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来归-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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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这么安慰着苏漪,转头对西门司谶道,“苏漪姐姐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她生性良善,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她看了一眼若岫道。“我也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要害小岫姐姐。”
西门司谶冷冷地看着雪儿,并没说什么。
“小岫姐姐方才自己靠在树上。苏漪姐姐又低着头,自然看不到那蛇。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定了苏漪姐姐的罪过。”雪儿大声道,“再说,香囊在她身上,那蛇肯定是奔着苏漪姐姐来的,小岫姐姐那个只是意外,你们怎么能如此怀疑别人。”
“就算她是无心,这蛇也是她那个香囊招来地。”钟莫语皱眉道,“就算她是无心招来的,难道就能推脱说没错了么?”
“都是我的错。”苏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乍一看倒像是她被蛇惊了似的。
若岫微微叹息,雪儿虽然无礼,有句话却说的很对,苏漪和她不认识,没有道理要陷害她,苏漪是微水城人士,不可能与若岫有什么旧怨,说起来,就算是傅家堡也没必要为了算计若岫一个小姑娘而花这么大功夫,这样争吵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若岫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这是怎么了?”吴圣学两人也赶到,询问众人。
钟莫语将方才的事情和吴圣学说了,吴圣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漪,又看看旁边神情各异的众人,微笑道,“既然是个误会,那便就此算了罢。山上虽然荒凉,却也总会有些虫蛇野兽,遇到这种事情或许也是巧合,大家还是不要离得太远,一起走吧。”
钟莫语看了吴圣学的表情,眼珠转了转,也笑着点头道,“也许是我们平日里江湖事情见多了,有些草木皆兵了。”
这几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也都有了默契,如今就算是纠缠于这个香囊似乎也没什么用,这苏漪究竟是不是有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再加上有雪儿这么个喜欢瞎搅和的姑娘,他们还是等回去之后再做计较子默看了吴圣学一眼,似乎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也点点头,同意了。
这次再走,子默却走在了若岫旁边,雪儿还在安慰低泣地苏漪,走在了后面,另四个人似乎也各有心事,一时大家沉默下来,只顾前行。经过这样的惊吓,若岫居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些,任由子默握住她的手,一路走得很稳。
这瀑布并不很大,却别有一番风情,这瀑布是分了两边的,左面的偏高些窄些,流水湍急跳跃,飞溅而下,恨不能飞出天外去,阳光下洒出一团雾气,恰好被照出一道彩虹,光影折射,迷离炫目。
右边地却低些阔些,缠绵无尽地缓缓倾泻下来,像面镜子似地能照出人影来,流水进入水潭也静悄悄的,飞不出一点浪花,两处一动一静,相映成趣。
瀑布之下是一泓小潭,看上去似乎透彻,却又见不到底,若不是瀑布的水泻下来,不断地涌出波澜,简直像是一块最纯粹的碧玉,水旁边是几棵异常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树荫茂密,遮天蔽日,众人就坐在树下歇凉。
“果然好地方。”钟莫语轻叹。
“来了这里,只觉得荡疴涤尘,沉心静气。”乐水也赞道,他已经到了有一会儿,此时有些衣帽不整,袖子撸了起来,裤腿也挽着,身上湿了大片。
“快来看看,我们那位翩翩佳公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吴圣学笑道。
“这水潭里的鱼甚是鲜美,恰好大家都行了一程,想必也饿了,不如我们……”乐水摇了摇手中的湿透了地布袋,笑得灿烂。
毕竟没有一个精通烹食地人,几个年轻人又笑又闹的,总算是生了火,若岫笨手笨脚地把鱼剖了,用简制的叉子烤起鱼来,大家折腾这么长时间,果然饿了,也不顾那鱼烤的有些焦,争抢着三口两口就把鱼吃光了。
吃过烤鱼,吴圣学说要带张璇去看他幼年时候的心灵圣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不许旁人跟。其他人也各寻乐趣,四散着探险去了。
西门司谶和子默去了一边说事情,钟莫语来到若岫身边,对旁边还在不住道歉的苏漪道,“苏姑娘,我有事要与小岫说,能行个方便么?”
苏漪有些不安地看了钟莫语一眼,红肿着眼睛点点头,退开了去。
“没准儿真是巧合。”若岫对钟莫语道,“你瞧苏漪吓成那样,除非她是个高手,专门学过掩饰,不然不至于如此。”
钟莫语笑了,“老实人也不见得就会一生为善。很多恶事都出自于平常老实人的一时恶念,老实人没胆子主动害人,但是他们在恶念起时,对陷入险境的不喜欢的人,是不会出声相示的,好像这次,她还真不一定是故意想陷害你,可她十有八九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却下意识的却没有提醒你,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我与她本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若岫摇头道,“实在没有理由。”
“雪儿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自然心里偏着雪儿。”钟莫语抿嘴笑道。
“这和雪儿有什么关系?”若岫觉得心情又烦躁起来,皱眉道。
钟莫语看着若岫摇了摇头,“才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犯了傻,你和雪儿……”她看了那边的子默一眼,没再说下去。
若岫只觉得心里那团干草忽然间疯狂的生长起来,让她燥郁难耐,忍不住懊恼地低叫道,“她究竟想要怎样。”
钟莫语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若岫这个“她”,显然指的不是苏漪。
“你真的不知道么?”钟莫语坏笑着看若岫,“不然你这几天烦闷些什么?”
若岫一怔,就这么发起呆来,半晌,方苦笑道,“原来如此。我这次居然如此驽钝。”
第一四九章 信任危机
若岫终于想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如此郁闷,就是因为本已经放弃子默的雪儿不知道又抽住了哪根筋,重新表现出对子默的兴趣来。
大家说要去爬山,雪儿要跟着,还一路对子默嘘寒问暖,替他选择爬山用的竹杖,他们去观湖,雪儿也要随行,时不时地关怀子默是否觉得湖边风大,需不需要加斗篷。
虽然子默一直没有理会过雪儿,可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呆在若岫身边,因为若岫总是被苏漪笑眯眯地借口要她帮忙扯得老远。若岫这几天虽然很忙,却越来越不是滋味起来,分明自己才是子默的未婚妻子,怎么会竟然没有时间和子默在一起,反而每天被苏漪扯着四处跑,而只能远远看着雪儿对子默大献殷勤。
若岫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醋意居然这么大,不禁有些脸红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近来,唔,天气太干燥了。”
钟莫语扑哧笑了出来,“这理由也能掰出来,你还真不怕我笑话你啊。”
若岫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想了想,方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因为忽然发现了些事情,有些担心吧。”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钟莫语像是有些吃惊地看着若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子默是什么人,他这人最死心眼了,绝对不可能看上那个小丫头的。”
若岫摇摇头,“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钟莫语挑眉道。
“这两天雪儿对子默跟前跟后,简直是无微不至……”若岫低着头小声道。她近来在旁边看着,益发觉得自己的失职,若岫忽然能够了解为什么像钟莫语这般豪爽地女子居然也会想着要改变自己,还说要跟若岫学如何变得更闺秀一点……
如今子默被雪儿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虽然子默根本没有理睬过雪儿,但是若岫还是觉得危机感骤然来临,反省起自己平日的行径来。
不想倒罢了,细想之下,却惊得她自己一身冷汗。衣食住行,无论哪样她似乎都没有做好过,甚至不如雪儿周到贴心,原来她和一个合格的女友之间竟然差了这么多,她以前居然还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并以此自得。
这样的情绪憋得久了自然会郁闷,若岫每天看雪儿不断地对子默献殷勤,又脸皮不够厚的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女娃翻脸吵架,这几天下来,若岫简直觉得度日如年。她想到这里,忽然觉得眼前的秀丽景观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吸引人了。
“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钟莫语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若岫,问道,“话没说两句,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啊?”若岫正在冥思苦想,被钟莫语一拍肩膀,回过神来,瞪她道,“我在想事情呢。”
“谁都看出来了。”钟莫语递给她一杯水道,“看你这两天那脸跟苦瓜似地。成天瞪眼瞅着人家小姑娘,真是笑死人,那么大点的小丫头也能让你怕成这样?”
“才不是怕!”若岫瞪她一眼,随即又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舔了舔唇道,“很明显么?”
“不大明显。”钟莫语摇摇头。抿着嘴笑道。“起码城门的侍卫们还没看出来呢。”
意思是大家都看出来了!
若岫只觉得轰的一声,脸就红了起来,她讷讷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真不知道你那脑袋瓜儿里都装了些什么,说你笨吧,你有时候偏又滑头,说你聪明吧,怎么就那么喜欢做些个笨蛋都不做的傻事。”钟莫语叹道。
“哪儿有你说的那样?”若岫瞠大眼睛道。
“那雪儿才多大一点。子默对那个惹祸精躲都来不及。之前还差点为了你杀了她,如今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些小殷勤而喜欢她。你未免太过小心了些,”钟莫语笑睨着若岫道。
“这……”若岫有些气弱地道,“可是我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没有做好。”“这是从何说起?”钟莫语疑惑道。
“我似乎什么都不会,性子也一点都不可爱和顺,还懒得要命,就连前阵子为子默张罗吃食,也是他一好,我便嫌厨房油烟而懈怠,虽然还是帮他张罗饭食,可大多都是厨娘帮我在做了,”若岫有些难为情地道,“我总说要为他做什么,到头来却发现,我所做的那些不过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从来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也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只一厢情愿地以为那是他需要地。我并不是害怕他会被雪儿抢走,而是在反省自己做的原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好,甚至,对他的体贴还不如一个胡闹的小姑娘。”
“你又想岔了,”钟莫语笑道,“子默他本来就是个古怪脾气,他喜欢你,便是你什么样他都喜欢,若是他不喜欢,就是将他照顾的再周到,再无微不至,他也不领情。若按照你的说法,烟岛的赵婶子伺候了我们这么些年,他怎么就没喜欢上赵婶子呢,再不济他也该喜欢为他们几个家伙做牛做马多年的我才是,可也没见他什么时候给谁一个好脸。他为啥会喜欢上你,我也不知道,可喜欢本就该毫无根由,不为你长得什么样子,也不为你能为他做什么,更不会因为旁的什么缘故,若真有什么理由,便不是真心喜欢了。”若岫点了点头,又苦笑道,“我心里分明是明白地,可是你也知道,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若是大家都能明白什么就能做到的话,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如此众多违人心意的事情,而你,也不会觉得自己少了些闺秀的礼仪了。”
钟莫语一愣,笑着敲了若岫一记,“你说了几句,倒把我给绕了进去,真是不能小瞧了你,才说了你笨,就立刻给我下绊
“不然你倒是说说看,自己明明那么好,为何还要学什么姑娘的规矩。”若岫哼道。
钟莫语还真地低头细思,却又一拍脑袋道,“我差点就被你给说糊涂了,”她笑着摆摆手,“分明在说你,扯我做什么?子默和我那个本就不是一样地人,子默向来任性固执,为人又喜欢死心眼,认准了什么,便从来没变过。我那位却不是如此,他从来看得明白,若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便会立即修正,不像子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若岫见钟莫语说的消极,想开口劝她,却又泄了气,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去劝说别人,钟莫语虽然这么说,可她分明是个再积极不过的人,这点从她和西门司谶关系渐渐明朗亲密就可以看出来,在感情上,钟莫语比她勇敢主动的多。
若岫摇头,好为人师真不是个好习惯,这世上比她明白事理的人多得是,很多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口上不爱说罢了,真正做起事来,却往往是那些不爱说地,倒是那些爱说教地,才总是因为想得太多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做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