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首辅-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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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帝对这个结果似乎也不满意,脸上一虎,眼看着就要翻脸。
“皇上,大明朝是皇上您的大明朝,臣只是帮着皇上做事儿。”萧墨轩一点不担心隆庆帝会翻脸的兆头,仍是语重心长,“眼下花去的银子,日后都得十倍,百倍的翻了回来,皇上不该图眼前之利。”
“也罢。”隆庆帝本想教训萧墨轩一顿,说他不知道朝廷的艰难,皇上的辛苦,却没想到先被萧墨轩说出一番大大的道理来,偏偏还想不出理由来反驳他,只能就此打住。想来敢和他这么说话的,也只有萧墨轩一个人了。
“五十万,眼下你还是直浙经略,立刻修书。”隆庆帝怕萧墨轩再反悔,连忙叫人拿纸磨墨,要萧墨轩在自个眼皮底下写好手令。
朝廷大员的官印,向来都是带在身边的,看着萧墨轩写好了手令,盖上大印,上好火漆,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来。
“子谦当真不想去瞧瞧冯保?”隆庆帝狐疑的看着萧墨轩。
“微臣但听皇上的旨意。”萧墨轩呵呵笑了一声。
“你违了信。”隆庆帝微微叹了口气,坐下了身来,“朕和你曾是说定,即使朕继了大宝,私下之界,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微臣。”
“微臣不敢。”萧墨轩也叹了口气,停下了身来。
“你可是信冯保有罪?”隆庆帝出神的看着萧墨轩,也先不去计较口中的说辞。
“不信。”萧墨轩轻轻个摇了摇头。
“为何?”隆庆帝好奇的问道。
“若真有这么回事儿,冯保定是会修书与微臣商议一番。”萧墨轩神情自若,没有丝毫的忌惮。
“你就不怕朕给你和冯保带上个结党的罪名?”隆庆帝哈哈大笑。
“皇上给臣等带上一个结党的罪名并不难。”萧墨轩拱手回道,“可难的是,根本没有法子去治了党魁的罪。”
“党魁仍在,皇上即使治了臣等的罪又有何用?”萧墨轩不急不忙的回道。
“朕倒并非故意把你从幼子身边分了开来,只是朕身边也缺不得人。”隆庆帝笑道,“朕给你十日的假,十日之后,自个去文渊阁便是。”
“遵旨。”萧墨轩想要跪下身来谢旨,却又被隆庆帝拦住。
“有些事儿……奈何两京路途遥远。”隆庆帝捏了几下萧墨轩的肩膀,“没有子谦在身边,总觉得不塌实。朕准你仍兼着直浙经略的职,海道的事儿,暂且尽由你主张。莫要再跪拜,朕准过你私下免了杂礼,莫要让朕失了信。”
“轩,谢过皇上。”萧墨轩欠身相谢。
第七卷 第三十四章 张居正的心意
“少爷又回来了。”萧府里头最高兴,倒似是萧三一般。萧三老早就和萧四一起跟在少爷身边,在萧府里也得了身份。可是这一年少爷去了江南,却只带去了萧四,萧三也就由一个少爷的跟班降成了府里的杂事,比起以前,倒是辛苦了许多。
听说少爷回京了,兴许也就一时间呆在京城不走了,萧三心里头可是乐开了花,就连老管家萧福的话都有些不放在眼里了,老早就站到了街口边,听着别人说着午门前的热闹。傻呼呼的萧五,也跟在萧三后头起着哄。
“叫老爷。”刚闯进了门,却被萧福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老爷……老太爷且是吩咐过了,日后见着少爷要叫老爷。”
“什么少爷,老爷的。”萧三嘴巴里嘀咕着,也只能认了这一巴掌。
“还不快去料理下,老爷还在午门前,可二夫人就要到了。”萧夫人带着宁夫人站在前厅边,走出来朝着萧福吩咐,“都计较着这些做什么。”
萧福和萧三见老太君发了话,也不敢再闹腾,一起拿了新买回来的物什,朝着后厢房里萧墨轩的卧室奔了过去。
“应房他偏要叫改什么口,叫什么老太君。”等萧福一行走开,萧夫人却是抬起手来摸了摸脸,“便是没老,也要被叫老了。”
“亲家公他是欢喜的呢。'。。'”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萧夫人,打心里头禁不住乐,“老萧家已是两代单传,眼下有了孙子,家里头的香火也就定了底。”
“我们家轩儿小时候可是粉嘟嘟的,像个女娃儿一般。”听宁夫人说起孙子,萧夫人也是禁不住笑。“我们那孙子,不知道和轩儿小时候长的像不像。”
“若是像得像他娘,也更是好。”萧夫人也没忘记奉承宁夫人,“苏儿小时候我可也是见过。吓人的讨喜,都说儿子像娘有福呢。”
说了半晌,忽得又想到孙子还在南京,一年半载怕是见不到,未免也有些惆怅。尤其是宁夫人,女儿和外孙一个见不着,心里头更是空落落地。
这边说着话,那边萧府门前一阵闹腾,原来是依依带着家眷们先到了,连忙叫刘婶几个出去帮忙。
等引了进来,依依带着小香兰几个先见过了萧夫人,难免说上了几件小林逸的趣事儿。萧夫人疼儿子。连着媳妇也疼上了。怕依依一路上累了,也不叫等着萧天驭问安,让厨房打来热水。送进了房里,让休息上一阵。
侧厅里留下萧夫人和宁夫人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萧墨轩和宁苏儿小时候的乐子,心里猜地却是孙子的模样。
又坐了一会儿,听信说是午门前的事儿早就了了,老太爷就要回来了,又说萧墨轩被皇上召到了乾清宫去。萧墨轩虽是没回来,可是那么一会。倒来了不少其他的杂人。
有萧墨轩让人送了礼。前来答谢的,更多地却是寻着名堂来的。甚至不知道找的是萧墨轩还是萧天驭。
萧天驭和萧墨轩都还没回来,萧夫人不便见客,除了来回礼的,就连东西也没收,只请下回再来。
也便就在这一当口,只听得门外一阵锣响,门房进来禀报,说是张阁老到了。
“张阁老是轩儿的老师,无论如何不能失了礼。”其他人好办,可是张居正跑来,倒让萧夫人有些难办了,这人可是赶不得的。只能和宁夫人两个退到了后房,把花厅空了出来让萧福先陪着张居正,想是这么当会,萧天驭也应该要回来了。
“哎呀,这倒是什么风,把阁老您给吹来了。”果然张居正这边刚坐了下来,那边萧天驭就进了门,听说张居正正在花厅坐着,连忙迎了过来。
“哈哈,应房兄。”张居正见萧天驭回来了,也连忙起身回礼。萧天驭是吏部尚书,身为百官之首,即便是朝堂之上也能和普通的阁员平起平坐。“张某听说子谦回来了,怎生还没见人?”张居正四下巴望了几眼,“子谦有心,上回让人送了许多东西过去,听说他回来了,便想过来谢一回。”
“折煞了,折煞了。”萧天驭连连摆手,“张阁老是犬子的老师,学生向老师表些心意,本就是该尽地本份,怎敢劳得阁门老亲自登门答谢,折煞了,折煞了。”
“又听说萧家添了人丁,我这个做老师地,也该是来问候一番。”张居正呵呵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玉如意来,玉色温润,无一块杂色,一眼看上去便就不是凡品,“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块玉如意,张某在身边带了有近十年之久,便就请萧尚书转交给子谦便是。”
“张阁老稍坐,犬子被皇上叫进宫里,想只是问些江南的杂事儿,晚间前该是回来。”萧天驭和张居正的关系本来就不错,见张居正人都在自个家里了,哪里还能由得他走,“也好请犬子答谢过阁老地厚意。”
“那……”张居正略一迟疑,随即又点了点头,“也好,即便子谦被皇上留住,你我兄弟二人也颇多时候未聚,也难得有这个机会,把酒言欢一回也是快事。”
“好兴致,好兴致呐。”萧天驭哈哈大笑,连忙叫了家人过来安排。
因为萧墨轩回京,萧府里早就预备下了大量的酒菜,原本是给萧墨轩准备的,此时多一个张居正也无妨。
说起张居正进了内阁之后,闲暇的时候反倒是少了,张居正也是一脸的无奈。
但是两人眼下一个是内阁大臣,另一个是吏部尚书,比起当年来的身份,已都是不知显赫了多少,伴着一壶清茶,偶提起几件当年的旧事儿,也未免有一番感慨。
等了一会儿,见萧墨轩还没回来,萧天驭倒是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应房兄稍安。”谈了这么会,兴许是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两位朝廷重臣又重论起当年地称兄道弟起来。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地位地大致平等上的,若是其中一个仍是上不得台面,只怕如何也找不回来。
“子谦被皇上叫去宫里,去留也由不得自个。”张居正丝毫不见烦躁,“再说了,日后我和子谦整日有得见面,哪里还在乎这么一回。”
“那也得靠叔大等诸位阁老地提携。”萧天驭笑道。
“如何?难道应房兄以为,子谦这回进京,还要再去江南?”张居正眯着眼睛,泯一口茶,“只怕这文渊阁里,又要再添一个位子。”
张居正并不知道皇上对萧墨轩说了些什么,也只是随口一句,但是这一句话却并不真的是随便说的,这回皇上召萧墨轩回京,萧天驭自个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计较。
只是突然听张居正说了出来,既然不好说不,也不好说是,只能陪着笑。
“我记得,子谦该是有三房夫人才是吧?”张居正刚才还在说着朝廷的事儿,话锋一转,却转到了萧家的私事儿上来。
“三房?”萧天驭听了张居正这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犬子上回大婚,倒是同时迎娶了两房,之后便没再添了。”
“哦。”张居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是张某也曾在南京和子谦共事儿,也常去他经略府里转,倒以为是三房了。”
“叔大兄说的,兴许是犬子身边的那个丫头吧。”萧天驭听张居正这么说,倒是有几分想了起来。萧墨轩身边的那个丫头,叫小香兰的,好象儿子一直对她颇为中意,便就是自家夫人对那丫头也好感不少,几次提起要帮儿子填了房。
“对对对。”张居正拍着脑门,“就是那个,好象叫什么兰的,我见子谦的两位夫人对她也颇有礼数,竟以为同是门中之人。”
张居正在南京做应天巡抚的时候,可没少到萧墨轩的经略府上去喝酒,虽然有时候就是去摆出一副老师的模样教训几句,萧墨轩也只能低声下气的请张老师用膳。
古时候的弟子对老师,那可不像后时的师生关系这么简单,学生即使做的官职再大,见了老师也得低上一头。便就拿隆庆帝的另一位老师殷士瞻来说,此人脾气极大,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睛,当年在裕王府里的时候,还是王爷的隆庆帝和伴读的萧墨轩可没少挨此人的白眼。就是这么一个人,眼下皇上对他仍没什么好感,殷老师也暂且也没能和其他几位裕王府的老师一样登阁拜相,但是私下丢些小鞋给他穿是另一回事儿,当面也只能和和气气。
张居正在萧墨轩的经略府上发脾气,发完了脾气,不管有理没理,萧墨轩只能笑眯眯的接了下来,还得请他喝酒。
去的多了,张居正对直浙经略府里的人也熟识的多了,知道小香兰丝毫不足为奇。
第七卷 第三十五章 迎头棒喝
“后生们的事儿,自有他们自个去管,哪里还尽由得了我们。”萧天驭的家教倒不是不严,只是自家儿子任从哪边计较起来,都比寻常官宦家的子弟好了许多,便也懒得多去管了,另一方面,嘉靖四十年的那一场生离死别之后,自个对儿子也更溺爱了许多。
“该管的却还是要管。”张居正一如寻常的长者一般嘀咕着,便是皇帝家里,也有家长里短的,“我家那几个,若是有一个能和子谦一般,我便是辞了这官不做,也有得笑了。”
“哪里,哪里。”萧天驭嘴里虽是却着,脸上却是笑开了花,丝毫不觉得张居正说的过分了。
“我若是记得不错,萧兄家里应该是两代单传了吧?”萧家两代单传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张居正能知道,也不希奇。
“这倒也是揪心。”萧天驭点了点脑袋,“便就指望着犬子能多得几个子嗣,也省得我那夫人总是挂念。”
古人对香火的继承,看的极重,两代以上的单传,在各人看来,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随时可能断了香火,即使到了后世,好些地方不也仍是重男子而轻女,其实也就是怕断了香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萧家的香火问题,一直是萧尚书的一块心病。萧尚书年轻时候,算是个比较厚道的人,和萧夫人也是恩爱一生,年轻时候没想那么多,到了年纪大了,倒担心起来了,所以见着儿子比自个“风流”,倒是心里欢喜呢。
“一正二平。”张居正捏着手指粗算着。“子谦纳下三房,倒也合着规矩。”
“这……”听张居正这么说,萧尚书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起声来,“家里的丫头……”
“嗯?”张居正似乎没听明白萧天驭说的是什么。反问了一声。
“那丫头倒确是可人儿。”萧天驭又停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