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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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雪道:“这是什么歌?如此好听!”
“这曲子叫《江南》,锦橙、锦屏虽在上京,但她们的故乡在江南,所以能用吴越之音唱出这样的采莲小调,之所以好听,或许里面掺杂了许多她们的思乡之情吧!”
思乡二字触痛了钟离雪心底里隐埋极深的弦,她的面颊上明显痛苦抽搐了一下。
杰将军将钟离雪面上的痛苦看在眼里,生怕她会露出更多真情出来,忙道:“王妃,你看,岸上站着的可是十三王爷?”
白云暖和钟离雪皆顺着杰将军手指的方向看向岸边,果见一个身形瘦削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背手立在岸边。
“王妃,那的确是肃王爷。”钟离雪定睛看了一会儿,对白云暖道。
不消众人说,白云暖也已经认出了瑶卿。只是不知他今日到雍王府所谓何事。想晴歌仍在宫里,实在不知瑶卿到雍王府还能有什么事。
“九嫂,请到岸上一叙。”
瑶卿在湖岸上站着,拱手对湖中的白云暖说道。
☆、第两百三十七章 宁彦的手信
白云暖并未细想太多,只是命杰将军将船摇到岸边,和钟离雪二人登船上岸。艳阳高照,白云暖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钟离雪掏出帕子正要替她擦拭,手刚伸到半空就被人拽住了,她回过头去,对上了瑶卿阴森森的目光。
杰将军正在停船,并未注意到岸边的事变。
白云暖隐隐觉得瑶卿的行止不对劲,果不其然,他一手扣住钟离雪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招,就招出了几名羽林郎。
羽林郎各个手执兵器,齐刷刷架在了钟离雪的脖子上。
白云暖被众人冲撞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她质问瑶卿道:“十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瑶卿回头看她,冷冷道:“九嫂,此女是被母妃下令杖杀的凶手,你怎可还将她收留在王府之内?”
白云暖不想同瑶卿废话,只是道:“如果你今日将阿雪从王府内带走,你就不怕你九哥与你兄弟情谊出现裂痕吗?”
瑶卿傲慢道:“本王正是替九哥的孩子擒拿凶手,九哥不但不会怨怒我,反倒会感激我吧!”
说着,就要押钟离雪离去。
白云暖大喊起来:“杰哥,快救阿雪!”
杰将军听到呼救,从船上轻盈跃起,落在了瑶卿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瑶卿吃惊地看着杰将军,心里暗忖:此人轻功竟如此了得!
杰将军没有兵器,只能徒手制止瑶卿:“肃王爷,将人留下!”
“戚杰!”钟离雪喝住了杰将军,用眼色制止他与瑶卿动手,只是道:“快去找王爷!我不会有事的!”
“你倒是是个识相的!”瑶卿回头给了钟离雪一个凉飕飕的笑,便让人将钟离雪押走了。
钟离雪被押走,白云暖赶紧命人去找张易辰。张易辰今日一早上朝之后就别皇帝留住议论朝政,至今未归。白云暖便命戚杰和安宇梦赶紧去宫里找他,并交代说,如果皇帝不肯放王爷回来,就谎称王府走水了。
戚杰和安宇梦去了,白云暖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忽然前头仆人来报说宁彦来访。
白云暖心想,这当会儿哪有心情和宁彦叙聊,可是打发人回去又显得不礼貌,只好让人将宁彦请进来。
宁彦和小七进了安品园,见白云暖面有忧虑焦躁的神色,便询问白云暖遇到了什么事。
白云暖道:“还不是晴歌的事吗?”遂将晴歌怀孕流产嫁祸于她、钟离雪替罪的事情一一说了,孰料正焦灼间,宁彦却哈哈大笑起来。
白云暖奇道:“你这人,这么大的冤枉,你竟还笑得出来?更何况现在阿雪又被抓进宫里去了,只怕这回凶多吉少,再难逃脱了。”
宁彦拍拍白云暖的肩,笑道:“有我在,你就安哉吧!”当即修书一封,让白云暖差人送到贤宜宫给肃王瑶卿,并对白云暖打包票道:“王妃,不必雍王出马,肃王爷见了我的信,定会将阿雪毫发无伤地送回王府的。”
白云暖将信将疑,见宁彦一脸笃定,便只好差人将信送去了宫里。
☆、第两百三十八章 我要进宫
钟离雪不知道为何肃王瑶卿抓了她,又放了她。在去往贤宜宫的马车上,瑶卿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待会儿看我母妃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既然忠肝义胆要替雍王妃认罪,就应该替她去死!这一回,绝对当场把你打死,再扔乱葬岗喂狗!”
钟离雪当然面无惧色,潜意识里她觉得白云暖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对肃王瑶卿笑笑道:“但愿能如王爷所愿!阿雪的命不要太硬就好!”
“你!”肃王瑶卿有些被激怒。可是,肃王爷的马车还未到达贤宜宫,便接到了来自雍王府的信。肃王爷看了宁彦的手信,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变成个难看的疙瘩。
钟离雪于是又被送出了宫,毫发未损地送回到雍王府里。临下马车时,瑶卿恼怒道:“这回算你走运!”钟离雪不知道瑶卿是何原因放了她,她只是冷笑道:“王爷,阿雪是走运,就不知十三王爷你够不够走运了!”
“什么意思?”瑶卿看着钟离雪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
钟离雪故作轻描淡写道:“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九王爷可是说过不许十三王爷再上雍王府的门,今日十三王爷从王府内掳走奴婢,不知道有没有经过九王爷的许可啊?”
瑶卿的面色瞬时灰如土色,而钟离雪已经笑着下了马车进了雍王府。
钟离雪对雍王府送给瑶卿的那封手信充满了好奇,白云暖也同样好奇,但是宁彦却只字不肯透露。因为钟离雪没事,白云暖便也就不追问了。
张易辰从宫里赶回来时,白云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让下人在张易辰跟前提起此事,张易辰便也没得去找瑶卿算账。
一日,白云暖刚和张易辰从京郊踏马归来,便见钟离雪在安品园内等她。
“有事和我说?”白云暖一边由真娘伺候着换行装,一边问她。钟离雪点头,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于是,白云暖换好了家常服。遣走真娘。问她道:“可是又要我帮你游说杰哥娶美善?我不能打包票的,因为杰哥和我说过他有心上人了。”
“啊?”钟离雪吃惊,杰将军从未和他说过这桩事。竟和白云暖说了。她有点涩涩地摇了头,道:“不是戚杰和美善的事情,阿雪是想求王妃另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白云暖笑着去拉钟离雪的手。她是欠了钟离雪天大的人情,一定要还她的。但是钟离雪的要求令她惊得下巴都要跌下来了。
“我想进宫!”钟离雪咬了咬唇说道。
“什……什么?”白云暖咽了咽口水,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钟离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白云暖拉着钟离雪坐到桌旁,惊愕地问道:“你要进宫做什么?宫里有德妃娘娘,有晴歌。你去宫里不是羊入虎口吗?她们可没有放过你的意思,你现在暂时平安无事,只是碍于王爷的颜面。”
“可是宫里有皇上……”
钟离雪的话叫白云暖张了嘴就合不拢了。如果可以,她的下巴早就掉了。
“你对皇上……”白云暖不可置信地看着钟离雪。钟离雪强带几分娇羞,点了点头。
“这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白云暖依旧惊魂甫定,完全无法回神。
于是钟离雪开始编造了,她喜欢上皇帝那个老色鬼是在除夕家宴的时候,远远那么一观望便沦陷情网。白云暖听得匪夷所思,却也深信不疑。
钟离雪“噗通”跪在了白云暖跟前:“求王妃成全!”
白云暖赶紧拉她起来,道:“你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白云暖是铁定要帮钟离雪的,钟离雪对她的情谊也由不得她不帮,只是如何帮呢?将一个人送进宫啊,这可不是送一只蚊子进去那么简单的事情,她所能求助的,也只能是张易辰了。
※
张易辰这几日神神秘秘的,与白云暖的见面机会并不多,除了上朝,便是蜗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白云暖轻易不去打扰他,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为了钟离雪,她也只好去找张易辰。
推开书房的门,白云暖一下愣住了,惊呼道:“王爷,你在干什么?”
但见张易辰满头满脸白色的粉末,头发和眉毛都变得白乎乎的,双手却在一个盆子里捣鼓着什么,好像是一团粘乎乎的面粉。
看到白云暖突然出现,张易辰也吓了一大跳。他快速地将盆子藏到了身后,咽了咽口水,结巴道:“阿……阿暖,你怎么来了?”
白云暖已进了书房,掩了房门,掏出帕子走到张易辰跟前去,替他擦拭头脸上的面粉。
“王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变戏法吗?瞧这白乎乎的,都将自己变成雪人了。”
张易辰紧紧攥着身后的盆子,局促道:“阿暖,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什么呀?”白云暖不解地拉出张易辰身后的盆子,见那团面粉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扑哧一笑道:“王爷,你是要做面点给我吃么?”
张易辰面上闪过一丝羞涩,点了头道:“那天去母妃那里探望晴歌时,发现繁香姑姑做的一款面点很别致新颖,便央了繁香姑姑教我,你知道领兵打仗我在行,厨艺可不行,所以我就躲在书房内偷偷练着。我想无论学什么,勤学苦练的理总是一样的,等我学好了,做出来了再去送给你吃,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撞破了。”
张易辰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白云暖,像个讨巧的孩子,白云暖忽然鼻头一酸。此生得此夫婿,夫复何求?她不觉眼里有了湿意。
张易辰赶紧拿手要给她擦拭,手抬到半空才发现手上全是面粉。忙又缩了回去。白云暖却捧住他沾满面粉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感受着面粉便干后的粗糙颗粒,幸福地笑起来。
“王爷,你这样宠我,会把我惯坏的,有朝一日你若不爱我了,阿暖会很失落的。”
张易辰听着白云暖甜糯娇嗲的声音。早已满心柔软。“怎么会不宠你了呢?给我一万年,我也爱你爱不够啊!”张易辰将白云暖紧紧箍在了怀里。
白云暖趴在他怀里,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幸福得都要融化了。
“王爷,什么面点那么别致,还劳你如此雅兴?”
“别致的是它的意义,繁香姑姑说吃了这面点便能让夫妻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如此神奇。那岂不是妖术?”
“其实不吃这面点,本王也已经中了爱你的妖术了。本王只是想让你吃了这面点。能像本王爱你一样地爱我……”
张易辰温热的气息暖暖的喷在白云暖的耳边,痒痒的,暖暖的,让人从心底都能笑出来。
“王爷。那阿暖和你一起做这面点吧!咱们一起做这面点,然后煮熟了一起吃掉,一起中这妖术。一起爱对方一万年都不改变,好不好?”
“不好!”
白云暖吃惊地抬头。看张易辰两眼邪坏,只听他笑道:“一万年不够,至少要两万年……”
白云暖笑了,发自心底的笑,笑得眼睛都要没掉了。
吃那甜甜蜜蜜、如胶似漆面点的时候,白云暖终于说起了钟离雪进宫的事情。
“王爷,能帮帮阿雪吗?她爱上了父皇……”白云暖讨好地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易辰。
张易辰一口面点含在嘴里,刚要吞下,生生被噎了个泪眼汪汪。白云暖忙拿水给他喝,又是拍背,又是询问。
张易辰终于咽下了面点,可一点都不感觉到甜蜜,只有嗓子眼被撑大的苦涩。
“好点了没?好点了没?”白云暖询问。
张易辰吞了吞口水,道:“没被面点噎死,也被你告诉我的这个消息噎死了。”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白云暖噘嘴,不悦地看着张易辰。
张易辰道:“阿雪喜欢父皇,怎么可能?”
“不是喜欢,是爱上!”白云暖强调,一想起钟离雪提到皇帝时那一脸花痴样,和非君不嫁的决心,绝不是喜欢这么简单了。
张易辰正色道:“阿雪能够替你扛下晴歌流产一事,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如此有野心的人哪!想做父皇的女人,谈何容易?”
“什么野心?”白云暖更加不满,“就不许人家是真爱吗?”
“我觉得事有蹊跷。”张易辰砸吧着嘴,陷入沉思。
眼见着张易辰有回绝的意思,白云暖就有些慌,她低声道:“你就不能看在阿雪对我有恩的份上帮帮她吗?管她是野心还是真爱,成全她一次,不行吗?父皇一向抬举你……”
张易辰的心一下软了,他拉了白云暖的手道:“我是你丈夫,当然要替你还这个人情,否则你一辈子心里都觉欠了阿雪的,我不要你心里有负累。但是进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