河贞友从马鞍右侧摘下了一张长弓,将一支早就准备好了的羽箭嗖地射上了城头,那上面绑着一个小巧的木牌,以烙铁烫出了特殊的花纹。
随着一阵吱吱拗拗的门轴声,巨大的城门被缓缓退开了一条缝隙,等不及门被完全打开,我勒马率先冲进了漆黑的门洞。
“主公,你可算来了!”我的马停在天守阁的门口时,正好长野业盛从里面急急地跑出来。见到我匆匆点了一下头,就上来替我拉住了马缰。
“老师现在怎么样了!”我跳下马扯落头盔,一甩手就向身后抛去。此刻我已顾不得许多,反拉住长野业盛的手向前跑去。
“父亲前天夜里突然昏迷,并伴随着阵阵的窒息和假死!”长野业盛直直地引着我向里走去,随走随着介绍病情。灯光下映照出他焦黄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可见他近来的情绪。“后经全力抢救,总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依旧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稍有意识就是呼唤主公。我和几个医生都谈过,只怕……时间不会太久了!”
“稳定下来就好,我们再到京都去请名医!”我用这种话安慰着他,但也知道这已经不是药石之功能够解决的。这种事有时就像打仗,明知不可为也要竭尽全力,只不过这是场谁都知道终究会失败的战争。
我们来到了天守阁三层长野业正的卧室外,还没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就扑鼻而来。里面明亮的烛光中人影频繁地摇动,看来是还在忙着什么。“唰啦!”门面被拉开,里面的两个医生和三个下人一起向我行礼,可此刻我的眼睛里却只有病榻上的那个人。
长野业正躺在屋子靠里的地方,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正因为如此我无法看清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何种程度。一张露在被外的脸在烛火映照下,竟然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我几乎认不出了他的相貌,当年苍劲如松的面庞已经失去了勃勃生气,密密麻麻的皱纹好似在一段乌黑枯木上雕下的刀斧痕迹;一头曾经飘逸不凡的浓密银发变得斑驳不堪,露出了大片带斑的头皮;最是当年那如剑似电的双目,也已经紧紧闭了起来。
“老师……”来到他的身边刚刚唤了半声,我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自己也觉出其中的沙哑不堪。
“嗯……”长野业正的鼻翼里发出了一声轻吟,紧闭着的眼皮也微微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