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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北洋军阀史话-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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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吾斯未信,不敢率尔以从,心所谓危,谨用掬诚以告,惟我国会暨我全国之军民长官,盱衡时局,日切隐忧,所望各勉责任,共济艰难,起垂蹙之民生,登诸衽席。挽濒危之国运,系于苞桑。昌虽在野,祷祀求之矣。邦基之重,非所敢承,干济艰屯,必有贤俊,幸全尘翮,俾遂初服。除致函参众两院恳辞,并函达冯大总统国务院外,特此电达。”
歌电发出后,北方军阀当然一致敦促如期就职,只有南方是劝阻徐就职的,广州军政府由岑春煊、伍廷芳两总裁联合拍电致徐,劝勿就职。
“读歌日通电,借悉非法国会选公为总统,公既惕世变,复自谦抑,窃为公能周察民意,不愿冒登大位,至可钦佩。惟公之立言,虽咨嗟太息于国事之败坏,而所以致败坏之原因,公未尝言之,此春煊、廷芳所不能默尔而息者。致乱之故,虽非一端,救国之方,理或无二。一言以次之曰:‘奉法守度而已’。《约法》为国命所托,有悍然不顾而为法外之行动者,有托名守法而行坏法之实者,均足以召乱。自国会被非法解散,《约法》精神横遭斲丧,既无以杜奸人觊觎之心,更无以平国民义愤之气。护法军兴,志在荡乱,北庭怙恶,视若寇仇,诪张为幻,与日俱积,以为民国不可无国会,而竟以私意构成之,总统不可无继人,而竟以非法选举之。自公被选,国人深感北庭无悔祸之诚,更无以测公意之所在。使公能毅然表示于众曰:“非法之举,不能就也,助乱之举,不可从也。”如此国人必高公义,即仇视国会,或感公一言而知所变计。戢乱止暴,国人敢忘其功?惜乎公虽辞职,而于非法国会之选举,竟无一词以正之也。窃虑公未细察,受奸人盅惑,不能坚持不就职之旨,此后国事,益难收拾,天下后世,将谓公何?如有谓公若将就职,而某某等省,可以单独媾和者;国会可以取消,从新组织者;护法各省,如不服从,仍可以武力压制之者,此等莠言,皆欲踞公于炉火之上,而陷民国于万劫不复耳。愿公坚塞两耳,切勿妄听。公从政有年,富于阅历,思保令名,宜由正轨。煊、迁忝列旧交,爱国爱公,用特忠告,幸留意焉!”
冯国璋收到徐世昌一函,内容和歌电相同,立函复徐世昌,敦请出山,词意诚挚,函云:
“顷奉大函,以国会成立,选举我公为中华民国大总统,虞棼丝之难理,辞高位而不居。谦德深光,孤标独峻,即兹举动,具仰仪型。惟审察现在国家之情形,与夫国民感受之痛苦,倒悬待解,及溺须援。天下事尚有可为,大君子何遽出此?略抒胸臆,幸垂察焉!比年以来,迭更事变,魁杓既无所专属,法律几成为具文。内则罥斧相寻,外则风云日恶,以云险象,莫过今兹。……然危厦倘易栋梁,或可免于倾圯,洪波但得舟楫,又何畏夫风涛?不患无位,而患无才;亦有治人,乃有治法。我公渊襟睿略,杰出冠时,具世界之眼光,蕴经纶于怀抱。与国记枢密之姓名,方镇多幕府之偏裨,一殿岿然,万流奔赴。天眷中国,重任加遗,所望握统驭之大权,建安攘之伟业,公虽卑以自牧,逊谢不遑,而欲延共和垂绝之纪年,当此固舍公莫属也。邦本在民,诚如明示。尔在兵连祸结,所至为墟,士持千里之粮,民失一椽之庇。疮痍满目,饥馑洊臻,定人谋之不臧,抑天心之未厌?我公仁言利溥,感人自深,纵博济犹病圣人,恩泽难偏于枯朽,而至诚可格天地,戾气或化为祥禨,况旋转之功,匪异人任,恻隐之念,有动于中,必能嘘备瘠以阳春,挽沉冥之浩劫。公谓教养匪易,虑远心长,实则彼呼号待尽之孑黎,此日已望公如岁也。夫以我公之忧国爱民也如彼,而国与民之相需于我公者又如此,既系安危之重,忍占肥遁之贞,平日以道义相期,不能不希我公之变计矣。至若虑蹉跎于晚岁,益足征冲淡之虚怀,但公本神明强固之身,群以整顿乾坤相属,虽诸葛素持谨慎,而衡武讵至倦勤,亦惟有企视老成,发挥绪余,以资矜式耳。国璋行能无似,谬摄政权,历一稔之期间,贻百端之丛脞,清夜内讼,良用惭惶,所代及时,负担获驰,徒抱和平之虚愿,私冀收效于将来。我公为群帅所归心,小民所托命,切盼信期就职,早释纠纷,庶望治者得以慰延颈跂足之劳,而承乏者不至有接替无人之惧,耳目争属,心理皆同,谨布区区,愿言夙驾,专肃奉复。”
徐世昌这年64岁,他是北洋的元老和重臣,本身不是军阀。在前清时代,外任总督,内握军机,民国时代则以超然姿态为政治上一大力量,因老成望重,而为北方泰斗。袁克定称他为活曹操,皖系在这个时候把他捧出来,只因为他是个文人,手中没有兵权,不会组织一个军事集团来争权夺利。同时由于徐世昌是超然派和元老,可以利用他瓦解直系。段祺瑞本人希望借徐世昌一顶帽子促成以段为中心的北洋派大团结。其实,段这个打算是大错特错了,徐世昌是个老狐狸精,是玩耍政治阴谋的斲轮老手,是透明的水晶球,他不会甘心做别人的傀儡和盖印机器。
徐世昌从当选总统那天起,就十分机密地指使旧交通系领袖梁士诒、周自齐等联合新国会中的非安福系分子,组织另外一个不公开的政治小集团,以对抗多数党的安福系。
7年10月10日,徐世昌就任大总统,并发表宣言:
“世昌不敏,从政数十年矣,忧患余生,备经世变,近年闭户养拙,不复与闻时政。而当国势纠纷,群情隔阂之际,犹将竭其忠告,思所以匡持之。盖平日忧国之抱,不异时贤。惟不愿以衰老之年,再居政柄。耿耿此衷,当能共见。乃值改选总统之期,为国会一致推选。屡贡悃忱,固辞不获。念国人付托之重,责望之殷,已于本日依法就职。惟是事变纷纭,趋于极轨,我国民之所企望者,亦冀能解决时局,促进治平耳。而昌之所虑,不在弭乱之近功,而在经邦之本计。不仅囿于国家自身之计划,而必具有将来世界之眼先。敢以至诚极恳之意,为我国民正告之。
今我国民心目之所注意,佥曰南北统一,求统一之方法,固宜尊重和平。和平所不能达。则不得不诉诸武力。乃溯其已往之迹,两者皆有困难。当日国人果能一心一德以赴时机,亦何至扰攘频年,重伤国脉?世昌以救国救民为前提,窃愿以诚心谋统一之进行,以毅力达和平之主旨。果使阋墙知悟,休养可期,民国前途,庶几有豸。否则息争弭乱,徒托空言,或虞诈之相寻,至兵戎之再见,邦人既有苦兵之叹,友邦且生厌乱之心,推原事变,必有尸其咎者。此不能不先为全国告也。
虽然,此第解决一时之大局耳,非根本立国之图也。立于世界而成国,必有特殊之性质,与其运用之机能。我国户口繁殖,而生计日即凋残;物产蕃滋,而工商仍居幼稚。是必适用民生主义,悉力扩张实业,乃为目前根本之计。盖欲使国家之长治,必先使人人有以资生。而欲国家渐跻富强,以与列邦相提挈,尤必使全国实业,日以发展。况地沃宜农,原料无虞不给,果能懋集财力,佐以外资,垦政普兴;工厂林立,课其优劣,加之牖导;更以国力所及,振兴教育,使国人渐有国家之观念,与夫科学之知能,则利用厚生,事半功倍,十年之后,必有可观。此立国要计,凡百有司,暨全国人民所应出全力以图之者。
…………
内政之设施,尚可视国内之能力,以为缓急之序,其最有重要关系,而为世界所注目者,则为欧战后国际上之问题。自欧战发生以来,我国已成合纵之势,参战义务所在,唯力是视,讵可因循。而战备边防,同时并举,兵力财力,实有未敷。因应稍疏,动关大局。然此犹第就目前情势言之也。欧战已将结束,世界大势当有变迁,姑无论他人之对我如何,而当此漩涡,要当求所以自立之道。逆料兵争既终,商战方始,东西片壤,殆必为企业者集目之地。我则民业未振,内政不修,长此因仍,势成坐困,其为危险,什百于今,故必有统治的实力,而后国家之权利乃能发展,国际之地位乃能保持,否则委蛇其间,一筹莫展,国基且殆,又安有外交之可言乎?此国家存亡之关键,我全国之官吏商民,不可不深长思也。
…………
昌一日在职,必本此以为推行,硁硁之性,始终以之,冀以刷新国政,振拔末俗。凡我国民,亟应共勉……。”
徐世昌字菊人,直隶天津县人。早年随父亲到河南做塾师,因得与袁世凯订交,袁以钜赀助徐赴北京应试,1886年得中进士,授职翰林院编修。袁小站练兵时,延徐为总文案,后来步步提拔他做到首任巡警部尚书和第一任东三省总督。西太后去世,袁奉旨养疴,归隐洹上,而徐虽为袁党,却在宣统时代仍为红极一时之汉人大官,辛亥年老袁东山再起,徐亦为从中奔走最力之人。袁洪宪称帝前把徐从青岛迎入北京,担任国务卿。袁死后,徐归隐天津。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圆滑得像个水晶球的政治人物。袁虽重用徐,可是却并不假以事权,徐对袁心怀怨恚而不外露。袁死后,他变成北洋派一致推重的老成硕望,和他有同样地位的,如张謇、如唐绍仪,虽和袁渊源甚深,可是在北洋派中则不受欢迎和拥戴。如是用现代政治术语来形容徐世昌,他在冯段之间是以太极权术来周旋这北洋系的二大派之间。段的要角安福系首领王揖唐便是徐的门人。段斗倒冯,自己却不愿居总统之名,乃推徐出山。
旧中国的政客都有一套旁门左道,徐当然不能例外,他精于堪舆之术,他认为前三任民国总统都没有好下场,是因为总统府的风水不好,他就任总统后,乃决定府院地址互迁,末迁之前先在自己私宅办公。
段祺瑞为了实行和冯同时下野的诺言,在徐世昌就职大总统后,即请辞职,专任参战督办。国务总理乃由钱能训代理。
徐世昌改变总统府的风水,并不能改变北京的政治气氛,因此他也不能不承继他的前任黎元洪和冯国璋的衣钵,要和段祺瑞发生磨擦,这不是风水使然,而是段祺瑞的过分专横,使得总统除了乖乖听话,垂拱而治以外,无他途可走。徐的政策并不能推陈出新,他仍是要借重曹锟吴佩孚以对抗段祺瑞。
徐不止是拉曹吴,拉直系,同时拉旧交通系,且对研究系表示友好态度,月助党费,研究系在安福国会中已受尽段派的奚落,而段祺瑞讨平张勋复辟后,对新交通系极为重用,对旧交通系却不假以辞色,因此这两系对段都无好感,徐拉这两系为己用,正是双方都有事实需要。
老政客自然有他一套,他要主演“和平老人”,所以必需留下副总统一席给南方或是对和平有功的人,可是他不自唱,却嗾使旧交通系首领梁士诒主唱,于是使曹锟竞选副总统的美梦落空。皖系主张继续用武力对付南方,他要钱能训代理国务总理出面倡导和平。
不过,他却留给段一条路,让段进行他的参战借款和编练参战军,这是段的新生命线,段认为新的参战军练好了,就可以实现统一中国的美梦,老徐不去碰段的这一点。因此徐段之间还能相处。
徐世昌是民国史上的第五任大总统,他就任于民国7年10月10日,民国虽换了五任总统,可是都有一个奇妙的巧合,国人从没有见过新旧总统交接典礼。孙中山先生是在南京交卸临时大总统,袁世凯则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后来袁帝制失败气死,黎元洪以副总统继任大总统,黎的下台是被辫子兵逐走,冯国璋便以副总统升任大总统,冯是临时性质。袁黎的总统都不曾到交卸日期,到了徐世昌被安福系选为总统后,他便郑重地问礼于内务总长钱能训,钱说:“总统就职礼,本国无先例可循,只得求教于共和先进国例子来作蓝本。”于是徐乃电驻美公使顾维钧,驻法公使胡维德。顾维钧复电说:“美国总统就职,由大理院长主持,在大理院外筑台,新总统捧圣经举手向全国国民宣誓。”胡维德复电说:“法国新总统就任,由上院议长导入总统府谒见旧总统,相互行礼,互致颂词,词毕,旧总统出府,新总统到议会宣誓就职。”徐看了电报,乃搁在一边。
10月10日上午8点半,冯国璋派钱能训和总统府大礼官黄开文备礼舆迎徐,徐却乘汽车进公府,礼官导徐至怀仁堂礼台。9点正,冯由居仁堂到怀仁堂,与徐同向国旗行三鞠躬礼,礼毕,冯东向致颂词,徐西向致答词,词毕互相一鞠躬,礼官送冯回居仁堂,冯即迁出公府,退居地安门外帽儿胡同私寓。
10时正,徐在居仁堂南向,向议长及议员宣读誓词,词毕转北向,与议长议员同向国旗三鞠躬,礼毕议长议员转东向,阁员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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