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龙腾-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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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算了一下时日,向王煊道:“每日一骑来报,让我知道你们的动向。我会让张瑞的骑兵帮着你们协守,遇到敌兵不可与之硬战,依我的命令行事,大约十日之后,就算是百姓行动迟缓,我们也该当到宽甸了,你可明白?”
王煊在他说话之初便起身站起,待他说完,便抱拳应道:“末将全然明白,这便前往开原。”
“很好,你一切小心。”
待王煊依命而出,带着护卫直奔开原的皮岛明军驻地而去,撤离辽东一事便有了大概章程。张伟长打一个呵欠,向诸将道:“军队今日歇息一日,连日大战,士卒疲敝,便是你们,想来也是疲累的很。全斌,你从昨日不曾参战的汉军中调出四千人,看护沈阳城中逃出来的汉人,现下便动身南行。”
见诸将仍呆坐不动,张伟笑道:“全给我出去,回自已的营账,好生歇息去吧!”
鏖战了数日的汉军营地尽皆陷入沉寂,无论将兵,都是筋骨疲乏之极,得了休整
待命的消息,诸军尽皆埋锅造饭,吃饱了之后便是埋头大睡。除了少量的执勤士兵外,绵延数里的军营内再无任何声响。
汉军士兵尽皆深睡,自然看不到帐外那近六万原沈阳城内的汉人正在坚难的行进,攻日攻城,士兵们不曾好生休息,这些百姓们又何尝曾安睡过。那炮击声,厮杀声,乃至那噩梦一般的大火,都令这些居于城内,生活尚好的辽人们饱受战乱之苦。此时战事已定,打胜了的军队得到了休整的机会,这些同样抬着沉重脚步,恨不得躺在地上一睡不起的百姓们,却不得不在周围士兵的呵斥下坚难前行。好在汉军因屠城和搜罗城内资财耽搁了一些时间,这些百姓们寻儿唤女,大半都是一家子聚集在一起,一大家子扶老携幼,总算是一家团圆,都在这场大难中逃脱了性命,辛苦之余,到也心慰。有那少数失去亲人的,虽然是眼泪汪汪,痛心不已,却因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力量,勉强拖着脚步,一直向南而行。
张伟立于营地内高处,默然看着这些衣着破烂,身无长物的辽东百姓川流不息的从眼前经过,痛惜百姓苦难的他却没有发觉,两个一脸黑灰的大脚女人相互搀扶,正自神情漠然的在他眼前走过。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返台(三)
(更新时间:2005…10…18 14:47:00 本章字数:4570)
到了傍晚时分,各军掌后勤的司马官们督促属下的伙伕们做好了晚饭,一阵阵饭菜香气在营地里随风飘动。已有不少睡足了的士兵揉着肿胀的双眼爬起身来,在简单的洗漱过后,挨个在饭堂之前排队打饭。与当时其它军队不同的是,张伟属下的汉军皆配备了统一制造的铁罐和羹勺,还有储水的皮袋,一来伙伕盛饭和士兵用餐都很方便,二来也可以在有紧急军情时储存饭食,不致浪费。与当时各国军队混乱的后勤配备相比,汉军士兵在饮食方面可是先进的多。
与士兵相同,张伟此时亦是拎了个铁罐,用羹勺享用着刚出锅的肉汤,他平时里并不有意做出节俭模样,但当此行军打仗之时,却也决不独自享受美食。
“全斌,我告诉你一句话:要想得到男人的心,先伺候好他的胃。”
其余的汉军各将已各自回营,唯有周全斌一向在张伟身边惯了,原本在成为一卫主将之后便甚少与张伟独自相处,此时张瑞领兵出战,周全斌惦记张伟身边无有大将,心中不安,在自已帐中略睡一会,便又来到张伟账外静侍。待张伟睡饱出帐,免不了又埋怨他几句,却又留了他在此一起用饭。
周全斌听他如此说法,便轻轻一笑,答道:“这话是大人的家乡话吧?听起来怪异的很。”
“没错。话虽然直白,却是有道理嘛。全斌,咱们中国的将军,只能保障士兵吃饱便是不错的功绩了,而我,不但要让他们吃饱,还让他们吃好。再加上优厚的俸饷,在台湾逐渐提高的地位,等级分明的军爵;再有精良的武器,严格的训练,我属下的这支军队,必将成为无敌的雄师!”
因见周全斌被他的言辞打动,眼光热切的看向不远处排列的整整齐齐,即便是用餐仍然保持着军人风范的汉军士兵们,张伟噗嗤一笑,又道:“全斌,你也很喜欢这支军队,对他们甚是欢喜,对吧?”
他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铁罐,双手叉腰,慨然道:“天下行将大乱!虽然在我的努力之下,后金实力被严重削弱,我前后屠戮了他近十万的族人,整个八旗现下才多少人?连同那些通古斯部落的生女真,也不过六七十万人!我这一棍子,打的他好疼。不过皇太极是盖世豪杰,他不会就此消沉!金银财帛对他来说,算的了什么?沈阳全城被毁,他最多五年的功夫,又会重建出一个繁华的盛京。况且,有此一役,咱们再想大规模的偷袭他,那是想也别想。而关宁铁骑没了袁崇焕的指挥,各将之间掣肘不已,想在关外有所做为,那是想也别想的事。他此番威信大失,诸贝勒和新附的部落首领必然会生异心,不过以他的能力,一年之内必然能重拾人心。到时候他为了重振军心民气,八旗重新由内蒙草原入关,谁能抵挡?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劫掠,大明在北方的实力必然严重削弱,先弱支,再砍主干,皇太极他算的清楚,想的明白,以他的手中的十万八旗骑兵,谁能挡住他拨打算盘的手?”
周全斌听他说到此处,双手紧握,大声道:“大人,向皇帝陈词明言,明年八旗入关,咱们汉军由天津上岸,至畿辅与八旗交战!”
张伟诧道:“你昏了头么?别说咱们不是皇太极的对手,便是能与其一战,以皇帝的性格,我的实力大损过后,你说他会放过我这个刺头么?”
“是,是末将想到后金要冲入内地,屠掠我汉人,一时情急。”
张伟在他肩头一拍,沉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异族人欺压汉人,你看了心里
难过。放心罢,我一定会剿灭后金,厘清蒙古草原,让汉人再也不受游牧民族的
欺压。”
他两人谈谈说说,正说的高兴,却见不远处一阵烟尘飘起,有一队人马在烟尘中
向军营中行来。
周全斌霍然起身,道:“难道是有敌情?”
张伟定睛一看,向他笑道:“敌情是没有。到是有个天大的敌人,让王柱子他们擒来了。”
“难道又抓住后金的什么贝勒,贝子?”
“都不是。我令王柱子带了人去挖掘努儿哈赤的福陵,令他们将福陵外边的建筑
烧毁,挖开地宫,将陪葬的财物并老奴的棺材挖将出来,带回台湾。”
因见周全斌一脸的不以为然,知道古人心中甚不喜欢挖人坟墓一事,便笑着将他支走,自已兀立于大帐之前,等待王柱子他们将棺木运回。
因努尔哈赤身份贵重,身为后金国的大汗,其梓官固然不能和明朝皇帝相比,打造的如同一幢小木屋一般,到底也是一国大汗,宽大坚固的木棺打造的十分精美,棺木并未打开,想来里面必然有不少随身携带的陪葬物品。因棺木十分沉重,上百号人一齐抬着棺木,一路上行一段便是换人,饶是如此,二十里路仍是整整走了一天,张伟看到一行人咬牙皱眉慢腾腾抬着棺木进了营门,皱眉道:“这样抬法,明日便要行军走路,这可怎么得了。得命人制作滚轮,用马拖拉才行。”
那些亲兵依命连夜打造滚轮,将棺木放置于上,待第二天天明,这副巨大的棺木便安插在台军队列中,在各营士兵诧异惊奇的眼神中,随着汉军大队拔营起寨,一同向抚顺关方向行去。
此后数日张伟不停的派出侦骑,以防辽阳敌军不经清河堡,直接由浑河渡河往击沈阳,又派出两军八千人向开原方向移动,掩护近两万明军向西。虽然比百姓迟走了一日,但一路上汇聚的辽东百姓越来越多,人数已是近十万,虽然张伟早有准备,过万匹马从长甸宽甸不停的运送粮食接济,后来又勉强分出几百辆大车运送那些小脚女人和不能行走的儿童,加快了百姓行走的速度,只不过三天功夫,军队便将百姓远远抛在了后面,张伟无法,只得令军队放缓速度,不可离百姓过远。
因担心百姓沿途失散,再有此次迁移实为强制,古人都存在故土难离的心思,哪有这么轻巧便弃家而走,因手头兵力紧张,沿途百姓众多,张瑞一部刚从清河堡调回,便接了张伟命令,带着三千飞骑,一路来回奔驰,严防百姓逃离。
“你,那个大脚女人,你过来!”
张瑞骑于马上,满面尘土疲惫之色,只两眼仍是清亮有神,此时虽已天色渐黑,他又从早至晚不曾休息,却仍是不住的在沿路百姓中巡查。一则是担心有人趁黑逃走,二则也是担心有那体力不支的,在途中倒毙。
此时因见大队中有一黑脸女子行路甚是困难,虽然身边亦有一脸上抹了锅黑的女子搀扶,却仍是一跛一拐,张瑞因扬鞭问道:“你是天生的跛子,还是崴了脚,怎地这般走路?”
那女子听问,却只是低头不语,张瑞火道:“聋子么?还是哑巴?!”
见她仍是不答,心头火起,扬起鞭子便待向下抽去,心念一动,想到张伟不喜欢人殴打女子,因忍住气,笑道:“看你们两个抹了黑灰,想必容貌不凡,害怕大兵们侮辱么?这到不必担心!”
向身边亲兵令道:“你过去,寻一辆大车来,将这两个连同适才走路不便的女子都装上,随着咱们行动。这十几天来衣甲未除,待晚上我除下衣物,让她们洗了。再寻几个会做饭的,这几天一直啃干粮,命人去射几只野物,让她们给我做顿好的。”
他只顾吩咐了,却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又朝那两个女子斜视一眼,在马屁股上狠抽一鞭,一阵烟尘飘起,他却是去的远了。
那些兵士自去寻找马车,这两个女子掉队甚远,又是行动不便,这些骑兵到也不担心她们逃跑,那年青的因见身边无人,便向那跛脚女子低语说话,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却说的是蒙语。原来此二人便是城破之日在城角处的宸妃与庄妃姑侄,两人指挥宫内待从助战,待城破时却被大股的乱军和百姓冲散,两人至深夜方又寻到彼此,却是再也无法回到汗宫。眼见各处火起,寻了一户无人民居,匆忙中换了汉人女子的衣衫,又改了发式,指望能挨过此次大劫,等那皇太极返回。
谁料火势越来越大,将两人逼出城外,与大队出城的汉人百姓相混,原本欲趁乱逃离,却被城外等候的汉军看了个严严实实,哪里有机会跑的掉?宸妃又曾在混乱中被汉军刺刀戳中小腿,虽然简单包扎了一番,行路却甚是不便,如此一来,便更加的无法逃走。
适才张瑞逼问,宸妃不会汉话,却是无法回答,庄妃虽是学过汉语,说起来却也是怪腔怪调,也是不敢开腔。那庄妃甚是机灵,见宸妃神色凄然,心知她身为蒙古大汗的女儿,又身为后金国贵妃,不欲受人凌辱,被张瑞一逼,心中有了寻死的念头。庄妃大急,只得不顾危险,连声劝慰,待她将宸妃相劝的稍好一些,却见适才的那些大兵赶了大车而来,两人无法,只得拿捏着坐上了车,行得不远,车上的女子稍多,两人这才稍稍安心。她们不知这些黑衣军人从何处而来,也不知道此一去便是那几千里外的南方海岛,只以为能捱过这一段时间,那个英明神武的大汗必定会救她们返回。若是此时尽知实情,只怕不但是宸妃,就是那庄妃亦是必然自尽。
那沈阳至长甸不过四五百里的路程,因百姓行动迟缓,足足走了八日方到鸭绿江边,那辽阳八旗已在谭泰带领下试着攻了清河堡驻军数次,因不知明军虚实,谭泰到也不敢猛冲猛打,皮岛三将因前次攻城不利,此番不敢疏怠,指挥着明军拼力守御,两边皆是小规模的交战,待张伟得知百姓已经开始渡江,便知会孔有德等人领军后退,又由汉军接应,那谭泰见明军后撤,开始尚且小心,后来因见这股明军虽是人数不少,却每战必撤,战力也未见如何高明。心中奇怪,不知道沈阳一带的几万驻军却为何被打的惨败,他虽是八旗勇将,却也并不莽撞,虽是跟着明军身后,每日都派骑兵冲杀明军队列,杀伤甚多,却只是不敢全军突进,以防中了埋伏。待追击到鸦鹘关附近,却被等待多时的汉军阻截。谭泰因见敌兵势大,又多用火器,原本打算用骑兵邀击,多用弓箭射杀外围敌兵,却不料与敌阵尚且隔的老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