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立志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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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洪森一看媚笑着向上将洋烟孝敬了上去,“老总,你老人家消消火。”
当官瞥了一眼杨洪森这才接过了洋烟,“你是什么人啊!”
大喜上前说,“他是我兄弟,来营里谋个差事。”
当官吸了一口烟,啧了啧嘴,“有没有钱,会不会打牌啊!”
“有几块银元。”
当官叼着烟拍了拍杨洪森的肩,“有钱就行了,跟我进去吧,让老总高兴了,什么差事都有的谋。”
大喜一听心知不妙,这是要拿杨洪森当羊宰啊!本想上前阻拦,但是杨洪森一下就被拉进了屋里。两个站岗的继续抽着烟,幸灾乐祸的笑道,“喜子,我看你还要想办法快去筹点钱吧,你弟弟出来的时候,非脱三层皮。”
二喜一听感到事情一点不对,“哥,咱不当兵了,要不咱们把宝森哥拉出来。”
大喜脸一黑,“你以为这里什么地方。”张大喜一脸丧气的蹲在一边,他本来是好心带他们来此谋个差事,就算不当兵,在营地谋个役夫的活也不错,可是眼下不好说,不好说。
屋子里烟雾缭绕,一个正在床上抽着大烟,另两个正大笑着数落那个坐在中间的胖子,杨洪森看这个脸部都有一些扭曲胖子,便知道这位应该就是传说是曹帮办了。
“李队官,他谁啊,你还不给我上来”曹帮办摸着牌不悦地说道。
那个李队官擦了擦汗头的汗,用手肘顶了杨洪森,让杨洪森过去坐。笑眯眯的说,“老总,我这不是给你找人去了。”说着把那还没有捂热地洋烟孝敬了上去。
曹帮办看了一眼杨洪森,拍了拍桌子,“你娘的,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人齐了快搞。”这个曹帮办最近好上了打麻将,而是越来越好,在家与女人打,在单位与同僚打,甚至搞了这样一个‘精英赛’,比赛结果从他的脸部的颜色就完全可是反应出来。
杨洪森摸着‘红头文件’心中荡漾,“老朋友又见面了。”
那位杨队长坐在一边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他今天一天就把他一年的薪俸全输光了,输这一点薪俸没什么,但是连累曹帮办一起输就非常不妙。
虽说杨洪森打牌的时候有一点慢,但是自打杨洪森上来以后,曹胖子就开始赢钱,而且他想要什么牌的时候,坐在上家的杨洪森就能不可思议的打出来。
在这样环境打这样牌杨洪森的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几圈下来后,曹胖子满面红光,毛腿架了起来,小歌哼了起来,还不时与在座的同僚打着哈哈。
“来,来,天色尚早,再打几圈。”杀性刚起的曹帮办豪爽的笑着。
对面的两位帮办也不亏是牌坛名宿,面对曹帮办的挑衅毫不动容,“不如到天香楼移驾再战如何?”
“你要战,我便战。”曹帮办起身大气的说着。
曹帮办准备移师天香楼,杨洪森忙道,“草民乃张家村,张宝森特来投奔老总,请老总收纳。”
曹帮办赢了钱,出了气,心情大好,再加上杨洪森牌桌上的表现,“李队官,你赶快把他安排一下吧,然后和我去天香楼。”
李队官一听要去天香楼,哪里还有心思去安排杨洪森,反正他们这里也没有满编,安插几个人算什么。“你,你……”
“杨宝森。”
“好今天起,你就在我们这里干吧,二毛子带他去领衣服去。”那个叫二毛的还没有回过神,杨队官屁垫垫的跟着曹帮办后面跑出十几米远了。
杨洪森向那个叫二毛的抱拳道,“兄弟,劳烦了。”
大喜和二喜看到杨宝森出来忙跑了过去,“兄弟,没有事吧。”
“老总大杀四方,能有什么事,二喜咱们入营没有问题了。”杨宝森拍着二喜肩膀。二毛一看这两人与喜子原来相识,便笑道,“喜子,今天可要请客啊!”
大喜一脸的窘相,他哪里有钱请客。杨洪森马上从口袋掏出四块银元在手中抖了抖,银元的撞击声吸引了不少人的耳膜,“兄弟我四块银元,山珍海味是请不起,但是请各位兄弟喝二两小酒还是没有问题的。”
“兄弟,够爽快。”二毛子竖着大拇指说道。
杨洪森、二喜摇身一变就换上了‘军装’,一大帮子二十来号人,找一家小酒馆,点了些花生米、五味豆,在这里喝了起来,一下来了这么多‘军装’,酒馆从上到下不敢怠慢,老板不但给打了一个五五折,而且自掏腰包给‘军爷们’上了一些爽口的小炒。以至于杨洪森感叹道,“这年头,当兵就是好。”
第十章 身着勇装地干探
在汪家米铺杨洪森与二喜没有什么家产,找了个机会两人便将当‘兵’的事告诉了汪富民及夫人,汪富民也没有什么挽留的意思,结了工钱给一人一块大银。
“多谢,老板。”二喜乐呵呵说道。
杨洪森在多谢老板后面加一个多谢老板娘,“以后有需要我张宝森的地方,老板你只要吩咐一声。”杨洪森心里很清楚,虽说汪富民有种种不好,那也是他商人的本质,不管怎么说,当初雇了他们打工,包吃包住也算是一份恩情不是,都在一个城里,更何况还借了他地鸡生蛋,赚了七块银元。
到是汪育田在一边惋惜的说道,“我说宝森,你能文能武,怎么不去考小学堂,为何要去当绿头兵啊!”
绿头兵,杨洪森没有搞清楚,啥子叫绿头兵。
汪富民轻‘咳’了一声,汪育田知趣的退到了一边。要说老板娘做人那真的是没有得说,他们两个在这里要说干也就二个来月,临走时还送给了他们一包衣服。
杨洪森抱了抱拳,“多谢老板娘。”
辞别了汪家米铺的人,杨洪森与二喜便搬到大喜家暂住,大喜家也就两间平房,住宿条件也不好,不过如果在外租房每天又要多支出床铺费,现在这环境是能省就省,等拿到了第一个月的饷银再说吧。大喜是营中的老人,跟着大喜来到驻地,那些一起海喝‘哥们’都不住的和杨洪森、二喜打着招呼。二喜穿着那身‘军装’别提有多神气了。
“大喜,为什么,人家叫咱们绿头兵,我们不是新军吗?”
大喜一乐,“咱们这个营是新编地没错,但是咱们可不是什么新军。”
“哪咱们是?”
“巡警营。”
杨洪森的脸一下僵硬了,啥子叫巡警营,字面解释就是警察。更准确的是他们是军警。军警为什么叫绿头兵,因为巡警的前身是清军绿营,他们身上的‘警服’是当年淮军所用的军装。在新的国际环境下,清廷不但拟建了一支现代化的陆军—‘新军’。同时,效仿列强,建立一套警察机构,作为新形势下专政的工具。总体来说巡警营就是新瓶旧酒,一大群不思革新的反动分子聚集地。
虽然后悔自己怎么不打听清楚后再投军,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态,任何事情都要向好的地方去想,比如说小雷(雷洛)在这个岗位就干的不错。
“就算我不是一个成功的革命者,那最少我也要成为最有钱的反动分子。”
显然,杨洪森的思想总是在不停的变化着的,人总是要适应新的环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向杨洪森那样总是处于这种不败之地,比如那天地李XX,据传那天曹帮办转战天香楼,鏖战至第二天清晨,不但把下午赢的钱全部输了,还倒挂了八百银元,这引起了曹帮办的不满,甚至诸同仁的不满,这中间也包括杨洪森。
安庆城内巡警营共划有五个区,现有300编制,实际编制225人,巡警每月工资五个银元,而他们将是曹帮办亏空的主要负担者,引起众怒的李XX在当天早上向曹帮办引咎辞职。至于帮办的亏空,巡警们还是要买地,不过好在他们每月还有‘小工资’否则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小工资’是由安庆城内的乡绅,商贾支付给的请款,虽然是‘小工资’,但实际上比政府发的工资可要高的多,每月八块银元,也就是说基层的巡警每月应发工资为十三块银元,不过按照惯例,同僚们会从这八块钱的‘小工资’中拿出二至三块,作为孝敬上司的‘基金’,尽管如此,像张大喜这样有家室,省一点还是能糊口。
今天是他第一次当班,没有枪,只有一根短棍,这根短棍甚至要比汪富民给的那一根更加的短小精干。
作为金字塔最下层的巡警,杨洪森的任务就是巡视,这个工作他喜欢,以前他就这么走来走去,不过没有现在的他这么拉风,街上那些看到他们的人都会退避三舍,个个见到他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
目前,安徽灾情已经引起了上层的高度重视,不过遗憾的事,他们那少的可怜的赈灾银实在起不到什么效果,清廷的种种举措让社会变的更加动荡不安,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以前,杨洪森听说抢钱、抢粮的事那都是坊间的传闻,可是现在这绝对不是什么传闻,而只是一部分,真实的一小部分,因为在芜湖那边听说连巡警都被人给抢了。
“哦!上帝啊,这种事最好别在我身边发生。”
他的心念很快就传达到了上帝那里去了,他将在某一段时期都不要担心这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实际上曹帮办某天与太太们打牌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给他喂牌地小子,更巧的是他在例行的巡检中发现了这位耀眼的青年‘干探’。
杨洪森自从把毛剃了后,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要把头的打理一番,这让它分外光彩照人。如果你每天偶尔摸一点猪油的话,不但可以增加光泽度,在近处还能闻到那么一阵淡淡地芳香。
在旧社会升官全靠老板一句话,他说升,你就升,他说降,你就要坐板凳。
那些羡慕和嫉妒是无法避免的,谁让杨洪森有那么一技之长呢?
曹帮办先升杨洪森为‘助理’,自从他当了‘助理’以后,基本就跟在曹帮办的左右,主要任务就是帮助曹帮办锤炼‘牌技’,还别说自从有了杨洪森后,曹帮办输钱这种事就一去不复返了,杨洪森常常穿梭于各种‘邀请赛’之间,因为其出神入化的牌技,很快就让他博得‘枪手’的美名,他的身价也如米价一般一日三涨,没过多久就他肩上就多了几道档子。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杨洪森朝对面的巡警抱了抱拳。
就在二个星期之前,他和这些普通巡警没有什么区别,都穿着一色地‘勇’装,而现在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新式警服,并配有袖章、佩刀、刀穗、刀带、刀带带扣、帽徽、警帽、衣领飞蟒图、领章、肩章一应举行,新式警服用品材质高级,肩章上标有警号,面料更是咔叽布的,杨洪森跨着刀在路上走可比拿棍子那会可神气多了。
据说在北方几个省,巡警换装早已结束了,淮军制服也随之被淘汰。但在南方这些鱼米之乡,财税重地,也只有像杨洪森这些升官的才可能换上这套新制服。
二喜摸了摸杨洪森的新制服,被大喜给阻止,“你小子,别乱摸”。
杨洪森轻轻的弹了弹衣角,“你小子别着急,过些时日我也帮你搞一套这样的制服。”
张家大嫂指着大喜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七、八年了,还是这身,什么时候也能像宝森兄弟一样。”
“大嫂你也另大喜兄弟,我这也就换身皮,薪俸是一点也没有长。大喜兄弟想和我一样换身新装,那还不容易,过些日子,咱们营里划分小队,帮办正估摸着找个队长。”
“宝森,那是不是我家大喜有希望升官啊!”张家大嫂问道。
“大喜是我兄弟,再者论辈份,论资历,那都是营中的老人,我怎么也帮大喜抢个各额。”
“这下我家大喜算是有出头的日子了。”
巡警营设队长,这个职务只是临时性的。因为各地的巡警多为二人一组,以前天下太平这一安排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又是乱民,又是革命党,近来又频繁发生袭警事件,尤其在深夜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被扒的连裤衩子都不剩。所以总局召开扩大会议,要求各区巡警加强本辖区内治安管理。巡逻以五人为一队,设队长一名,夜间巡逻配短枪一枝。不过这一重大人事安排尚在酝酿当中,只是杨洪森常在曹帮办身边,所以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第十一章 反革命先锋
巡警营二层小楼内气氛严肃,曹帮办的脸色很不大好。据杨洪森所知,他老人家在总局被人给捅了一刀,已经气了好几天,连他最心爱的麻将都停了,这个绝密消息是杨洪森从曹帮办姨太太嘴里给套出来的。要说这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也小说,因为有人在本辖区乱贴小广告,广告内容以宣传革命,推翻大清朝为要旨。这个小广告被好事者送到了总局,结果曹帮办被臭骂一顿,并且要求限期破案。
“你们都看看,都看看,这事怎么搞啊!”曹帮办,全名曹如芳,河南许县人,所以他讲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浓浓地河南味。
坐在下面的人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