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侯-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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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珏听了一怔,气急道:“竟然连什么时候被人换走了都不知道?”
范同连连告罪,陈珏却也没了听了仔细解释的心思。
武安侯府所在的未央宫北阙一向是权贵聚集之地,从中尉到京兆尹,无人敢对这里的治安掉以轻心,别看有时候世家子弟打架斗殴时兵士迟钝些,真正的宵小毛贼根本就与这里绝缘,若说那些酹金什么时候被人换走,只会在运输路上或再之前的时候。
陈珏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严声道:“若是你今日不曾发现。是不是直到上缴那日,我也不知晓酹金早已经不对了?”
范同一愣。旋即出了一身冷汗。道:“侯爷所说不错。若非东方公子今日恰好前来拜访。小人恐怕不会擅自开箱查看。”
陈珏心中笃定。轻哼一声道:“成色不足。若不是眼力独到地人谁能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陈珏忍不住看了范同一眼。若不是这其貌不扬地胖子原先就常跟金钱打交道。就是他自己恐怕轻易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陈珏心中冷静下来。道:“这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范同心中警醒。答道:“我不敢惊动旁人。察觉有异之后便独身查看。只是东方公子似乎有所察觉。”
陈珏点了点头。心中略略一定。他们夫妻俩人缘好。老辈和小辈面前都吃得开。东方朔跟若若时不时来串门子。他已经习以为常。
陈珏沉吟片刻,目光微凝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只当无事发生,什么都不要透露出去。”
范同见陈珏这般,心里也有了底气,松了一口气道:“我明白,这件事必然就烂在我肚子里。”
陈珏点了点头,余光瞥见芷晴的侍女阿如正从廊角处过来。自从身价更胜陈珏的小陈桓出世,芷晴已经有日子没有亲自出来迎他。
陈珏微微一笑,径直和面露喜色地阿如一起朝后院走去,心中却已经将诸般可能盘算了一遍,冷冷地笑了一声,他一直以来并未竖过什么真正的大敌,只窦彭祖勉强算一个,究竟是何人使计暗算他?。
只不过这些事都得推后再议,酹金的数目是照着封国人口数算来。陈珏在武安的那几千户,酹金合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几日里找出等量成色十足的金子才是最要紧地事。
“阿桓睡着了,你们都轻声些。”
陈珏甫一进门就听到芷晴温柔的声音,他拍散了脑中的思绪,几步走上前,摸了摸儿子长着软软绒毛的头,心下便是一轻。
芷晴抿嘴笑道:“你回来的真不巧,小半个时辰之前。他还精神得很呢。”陈珏闻言。低声笑道:“小孩子都这样,等你我用过晚膳。说不定他又睡醒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爱子的事,又过了一会儿,阿如这才低声通报晚膳已备好。
武安侯府里陈珏当家,并没有什么繁文缛节的规矩,夫妻二人闲时常常直接在后堂用膳,趁着仆从侍女们忙碌的工夫,芷晴替陈桓紧了紧薄被的一角,秀眉微蹙地道:“府中出什么事了?”
陈珏一怔,笑道:“你知道了?”
芷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东方朔今日偶然向我提过一句而已。”
陈珏以为这事没有什么好瞒地,旋即将事情说了一遍,芷晴轻啊了一声,自责地道:“此事怪我,这几日我派了不少人出去查些事情,qi书+奇书…齐书定然是因为这个让人钻了空子。”
陈珏安慰道:“这件事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别说不是出在府里的事情,就算它是在府中被调换,那些人必定早有打算,我们无意间哪里防得住?”
芷晴微微点了点头,担忧地说道:“这笔酹金数目不小,我们怎么补?”
陈珏含笑道:“所谓酹金,不过是我们侯国收入的几十之一,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你放宽心,我自会去处理。”
话虽这么说,这准备地时间太短,又不能交些等值的铜钱上去,陈珏心中也没有什么底,只是心中开始盘算着明日就开始拜访几位要紧的人物。
陈珏的酹金丢了,但是日子还在照常过。
卫绾辞官致仕,天子刘彻大方地给了一个臣子所能得到的所有恩封,就是卫绾在丞相的位置上致仕也不过如此了,就是窦太后听说后也亲自在长乐宫召见了这位文帝时的老臣卫绾。
官场之上,人走茶凉,虽说天子心意还在,卫绾这盏茶一时半会凉不了,但盯着御史大夫位置的人却不少,窦婴把着丞相的位置一坐就是五载,这御史大夫就是诸人唯一地盼望了。
七月三十的朝会上,刘彻向才谢过封赏不久的卫绾问道:“国事不可一日无御史大夫,建陵侯可有中意的人选?”
几个人望、能力俱佳的侍御史立刻盯着卫绾瘦弱的背影不放,卫绾老神在在,道:“臣举荐蓼侯孔臧,他在朝多年,政务熟稔,正是佳选。”
若不是陈珏心里还想着酹金的事,他几乎就快笑出来,卫绾显然是想明哲保身到最后一刻,刘彻的笑容也是一凝,孔臧注定是太学的首脑,但他却不会跟远行地恩师计较,转而问道:“你等还有何见解?”
卫绾的副手许昌和庄青翟各有一些支持者,刘彻心中却不大赞同,这么重要的官职他可不想交在不能掌握的人手上。
不知何时,朝臣中忽有人说道:“臣提议,堂邑侯、少府陈午,几年来尽忠职守,才学资历、胸襟气度皆是人中翘楚,堪为御史大夫!”
陈珏一看,那人正是主父偃,他再转头看向刘彻的方向,只见刘彻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众卿以为如何啊?”
陈午闻言怔在当场,心道他不得志了几十年,自从女儿成了皇后就时来运转,竟然青云直上,眼看就有机会问鼎仅次于丞相的显要之职,就是人群中的陈尚也是一愣。
窦婴心头微震,望向陈午的目光立时就变了,这中间刘彻问了好几次,虽有不少人附议陈午,但仍然没有哪个真正有分量的人站出来说话。
刘彻并不介意,和颜悦色地道:“御史大夫位属三公非同小可,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此事就改日再议,丞相。”
窦婴躬身道:“臣在。”
刘彻点了点头,说道:“下次大朝,丞相务必选出几个合适地人选,届时君臣共商。”
窦婴颔首称是,不多时刘彻便散了朝会,他一脸轻松地带着杨得意等人先行离开,陈珏避过窦彭祖射来地视线,脚下向还立在那里的陈午身边走去,口中道:“阿父。”
陈午如梦初醒,握着陈珏地手,闭过人耳目低声道:“御史大夫府和丞相府并立,国事皆从此出,天子究竟是何心意?”
陈珏想起卫绾同他暗示过的话,只得笑道:“恐怕天子的心意,就是由阿父接任。”
陈午和陈珏一起往外走,跟侯在殿门口的陈尚汇合,陈午苦笑道:“子瑜,为父是什么人自己心里还不清楚?这少府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御史大夫,助天子掌政事,我可没有那才学。”
陈珏若有所思地道:“说不定陛下就是看重阿父这一点。”说着,陈珏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陈午,头痛之余也有些庆幸,陈午跟太强势的刘嫖夫妻多年,比起锋芒毕露的能臣,他那种相对温和不争的性格确实更适合在刘彻手下为臣。
陈珏心思一动,提醒道:“御史大夫监察之权,从设立之初几乎就是为了牵制丞相而设,阿父……”
陈午长吸了一口气,卫绾多年来看似温吞,实则不时地跟窦婴打对台,难道他那天子女婿以为他是最合适的继任人选?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6。12请假条
今天晚上有点儿私人的急事,更新完不成了,当然,老规矩,请假不减量,明天正好能闲下来一点,宜修会如数补上。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59…261 新御史
陈午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就算偶尔有些虚荣之念,却也知道官位不是越高越好,最开始那点儿兴奋之情也全然冷淡下来。
陈尚倒是晕乎乎的好半晌没有适应过来,水涨船高,若是陈午几日之后真的成了新的御史大夫,陈氏一门不是更加水涨船高?一想到这里,陈尚的心跳便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陈珏见陈午没有一味狂喜,心中更是一定,道:“事情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现在想这个还是为时过早,阿父不须多想,只要专心做好少府的职司就好。”
陈午肯定地点了点头,想起武安侯府的酹金失窃,他的目光旋即落在陈珏身上,关切地道:“酹金的事怎么样了?”
陈珏微微一笑道:“虽说酹金事关重大,但对家中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阿母那边替我准备了不少,这边再凑一凑就够了。”
陈午吁了一口气,想想他收到消息那惊吓的一瞬,愤愤道:“那使计暗算的人好生歹毒!”
陈尚听了陈珏的话,却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便好,酹金成色不足的事可大可小,阿弟此次总算有惊无险,及时察觉。”
陈午叮嘱道:“若是时间紧急,不能如数凑出酹金,你就掺些成色不足的进去也好,左右酹金是由我这个少府收纳,断不会有事。陈珏笑道:“阿父,你只管放心就是,贾同那边也在全力寻找,这点小钱哪能难得住我们家?”
陈尚不赞同地道:“酹金之事非同小可,虽说各家酹金也时有不足,但是太子殿下最重,若是你真的凑不齐,阿父也只得替你隐瞒一番成色,以免坏了名声。
陈珏一边笑着一边轻轻颔首,又与父兄两人聊了几句。心中思绪却越飘越远,刘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看来陈午确实闲不下来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时已经接近午时,方才在殿上的朝臣早已经陆陆续续地散去,陈珏这会儿已经看见宫门附近执戟的东方朔。他方要踏出宫墙,杨得意便一路小跑地跟上来,传话说刘彻召陈珏赐宴。
陈珏笑着跟陈午和陈尚作别。跟着杨得意一起回转宣室殿地时候。略带不解地道:“陛下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赐宴?”
须知陈珏跟刘彻在一道地时候多了。共食也并不是什么稀奇地事。但既然早先没有旨意。那就是刘彻方才地一时起意了。
杨得意脚下地步子不由地慢了下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顿了顿。杨得意稍稍降低了音量。道:“不过陛下今日心情大好。服侍地小黄门打翻了茶盏。陛下都没有说什么。说不定武安侯今日有喜事。陈珏笑吟吟地看了看杨得意。恐怕刘彻心情好是真。这喜事就是杨得意他自己地意思了。只是好像所有人都笃定了陈午地高升。
思及酹金地事情。陈珏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好地酹金被换成了假钱。陈珏就是泥人也得冒起三分火来。还好陈家地财力完全能在短短几日内凑出上缴地酹金。不然还真得跟陈午串通一气了。
酹金失窃事小。换了旁人或者是大事。这罪过落在他陈珏身上刘彻断不会计较。但若是陈午包庇陈珏作假。哪怕父子俩事先根本不知道酹金出了问题。一旦被人揭穿……陈午是御史大夫热门人选地事早有传闻。难道设计陷害地那人是冲这边来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气。饶是在颇为清凉地宣室殿中。刘彻还是热得不由松了松衣衫地颈项处。他看着案上楠木雕做地龙图。楠木。刘彻唇角抿成一线。王氏怀孕了就怀孕了。只不知她平白无故从什么地方弄来地瑞兆。
刘彻信天信地信神灵,却不信这宫里人手中出来的神灵之物,当年王皇后生他地时候据说梦日入怀,刘彻虽说先是太子后为天子,却也不大相信这一说法。
不多时,陈珏一脚踏进殿门口。抬眼看见刘彻一身宽松的浅色常服。还时不时地取过手巾擦脸,仿佛一身汗怎么都擦不干净似的。
秋天午时地太阳颇毒。刘彻这人又最怕热,他取了颗剥好皮的果子扔进嘴里,招呼才要行礼的陈珏道:“免了,过来坐吧。”
陈珏依言落座,看了看一边散落无人理的奏章,笑道:“陛下真是好兴致。”
“这不是朕兴致好,是天热。”刘彻瞪了手中的水果一眼,狠狠地一口咬上去。好不容易压下阵阵燥热,刘彻觉得凉爽了些许,挥退一边的宫女,对陈珏道:“听杨得意说,他追上你的时候你都快要出宫门了?”
陈珏笑着说道:“臣近日公务繁忙,几乎忙得不可开交,今日本来还得早出晚归,多亏了陛下肯召臣过来,臣正好光明正大的偷一个懒,放一日闲。”
刘彻指指陈珏,换上一副笑模样,眨了眨眼道:“朕却不能放任你偷闲,白吃朕的俸禄,近日北地那边新近了十几匹塞外骏马,你一会就去选上一匹,快马赶去官署做事。”
陈珏做出一个瞠目结舌地惊讶表情,好半晌才躬身笑道:“臣谢陛下赐马。”
刘彻也笑道:“子瑜,这回你能不说道累了吧?”陈珏近日之所以繁忙,刘彻确也知道正是他有意收盐铁为官营的事,才使得韩安国、陈珏等几人忙得脚不沾地。陈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