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翻云覆雨-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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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可到处都是洋兵呢,他这样做,可是没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心上啊,要是这样的人朝廷也猜忌,那可是真的冷了功臣的心,不是奸臣也给逼成了奸臣了!”
溥伦摇头道:“王爷说的,我都明白,这个庄虎臣和曾国藩、李鸿章不一样。”
载沣疑惑道:“有什么不一样?”
溥伦叹气道:“曾国藩、李鸿章本事是大,更重要地他们学问好,都是两榜进士出身,而这个庄虎臣是不读圣贤书地!”
慈禧似乎听出了点问道,仰着脸看上面的藻井,半晌点了点头道:“溥伦说的这个是不错的,汉人只有读书的才能让人放心,这个庄虎臣是野性重了些,那你的意思,这个庄虎臣今后就不能用了?”
溥伦插手肃立道:“这个奴才可说不好,奴才就是有点担心,至于用不用他,怎么用他,还要老佛爷乾纲独断。”
慈禧犹豫了一下,问闷头吃东西的荣禄道:“仲华啊,你说说你的意思。”
荣禄抬起头,阴阴的道:“奴才以为,对庄虎臣此人,第一要用!第二要大用!第三要羁縻以后方可大用。”
慈禧想了想,哈哈大笑道:“还是仲华老道,这个才是老成谋国之言,羁縻以后方可大用,不错!”
小醇王载沣建议道:“老佛爷,干脆给他抬个旗吧?”
慈禧笑道:“要做人情,咱们就给他做个全套地,索性就下嫁个格格给他,赏他个额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荣禄摆手道:“老佛爷,不可啊,按照祖制,驸马是不能掌兵的,这庄虎臣可是个大将之才啊,而且又是通洋务的,奴才看就两李鸿章年轻的时候也不及他,奴才以为,今后三十年,他就是朝廷的支柱了!这样地人才既然用了,就不能用地小了,否则还不如不用。”
慈禧苦笑道:“这祖制怕是也要改一改了,祖宗之法是用来保祖宗之地的,如果祖宗之地都不可保,那祖宗之法也好要变一变了。”
太后要变法地事情,他们都是晓得的,而且也知道变法的纲要已经发给各地督抚具体议论了,但是没想道,连额驸不能掌兵,不能出任督抚的祖制居然太后也要变,看来决心是不小啊!恐怕动作比戊戌年,光绪和康有为等人弄的还要大些!
荣禄笑道:“老佛爷果然圣明啊,庄虎臣做了额驸,又抬了旗,到时候,翁婿一家亲,自然要替朝廷出力的!只是不晓得太后打算把哪个王公的格格指婚给他?”
慈禧笑道:“我觉得裕庚家的丫头不错,又是出过洋的。把他家的丫头指给这个庄虎臣肯定是不会错的。”
溥伦笑道:“老佛爷的眼光自然是好地,太后是打算把容龄许给他?”
慈禧笑着指指他道:“这次,你是自作聪明了。是德龄!”
荣禄一惊,急忙问道:“老佛爷,怎么是德龄啊?容龄可是大格格啊!”
慈禧慢慢道:“这个容龄,好是好,就是性子也风魔了些,一高兴就跑的没影子,连他阿玛都管不了。庄虎臣也是个没笼头的野马,俩人在一起,这日子怎么过啊?我看德龄虽然是妹妹,但是还更稳重些!”
荣禄只得道:“太后英明。”
溥伦笑道:“德龄是太后认了做养女地,那庄虎臣娶了长公主,可就是太后的女婿了,还能不给朝廷出力?”
慈禧又道:“这个德龄。我是最喜欢的。等他们成亲以后,我还得把她留在北京,小两口想见面的时候,就把庄虎臣招到北京来,呵呵,这样多好!将来有了孩子,也不耽误在京师读书,小孩子可怜见的,别跟着他爹去外地受罪了!”
载沣心里一寒。太后是打算要把庄虎臣的家眷控制在手里当人质了!当时寒毛就竖了起来,急忙低下头,继续吃那个冰糖肘子。
荣禄笑道:“太后也想得太远了,这格格还没嫁呢,太后就开始盘算孩子读书的事情了!”
慈禧笑地要岔气。捂着腰道:“你个老东西。在西北吹了十几年的冷风,说话也是这么风凉。”
一直没说话的溥伦插嘴道:“老佛爷。这议和的事情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啊!李中堂一病,事情就更麻烦了!”
慈禧这才止住笑声,阴了脸问荣禄道:“你说,洋人是不是真的要杀我?”
荣禄面无表情的摇头道:“奴才可说不好。”
慈禧冷冷道:“对了,荣禄,怎么洋人要承办的祸首名单里怎么就没有你啊?”
荣禄平静地道:“北京杀洋人地时候,奴才可是没立过功啊,也没受过赏,自然洋人不会杀我。”
慈禧变了脸,恶狠狠的看和他道:“这么说,你是长了前后眼的,早就知道不能和洋人开战?那为什么当时你不说?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这些汉人都上了折子,你是军机大臣,又是满人,为什么你不进谏?荣禄,你不忠!”最后一句话,是扯着嗓子嚎出来的,把载沣和溥伦吓的都跪到了地上。
慈禧句句都是诛心之语,荣禄还是不为所动,居然慢条斯理的划洋火点着了旱烟袋,抽了一口道:“武死战,文死谏,当时进谏的大臣都被杀了,奴才哪里还敢进谏?”
慈禧也纳闷了,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哈一个的荣禄,今天居然敢这么顶撞,而且当着自己的面就抽起旱烟来了!压着怒火道:“荣禄,你是打算亲眼看着我被洋人杀了,你才开心对吧?”
荣禄抽了口烟,慢慢道:“太后啊,奴才在北京地时候什么也不说,留着这条命是为什么?别人不知道,太后应该晓得奴才的忠心啊!当时朝廷被庄亲王、端郡王把持,连太后您老人家都被他们挟持,庆王爷和皇上他们都敢杀,奴才说多了句废话,怕是就没命了!董福祥的甘军从兰州远道奔袭,没带洋炮,打教堂和使馆不下,几次和奴才借大炮,奴才连就算太后下了懿旨,大炮也不能借这样悖逆的话都说出来了。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啊!可太后并没有责罚奴才,奴才感激涕零。奴才留着这条老命,就是要等到关键地时候,为太后保驾地,只要太后无恙,奴才这条命才算卖了个好价钱!象许景淳这样白白的死,奴才不甘心啊!”说着说着,荣禄老泪纵横。
慈禧看他地样子,也有些动容,笑道:“仲华啊,怎么象个孩子,说哭就哭了,你的忠心,我是明白的!把你放在西北十多年,本是磨磨你的性子,你是朝廷的柱石,你做的对,只是苦了你了!”
荣禄止了哭声,用袖子擦擦眼泪,跪在地上道:“老佛爷,您能明白奴才的忠心,奴才就算死了也是笑着的。”
慈禧笑道:“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载沣啊,把你岳父大人搀扶起来吧!”
载沣急忙把荣禄扶了起来,慈禧道:“好了,你们都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三人道谢后,又开是动了动筷子,载沣看着自己面前还有大半个的冰糖肘子,实在是腻味,但是“君有赐,臣不敢辞”,别说的是块肉,就是毒酒,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只得强撑着吃。
慈禧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前些日子,老七荐举庄虎臣做甘军的提督,你们看怎么样?”
荣禄道:“庆王爷,这是招好棋啊!庄虎臣做了额驸,他又是个会带兵的,有他节制甘军,陕甘回民必然不敢作乱,俄罗斯一直觊觎蒙古,东蒙六盟现在和俄国有点想勾搭的意思,有庄虎臣率领娘子关新胜之虎狼之师,料德王没有胆量轻举妄动。而且将来一旦京师有人想作乱,甘军骑兵多,三、五日轻骑便可挥师勤
慈禧想了想,念叨道:“三、五日可直指京师?”
荣禄笑道:“老佛爷大可放心,天下谁都能作乱,唯独甘军作乱不易,陕甘苦穷,现在的战争不是一匹马两把刀就能打的,奴才是带过兵的,打仗打的就是兵马钱粮,大炮、子弹、火药,这些东西陕甘都没有,而甘军全靠陕甘两省协饷,咱们大清朝,历来是以文抑武,武将想造反,断了粮饷,自己就乱了,可怕的还是那些掌兵的文人督抚啊!他们才是手握军政大权,又有地方的粮饷养兵,自己又办工厂造军火,比武将可怕百倍啊!”
慈禧点了点头道:“这个不错,没有钱想造反自然是不成的!”慈禧又想了什么来,问道:“仲华,你说,洋人会不会真的杀我?”
荣禄苦笑道:“太后啊,李鸿章会让洋人杀您吗?”然后突然冷笑了一下道:“有庄虎臣在,有他手里的一千多洋兵俘虏,洋人有胆量杀您吗?”
“啊,啊!”载沣发出的声音让大家急忙看他,载沣已经被噎的伸长了脖子直打嗝,那个两斤多重的肘子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下骨头。
第一百六十五章 … ~危机四伏~
好几天没见面的联军大帅瓦德西来了。
瓦德西的气色看起来相当的不错,军服上的勋章擦的闪闪发光,颇有几分德意志军人的铁血本色。
辜鸿铭和他老相识了,见面就打趣他道:“怎么样,最近很开心吧?”
瓦德西大白脸居然也会红,似乎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李鸿章躺着病榻上,看都懒得看瓦德西一眼,什么玩意啊,明明是亨利亲王向德国威廉二世皇帝发了电报,要求不要对中国索取过多赔款,否则会大大降低购买力,结果瓦德西弄的好像是他的功劳一样。要不是赛金花传了个信,现在还把瓦德西当恩人呢。
瓦德西向躺着床上的李鸿章恭敬的行了个军礼,又问候了几句,见他没打算和自己说什么,也就不自讨没趣了,转向庄虎臣道:“子爵阁下,不知道贵国政府现在对议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庄虎臣莫测高深的笑了笑,也不答话。
辜鸿铭接茬道:“现在公使团连议都不议,拿出份条约就要我们签字,这是个什么道理?既然公使团已经接受了中国政府并没有向各国宣战的说法,那么咱们就上友好国家,联军是我国政府邀请来的,按照西方的说法就是雇佣军,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如此威逼我国?”
瓦德西一脸无辜的表情道:“这个绝对不是我们德国的意思,现在是俄国和英国、日本、法国要求贵国高额的赔款,而德国政府和我本人是坚决反对的。”
庄虎臣笑道:“俄国和我国还是友好的,今天俄国公使来找过我们了,在俄国政府的交涉下,英国、法国、日本已经答应将索取的赔款数额降低到六亿两,虽然还是天文数字,但是起码让我们知道了俄国的好意,不知道贵国政府为我们中国做过什么?”
瓦德西惊讶道:“天啊。六亿两?你们真的打算接受这个方案吗?”
庄虎臣笑道:“当然不能接受,我国是赤字财政,如果接受这么苛刻地条件,那政府将会崩溃,而一个分裂的,无政府的,充斥着对侵略者仇恨的中国有多可怕,相信阁下会非常清楚。”
瓦德西有些不解道:“既然贵国政府不愿意接受这么苛刻的条件,那为什么还会认为俄国是友好的?”
庄虎臣自己抓起杯子喝了口茶道:“俄国公使向我们保证,俄国会保证我国皇帝和皇太后生命安全和权力不受到威胁。而且主动提出把兵撤出北京,并且在各国中斡旋,尽量减少赔款的数额,难道不是友好的表示吗?”
瓦德西大叫道:“你们被俄国人骗了,那个要求赔款七亿两的议和大纲就是俄国搞出来的,现在看要求过高,无法满足。俄国、英国、法国、日本四国商量后决定要求六亿两赔款,俄国是最贪婪地强盗,你们要小心他们!俄国要求撤军,是因为他们想吞并贵国的东北!”
庄虎臣故作不屑状,继续喝茶。
瓦德西急了,嚷道:“公使团现在要求各国必须统一行动,俄国怎么可以单独和贵国谈判!”
庄虎臣先是一惊。又是好笑。看来这个“政治家将军”还不是个成熟的政治家啊,一着急什么都说出来了。看来自己和李鸿章原定的和各国分别谈判的计划基本上已经破产了,这个问题严重了。
瓦德西自己也觉得说错了话,急忙道:“这些本来是不应该说的,但是出于本国与贵国的世代友好,也出于我本人和贵国地渊源,我就把这些秘密告诉了你们,千万不要上俄国的当!”
躺在床上的李鸿章接腔道:“俄国起码表现出了和谈的诚意,可是贵国现在做了什么呢?我和贵国宰相俾斯麦是至交好友。我从贵国进口的大炮、军舰、机器是最多的,我国和贵国交情最深,贵国却在和谈中不表明态度,真是让友邦寒心啊!”
瓦德西为难道:“首相阁下,我国皇帝已经表态。不会向贵国索取过分的赔偿。但是现在英国、俄国、日本地态度很强硬,我国不可能反对这么多国家地要求。俄国、日本的态度我国可以不在乎。但是英国目前全世界还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全面对抗的。”
庄虎臣冷笑道:“那么贵国支持布尔人对抗英国,不就是已经有先例了吗?”
瓦德西尴尬的一笑道:“子爵阁下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