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国记-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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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到莫启哲醒了,要传他进去,汪伯彦可算松了口气,象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低着头走进了大殿。
莫启哲一见到汪伯彦便大声叫道:“啊呀,汪老兄,你没事吧?昨天在城门竟遇到了那么危险的情况,可把我吓了一跳,深怕你受了伤!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来来,让我看看!”
汪伯彦听了莫启哲这一番话,大感莫明其妙,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这位大将军出尔反尔,就地悔约的吗?怎么今天又这么热情起来了,还怕我受伤,你不伤我,谁还能伤我啊!他唯唯喏喏地应了一声,表示没受伤,他现在对莫启哲怕得要命,深怕他杀了自己。
莫启哲道:“汪老兄你不知道,昨天咱们刚一回城的时候,我的属下告诉我说完颜宗翰不想议和,你想你们割了他使者的鼻子,他能善罢甘休嘛,他也想割了你的鼻子,说还要加上点利息!所以啊,他为了阻止议和就派了一大批的杀手进城来啦,想要把你给……”说着,莫启哲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接着又道:“我一听说竟有这种事情要发生,自然不能让它真的变成现实,咱们自己哥们儿,我舍得让你受伤吗,你说是不?我派人假意地把你给抓了起来,给完颜宗翰的杀手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也反对议和,也想要把汪老兄给‘喀嚓’了。他们一见这种情况,就不必自己动手啦,想借吾之刀杀了尔,所以就又都跑出城去了。今天在我全力的搜查之下,城内所有想害你的危险份子都已经被抓了起来,汪老兄你安全了。来,我请你吃饭,给你压压惊。”说着,他亲热地拉着汪伯彦的手走到桌前坐下。
汪伯彦将信将疑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大将军反悔了呢,所以才把我抓起来的。”借吾之刀杀了尔,这位大将军还真是学识渊博啊,连这种话都能想出来。
莫启哲道:“怎么会呢,我把你当重犯抓起来,是为了保护你,有那么多的士兵保护老兄,你是不可能受到伤害的。谁让咱们是自己人呢,你就不用谢我了!”
汪伯彦心道:“好么,敢情你把我好一顿修理,还是为了我好!那要是不为我好,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呀!”嘴上却连声称谢:“大将军果然是仁义之人,我就说嘛,大将军哪能会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呢!大将军救我一命,我多谢大将军了!我不死,那两国的议和还是可以继续进行下去的,战火不再,我借花献佛,替两国百姓敬莫大将军一杯!”说着,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向莫启哲举杯敬酒。
莫启哲一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表情,一个劲儿地摆手,道:“唉,我也是为了两国着想啊,大局为重嘛!汪老兄你可别这么客气,太见外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坐下喝酒。大殿上的骠骑亲兵一见莫启哲对汪伯彦改颜相待,他们见风使舵,对汪伯彦也客气了起来,提壶倒酒招待得殷切之极。莫启哲满口的又是交情又是友情的,听得汪伯彦急得不得了,他不是心急而是内急,一泡尿憋了两个时辰,再不放水非得尿裤子不可。
汪伯彦尴尬地对莫启哲说道:“大将军,我能不能告罪一下,我想失陪一会儿。”
莫启哲道:“啊?失陪一会儿,汪老兄有什么急事吗?一定要在这时候办?”
汪伯彦苦笑道:“我想……想,想那个……”这斯文人跟大老粗说话就是难,别人一听告罪失陪的话,立即就会明白是想上厕所,可这个大将军还问急不急,你说急不急!
莫启哲道:“到底什么急事啊?看你满头大汗的!”这帮儒家子弟怎么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有话就明说呗,干嘛让人猜呀!老子哪有这种闲情逸致。
汪伯彦只好说道:“我想出恭。”
莫启哲道:“出宫!你出宫去干什么?”你这小子,就算想逃走也不必跟我说先明吧,这么光明正大,连逃跑都要先通告一声!
汪伯彦实在憋不住了,满脸通红地道:“不是出宫,是出恭入厕的‘出恭’,下官想去方便方便!”
莫启哲“嗨”了一声道:“你想上厕所就明说呗,我还能不让你去嘛!走,咱们俩一起去,我陪你恭一下。”
汪伯彦赶忙道:“不用不用,我……我自己去就行!”他深怕莫启哲有什么不良企图,上趟厕所而已,哪里用得着人陪。
莫启哲非常非常的热情:“走走,咱们哥俩好好亲热亲热,有酒一起喝,有尿一起撒。”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听在汪伯彦耳朵里竟是无比的暧昧,他想起不少书上都记载了关于“断袖”、“余桃”等的故事,没想到这事今天被自己碰上了,他想不哭都不行,差点把尿水变成泪水流了出来。
莫启哲把手一挥,道:“走,兄弟们,咱们大家一起去,陪汪老兄方便去!”
骠骑亲兵连声答应,一起拥着汪伯彦走向“五谷轮回之所”。汪伯彦一路上这个悔啊,早知这样宁可尿裤子也不能让他们陪着来啊!莫启哲一个就够呛了,还来了这么一大群,他们是不是都好这口啊!
到了茅厕之后,汪伯彦才知道误会了莫启哲,这位大将军纯粹是客气,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并没有把他怎么着了。莫启哲和一众骠骑亲兵排成一列,“哗哗”地在汪伯彦身边放水,汪伯彦对这种场面是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可又没办法,他在哪儿解开了裤子,可就是放不出来。
莫启哲道:“咦,汪老兄,你不是很急吗?怎么……你又不急啦?”
汪伯彦苦笑道:“我……我急呀!可我……我实在不大习惯这么多人一起……这个这个。”
莫启哲假装不明白地道:“什么这个?你快点儿啊,大伙可都等着你呢!”骠骑亲兵们这时已经都结束战斗了,一齐看着汪伯彦,恭候他早点成功脱离“被憋”的苦难。
汪伯彦心道:“这位莫大将军也太‘豪爽’了,这股不拘小节的劲儿真是让人受不了,如果让他多陪我几次,我看我得提早见阎王了。”唏唏啦啦地他好不容易才放出水来,断断续续的实在难受的要命。
莫启哲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他一摇头,他手下的骠骑亲兵自然也跟着摇头,一个男人在哪儿方便,一群人在旁边看着摇头,这情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仿佛是汪伯彦在做表演,而他们都是观众,还是不太满意的观众。
莫启哲忽然说道:“你肾虚啊,得好好补一补!”
汪伯彦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直挺挺地站着听莫启哲“调戏”他。莫启哲又道:“少近女色,对身体有好处!”
好不容易等汪伯彦方便完了,莫启哲叹了口气,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其实这议和就象是撒尿一样,议和之前憋得难受,就象被尿憋得生疼一样,要是能一口气放出来,那是最爽。议和要是能一口气议成,当然最好,可要是中间碰到了阻力,就象汪老兄这样放水放得不痛快,那可就难受了,是不是啊?汪老兄!”
汪伯彦赶紧点头,他心道:“这滋味儿确实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这还不都是你搞的嘛!你还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竟然还用上厕所来比喻议和,也太臭了吧,一点都不严肃。”他道:“是啊,议和可别象……象这个样子才好。”
莫启哲道:“可现在议和也受到阻力了啊!就象你老兄刚才这个样子,让人难受。”
汪伯彦急忙问道:“大将军说的是完颜宗翰元帅阻止议和的事?”
莫启哲道:“可不就是在说他嘛。好了,汪老兄,你快点把裤子系上吧,小心着凉。”
汪伯彦脸上一红,这莫启哲一同他说话,他竟忘了系上裤带,太让人尴尬了,这个莫启哲也太不给人面子了,还直言相告,这不是寒碜人嘛。
解决了紧急需要,莫启哲和汪伯彦又回到了大殿,重新坐下后,莫启哲道:“你也知道的,因为你们主战的将军割了完颜宗翰使者的鼻子,所以完颜宗翰十分记恨,他决定重新开战,已经……”说到这儿,莫启哲连连摇头,一副想说但又不能说的样子。
莫启哲是骗子出身,他了解人的心理,要是什么事你直接跟别人说了,别人还真不一定信,可你要是吞吞吐吐的要说却又不说,吊起别人的胃口之后,因为急欲要知道下文便会提问,那他上当的机会可就大了!所以莫启哲向来喜欢说话说半截,等着别人上自己的钩儿。
汪伯彦本来没这么好上钩儿的,可关于是议和还是开战实在对宋国的安危太重要了,所以他明知莫启哲在卖关子,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完颜宗翰大元帅已经怎么样了?”
莫启哲咂巴了咂巴嘴,又摇了摇头,深高莫测地小声道:“他已经……唉!汪老兄,这可是军事机密啊,我不能说。要是我跟你说了,你又传了出去,从而引起了什么……这个嘛,这个……虽然结果对你们宋国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可我毕竟是金国将军,和完颜宗翰再怎么不和,也不能出卖大金国啊!所以我还是不能说!”
汪伯彦急得几乎就要晕倒了,他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这时候就得躺到桌子底下了,他急道:“大将军,咱们不是自己人吗!刚才你还说要为两国的和平着想呢,这会儿怎么……大将军,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你……”
莫启哲还是摇头,道:“难哪,难哪!我现在好难哪,夹在两国之间,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哪!一个是我的大舅子,一个是我国的元帅,这可让我帮谁好呢!”
汪伯彦劝道:“亲不亲一家人,大将军和当今皇上有连姻之好,这个当然比完颜宗翰要亲得多了,大将军你就……”
这时候,门外快步走进了一名契丹大将,顶盔罩甲,看官衔着实不低,是仅次于莫启哲的高级将领,只见他满脸的焦急之色,走到了莫启哲的跟前。莫启哲脸色一沉,问道:“萧都统,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如此惊慌,不象话,身为统兵大将应有泰山崩于……眼前,这个脸皮毫不改色的气势,我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啊!你们都忘了吗?”
这个进殿来的大将正是都统萧仲恭。萧仲恭一听莫启哲斥责他,连忙道:“我有紧急军情要禀报大将军,这事万万耽搁不得,一经证实,我就飞马从城上赶来,大将军……”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汪伯彦,显而易见他是不想当着这个宋国使者的面向莫启哲禀报。
莫启哲不企意地挥了挥手,道:“没关系,汪老兄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萧仲恭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道:“这个紧急军情是关于,这个……”他还是不想说。
汪伯彦一看萧仲恭的神色,就猜测到这个“紧急军情”十有八九和宋国有关,说不定便是刚才莫启哲不肯说的那件事。他马上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喝酒,可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深怕漏听了一个字。
莫启哲道:“别婆婆妈妈的象个娘们儿,就算是女人也没你这样的,有什么话快说吧!你没看见我正在陪汪老兄喝酒吗?”
萧仲恭低声说道:“是……是关于完颜宗翰大元帅的军情,这可真是紧急啊!大将军,我必须马上向你禀报!”他说话的声音再低,可汪伯彦就坐在旁边,莫启哲能听到,他自然也能听到。
莫启哲一听跟完颜宗翰有关,立即站起身来,道:“啊,看来真是紧急军情!汪老兄,你一个先慢慢喝着,我失陪一会儿,马上就回来陪你。”说完,他向萧仲恭一歪头,做了个到一边说话的动作,萧仲恭赶紧跟上,和莫启哲走到了殿角一个大屏风的后面。
汪伯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假装在桌子上画圈,他一颗心砰砰乱跳,聚精会神地想偷听这两人的谈话,他这时深恨自己为什么不长了对兔子的耳朵,那样不就什么都能听见了嘛!
这殿角的屏风离吃饭的大桌子既不远也不近,莫启哲和萧仲恭的说话声要想一点儿听不到不可能,可要想听得清清楚楚也不可能,汪伯彦就算是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也听不到全部内容,而且他身边侍候的骠骑亲军还总是问他,酒够不够,菜还合胃口吗?这一类的话,这就更打扰了汪伯彦要“刺探”的军情的完整性。
莫启哲和萧仲恭的谈话大多数时候都很小声,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汪伯彦费尽心机也只能听到几个词,什么“不行”、“开战”、“完颜宗翰要”、“西城”、“明日正午”、“突然发动”、“措手不及”、“宋军会受到”等等一些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词语。汪伯彦努力地把这些词句联系到一块,这不就是“议和不行,决定开战,完颜宗翰要在西城列阵,明日正午时分向宋军发动突然攻击,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宋军必会受到重大损失。”的意思吗!
汪伯彦一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心登时就凉了半截,这时候的皇上本以为和莫启哲签订了议和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