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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汉侯-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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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珏早知道芷晴容貌生得美,却从不知她还有这样娇柔妩媚的一面。洞房总要有个交代地,否则谁那里都过不去……陈珏心中想着,如同嚼蜡般地喝了一口水,随手将杯子放回原处,芷晴低声道:“你忘了我么?”陈珏一怔,忙又把杯子取回来,倒了满满一杯。芷晴接过浅浅了一口。便放在那里。

女子如此,已是做到极致。陈珏看在眼中,动作着站起身来。

陈珏这一动,芷晴也跟着起身,陈珏吁出一口气,道:“先洁面吧。”

芷晴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叫外间的侍女进来,自己行到水盆前洗了洗,不多时她回身笑道:“好了。”

陈珏走过去看了看,重归素面朝天的芷晴眼中波光流转,不知是烛火还是羞意,她白皙的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唇边则弯起一个稍带些紧张地弧线。

芷晴额角处明显有一处与周遭肤色不同,陈珏取过手巾,极自然地擦上去,道:“这里没弄干净……”

擦着擦着,芷晴的心跳越来越快,陈珏地呼吸也渐渐地有些急促,不知是第几下,他的手劲一下子没控制好,手巾一直滑倒芷晴眉边,随后手巾便失去控制地滑落在地。

轻轻拥住面前的人,陈珏一个浅浅的吻落在方才擦拭过地额间,而后是小巧的鼻子,直至还带着些水色的唇。

等到两人纠缠得喘不过气来,芷晴忽地觉得身子一轻,随后眼中地景象一下子转了半圈,人便倒在了踏上,她轻啊了一声,陈珏低低一笑,吻在芷晴耳垂处的瞬间,指尖触上她的衣衫。

不久,一件接一件的衣物被人丢下来,凌乱地落在地上,室中渐渐地没人说话了,只不断地传出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和低吟。

“啊!”一声轻呼。

陈珏皱了皱眉,轻声道:“很快就不痛了……”随后他拥紧微微战栗着的芷晴,指尖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春寒仍旧料峭,温热的室中却暖意袭人……

缠绵了好一会儿,等到房中又恢复了安静,只留下余韵中地低低喘息,体力有些不支地芷晴来不及考虑怎么面对就要相伴一生的人,便率先沉沉地睡去。

陈珏平静了一下心情,轻轻将芷晴压在身下地被子拉出些,爱怜地盖在她身上,而后忍不住轻啄她的额头,片刻,陈珏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他飞快地躺好,默默道:忍住,要忍住。

自语了一会,陈珏也觉得一阵倦意袭来,便阖上眼帘,不多时也入了梦。

第二日,天气晴好,清晨的阳光照得人心暖暖,陈珏被一阵细微的响声唤醒时,半醒间听得有个好听的女声道:“你起啦?”

陈珏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看清凌乱的床铺后才记起昨夜的种种,他循声望去,芷晴正眉眼带笑、含着几分羞意地看着他。

芷晴一身新妇装扮,早已经打扮妥当,她含笑道:“本来你可以再多睡一会,但今日还有些事要你陪我做,所以……”

陈珏不由地有些惭愧,他一个男人,起得比芷晴还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第一百四十二 新妇事

新房外间,紫烟带着堂邑侯府的几个婢女,正同跟着芷晴进门的几个侍女面对面地站成两列,紫烟笑着搭了几句话,对方为首那两个不过十四五的女孩对视了一眼,年长些的道:“早听说过你的名字了。”

紫烟笑道:“是么?”她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大些的唤作阿如,小些的是阿意,跟在芷晴身边也有不短的时间。

阿如还好,回之以一笑道:“今后劳烦你照顾了。”阿意的眼神中却隐约带了几分敌意,她知道得清楚,这些在侯府公子身边伺候的婢女,将来大都成了公子的姬妾。

双方客套了一会,彼此也有些熟悉起来,这时一个问题又摆在几人面前,两边的婢女平日里服侍主人已是极习惯的事,待会新婚的小夫妻俩要人伺候,谁先进房便成了问题。

寻常列侯子尚翁主,翁主带着的婢女也许还可以放肆些,但在大长公主的家中却没有这个道理,刘嫖自己压制了陈午一辈子,对于芷晴的要求却跟别人家的婆婆差不多。

紫烟虽不知道刘嫖的想法,但她想着展眉曾叮嘱过她莫被人压过去,心里便有了底气,对阿如和阿意抿嘴一笑。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陈珏和芷晴终于穿戴妥当,一众奴婢均来见礼,阿如阿意往常见过陈珏,但另外几个婢女却不曾,昨晚她们虽远远见过陈珏,终不如今日看得清楚,她们见陈珏长的好。此时又笑吟吟地看着芷晴做女主人。没有什么不耐之色,便为芷晴和自己高兴起来。

芷晴毕竟是梁王之女,大场面不是没见过,不过一小会的工夫便处置好,她时而微笑时而端庄,举止谈笑间既不显得高傲疏远,却也不失翁主之尊的风度。

婚礼。严格说来并不是入过洞房便算结束,这夜后地成妇礼是成婚过程中地最后一部分。陈珏看着芷晴神色间微有倦意,想想昨夜两人睡下时已是不早,便站到她侧前方低声道:“不若你再歇息一阵子,阿母一向喜欢你,不会计较这个。”

芷晴心中一甜。轻轻笑道:“不碍的。”

陈珏还要再劝,芷晴却已经小声道:“这会似乎要先沐浴。”

陈珏只得点了点头,对一边的紫烟使了个眼色不提。紫烟点点头,便招呼着阿如阿意,一道去为接下来的种种事情做准备,陈珏吁出一口气,索性便坐在一边看着芷晴那边忙忙活活。

这以后,自己便是有家的人了,陈珏想着,面上便多了几分笑意。虽说离什么刻骨铭心生死相许还远着。但心中的安宁却是真真的。

过了一会儿,那边芷晴正在画眉。平日里她是喜欢画远山眉地,然而初为人妇,芷晴却犹豫了一下,不知陈珏会不会喜欢远山眉的样子,这么一犹豫,她便将身子后倾地离石黛远了些。

陈珏见芷晴停了动作,心想难道是累着了,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芷晴微微摇了摇头,陈珏不解的目光落在石黛上,心知缘由,便忍不住笑出声来,芷晴咬了咬下唇,干脆将那远山眉画全了,半侧了身子道:“你若不喜欢也没法子了,姑姑那边还在等着。”

室中安静了片刻,芷晴心里有些不安,忽地听得陈珏低低笑道:“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芷晴有几个字没听清,但大意还是清楚了,她便不由微微红了脸。

陈珏却是心中一动,他想起芷晴一人孤身在长安,几个妹妹都比她年纪小,怜意顿起。堂邑侯府俱是姓陈,他这小妻子,似乎多少有些不安。

又过了一阵子,看着时辰差不多,芷晴便须依着礼制拜见公婆,还要祭行于祖先等等,陈珏知道芷晴的情况,不管哪一步,他都顶着陈须和东方鸿等人戏谑的目光陪在芷晴身边。

“你是男子,早些回去便是,要不惹人闲话。”芷晴小声道。

陈珏一笑,道:“左右没人说我不可以陪在你身边,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芷晴这次住了嘴,过程中又赶了陈珏几次,陈珏仍是不走,芷晴虽然面上羞恼,心中却满是甜意,一颗心总算彻底安定下来。

四公子成亲,本是堂邑侯府中的大事,两人之间地情形不多时便悄然在府中上下传开,陈珏虽然待人温和,但该下手惩戒之时也从不手软,府中下人们不敢说他惧内,只道:“四公子待梁孝王翁主真好。”

又有人想起刘彻阿娇和陈隆虑夫妻,便道:“陛下待皇后也好,天家亲上加亲,可不俱是和和美美的。”

刘嫖也得了消息,笑着对陈午道:“芷晴嫁了珏儿,真是好福气,我这做阿姐的可对得起阿武了。”

陈午摇了摇头,他是父亲,总自认更了解儿子,泼冷水道:“珏儿深受陛下器重,除却这几日可未必便有工夫同芷晴亲近。”

刘嫖不理他,又道:“若是他们想在一起,我便进宫给珏儿多请休几日又如何?”

陈午直起身,想起陈珏从小到大地聪明伶俐,那仰着头对他说要学文习武的小儿子,一下子便长成了比自己还高大半头的少年,也不得不服老。

整整忙碌了一日,陈珏和芷晴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已是傍晚,此时日沉西山,天凉快得很,陈珏舒服地深呼吸了几口气,抬头看向芷晴时却发现她微微皱了眉,陈珏走近几步,又看得她额间隐有汗迹。

坐到芷晴身边,陈珏轻轻揽住她,问道:“怎地。是不是累着了?”

芷晴点点头。又摇摇头,咬唇道:“脚疼……”

陈珏眼色一扫,几个侍女立刻围上来,稍后陈珏便见芷晴小腿下有些红肿,显然是扭着了,阿如见状立刻啊了一声。

陈珏又看了一眼,不由挑眉责备道:“你方才怎地不说?”

芷晴小声道:“回来的路上绊了一下。我想应该不碍的,便没同你说。想回来再看看。”

陈珏挥手示意紫烟等人散开,他自小练习弓马,治这小伤还算得心应手,他微弯了身子,手握在芷晴脚腕处摸了摸。心中一定后略一用力,随后道:“待会再请人来看看,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芷晴乖巧地点点头。只觉得疼也不疼了,感受着陈珏的温柔,她心里甜丝丝地,转而想起昨夜地情形,芷晴又低了低头,陈珏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温柔。

新婚几日,陈珏见芷晴平日里同刘嫖和长嫂周氏在一起相处地也算不多,甚至陈小夭那里也时不时地见上一面。知道她已经渐渐适应了陌生的生活。便不再整日陪着她。

新婚之后,陈珏便又精神抖擞地上工了。羽林军和天禄阁两边都还好,这日陈珏忙完回到府中,同芷晴一起用过晚膳后,陈珏又和她聊了几句闲话,便离开卧房朝书房走去。

“等多久了?”

书房中,陈珏见东方鸿已经坐好,便一边落座一边随口问道。

东方鸿哈哈一笑,道:“我也是刚到,这两日谁不知四公子新婚燕尔两情依依,我哪会自讨苦吃地早早来这里等。”

陈珏回了几句嘴,两人闲话了一会,东方鸿这才道:“按事先说好地,我从大长公主家令那用你的名义得了礼单,你看看。”

陈珏成亲,除宫里的赏赐之外,诸侯王中长沙王、河间王和江都王都遣人表示了些,常规上的喜事之礼不算,长沙王和河间王送地皆是文墨之物,江都王好武,送的则是一把匕首,让刘嫖不满了好几日。

慢慢翻阅着手中详尽地记载,陈珏不多时便心中有数,卫绾、直不疑等人都有礼,平阳南宫两位公主都是遣人来,王信田亦是一样,至于韩嫣等几个好友,则是早早直接交给陈珏。

东方鸿笑了笑,道:“平阳长公主可没有什么城府,比王后差远了。”

陈珏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礼单,随手将之放回,这些东西按陈午和刘嫖的意思,都归陈珏夫妻所有,想起芷晴接受奴婢见礼时泰然自若的样子,陈珏决定试着给她找点事做,省得他复工之后一个人闲在家中。

“子瑜。”东方鸿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陛下命你校书,多半只是挂个名头而已,根本用不着你每两日便去一次天禄阁,你这却是为何?”

“因为校书之人。”陈珏正色道,“有汉以来,强势的诸侯王、外戚家族层出不穷,自从高祖白衣卿相以来,士人们便有些坐不住了,我想看看他们的心到底有多大。”

“可有贾谊晁错之人?”东方鸿来了兴致。

“现在倒没有。”陈珏笑道,以董仲舒为代表地士人们迫于窦太后在朝,一个个时不时地便有些小动作,但真的大事却没人敢做。

不只如此,儒生们显然也有些窝里哄的迹象,孔安国便不只一次说过董仲舒和公孙弘两人因见解不同而相争地事情。

脑子转的飞快,陈珏拿出收到不久的便笺,从桌面上推过去,道:“你看看罢,淮南王上书,说是国中集书无数,恳求亲自来长安献书,以供天禄阁盛事。”

东方鸿看完,再抬头时面上有些不屑,道:“这位淮南王整日就爱用些手段,实在有失外王气度。”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第一百四十三 仲春早

陈珏微微一笑,道:“淮南王这次的机会选得好,几乎便称得上是阳谋了。”

东方鸿放下手中的那几张纸,随手撕了,道:“陛下大力校书,前阵子河间王才亲自送来一车书,甚至得蒙陛下宣室殿赐宴,淮南王是皇家长者,按辈分来说是陛下的叔父,断无比不上河间王的道理,陛下必须要准其入京厚抚,这时机确实好。”

陈珏点了点头,道:“淮南王也是个人杰,读书鼓琴皆是一时之选,又有礼贤下士的名头在外,河间王的贤名还及不上他。”

“这位淮南王,我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东方鸿又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若说他一心安乐,偏偏淮南国内士人众多,徒惹陛下猜忌。若说他心怀不轨,吴楚大军那样势大,不也是一败涂地,他这整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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