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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溯缘-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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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来到静云庵地第五日,玉袖为柳息儿端上早点时,发现她眉心微皱,脸色雪白,可她询问几回,柳息儿却只是摇头,并挥手让她离开。玉袖走出屋子犹豫了一会,转身向屋后陈太医所住的院子去走。

这里是陈太医和他的三个助手居住的地方,平日里都是由他助手在门外等待前院传唤,这一天却不知怎么回事,院外竟无人站立。玉袖径自向里走去,风声微动中,她忽然身形一顿,她看似神情木然不动,却分明正竖着耳朵,因为方才那一阵风声隐隐吹来几下女子的哭声!

这太医所住地后院怎么会住着女人呢?玉袖向院内环视一圈,正在回想分辨那声音从何而来,却见侧角一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面色异样的陈太医。

看到是他,陈太医忙道:“怎么?娘娘不舒服了么?”语调急促不安,可在玉袖眼中看来,他的神情却多过恐惧。玉袖道:“是呀,我看娘娘脸白地吓人,急忙寻您来啦。”陈太医点头道:“快走快走,娘娘这身子可耽搁不得。”说着快步当先走出几步,又放慢脚步,听得身后玉袖脚步声跟了来,这才急急去了。

到了前院,他一头载进柳息儿房中又是半天,好不容易露脸出来,这一回竟然抹汗道:“玉袖,你过来。”玉袖不由得心下忐忑不安,答应着走进屋去。只见房里光线昏暗,柳息儿躺在床上,语调倒是安稳:“只怕这一回,是真的来了。”说罢向玉袖招手道:“你过来玉袖上前几步,柳息儿忽然伸手将她手腕紧紧握住,道:“你就呆在房里,若是出去一步,我立刻……杀了你。”玉袖大惊失色,急道:“娘娘……你说什么呀!奴婢,做错什么么?娘娘饶命……”柳息儿忽然身子抖动,用力吸气,却向陈太医道:“怎样?”

陈太医声音颤抖:“娘娘……大福……是,是时候了。”柳息儿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来:“那药……我真是,吃怕了……”话音末落,已经呻吟起来。

她全身颤抖,汗水涔涔而下,抓住玉袖的手却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断,玉袖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好,却听一旁陈太医道:“你给娘娘擦汗,咱们……过了这一关……”他刚说到这里,却听柳息儿用几乎不似人声的语调咬牙切齿地道:“玉袖,你助我……过了这一关,将来……我做……皇后,你做……昭仪!”

第四十六回 暗渡陈仓(上)

玉袖不知是因为手上的剧痛还是心里害怕,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娘娘,你是要生了么?让奴婢……奴婢去叫人好么?”柳息儿怒道:“有陈太医在呢……还要叫什么人……”陈太医伸手抹汗,连连应是,道:“你只管紧紧抓住娘娘的手,给她擦汗就行。”说罢又向柳息儿道:“娘娘可千万得小心些,不要嚷出来,再等……片刻,片刻就好。”

柳息儿压低声音,道:“若是那边时辰没到……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陈太医脸上肌肉微微颤抖,神情间显露恐惧神色,却听柳息儿轻轻一哼:“这时想要脱身已经迟了,单是……太后那件事,就够叫你满门抄斩……诛连九族……陈太医……唯今之计,你与我一样,都只是没有退路而已。”

陈太医全身发抖,垂头道:“微臣绝无反悔之意,只是……已经催生了几日,那人就算眼前还没动静……只怕……也快了,要不然……臣再给娘娘开付方子拖延几……”柳息儿猛得坐直身体,向前倾身道:“住口!!”玉袖就站在她身旁,只见她眼中如要喷出怒火,全身一阵阵剧烈颤抖,握住自己的铁腕一般的手指却冰凉之极,一股寒意自这里透入她的身体之内,使得她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打起冷战来。。。

柳息儿对她的动静全不理会,只紧紧盯着陈太医,沉声道:“如今一切还都只是揣测;你也说了没有必然把握我腹中这孩子是男是女,若他是一个男婴……你……难道想要承担毒害太子的罪名么?”陈太医再也支持不住,卟地跪倒在地上。

柳息儿用力喘气,尽全力压制住正在她体内膨胀的剧痛,再道:“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现在立刻就去安排,只要那孩子……活着到我怀中……陈太医。我绝不会忘记你今日为我做的一切!”陈太医嗑头尤如捣蒜,答应着飞快地退出去了。

直到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门后时,柳息儿才忽然像泻气般瘫软下来,全身无力地靠回床上,手却依然死死握着玉袖。玉袖在一旁不敢动弹,只偷偷注视着她的动静。此时的柳息儿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难得安静片刻。大多数时间,她都在极力控制自己地身躯扭动,口中更是含糊不清地发着不像人声般地呻吟。

屋外,没有得到召唤的宫女近日来都不敢轻易踏进院内一步,因而分外寂静。。。只有屋里的柳息儿发着断续地声音,玉袖满心惶惑,心底中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她知道,自己做梦都想知道的那个迷底,如今看来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思忖片刻。俯身道:“娘娘,很难受么?受不了就叫出来吧,我在家乡听说人家生孩子都痛地大声叫嚷。那就……不会那么痛了!”

柳息儿有气无力的斜睇她一眼,用力吸气,才道:“陈太医……他还没来么?”玉袖向门的方向一张,道:“没有呢,要不要奴婢去叫?”柳息儿却摇头道:“这会儿别管他了,你……你找个什么东西过来……让我咬着……快……”说着放开了她手。

玉袖顾不得手上疼痛,在屋里找了条绸帕绞成团儿递给她,柳息儿将帕子用力咬住。身体已经忍不住在床上来回滚动起来。

这大床深陷在屋子一角地阴暗中,晨曦的日光只浅浅照射到床前的位置,如今柳息儿躺倒下去,便不再能看到她的面容。只可见昏暗地大床中,她竭力卷缩又忍不住左右翻腾的身体。以及屋子里充溢着痛苦压抑地低呤声。

谁也无法解释,为何明明是为皇室添丁这般喜庆隆重地事。眼前地柳息儿如今却要在这样的情形下独自煎熬。整个屋子都透着诡异之极的气氛,使得一旁的玉袖愈发害怕起来,不由得竖起耳朵,此时此刻,哪怕只听到院外一丝别的人声也能让人心里舒展些。

也就在她倾耳细听地时候,果然一阵极轻地脚步声自远而近匆匆响起,玉袖看柳息儿一眼,正转身向着门口,就见陈太医带着一个理药小厮走了进来。

柳息儿听到动静,已经停止转动,扭头看他,却见陈太医脸色雪白,俯近她身边道:“都准备好了,娘娘!”柳息儿的目光在他脸上足足定了一刻,才忽然放声叫嚷起来。陈太医向玉袖挥手道:“快快……去叫人……烧水准备……”

玉袖答应了,正要退下,正在痛苦叫嚷地柳息儿道:“你……不要离开屋子……也不能让别的宫女……进来!”玉袖忙点头应是,走到门边立刻大叫:“来人哪来人哪!”话音未落,已经有三个宫女闻声而来,听到眼前地动静已经都有些明白了,其中一个道:“娘娘是要临盆了么?”

玉袖道:“看情形是的,快去准备热水,陈太医已经来了,”那几个宫女慌忙各去忙碌,不一会功夫,便有人端来热水与布等物事,玉袖接了拿起屋来,果然将那些宫女都拦在门外。她平时本就是柳息儿的贴身侍女,众宫女也不奇怪,更没有违拗,都呆在屋外听候差遣。

屋子里面柳息儿的阵痛一回重过一回,她如今已经完全不再压抑自己,大声呻吟,陈太医则在一旁不停擦拭着自己头上如雨水一般的汗水,照看动静。

本来众宫女以为她这般疼法,是要立即分娩的模样儿,哪知日头渐渐升到正空中,又再缓缓西斜,房中柳息儿虽然一直嘶叫出声,却一直没有动静。众人不由得恐慌起来,庵堂的众女尼更是早早地就在堂前为她祈福求助平安了。

转眼便是戌时,天色已经全黑,这夜却没有月色,月亮不知躲在云层间的哪个角落向人间这一座庵堂窥视,连星星也看不到半点。庭院里更是扬起了大风,吹地满院树叶沙沙做响,这不详地预兆般的影像使得众人心中惴惴不安,宫女们正用担忧的目光向柳息儿的房中注视时,却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如同一道电光自漆黑中划出一道亮光来。

第四十六回 暗渡陈仓(下)

众人正惊喜对望,便见屋内陈太医的小厮探出头来,满脸欢喜,叫道:“娘娘喜得龙子。”他话音刚落,庭院内顿时一片欢呼。柳息儿既然一举得男,看来转眼又要授封高升了,她以婕妤之身生子,升做昭仪那是毫无疑问的事,从此在后宫中,可就是在皇后一人之下了。何况如今后宫只她一人有子,来日的前景说不定还大有可为,众宫女太监们想到自己能跟随这样的娘娘,自然也是面上有光,腰板得力,因而满院欢呼雀跃中,也都是真心为她欢喜。

可是却有一人,对这喜讯全然不知所措,此刻玉袖正呆若木鸡地手捧一个襁褓,站在床边。方才太医接生完孩子,是她第一个伸手接过那孩子抱在怀中,擦拭完身子包裹起来的。这孩子放声大哭,声音响亮,全身都是血迹斑斑,可玉袖看的分明,这分明便是一个女孩儿呀。

可那个小厮,几乎都没有对这孩子投过一瞥,一听孩子落地便已掀帘出去向众人说了那样的话。玉袖只觉脑海中一片混乱,呆呆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此刻不论是正在照看柳息儿的陈太医还是几乎已经气若游丝的柳息儿,都对她与她怀抱的这个孩子不加理睬,仿似这屋里她与这孩子的存在只是形同空气。一路看中文网

玉袖满心不安,想上前询问又不敢,转头刚好那小厮自身旁走过,目光倾斜地朝她怀中的孩子看去,脸上似有一丝侧然不安的神情。只听陈太医叫道:“桑葚,快去准备。”那小厮点头应诺,从柳息儿这房中的一侧后门退了出去。

这边陈太医正安慰道:“还好还好,一切都算顺利,娘娘贵体没什么大恙,这一趟算的上有惊无险。”柳息儿轻轻呻吟两声。道:“那孩子呢!”玉袖闻言立时上前一步,将手中孩子递向床前,却不料柳息儿看也不看,还示意太医将她拦开。

陈太医伸手在玉袖身前一挡,道:“你就好好站着吧,”又转向柳息儿道:“桑葚已经去了,娘娘只管放心歇会儿。马上就来的。”柳息儿微微吐气,又道:“没能抱到……我又怎么可以安心……怎么这么久,是不是该来了呢?”陈太医无法,只得走到那侧门边张望一眼再回来道:“就快了就快了,”他这边话音刚落。果然便听得那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唤做桑葚的小厮手提一只篮子走了进来。

陈太医眼睛一亮,忙上前接过篮子,一面轻声问道:“是顺的么?”桑葚朝他摇头示意,陈太医与他对视一眼。似是凭空打了个冷战,这边柳息儿听到动静已经在催促,他只得转身回到床边。将那篮子轻轻放到地上。篮里盖着厚厚地棉被,陈太医探手进来,然后,他地手缓缓离开菜篮子的掩盖,手上抱地居然也是一个襁褓。

玉袖木然注视眼前一切,心念电转之间,便听柳息儿急促地声音道:“怎么不哭?怎么没有哭声?”陈太医道:“娘娘别急,是怕哭声惊到人。我让桑葚给他嘴里抹了东西,让他睡过去了。”柳息儿点点头,看着他怀中的襁褓,伸手道:“给我……看看!”

陈太医忙递了过去,柳息儿支起半边身子。接过襁褓,解开包裹的被褥看了一眼。却忽然呆滞住,脸上全没陈太医原先指望看到的欢喜。陈太医小心翼翼道:“娘娘,一切都妥当了,您歇着吧。”柳息儿一动不动,看着怀里的襁褓,半晌方才恍恍一笑,抬头道:“这是我的孩子!”

陈太医点头笑道:“是呀,如今众所周知,娘娘平安诞下龙子。”柳息儿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向床后一靠,将手上地襁褓递还,陈太医接了,却转身向玉袖道:“你过来接过他。”玉袖闻言一怔,看看手中的这个襁褓,再看看他手中那个。一旁却有一双手上前将她怀中哭的声障的女婴接过。玉袖茫然转头,见到正是那个桑葚将自己手中的孩子接过放入篮里,然后,他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看样子似是要倒点什么到那女婴嘴上。

却听柳息儿忽然低喝道:“你要做什么?”桑葚一愣,陈太医忙道:“这是要让那孩子安睡地药汁,要不然……实在没法子带出去!”柳息儿却向前伸手,声音颤抖,道:“给我……看一眼……”陈太医劝道:“娘娘……如今木已成舟,这会儿娘娘诞下龙子的讯息只怕已经传到宫中了,这孩子……这孩子实在是不能留在此地。”

柳息儿死死盯着那个孩子,嘴唇微微抖动,许久才道:“要送去的地方,是好人家么?”陈太医道:“微臣都已安排妥当,不会让她受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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