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嘉庆初年-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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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次您还记得不记得在净身房的时候,薛碧贞曾经露过面?”
微微点点头,嘉庆帝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记得记得!”
“那薛碧贞为何会在皇宫出现?而为何又在净身房现身?并且与另外一个蒙面大汉口口声声说要搭救刘铭祺,这难道不让人匪夷所思吗?”廖光州伸着脖子在嘉庆帝的耳边嘀咕道。
“你是说?”
“皇上明鉴,奴才敢拿脑袋保证,那薛碧贞一定是被刘大人藏在府内!”廖光州信誓旦旦地道,不惜用他的猪头做抵押,誓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刘铭祺倒大霉担大罪。刘铭祺闻听聊太监揭穿了他的老底,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相大白之时,必是自己引火上身之刻。
“皇上,您可千万别听廖公公的一派胡言,他这是公报私仇,故意挑起咱们君臣之间的矛盾,只因当初他派去康襄城的大内侍卫曾肆意妄为草菅人命,被微臣一怒而杀之,因此他才仇恨在心趁机报复。”刘铭祺竭尽全力的辩护道。顺便偷偷给张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赶快出房通知薛碧贞从后院逃跑。
张管家刚一起身便被身后的御前带刀侍卫刀压脑后,动弹不得,廖光州阴笑道:“厂督大内侍卫早已将刘府包围了起来,只要皇上口谕一下,奴才定能将薛碧贞小姐给您请出来。”
此时的嘉庆帝宁肯信其有,也不肯信其无,当即脸色一沉道:“按廖公公所言,搜查刘府。”皇上口谕一下,刘铭祺突然疯了。
“救命啊!皇上欺负人啊!皇上欺负人啊!皇上欺负人啊!……”刘铭祺这一间隙性发疯,无非是想趁机让房外的家奴警觉,也好通知薛碧贞能尽快转移或隐藏起来,躲避大内侍卫的搜查。
“把他的嘴堵上,现在就去给我搜。”话音落地,冲上来几个侍卫拿了条毛巾将刘铭祺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只能支支唔唔却不能发出多大的声音。接下来廖光州一声令下,早以等在刘府外的大内侍卫们便如同抄家一般将刘府彻彻底底地翻了个底朝天。
在闺房内的薛碧贞得知嘉庆入府寻她的恶讯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刘府,到云静寺里躲一躲。谁知却迟了一步,府外把守的大内侍卫早已牢牢地将她困在刘府之内,而且人数之多令人咂舌,尽管她身怀武功,但毕竟不敌上千之众的一等大内高手。
无法脱身的薛碧贞只好和丫环海棠寻了藏身之处,躲避在闺房内,希望能不被其发现,以免让刘铭祺为此大祸临头。只是闯进闺房的侍卫们也非等闲之辈,所有能容身之地都搜了个遍,当望见内房的大红衣柜时,侍卫们依旧毫无停下来的趋势……
正文 第154章:覆水难收
“启禀皇上,侍卫们在府内搜寻到一位与画像极为相符的女子,请皇上辨认!”负责搜查刘府的一位御前带刀侍卫总管匆匆忙忙进房来报。
坐在凳子上的嘉庆帝眼神放亮光,徒然站了起来,脸上泛着一片喜色,吩咐道:“快请!让朕亲自辨认!”嘉庆帝激动的表情无以言表,完全顾不上大清皇帝的九五至尊,如同情痴一般似傻如狂还癫。
神色惊怵的刘铭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里暗暗用恶毒的词语咒骂着老太监廖光州:要不是这个老绝户,说不定今天就把这事给瞒过去了,结果经他这么一捅,全露馅了,廖光州你他妈的不得好死,断子绝孙。骂也白骂,人家就是断子绝孙的命,他可不在乎这些。
房外脚步凌乱,转眼进来几个身穿黄马褂的御前带刀侍卫,带进来一位艳若桃花,面似嫩桃,形如杨柳的窈窕淑女,正是嘉庆帝苦苦寻觅三载的大清第一绝色美女薛碧贞。
只见薛碧贞进房后,俏眉微蹙,清波流转,一眼望见跪在地上的刘铭祺,那一双含悲带苦的黑眸一暗,心中难受极了。
此时嘉庆帝的激动心情正如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般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向前挪动几步,张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朝思暮想的至爱之人,
薛碧贞蛾眉凤眼,杏桃小口,发髻如云,飘飘然宛如天使般的美人儿。嘉庆帝见到她怎能不眼里喷出火来,一对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薛碧贞不放,生怕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将在自己的面前遁身隐去……
“碧贞!”相思成疾的嘉庆帝脸上挂着惊喜,亲切深情地嗫嚅了一声,身子向前一倾,欲要伸手拉住她柔软的小手,再把他多年的相思之苦一股脑地道尽,他要告诉薛碧贞,为了她,他什么都不在乎,他的心里只有她,至死不渝地爱着她。
“臣妾拜见皇上!”薛碧贞当即缩回手,微身施礼道。众人睽睽之下,薛碧贞既给嘉庆帝留足了面子,同时也不失礼数地施礼见驾。
空气流过指缝,嘉庆帝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没想到薛碧贞三年辗转逃避,对他依然是如此冷漠,心硬如石,坚不可摧。
嘉庆帝忽听薛碧贞所言“臣妾”二字,顿时脸色都变绿了,惊愕地眼神望着薛碧贞发怔,惊问道:“什么?碧贞你说什么?”
薛碧贞早已厌烦这种东躲西藏见不得光的日子了,反正都已经被嘉庆帝发现了踪迹,索性让他死心算了,何必让他迷恋其中,痛苦不堪呢!薛碧贞以为嘉庆帝没听清,再次柔声细语地重复道:“臣妾拜见皇上!”
“臣妾?你你你你嫁人了吗?是?是谁娶的你?”嘉庆帝突然间变得宛如掉进万丈深渊般绝望,龙颜大衰,呆若木鸡。天下人有谁不知道嘉庆帝为了她至今未立皇后,又有谁敢大逆不道抢了他的初恋?
“启禀皇上,是微臣娶了她!微臣罪该万死!”刘铭祺也豁出去了,当即接过话头道。既然窗户纸捅破,那就也别瞒着也别掖着了,生死由命,男子汉大豆腐,敢作敢为才是。
“皇上,当时刘老爷并不知我的身世,才娶了臣妾,皇上要怪罪,你就怪罪我吧!不关老爷的事,臣妾领罪。”薛碧贞见刘铭祺不顾生死,肩扛罪责,心都快碎了,刘老爷为她付出那么多,岂能再继续连累他,连累全府上下,既然皇上要降罪自当由自己承受。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辱君之罪!……来人啊!将刘铭祺拖出去,斩!”嘉庆帝转过身,脸容蓦地一反常态,一腔的怒火全发泄在刘铭祺的身上。顷刻间,目光宛如被惹怒了的狮子,以暴怒的姿态狂躁愤怒起来,其势如惊涛骇浪,咆哮狂啸,见此情景者,难免为之色变惊魂。
激了龙威,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当即冲上来四个御前带刀侍卫打掉刘铭祺的顶戴花翎按肩头拢二臂欲要推出去正法!得罪了大清当朝皇上,恰如得罪了地府里的阎王没什么区别,他们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天明。
“住手!皇上息怒!”一声颤抖的娇喝,匆匆忙忙赶来的明珠格格推门进房。身后跟着喀露莎,玉儿,红竹各个神色黯然,刚一进门,便一同跪地哭求道:“请皇上饶命,请皇上开恩,看在我家老爷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份上,请皇上饶过我家老爷吧!”
跪在地上的三位俏丽娇娘,梨花带雨,伤心痛,那模样更加楚楚动人。像这种都要掉脑袋的危机情势下,刘铭祺就该老老实实地看事态的发展,说不定嘉庆帝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秀娘是他亲妹妹的份上饶他不死吧!可他倒好,人来疯,一见娇娘惊恐万状地在跪地为他求情,他却逞起了英雄装起了豪杰,抖了抖虎躯,振振有辞道:“你们不要为老爷求情了,就让皇上杀了老爷吧!是老爷对不起皇上,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是老爷横刀夺爱,伤了皇上脆弱的心,老爷我死不足惜……”
“闭嘴!”五张唇红齿白的美娇娘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朝刘铭祺嗔怒道。她们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差点没将屋顶给掀了,更让发神经般视死如归的刘大老爷神情一怔,正打算抒发豪言壮语的他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即便皇上杀了我家老爷也是于事无补,更何况无辜使得这些苦命的姐妹年纪轻轻便守寡终老,岂不痛苦一生。求皇兄网开一面,饶我家老爷一命!”秀娘抹着脸颊上的泪花,带着哭腔求道。
嘉庆帝眼神杀气迂回,鼻孔里喘着粗气,使劲地“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一边,坚决地说道:“朕若不杀他,何以解心头之痛?何以服天下?满朝文武岂不看朕的笑话?”帝王的恋人被大臣先下手抢了去,千古以来,放在哪位皇帝身上也咽不下这口气,别说是皇上,就是兄弟也翻脸成仇了,特别是嘉庆这位超级情种,为了一个薛碧贞几乎投入了他全部的感情,未能上演一出霸王别姬的好戏,却让刘铭祺成了主角,他能甘心吗?。
“难道皇兄将我家老爷斩杀就能一了百了了吗?更可况皇兄曾亲口在满朝文武面前许诺我家老爷是您的应梦贤臣,是皇兄亲封重赐的贤臣,难道您就只因他做了一件对不起皇兄的错事,就狠心杀了他吗?皇兄就不为大清的江山社稷考虑吗?即便是皇兄杀了我家老爷,那天下人岂不笑话皇兄心胸狭隘,不配做一代帝王天子,反被认为是昏庸不堪迷于儿女私情的衰败帝王。请皇兄三思?”秀娘年龄幼小,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拿捏的住,根本不像个不懂政事的小丫头,完完全全流淌着爱新觉罗纯正的帝王血脉,有着她老爹乾隆皇帝的刚柔相济,睿智明断和驾驭各种复杂局势的综合能力。
嘉庆帝多少有些触动,但痴心的他怎能容忍抢走自己幸福和快乐的人存活于世,那岂不是帝王之耻辱,随后猛地一甩龙袍,朝秀娘喝怒道:“朕心胸狭隘?朕昏庸不堪?朕无非是想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相守终老,朕宁可放弃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朕宁肯将大清江山让一半给他,也不希望他作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难道是朕错了吗?”
嘉庆帝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内心饱受煎熬的苦痛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爆发,他一步步逼问着明珠格格,仿佛是在告诉她做皇上的无奈和痛苦,仿佛在向她发泄爱上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人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残酷。
明珠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数步,最终被逼到了桌角边才停下来,面对由情绪失控由情生恨的皇兄,秀娘无法改变他的痴情,更无法赞同哥哥的立场来惩罚她的老爷,在嘉庆帝面前,刘铭祺是绝对的弱势,一旦不能阻止哥哥的暴怒,极有可能让刘铭祺小命不保。
一个是暴跳如雷杀气腾腾的兄长,一个是胆大妄为惹祸上身的老爷,面对着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左右为难的秀娘忍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真不知该用何种方法来融解这化不开的苦痛,无论如何,都会伤害到其中一方。
秀娘稳了稳神儿,抬手拭去面颊的伤心泪,忍痛割爱地道:“这么多年来,皇妹知道皇兄受的是怎样的苦楚和感情的折磨,本不想在皇兄的伤口上撒盐,可事到如今,皇妹有一番不敬之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嘉庆帝也感到自己一时失态,转身朝一旁走去,背对着秀娘站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恢复些冷静,转过身来朝秀娘点点头道:“直说无妨!”
秀娘见嘉庆帝应允,缓步朝前走了两步,温柔地开导道:“皇兄结识碧贞妹妹在先,本该是花嫁喜床,龙凤呈祥。但为何碧贞妹妹会选择逃避嫁入皇宫,不愿成为皇兄身边的宠妃,从此过上养尊处优的皇妃日子?而宁愿背井离乡,一个女孩子家孤苦伶仃在外漂泊,皇兄可曾想过?”
“这?这?”一语道破天机,一语点醒梦中人,嘉庆帝恍如倍受打击般神情黯然木讷,徒然移动着沉重的步子,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微闭着双眼,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他与薛碧贞之间,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当初身为皇子的他,原本以为只要能手拱河山讨她欢,就一定能到心上人的爱慕。可他却没料到,即便是凭借他帝王之威,薛碧贞却依然拒他于千里之外。临阵逃婚,离家出走,不但得不到美人的心,更得不到美人的人。
“男女之间,两情相悦,皇兄身为皇上,本不敢违逆,可是碧贞妹妹宁愿身陷红楼也不愿步如皇城,可见感情之事绝不是强迫得来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皇兄又何必苦苦强求呢!”
嘉庆听了这话,仿佛刀戳心尖般疼痛,毕竟身为帝王的他拥得天下之物,却得不到薛碧贞的心。灵魂深处的创口,所带给他的疼痛,让他的神魂都为之饱受煎熬。
嘉庆帝一脸木然,眼神呆滞,嘴角儿浮起一丝怪异的苦笑。突然转身朝薛碧贞望去,见她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更是激起了他极大的愤恨,嘉庆帝不甘心地冲到薛碧贞的面前,一把紧握住她消瘦的双肩,用力地摇动数下,半疯半癫地问道:“薛小姐,难道朕真的令你如此讨厌吗?你为何对朕如此绝情绝义?”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