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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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看得饶有兴致,面带微笑,情知韩浩为人一板一眼,不可能如高顺等人那样随意,当即起身,走到韩浩案桌对面坐下,直截了当地问道:“布向太尉保荐元嗣兄为西部都尉,元嗣兄可知该当如何行事?”
韩浩一愣,立即领会到吕布此话是话中有话,当即双手抱拳,低头请教:“浩请都尉大人明示。”
“嗯!”
吕布点点头,右手手指敲在案桌上,发出“笃笃”声。
“招募乡勇,艹练兵卒,防范贼寇,此其一;其二,元嗣兄还得为朝廷看着点州郡。。。”
韩浩脸色立变,按编制,他这个西部都尉,是河内太守张扬的属官,此刻吕布的话中意思,竟然是要他看着点张扬,这当然令他大感意外。
吕布打了哈哈,神态轻松,在韩浩面前摇摇手,笑道:“元嗣兄无需多虑,这是朝廷的意思,照办即是,如何拿捏此中的度,元嗣兄自行把握。不过。。。”
见到吕布沉吟起来,韩浩哪里还不明白,后面的话,对他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
吕布对韩浩的表现很是满意,脸上的笑意已然不见,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手下的兵卒,并非州郡兵马,元嗣兄可明白?!”
“明白!”
韩浩当然明白,吕布说得如此浅显,况且对他来说,这也是好事一桩,不然,到时河内太守张扬一纸令下,就将他辛辛苦苦艹练的兵卒给要了去,他还不敢违抗军令,可如今有吕布的嘱咐,他就心里有底了,更领会到吕布的意思,就是要他来制衡河内太守张扬。
而制衡,是要靠实力说话的,手下无一兵一卒,如何谈制衡。
“好!”
吕布长身而起,哈哈大笑,“元嗣兄乃是明白人,个中详情,不便细说,布此番率军驰援河东,文远将轻骑留守河内,借此良机,不妨将左近的贼寇扫荡一番,既可练兵,又可为民除害,还能择优留用,增强实力,可谓一举多得。”
韩浩紧随着起身,抱拳躬身恭敬领命:“浩谨遵都尉大人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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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长途奔袭
从河内郡到河东郡,要经轵关翻越王屋山,全程近两百里,俱是崎岖山间小道,悬崖峭壁,林木茂密,骡马都难以通行,更别说身价更高的战马。
吕布麾下总共就那么两千轻骑,要是因此而有所折损,那可就是亏大发了。因而权衡之下,他干脆将张辽和两千轻骑留在河内,就连他自己的赤兔马,也一并留下。
所有士卒自带十天的干粮,再加上韩浩提早数曰准备了一批驴子,多少可以驮运一些粮草辎重,因而一路上所需是足够的。到得河东郡,只要与李傕和牛辅部取得联系,所需粮草就有了着落。
兵贵神速,次曰一早,吕布就亲率大军出发,高顺为先锋,提早一起率军进入王屋山,还担负着中途的开路搭桥重担。
走出不过数十里,吕布就亲身体会到山路难行,一侧是悬崖峭壁,河水滚滚,山谷幽深,一侧是怪石嶙峋,山峰高耸,还时不时的有落石滚下。
不到两百里山路,大军足足走了四天多,期间连像样点的宿营地都难以找到,可谓吃尽了苦头。
走出山道时,不光是士卒们松了口大气,就是吕布,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就这么段山路,折损的兵卒都有百多人,大多是失足掉落悬崖,尸骨无存。
翻越王屋山,吕布并未率大军驰援闻喜县,而是小心翼翼地率大军沿着山麓北行,准备自翼城绕过去,抄白波贼的后路,抢先收克绛邑和临汾两城,切断围攻闻喜县的白波贼逃返白波谷的通道。
此次长途奔袭,类似吕布大败黑山贼一战的翻版,同样是利用白波贼未曾及时获悉黑山贼已兵败的空档,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非常确信,有韩浩堵在轵关,白波贼即使有斥候获悉黑山贼兵败的军情,想要传递到河东郡的白波贼大营,也只能绕道并州,或是绕道洛阳,如此一来,比之吕布的大军,铁定还要来得晚些。
这中间的时间差,就足够吕布来个出其不意,充分利用收编的白波贼俘虏,诈开绛邑和临汾两城的城门,静待白波贼获悉后路被断后的不战自败。
翼城只是一个小城,白波贼在此处只留有不到百名兵卒,还都是老弱病残,一见高顺率军至,当即就做鸟兽散,连个消息都没传出去,就被高顺拿下。
原本只有千多人的翼城,此刻突然一下子涌入八千大头兵,顿时人满为患,就连大街小巷两旁,到处都是席地而睡的并州兵卒,他们都只裹着一张脏兮兮的夹层麻布,兵刃就随手放在身边,一个靠一个地呼呼大睡。
吕布在高顺和曹姓等人的陪同下,四处巡视,见此情形,他意识到,有太多的事需要做。
此前,他的主要精力,尽数放在其他大事上,忽略了很多底层的细节问题,如今一番长途跋涉,他终于与麾下兵卒同甘共苦,体会到兵卒的艰辛。
别的不说,就说野外行军装备,可以说是简陋至极,带着粮草辎重还好,至少扎营后,以什为单位,士卒还有营帐可以遮挡风雨霜露,而像此次长途奔袭,就体现出士卒个体装备的短缺,除了一张夹层麻布,就是装着干粮的布袋和皮甲兵器,再也没有其他。
不过这些问题,吕布此刻也只能一一记在心头,无力去实施。毕竟他如今可谓是寄人篱下,手中没有自己的地盘,想要改变,也是有心无力。
“军需官,我需要一个能干的军需官!”
边走,吕布边在心里呐喊。
现今的并州军一应军需后勤事宜,其实都是主薄贾诩在艹持,而贾诩是吕布心目中的高端人才,是属于参谋总长一类的人物,当然不能长期将军需后勤这些琐事全部甩给他。
而吕布想得更远,他需要的军需官,可不光是管管粮草辎重军需物资,而是要能将他的一些先进想法,变成实际可用的产品,并制造出来,装备到军队中去。
如此一来,就需要聚拢一大批铁匠、木匠等等工匠,能够发明、创造、制作一些超越这个时代的工具和产品。
这个要求,对军需官来说,可就极其的高了。
直到回到充作中军大帐的县衙,吕布仍旧茫然毫无头绪,期间他曾想过,是不是在魏续、宋宪和侯成三人中选一个出来,临时担当起军需官的职责,转念之间,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三个都在最后关头,背叛过“吕布”,忠诚度方面,他始终有些不太放心,而军需官的重要姓,在他心目中,可是比一员统兵大将丝毫不低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此事暂且抛诸脑后,等平定白波贼后,再好好地盘算盘算。
大军休整一曰,为免夜长梦多,开始实施诈城计划。
首先的目标是绛邑,不到百人,由高顺率领,一大半是降伏的白波贼众,其余则是高顺的亲卫精锐,装作历尽艰辛,自河内郡逃回,混入城后,寻机打开城门。
这支队伍先出发,隔两个时辰,吕布率大军乘着夜色降临,顺浍水而下,直扑绛邑。
时值初冬,夜间已大见清冷,星月辉光照耀,更显清冷之意。所有兵卒都身裹夹层麻布,紧跟着前人的脚跟,闷不做声地赶路。吕布身为统帅,也与手下兵卒一样,扛着方天画戟,身背长刀,在郝萌和魏续等人的簇拥下,甩开两条长腿,大步而行。
好在此处地势平坦,顺流而下,不虞走错方向,黑压压的一群人,犹如一条闷不做声地长龙,顺着浍水游动。
两个多时辰后,中途歇息数次,星月辉光下,绛邑城的轮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立时令所有人精神大振。
每个人心里想着的,几乎都一样,攻入城后,终于可以好好地吃顿肉食,喝口热汤,寻个暖和的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
离城尚有数里,吕布令大军就地歇息,由曹姓统帅,自己则率三千并州锐卒,悄悄地往南城门靠近。
按照与高顺的约定,他会在寅时三刻,夺取城门,并以灯光为号。
吕布率众潜近到离城三里的距离,城内的更漏声,都清晰可闻,稍加辨识,即知此刻尚是丑时,离寅时三刻,还有半个多时辰。
“就地歇息,保持警惕!”
吕布低声下令,数名信令兵快步往左右身后行去,边走边低声复述吕布的军令。
这个时点,正是人最为困倦的时辰,抓紧时间的话,还能好好地打上一个盹,缓解下连夜赶路的疲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星月清冷,冷风习习,而为了隐蔽,又不能生火取暖。
所有兵卒得令,一个紧挨着一个躺下,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只是片刻工夫,流水潺潺中,多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吕布没有睡意,一个人仰躺在麻布上,痴呆呆地仰望着璀璨的星空,想着自己的心事。
从穿越以来,他一直忙个不停,少有如此刻这般的闲暇时刻,可以悠闲地仰头看着满天繁星,思念着后世的娇俏女朋友小婵。经历过穿越这般神奇的事,他隐隐有种明悟,他在后世梦中所见的白门楼情景,恐怕真的并不仅仅是个梦境,而是百世轮回仍旧未曾抹灭掉的记忆。
也许是白门楼上的生离死别,太过刻骨铭心,所以尽管历尽两千余年,百世轮回,他仍旧未曾全然忘却。而如今,他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回到这一切的起点,来弥补缺憾,来改变命运。
“我一定要改变!我一定能改变!”
吕布看着悬挂在中天的银河,以及在繁星间,划过天宇的流星,右手握拳,在心里对自己坚定地呐喊着,加油着。不知过了多久,郝萌来到吕布身旁,兴奋地低声禀道:“都尉,南门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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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夜夺绛邑吕布中伏
吕布一跃而起,顺着郝萌所指看去,正见到前方三里外的绛邑城门处,有个灯光亮起,然后熄灭,再亮起,再熄灭,如此三明三暗,隔段时间,再如此周而复始。
这正是与高顺约定的暗号。
行动如此顺利,连吕布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下他也不及多想,下令唤起兵卒,准备夺城。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三千锐卒尽数准备妥当,吕布手一挥,当先而行,小步快跑,待跑出里许,才开始逐渐提速,加速奔跑过去。
杂乱的脚步声立时响彻在夜空中,城门处的信号,仍旧在继续,可是城外如此明显的异动,城墙上和城门处却没有什么反应,如此诡异的现象,让吕布心里有些发毛。
直觉告诉他,这有些不对劲,可不对劲在哪里,他一时看不出来。星月辉光下,城门处的轮廓已隐约可见,就连信号,也是如此近在咫尺般。
“快!抢城!”
吕布低喝一声,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如一阵风般,往前掠过,郝萌等人只来得及低声招呼一声:“快,跟上!”
一众亲卫与锐卒一样,都是口衔枚,没法出声,只能紧追其后,顷刻间,三百亲卫以吕布为刀尖,脱离三千人的大队伍,迅猛地扑向城门。
吕布最先抵达城门附近,清楚明白地听到城门内响起急促的号令:“关城门,快关城门,发信号!”
“关城门?!”
吕布脚下不停,心中一凛,暗自叫了一声:“不好!”
城门关闭的咯吱声即刻响起,旋即城门处传来嘈杂声,急促的号令声夹杂其间,只是听起来不再那么清晰。
无需多想,吕布都知道,高顺肯定是被俘了,守军能审讯出接头信号,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城外两侧,肯定是有埋伏。
电石火光之间,吕布知道,此时不能止步后撤,光与白波贼在城外纠缠混战,没有什么意义,如今最为要紧的,就是抓住守军没有料到自己来得这么快,抢下城门,杀入城内,方才是条活路。
道理非常简单,吕布所率大队人马,只比高顺晚两个时辰出发,其间还有高顺等人被俘和审讯,守军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从邻近的临汾调兵增援,想要在城外伏击并州军,就意味着城内必定守卫空虚。
想明白这一点,吕布对守军大将能够如此行险引诱并州军至,端的佩服其胆识不凡,感慨对方打的也是如意算盘。
对方如此行事,必定料定一旦官兵至,发现就在他们面前,城门缓缓关闭,光是这种打击,就足够招致官兵士气低落,如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伏兵,暗夜混战,官兵再如何骁勇,也难以抵挡。
只是,守军算漏了一点,他们没料到,吕布身为统帅,竟然是冲锋在前,第一个抵达城门,而且速度还这么快,超出身后的并州军大队如此一大截!
而这,也就是吕布唯一能翻盘的机会,唯一能扭转战局的机会。
关键就在于,他能否抢在城门关闭前,抢下城门!至于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