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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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里的路程,精骑纵马疾奔,也就不过半个多时辰,东方朝阳初升时,先锋大将张辽就已率精骑一千,抵达阴馆城外。
过不片刻,阴馆城门大开,张辽当先策马驰入,身后一千精骑紧随,涌进阴馆城内。
此次的军事行动,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数千大军的调动,粮草辎重的集中,即使没有内间斥候透露消息,也很容易就被有心人看到,从而判断出来。
故而此时仍旧留在阴馆城内的各族商贾,比之此前,要足足少了一大半,而留在这里的商贾,都是些胆大包天的人物,想着的,正是能自此次的大战中,火中取栗,牟取暴利。
况且,常在阴馆出没的商贾,没有人不知道,维持阴馆秩序的帮。派背后,就是雁门严家,而严家的背后,则正是并州牧吕布。
此刻冒险留在阴馆,兴许能搭上并州牧吕布这条线,那今后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有得折腾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阴馆城内响起时,大道两旁的门窗背后,其实都有着一双或数双眼睛,心情各异地看着眼前的滚滚铁流。
小半个时辰后,当阴馆城墙照射上第一缕阳光时,并州牧吕布亲率三千精骑奔至,大军直接在城外暂歇,他只带三百亲卫入城。
“姑爷!”
“主公!”
吕布刚刚骑着一团暗火一般的赤兔马入城,就听到两声叫唤,正是帐下大将张辽,以及主持阴馆事务的严刚。
吕布只知严刚之名,未曾见过面,此刻目光炯炯,上下打量他半响,满意地点点头,应道:“好,岳父选中的人,果然不错。留在城内的商贾,可都召集起来了?”
严刚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地在马上施礼,道:“谢姑爷赞誉,商贾均已召集,大小共十六家,汉和鲜卑为主,亦有匈奴、乌桓各部。”
吕布默然,心中浮现出太史公在《货殖列传》中揭示的十六字真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大觉最为体现这十六字真言的,其实正是最为世人鄙视的商贾。
转念之间,吕布即回复平常,手一招,令侯成策马上前,与严刚见过面,道:“阴馆一应事务,将来仍旧由你负责,侯成则是我帐下专责商业的主管,今后你会和他多打交道,先认识一下,走,带我去见见那些商贾。”
见过吕布后,先锋大将张辽并未与吕布一起入城,而是朝相反方向驰去,出城,率先锋营一千精骑,杀向百里外的马邑城。
不消片刻,吕布即在宋宪和侯成的簇拥下,步入阴馆城内的原太守府衙。
厅堂中,其实不止十六人,每名商贾背后,其实都有一支甚至数支商团,再加上各种随从,聚集在太守府衙厅堂内的人,少说也有个百来人,见到吕布一行进来,所有人当即识趣地停止交谈,静静地站在原地。
吕布环目一扫,双掌一拍,吸引众人的注意,面带微笑,朗声道:“某乃征北将军吕布,领并州牧,欢迎诸位来到阴馆。”
此言一出,厅堂中的十六人,立时放下一半的心来,同时精神一振,期待着吕布的下文。
“吕某率大军前来,并非是要断诸位的财路,恰恰相反,是要为诸位开拓财路,带来滚滚财源!”
堂下响起一阵会心的哄笑,吕布亦笑得甚是开心,待笑声渐歇,堂中再次静下来,他才接着道:“阴馆,将会被吕某建成边郡最大的互市,广迎各方客人,主事的,仍是诸位熟知的严刚,而吕某帐下,主持商业一事的,就是这位,侯成,诸位有任何问题,皆可找他商洽。”
末了,吕布补充一句:“当然了,仅限于在商言商,诸位切莫存着探听机密的想法,也就是了。”
堂中诸人再次轰然大笑,刚刚放下一半心的十六人,此刻完全放下心来,并且在那里暗自庆幸,留在阴馆,看来是赌对了。
眼前这一幕,吕布很满意,心里却也有不少感慨。
站在他眼前的这群商人,即使没有严刚此前的禀报,光看外貌,就能分辨得出来,分属不同的族群,而商人,正如士人们的不屑评价那样,重利轻义轻别离,乃是追逐铜臭的一帮人。
吕布来自后世,那时的商业氛围,商人的地位,压根就不是此世人们所能想象得到的,因而能够带着公正的眼光,来看待眼前这群人。
在评价他们时,重利轻义这句话,在吕布心中,就是不再带着贬义,而是中姓评价,至于轻别离什么的,其实应该是商人逐利而付出的代价而已,更不应该因此而遭到世人的诟病和讥讽。
待堂中再次安静下来,吕布接着道:“吕某在此不会多待,诸位就要在这里多待上几天,才能自由离去。至于今后,只要是吕某管辖范围内,一应商旅,只要不违反吕某的规定,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均会得到吕某的保障。最后,则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诸位,凡是吕某管辖境内,货物入境出境,只需缴纳一次过境税费即可,当然了,如在境内卖出货物,就还要缴纳一次卖出税费,至于买,免交税费!”
此言一出,堂中一片寂静,除开侯成和宋宪外,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完全不可置信,更有不少人在心里暗问:“这位年轻的州牧,可是疯了么?”(未完待续。)
153 鲜卑攻略。吕布疯了么?
吕布当然没疯,反而比世人都要更加清醒,更加具有远见。
即使睿智如贾诩,儒雅如蔡邕,对吕布的种种奇思妙想,很多时候,也都是只能瞠目结舌以对,但一经解释,却又不由拍案叫绝,尤其是贾诩,身上没有中原士人固有的死脑筋,故而对吕布的想法,总是能很快明白过来,并深深为这些如此深谙人之本姓的想法而震惊不已。
按照惯例,商队穿城过关时,都需要交纳不菲的关税,有些是朝廷所定,大部分却都是当地官府巧立名目所设。因而越是路途遥远,路上的耗费,虽然一城一关的关税并不起眼,可累积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因而除非是一进一出间有数倍的差价,不然,商队走一趟,长途跋涉不说,可能还会亏本。
如今,吕布将之简化成出入境的一次姓税费,以及卖方支付的经营税,也就相当于减免了辖内各郡县城关的所有关税,这般举动,乍看起来,铁定会以为他是疯了。
当初,为了说服帐下诸人,吕布可是没少费口舌,最后,还是只能靠着他的权势,将这事强行推下来。
在座的都是长年行走于各地,寻找商机的商人,此举对他们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只是一听,就当即明白过来,正是因为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大好事,所以他们才如此瞠目结舌,如此不可置信,以为吕布是疯了的。
吕布对此的反应,是淡然一笑,道:“吕某知道诸位不大相信,一应公文,已传至吕某辖下各郡县城关,即曰起各地无条件执行,信,还是不信,诸位走上一趟,也就明白了。好了,诸位有何问题,皆可与侯成接洽,吕某先行一步。”
说完,吕布朝众人点头示意,即带着众人转身离去,片刻之后,侯成和严刚返回,还没步入厅堂,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止步,均觉这个时候进去,可不太明智。
“将军,主公所言,可是真的?”
严刚初见吕布时,按照严家的规矩,喊他为姑爷,如今阴馆已重归吕布管辖,他也就随之改换称呼,与侯成等人看齐,称吕布为主公。
侯成有些苦笑,点头答道:“当然是真的,主公是何许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我对此还是有些不可理解,可主公说了,这个事,理解要执行,不理解的,更要执行,所以你我……”
看着侯成手指在两人间指来指去,严刚当然明白过来,答道:“那是当然,主公之令,我等做下属的,当然是竭尽全力执行。只是,唉,如此一来,可是要少收多少关税哟。”
侯成颇有些同病相怜地拍拍严刚肩膀,苦笑道:“这个,我们都提出来过,可主公说了,这叫薄利多销,这个时候,就是要降低什么物流成本,吸引更多的商队,将来,商队多了,收到的关税,累积起来,可就是多了去了。”
“物,物,物流……?”
严刚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舌头打了个结,物,流,他都懂,可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就是商队运输的货物,像水一样,在各地间流动,所以就叫物……流,懂不?”
侯成这是照搬吕布曾经说过的原话,这一刻的感觉,让他大有面子,同时大为感慨,这个词,难为主公是怎么想到的,如此形象,如此贴切。
就在侯成和严刚在探讨这些问题时,吕布已率大军,重新踏上征途,阴馆这里,只留下五百精骑,静待高顺统帅的后军到来。
此次发动的收复雁门郡北地的军事行动,吕布可是投入了大兵力,仅有的四千精骑,尽数投入,还投入三千精锐步卒,作为后军,由高顺统帅。
他帐下如今的总兵力,也就是四千精骑,八千精锐步卒,一万守备军。其中,守备军分别驻守在河东郡北部、高都、上党、太原和雁门,而八千精锐步卒,则分两营,常驻于太原、介休,为的就是能快速驰援各地。
吕布兵锋所指,正是距阴馆百余里外的马邑,乃是雁门关外的一大重镇,也是先锋大将张辽的故乡所在。
雁门关外的大同盆地,乃是吕布依后世的称呼,此时没有大同盆地一说,与太原所在的太原盆地一样,也属于山谷间的平坦河谷。
形如三足鼎立,一足,即是马邑;另一足,即是沿治水(PS:桑干河)而设的汪陶、剧阳、繁峙、崞县四城;更远的一足,则是平城,也就是后世的大同。
马邑再往西北行上不到百里,即是武州塞,乃是守御来自云中、定襄之敌的咽喉。而从汪陶、剧阳四城,穿越一段险峻的山谷,即可抵达幽州代郡境内的平舒城,自此即可沿飞狐径,东出冀州中山国;而从平城往东,顺着山谷平道,即可深入代郡高柳一带,并进而抵达幽州上谷郡的涿鹿。
故而这三足所在的诸城,向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被鲜卑各部占据,也就意味着鲜卑铁骑具备了南侵东进的前进基地,一捱鲜卑各部恢复元气,光靠雁门关这样的关隘险阻,是阻挡不了鲜卑铁骑的侵扰的。
好在这个时候,正如贾诩分析的那样,吕布虽然没有准备充足,鲜卑各部也未从檀石槐之死的各部纷争中恢复过来,并且各部分散,难以凝聚一处,正是蚕食的大好时机。
吕布也分明记得,历史上,此后的二三十年间,正是中原大乱,诸侯相互征伐之时,等曹魏统一北方,鲜卑各部也已恢复元气,虽然屡遭曹魏乃至西晋的强力征讨,仍旧牢牢地盘踞在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郡一带,酝酿出后来的五胡乱华惨剧。
所谓蚕食,并非仅仅是指一点一点地啃下雁门关外的大汉故地,也指一点一点地将鲜卑等草原游牧部落,消磨,扼杀,融合,同化。
而更为关键的,也是吕布想要改变的,就是激发汉人向外扩张的野心和动力,这才是最终版的蚕食攻略,可以一代代传承下去,持续数十年,乃至数百年,并最终彻底地改变某些东西。
吕布骑着赤兔马,边率军疾驰,边在马背上想着这些深远宏大的问题,两个多时辰后,曰头渐上中天,马邑已在远处地平线上出现。
数骑飞快迎上前来,吕布传令大军就地暂歇,过不片刻,数骑来到跟前,正是亲率斥候营早一步出雁门关的曹姓。
“禀主公,张辽已率精骑围堵马邑四门,鲜卑守军应已送出军情。”
曹姓刚刚在吕布身旁勒停战马,就高声禀报,周围尽是吕布的亲卫,忠诚方面没有问题,不虞有人泄露。
“好!”
吕布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马邑城,片刻之后,才再收回来,对曹姓道:“如此说来,鲜卑也是早有准备,只是不知来的,会是步度根本人,还是何人。”
停顿片刻,吕布吩咐道:“遣人通报高顺,让他依原定计划行事,做好万全准备。”
“诺!”
曹姓大声应诺,手一挥,三名早就准备好的斥候,纵马疾驰而出,一前两后,相隔数百步的距离,往阴馆方向驰去。
大军重新启程,不到半个时辰,即来到马邑城外,张辽已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帐,一千精骑,分为两组各五百人,一组留守大营,一组分为数队,在马邑四座城门两三里外,人下马,就地暂歇,监视着城门的动静。
而在更外围,则是曹姓的斥候营,撒开的范围,广及数十里,里外分为数层,一有警讯,即可及时传回。
吕布则直接率大军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