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明-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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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我们去济宁。”
那亲不解:“可是,七贝勒走地时候不是吩咐将军固守兖州吗?如果擅自行动,贝勒怪罪下来就有些麻烦。将军也知道,贝勒地脾气不太好……”
“不要怕,将来有事,阿玛那里自有我去说。”岳乐道:“你不知道高蛮子这个人,他可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左良玉、张献忠、李自成可都是在他手头吃过苦头的。如果让他占领了济宁,我们西进的战略就要重新布置了。与其等他在济宁站稳脚跟,还不如趁他不备,打他一个冷不防,将他赶回河南去。济宁城防薄弱,现在又是一团混乱,正是拿下那里的好机会。高原只有六千人马,还有不少张献忠的降兵,人心不稳,战斗力肯定不强。”
这一年,高原屡战屡胜,蹿升的速度快得惊人,而陈留军也成为一支不容小视的势力。与其留这么一支力量坐大给后金将来入主中原制造麻烦,还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将他彻底打挎。
“可是……”那亲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将军,我们这次入关,临行时皇帝陛下不是交代过让我们不要同李自成的军队交手,现在开打,只怕将来回去不好交代。”
“你说得不错,皇帝是这么交代过。不但如此,皇帝还有同李自成联手进攻大明地想法。”岳乐,“但是,高蛮子同李自成可不是一条道上的,打了他,李自成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定他还要感谢我呢!”说到这里,岳乐笑了起来。
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这一年来,南面的消息不断穿回沈阳,高原的战绩也引起了后金上层将军地重视。连皇太极都说,这人地战法同建州勇士非常相像。
如果自己能够打败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岂不说明自己比他更强?
“父亲啊父亲,你地儿子已经长大了,你的儿子很强大,你应该尊重他。”
岳乐猛地向前一步,“那亲,传我将令,全军出击,目标济宁高原。我要用高原的鲜血染红我的军旗。”对,就让我用高原的鲜血做为我的成人礼吧。我要长大!
感受到岳乐的决心,那亲不再多说,对他来说,只要能够杀人,能够打仗就够了。
“是!”那亲大吼一声:“将军,请让我做你的先锋吧!”
“准!”
很快,全兖州的后金士兵都动员起来了。到下午时分,一万后金骑兵开出城去,滚滚西行,后面还跟了两万步卒。这些士兵可都是后金入寇山东的精华,气势汹汹,大有一举将高原踏平的趋势。
第五卷 河北 第五十一章 鞑子来了
高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袍站在一个小山坡上,风一阵阵吹来,又些冷。背后七里就是残破的济宁城,济宁的背后是一条宽阔的大运河。他的北面是南旺湖,南面是独山湖,一片大平原就夹在三水之间,地势平坦,视野开阔。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阳光从天上下来,落在**裸的大地上,有些地方的积雪已开始融化,露出黑糊糊的泥土,斑斑块块地在大地上延伸,如同瘌痢。
风呼呼地吹,偶尔有几声犬吠远远传来,一片宁静。
听到这几声犬吠,高原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对未知战局的惶惑。所谓大决战,就是上了一个一翻两瞪眼的赌局。这个时候,你已经没有犹豫的可能,就那么将手头的所有力量都押上去,是输是赢自有老天爷来决定。
他手头这三营兵力虽然只是陈留总兵力的一半,可却集中了陈留的所有火炮,所有骑兵,所有弹药库存。可以说,如果这一仗输了,他高原将大伤元气,没个两年工夫根本缓不过来。问题是关键是,还有一年不到李自成就要进北京,后金就要入关。到时候,天崩地裂,山河变色,哪里还有给自己休养生息的时间。
他输不起,陈留输不起,汉人的江山输不起。
这样的地形非常适合大兵团作战,尤其适合骑兵的冲击。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形势对后金都非常有利。毕竟他们有一万骑兵,是后金这次入寇的精锐所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高原还从来没见过后金地军队。自然也谈不上交手。可史籍上后金强盗的累累罪行,汉人的斑斑血迹都无一不在证明,那支建州军队非常强悍。金人不满万,满万天下无敌,事实真是这样吗?
记得还没来这个世界之前。高原曾经在山海关旅游地时候看过博物馆里所陈列的后金强盗的盔甲和兵器,盔甲自不用说,都是简单的棉甲,虽然厚重。却也没自己士兵身上的板甲坚固。但那些兵器就有些过分了。但说那些单刀,又大又厚,简直就是一把铡刀,寻常汉子要想举起就十分困难,更不要说上阵杀敌。不可否认,普通汉人地体力同后金精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而以农民为主体的中原汉人在同北方蛮族战斗,从来都不靠体力。要想战胜他们,纪律、勇敢和优良的兵器缺一不可。
而这三点,陈留军从来不缺。
再说。经过这一年大运动量地训练和优厚地待遇,高原军的士兵在体能上也有极大提高。最强的士兵甚至能够穿着六十斤重的板甲冲刺一百米后,翻越一道一米五高的围墙,而以现代军法约束的军队更是一台杀人机器。因此,这一仗没有理由会输给后金强盗的。
高原自认为面对面的较量。他不会输给同时代的任何一个大将。而济宁一带地形狭窄,腾挪余地不大。即便敌人智计百出,要想打败自己最后也不得不同自己面对面硬扛。
如此说来,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地。
但内心中却有些不安。
一年以来,那些惨烈的厮杀,那些死者冰冷的眼神和伤者的惨叫浮上心头,如同一张无间地狱的画卷在眼前打开,让人身上一阵接一阵发寒。回想起来,自从来到明朝末年,好象就没看到过美好地事物,即便爱情也是那样地扭曲、惨烈和无奈。
难道我真的喜欢战争,不,我是那么渴望幸福而美好地生活。如果可以,我是那么地想回道自己所来的地方。在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死亡,一切都是如此地平淡。平淡地转业,平淡地结婚生子,然后平淡地老死。那种生是如此地幸福啊,多么想再来一次。
可是,在这个悲哀的年代,这样的幸福是如此地奢侈。
难道我的一生就注定要在这样无尽的杀戮中度过,这样的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不,任何想将战争强加到我头上,想奴役和杀戮我和我民族的敌人都必须打倒。……………谁让我们活不下去,我们就让他也活不下去。
回头看了看济宁城,城中的火势已经被陈留军控制住了,明火已经看不见,只一缕缕浓烟还在那里,张牙舞爪地扑向天空,但顷刻就被大风吹散。
日光下,大运河在闪着白光,北面和南面的湖泊也在闪着光,一切是如此地灿烂和通透。
但高原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救火已经耗费了士卒们很多精力,在控制住火势之后,这些士兵们又穿好甲胄飞快地跑到城外,列队战斗,体力已经透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还能战斗吗?
可是,满城的百姓又不能不救,你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家园和生命被烈火吞噬,然后心平气和地在城外等着。这不是高原的人生信条,军人的目的是守护,守护家园,守护百姓,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即便你手中握着武器,你也不过是一个强盗。
一想起自己的职责,高原立即提起精神。大战在即,自己还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想太多并不能为自己带来胜利,还不如不想。
高原抬起头朝懂面看去,远处是轻薄淡蓝的雾气,蒸腾的水气在阳光下将一条绵延的地平线变黑变粗。一片片小树林矗立在远处,在大风中摇动,仿佛正在冲锋的骑兵,仿佛只要这风再大一些,他们就会活过来,呐喊着奔驰而来。冲击自己的阵线。
风中,一个声音悄悄传来:高原,你以前的胜利不过是建立在敌人地弱小上面。而此刻你面队的是后金的精锐。一支这个时代最强大地军队。他们有一万骑兵,他们有三万身经百战的勇士,而你有什么?你只有七千兵马,你的骑兵只有两千……你会失败的,你会死……死了就什么也存在了……
“不!”高原狠狠地捏紧拳头。“不会的,我地士兵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又有精良的装备。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为何而战。他们知道这一战并不是为高某人。不是为所谓地朝廷而战。这一站是为他们自己,是为他们身后地家人。输了,不但他们的亲人,全天下的汉人、蒙古人、回族人……都会变成建州强盗的奴才。此战必须胜利!”
想到这里,身上暖和起来,风中也夹带着青草的味道,春天要来了啊!也许,在这样的阳光下,用不了几天。地上的雪就要化了。
努力振作起精神,高原朝坡下看了看,目光中,一个青年商人快步跑上来,跪在高原面前。“叩见高将军。”
来人正是陈留情报司的特务头子洪强。他本呆在扬州商会本部。可后金的入寇让他地山东组的工作陷于停顿,他也明白。目前情报司工作的重点在山东和京畿。为了保证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他带着情报司的精锐来到山东,试图恢复已经被破坏殆尽的情报网络。
“起来吧。”高原朝他点点头:“京畿那边如何,明朝地军队有什么动向?”
“谢将军。”洪强站起来恭敬地回答:“北京地戒严还在继续,给我情报司的渗透制造了很大困难。依我看,后金大军不走,北京地戒严不会解除。朝廷已经开始有所动作,据说,北京城在戒严了几个月之后,城中百姓生计越发地困难起来,就连烤火的柴禾出现短缺。因此,我情报司分析,朝廷肯定会在短时间内组织一支军队同后金决战。”
“永远不要指望朝廷的军队。”高原想了想,崇祯十六年应该很快就过去,这一仗一打完,就是六月,那时候李自成也该进军北京,发动对明王朝的最后一战。留给自己的时间还真是不多了,到时候,御座空悬,天下大乱,正是我辈上位的良机。可以提前准备了,“洪强,从现在起,你们情报司的工作重点要放在北方。你立即让你手下的情报人员向北京和山海关的吴三桂那里渗透。马上,立即,即刻。”
“是,我这就去办。可是……”洪强有些迟疑,“北京还在戒严,要渗透进去有些困难。
“不用急,也许用不了两个月,北京就会解除戒严,只要我打败后金大军。”高原说:“回去吧,这里是战场,你又是非军事人员,死了可惜。”
洪强:“是。”一拱手,退了下去,然后跳上战马,朝西慌慌张张地去了。
等洪强走远,高原又问身边的徐以显:“将士们的情况如何?”
这次在城外列阵,高原将七千人马全拉了出来,至于那一万辅兵则留在城中安抚百姓,维持治安。这次虽然能够不战而拿下济宁,但城中物资却被明军抢了个精光,抢不走的也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所以,高原拿下济宁,不但没有收获反倒背上了一个大负担。可这次北上抗金,为的就是捞取一个好名声,这个包袱他不能不继续背下去。满城百姓,两万大军要吃要喝,陈留是指望不上了。所需粮草完全依赖兖州西部七县供给,如此下去,只怕用不了一月,就会发生困难。
因此,首要任务是打退后金,占领兖洲,取后金军需自给。将士们也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全都静静地站在身前的山坡上,等到即将到来的战斗。因为站的时间有些长,有的人已经冻得四肢发麻。
徐以显笑道:“将军放心,除了有些冷,战士们都精神着呢!毕竟都是老军旅了,又是百胜之师,大家都盼着敌人早点来,好打完回城休整。”
高原眯着眼睛,迟疑道:“你觉得这一仗我们赢面大不大?”
徐以显有些吃惊地看着高原:“将军说的是什么话。如果连你都没有信心,这仗还怎么打?依我看,后金虽然精骑甲于天下。可他们长途来袭。到这里想必已经疲惫。今天天气不错,路上雪化,骑兵跑起来也快不了。而我军以逸待劳,士气高昂。再说了,洪强的情报显示。敌人地主将岳乐不过是一个毛孩子,从来没上过战场,而将军却是百战勇将。这一仗怎么看都我军有七成的把握获胜。”
“七成,不错了。一场战争。有六成把握就可以开打。”高原喃喃道:“等他们到这里。也该是傍晚了,天一黑大家都打不成了。所以说,我军就算初战失利,也无大碍。”
徐以显一跺脚,大喝道:“将军,我一直敬你是一个骁勇剽悍的猛将,怎么临到这时了还婆婆妈妈起来了?后金兵又不是三头六臂,他们也是人,一样会败。一样会死,怕他何来?如此犹豫不决婆婆妈妈可不像你!”
听徐以显这么一声断喝,高原猛地睁大眼睛,狠狠地盯向东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