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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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已经用了两天,还剩下三天口粮。这就意味着,如果三天之内拿不下天平寨,他们这五寨人马,打哪来就得回哪去——如果他们还能回得去的话。
焦文通最终决定:打!他唤过许青,道:“你前些rì子不是派人探过这天平寨的虚实么,他们大概有多少人丁?装备如何?可有战力?”
许青苦着脸道:“自从那rì我等五寨头目好言相劝,却被那小子恶言所拒之后。这苇泽关。就再也不得入内,我先后派出了三拨哨探,大、小石岭寨也都派了几批探子……只是,全都不得其门而入啊!”
焦文通黑着脸道:“那么你总是进过天平寨的吧,你估计一下,这个寨子的实力如何。”
许青想了一想,道:“寨子的女墙上倒有那么几十号人驻守。而那些修筑关城的也多是青壮……依小的看,他们拉出千把人还是可以的,但战力就不好说了。不过。守城也无需多强的战力,有把子力气能cāo手刀子就行。咱们只不过多一倍兵力,强攻之下。就算是胜了,怕也要伤筋动骨……”
焦文通那叫一个火大:“刘大疤子这个混蛋,带千把号人磨蹭到现在都不见影子。难道要我们这几千口在这干等?老子可没那么多的吃食喂这些孬汉。一个小小的天平寨,千把役夫,就算弄了点坚甲利器,难道还能强得过老子手下的百战儿郎?老子要是杵在这里不敢动,那才叫太行好汉笑话。就这么定了,打!指不定一个冲锋就拿下来了。”
许青的脑海里始终盘旋着那rì在天平寨议事厅里,所见到的那批重甲守卫。虽然只是短短一瞥,却敏锐地感觉到那股不同寻常的压力。也正是这种感觉。令他一直不敢大意。想了一想,提出了一个主意:“要不,咱们先礼后兵咋样?”
焦文通一怔:“怎么个先礼后兵法?”
许青yīn恻恻道:“咱们先派一名使者去劝降,通告对方咱们五千大军压境。如果他们识相,咱们只要东西不要人。如果他们不识好歹……咱们东西也要。人命也收!”
焦文通一拍大腿:“好一个先礼后兵!就这么着。俺倒要看看,这个姓狄的小子,有没有胆量敢跟老子五千大军叫板!”
焦文通派出的使者,是黑崖山寨的一名帐房先生。虽然挂了个“先生”的名头,此人却不过是一名小商贩,稍懂一点计数。在黑崖山寨一次打劫行动中。连人带货一起被掳掠上山,为求保命,只得屈身贼窝,为山贼们管理贼赃。似他这般遭遇的人,还有好几个,所以,焦文通毫不顾惜地将他踢出去。反正就算是被宰了,手下还有人。
出使贼窝,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怜的帐房先生打着小白旗,浑身哆嗦着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道,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着。其实苇泽关前的山道虽然不算宽阔,路面也不是太平整,但还不至于陡峭到没法挺直腰板走路的程度。全是因为这位自觉死期将临的黑崖山寨的帐房先生,彻底被吓破了胆。
这位帐房先生的表现,着实令焦文通感到丢脸。说得好听是先礼后兵,其实是以强势恫吓,想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看这个使者的球样,可不太称职。于是,焦文通又挑选了一名胆子肥壮的悍贼,陪同那名帐房先生一起出使。
苇泽关的东门前,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守御。但无论是胆战心惊的帐房先生,还是那悍不畏死的悍贼,都隐约可窥见城墙上那密密麻麻的窟窿眼里,不时有冰冷的金属光芒闪动。
当二人行至距关前不百步之时,城堡中陡然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来者止步,有话就说。”
二位使者依言停下脚步,那帐房先生用力摇着手中小白旗,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嘎声道:“我是五寨联军的使者,常言说得好,两国……呃,两寨交兵,不斩来使。咱们就是递个话的,我估妄说之,各位好汉估妄听之。有什么不满,千万不要冲着咱们来……”
“滚你娘的蛋!”那名同来的悍贼实在忍不住了,一脚将那帐房先生踢了个跟斗,鼻青脸肿爬不起来。这他娘的还叫劝降吗,丢尽了俺五寨联军的脸嘛。这位悍贼还是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叫唐僧的话痨,否则定要将这帐房先生当做是唐僧转世了。
悍贼粗着大嗓门吼道:“天平寨的老少爷们听着,俺们东、南两路大军,共十寨联兵,五千大军杀到尔等家门口。这全是尔等小子不识相,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罚酒端上来了,尔等有最后一个机会!打开关门,迎接俺大军入寨。看在尔等识相的份上,俺们只要东西不要人,嘴里敢蹦出半个‘不’字。俺们五千大军全压上来,东西也要,人命也收,地盘也占!尔等掂量掂量吧!给尔等半个时辰考虑,过时不候……”
从城堡中传出一个平静而冷漠的声音,打断了悍贼的滔滔话语:“来吧!”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正式拉开了第一次奈何关(此战后,苇泽关改名为奈何关)之战的序幕。(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教导营的首战
关城的城腹最底层,整整齐齐排列着四百二十八人,这是教导营的全部学员。但是火枪却只有一百二十支,其余学员,全部装备着马黄弩、跳蹬弩甚至还有部分神臂弓。
狄烈正在做战前指导:“堡内一百个shè击孔,放一百支火枪,余下二十支,全放到内城防御墙上。三百名弩兵,两百在堡内,一百上内城防御墙。以堡内防御为第一线,内城防御为第二线,为预备队。火枪、弩矢轮流shè击,每个人都有发shè的机会。每一队学员shè击时,在其后等候的学员做记录,每击中一人,则划一横,以划‘正’字来确定本队战绩。作战时间超过两个时辰之后,一线与二线轮换。明白没有?”
“明白!”四百余人,声音洪亮整齐如同一人。
“各就各位。”狄烈下了最后一个指令。
四百余名学员,按照事先演练过的步骤,顺着三层阶梯,鱼贯而上。底层为丁队,安排三十名火枪兵,六十名弩兵,二层与三层为乙队与丙队,也是安排了同样数目的火枪兵与弩兵,最顶层的那个密封的弧形小房子,则安排着十名火枪兵与二十名弩兵,是为甲队。这样,第一线碉堡内的一百火枪兵与二百弩兵正好全部安排完毕。
在两名使者狼狈而回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山脚下五寨联军粗粗地扎了个简陋的营盘。这些山贼中也没几个是正规出身的宋军士兵,加上自持人多势众。那天平寨有胆子抵抗已经是异数了。如何还敢冲下山来?当然,如果对方真的不知死活这样干,五寨联军正求之不得。再怎么说,打山地战总好过去啃一座石砌的城堡这样的硬骨头。
一通擂鼓之后,五寨联军,开始发动了第一次攻势。
第一波攻击组成如下:黑崖山寨,二百人。其中五十名披甲兵,由“瘦虎”许青率领;大石岭寨,一百人。持制式刀枪与自制枪棒,由二寨主汪进率领;余下三寨,各出三五十人。共拼凑了四百兵力。还有五十名辅兵,每五人扛着一架长达四丈的梯子,一共有十架梯子,这也就是山贼们唯一的攻城器具了。
从攻击方的出兵数量、甲具兵器方面,可以看出五寨联军的总指挥焦文通是下了大决心的,他打的就是一战而下的如意算盘。为此不惜将手头最jīng锐的力量都派了出去。事实上,如果不是苇泽关关前的道路过于狭窄,一次最多只能并行五、六人,实在不利于兵力展开的话,焦大寨主还想押上更多的兵力。力求一击破关。
不过,有四百各寨的jīng锐兵力,估计也差不多了。只要能冲过护城河,爬上城墙,焦大寨主相信。这样的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就算对方有一千青壮役夫,也绝对抵挡不住自家手下的百战儿郎。
四百山贼,以黑崖山寨的五十名披甲jīng兵为前驱,沿着蜿蜒的山道,如同一条蠕动的长虫。一点点向苇泽关东门前挪去。
五十名所谓的披甲jīng兵,身上披着的只不过是颇为破旧的皮甲,而且多数为宋军的枪兵或是弓弩兵的半身薄皮甲,甚至有很多的镶铁叶都掉得差不多了。这种甲具的防护程度,低得令人发指,根本防不住五十步外的八斗步弓,或三十步外的五斗骑弓shè击。也就只有穷措大一样的太行山贼,才会将这样的甲具当宝贝了。
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焦文通这一次居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个十寨联军,合围天平寨了。且不说小石岭寨的平三透露亲眼所见的那流水般的物资牛马,就冲着许青所说的那十几名身穿步人重甲,手持制式刀斧的装备,就值得大动干戈。
这五十名披甲兵中的前面两排,手上还持着一面半新不旧的旁牌,以木为里,外包牛皮。虽然保养得很差,皮质脱落了不少,但还是有一定的防护功能的。而后面的一众山贼,不少人手里也有一面临时钉制的木盾。东西是粗陋了些,但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超码一般的五斗弓,在穿透这些木盾之后,对后面的目标杀伤力必定弱了许多。
越是接近苇泽关,许青与汪进两名正、副指挥心里头就越发狂喜——关城的女墙之上,竟一直没有出现防守的士兵。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
“加快速度,快快快,不要等他们反应过来。”许青挥动着一柄与他干瘦的身材绝不相称的沉重手刀,急切地发出一连串的指令,“前面的甲士让开一条道,梯子队分出五架梯子,快快通过。把你们吃nǎi的劲都使上,尽快翻过羊马墙,跑到护城壕边,把梯子横搭在壕沟上。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来。弓箭手,全部到前面来,一旦看到女墙上有人出现,就给老子shè!”
二十五名辅兵扛着五架梯子,吭哧吭哧地跑到了距离关城前约五十步的羊马墙。这羊马墙只是一段矮墙,高不过旬丈,但厚度却有三尺,而且同样包了石块。羊马墙的主要作用是来阻挡骑兵的,这样的险地当然不太可能会出现骑兵攻击。它的存在,只是百年前的战场遗迹而已。但狄烈却利用它原来的地基,重新筑起新的羊马墙,而且还用石块包墙。
这样一堵墙落在许青眼时,当真令他腹诽不已,暗骂这天平寨的新寨主真吃饱了撑着,弄出这无聊的物事。难不成以为这道矮墙就能挡住自家几百号人的进攻脚步吗?手下这帮家伙,别的不敢说,翻山越岭那是常事,哪些会将一道小小的石墙放在眼里?
许青毫不在意地让辅兵将梯子搭上羊马墙。那二十多名辅兵分工合作,一半人翻过墙后。在羊马墙的另一边等待接手;一半人则蹲在墙上等另外的二十多名辅兵,将剩下的五架梯子,从下方传递到他们的手上。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那关城的女墙上始终没有出现半个人影,守方仿佛放弃了抵抗一般。
如果不是之前劝降时,对方那异常强硬的态度,许青都会以为对方是真的放弃这座关城。退守天平寨了。只是,眼下却如此平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许青在五十名甲士的环护下。渐渐走近羊马墙,没来由的,眼皮子突突地跳了跳……
一个隐隐约约的号令声从那关城众多窟窿眼里传了出来:“丁队准备!目标。五十步外羊马墙,齐shè!”
随着这一声拖曳得长长的尾音,一连串密集地爆响传来……
由于地势较低,加上羊马墙阻隔了视线,自许青以下,四百余名贼兵,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这声音是什么物事弄出来的。他们能看到的就是,关城前方,无端地升腾起一阵青烟。以这一大片青烟为背景,正蹲踞在羊马墙上。准备传接梯子的七、八名辅兵,身脸手脚噗噗噗地冒出一股股血花。一个个大声惨叫着,扎手扎脚地摔下来。骑在羊马墙边缘的几名辅兵,甚至直接掉落到山崖之下。那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经久不息……
关城里的声音又响起来:“丙队准备,目标,五十步外羊马墙下方,齐shè!”
砰砰砰!又是一阵炒豆般的爆响,羊马墙的另一面,先前翻越到墙那边的十余名辅兵。发出一阵阵濒死的惨叫。烟雾,更浓了……
山风吹来,浓烟扑鼻,那呛人的硝烟味令许青一伙呛咳不已,双目难睁。
“发生了什么事?谁告诉我……咳咳……发生了什么事?”许青一边擦去被熏出的眼泪,一边大声咆哮着,“汪进、汪进!你看到了什么?你说,这他娘的……咳咳……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大石岭寨的二当家汪进,用他那门板一样宽厚的身躯,硬是从混乱的贼兵中挤出了一条道。好不容易挤到许青跟前,一把鼻涕(呛的)一把眼泪(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