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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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本王回归西京的闪失。萧卿君的差池,便是本王逐鹿皇权的差池。从今而后,本王会倾力保她万全。你们若尊本王为主,便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夜无俦身后除了焚琴,其余个人纷纷颔首认同,片刻之后,焚琴也终究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忽而腹中一阵刺痛灼烧,卿君又昏厥了过去。
恍惚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又开始折腾起来。似乎还有江浸月,卿君想着,若此刻她能开口,定要向奋战在第一线上的医护工作人员表达崇高的敬意!同时,对小江渐生“再生父母”之感。
她是怕死的。她的怕死,跟旁人的贪生不同。经历了魂穿,她清楚的知道这一世的死亡便是永久的终结。她将陷入无休止的暗夜和死循环。所以,倒下的刹那,小江笃定沉着的施救,让她感念。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她勉力支撑起了沉重眼皮。看见了,夜无俦,萧仪君,煮鹤,夜无非等人。所有人面上皆是欣喜雀跃的神色。卿君第一次享受这种中心捧月万众期待的优越感。
笑的最妖娆的便是此刻正坐在塌上的夜无俦。卿君仿佛想起他方才说的:她的闪失便是他的闪失,她的差池便是他的差池,他会保她万全……等等之类的话。
这仿佛比所有情人间的甜言蜜语还要令人有安全感。往往,风花雪月,转瞬消散,倒不可靠。而他同她之间的被伪装成微微桃花色的权谋一场,则始终坚挺。
“江浸月呢?”卿君攒足了气力,眨巴这迷蒙的眼睛向身旁的夜无俦询问着。
夜无俦闻言,方才面上激越无比的神色立即变了,似乎有些怒意问道:“你说什么?”
卿君不明就理,他之前还夸下海口说要保她万全,如今却是怎么了无端冒火?她颤巍巍道:“不是他救了我么?我现在醒了,照理你们得找医生来复诊,看看我情况啊!”
“江浸月何在?”夜无俦死死盯住她,大吼了一声。卿君知道,他是在问他身后的煮鹤。遂朝煮鹤寻望,顺带向他投去同情眼神:摊上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主子,苦了你了。
“江公子一直在门外守候着,是否这便将他请来?”煮鹤稳妥作答。
夜无俦的怒意便更甚了,吼道:“那还不去?这般聒噪。”
煮鹤委屈看了夜无缺一眼,不明白自己说了句实话,那江公子确是在门外候了一夜,这爷怎么就盛怒了呢?果真碰上这萧卿君便没好事。这般想着,边朝门口走去,边白了眼塌上的罪魁祸首——萧卿君。
他眼中的恶意卿君怎会看不到?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在自家主子那儿受了气,却迁怒于无辜的我!姐姐我刚刚便是白心疼你。了!这么想着,想调整下坐姿平复下心情,看一眼瞥见身侧夜无俦冷冽的神色,便歇了。
江浸月进了来。子衿、子佩也一并进房。自家小姐生死未卜,夜无俦那厮却残忍将她们隔离,不能照料塌前。
江浸月亦步亦趋行至卿君塌前,但夜无俦仍死死盯着卿君,没有起身让位之意。卿君给他使了很多眼色,他只当没看见。
江浸月温润启齿:“不若我给卿君把脉瞧瞧?”
夜无俦僵着张脸,起身往榻旁鼓凳上坐下来,煮鹤立马上前给他斟茶。
江浸月拽过卿君的手腕,摩挲着把脉,又轻捏住卿君的下巴,令起张嘴吐舌。一番望闻问切,神色终于轻松了一些。看着神医国手不再神色凝重,卿君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夜无俦在一旁依旧是黑着张脸。
“卿君现下亦无大碍,我稍后会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给你服用,便可将你体内残余毒性清除。”说完对着身后的子衿、子佩说:“昨日用了碳灰和皂角水给卿君催吐,她现下腹内空空,需要进些细软流食,方可服药,否则,卿君胃子受不住。”
子佩连连点头应下,转身立即去准备给卿君准备膳食。
江浸月转而又对卿君细语呢喃:“身子不适便要同我说。”
“嗯。我一定不同你客气。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于危难之间,大恩大德,我……我……”卿君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摸不出什么足以酬谢救命之恩的物件来。“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以酬谢的,但日后,公子有任何用得上的地方,我当效犬马之劳!”卿君越发鸡冻。
倒是江浸月始终面带淡淡笑意,轻轻拍了卿君肩膀:“虽则你我如今……但也算故人,何必生分了?莫要与我客套,卿君。”
“萧卿君忝为不才在下本王的妃,江公子这般人前人后直呼名讳,怕是不妥。”夜无俦放下茶盏,冷冽说着。
江公子倒也不介怀,向卿君笑了笑,便起身朝房外走了。
直到房门被关闭,萧卿君终于难耐一直隐忍的怒火,朝夜无俦道:“毒是你下的,我没有怪罪你分毫,依旧以德报怨,笑脸相迎,你倒好,却来这般对待我的救命恩人?”
“不单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你的初恋情人!既这般难舍难分,当初何苦同意本王求亲?”
“夜无俦,你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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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禁足
煮鹤眼疾心快,见夜无俦同萧卿君二人事态紧张,在一旁瞧着王爷是动了真气,目测这位作风偏颇的萧家二小姐也断无礼让自家王爷之可能。为维护王爷在一众心腹及下人面前的高大全形象,他及时替了众人请辞:“既然萧二小姐已无大碍,我等也安然。大家也劳心劳力了一宿,现下便暂且退下休憩片刻,不日即将回京,稍后还有诸多事宜需要筹措……”
夜无俦先前的怒意并未尽数消散,煮鹤这话他也是听了个大概,便草草点头表示首肯。摒退了左右,所有人训练有素的迅速退却,惟独萧仪君恋恋不舍的一步一徘徊,不知道在流连着什么。
卿君想着,莫非,自己这番生命垂危,让这位挂名姐姐尝到了骨肉深情、血浓于水?
空间随即交付给了夜无俦、萧卿君二人。
开关门的刹那,透了点儿凉风进来,卿君正欲张口同夜无俦理论一二,好巧不巧,正好将透进来的凉风吸了个干净。原本强大气场现下演变成急促而反复的咳嗽。
“咳咳咳咳……”
据说世上无法伪装的除了爱情便是咳嗽。卿君原本便是个吵架一定要吵赢了的主,如今落得这么个口齿不清的境地,内心不免愤愤难平。
夜无俦一时慌了神,箭步上前,将卿君方才因为情绪激动而已然垂下的被子给卿君小心盖好。卿君别扭的想挣扎,被夜无俦两只大掌死死按耐住了。
见卿君似乎还有意闪躲,七王怒叱。:“这便是你的生龙活虎、动如脱兔么?怎么如此不知轻重?这般不知道珍惜,你这身子便不是你自己的么?”
“你说对的,这身子,果真不是我自己的!”卿君既已解了毒,倒也放开了些胆子。夜无俦不动神色行至卿君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轻语:“过往便算了,以后,可要老实些。”
卿君的左耳被他喷薄而出的呼吸打的滚烫。可是她依旧一副冷若冰霜模样。不免让夜无俦讨了个没趣。
七王怒道:“本王对你还不够宠爱吗?究竟怎样,你才会老老实实做本王的妃子?”“我要的,是天下无双。贩夫走卒给的起,王爷未必给的起。噢,非也,不是未必,是定然给不起。”
既然不在你心尖上,那么逢场作戏又何必?既然不是无可替代的那个人,宠或不宠,又有何分别?
见七王爷一脸愕然,卿君一字一顿道:“这玉碎瓦全之别,夜无俦,你当真不知吗?”
夜无俦一甩衣袖,盛怒离去。
望着夜无俦的背影,卿君心中默想: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她宁可这般对自己残忍,胜过来日忙不迭的收手,连堕落的美都没了。
卿君随即便被禁足。这个园也被屏蔽。除了子衿、子佩两位并一些医护人员,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包括江浸月,特别是江浸月!子佩说,王爷明令禁止江浸月不得入内。同时,夜无俦那厮不知从何处调拨来数十仆人,说是供其使唤。
子衿、子佩眼都绿了!
萧卿君心下想着此番风头可总算盖过仪君的同时又暗暗揣度:这平陵并非他夜无俦的势力范围,为何他说囚禁便可囚禁自己,说调拨便可调拨几十个人过来?
被囚禁了具体多少时日,她自己都忘了。这金丝笼美则美矣,终究觉着困顿。起初她还能宅在院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曾经,她也试过一个暑假都窝在家中,但那是在有英特网、有线电视、家庭影院、手机、游戏机的前提之下。
这段时日,她给自己做了个枕头、靠背。又改良了一下这西凉的马桶:在木桶下方开孔挖洞,再以管道通向事先于墙外掘好的“化粪池”之中。此中工程浩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将园内一众夜无俦调拨来伺候的仆人累的敢怒而不敢言的同时,卿君的虚荣之心却膨胀。
子衿说卿君是在借忙碌麻痹自己的憔悴失意。这话卿君并不认同。睡觉同如厕,乃人之大事。一日不得妥善解决自己这两方面的生理需求,她一日没有闲暇憔悴失意。
间或罅隙的时候,偶尔会为自己先前对夜无俦那番关于“玉碎瓦全”之言论暗暗喝彩,每每思之便觉自己霸气侧漏!继而想想,又觉得自己这般“作”有些不妥。
彼时人家无意于自己,卿君方能看破,潇洒唱着“谁是谁的幸福,我从来不在乎。谁是谁的旅途,我只要你记住。”,只为寻一个回应。如今终于等来了他的些许回应,反而又贪得无厌,要求他眼里心里皆她一人。且不论还有个焚琴,这世上又能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何况还是一王爷?
所以,她萧卿君并非失恋、失意、失败,亦并非输给任何一个女子,她只是输给一种既定的无奈。这么想着,她也不觉得苦闷了。
第十六章 启程(壹)
夜无俦书房内。
煮鹤:“王爷,封恬来报,西京已成水火之势,太子同八王皆伤亡惨重,各自僵持,王爷现下便可启程,进京勤王。”
夜无俦启唇道:“嗯,兵马如何?”
“墨渊说,兵马二百乘,已然备妥,现在万事具备!”夜无缺眼瞅着大事将近,越说越鸡冻了。
夜无俦冷不丁得问:“萧卿君如何了?经得住长路颠簸吗?”
焚琴大为不满道:“难道她萧卿君的矫揉造作现下竟然还在爷的顾虑之内吗?现下这般光景下,契机稍纵即逝,我等追随爷,多年隐忍,各个皆是刀尖舔血,哪个背后不曾满身伤痕?你问问在场各位,你这般为了一个女子‘经不住长路颠簸’而踌躇迟疑,究竟妥是不妥?莫说现下那萧卿君已无性命之忧,即便用她一人血脉祭了七王的旌旗又何妨?!”
夜无俦冷冽道:“本王的旌旗不必何人鲜血来祭!”
夜无缺见焚琴被七弟责难,挺身护短:“焚琴所虑倒无甚不妥。”
他对焚琴的心思在座各位皆眼见心明,而焚琴之于夜无俦的心思各个也是心如明镜。他夜无缺明知满腔爱意如同覆水难收亦甘之如饴,皆因他能看穿焚琴的逞强,这样的焚琴让他心生恻隐的同时也渐渐爱意萌生。一日复一日,一寸深一寸,这十数年的日日月月,竟然根深蒂固了也不自觉。
对于自己的情敌,自己同父异母的七弟——夜无俦,他是敬重的。先时,他一位逍遥王爷趟进这浑水中来皆因自己母亲的临终遗言:“倾力相助七弟无俦。”年少的他曾问母亲何故?病弱的母亲只是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无俦乃故人骨肉,也没说出来什么所以然。
这“故人”莫非是无俦的母亲——宠妃乔氏?母亲生前清寡,哭和笑都很隐约。在西京那座辉煌的未央宫中,他以为母亲始终是孤独寡欢的。不曾想母亲竟然同一贯美艳飞扬的乔氏如此敦厚?
遵照母亲遗言,无缺将如此深远的信念代入了自己原本自在乐天的质子生涯。夜无俦间或会向他传书一些指令,十多年来步步为营,隐忍谋划,他真心为这位弟弟的谋略智慧所折服。这一盘浩荡的棋局,所有人都是一颗子,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乎,惟独那位萧二小姐昏迷的昼夜见到过他仓惶失措的神色,其余,则熙熙而乐,泰然处之。
焚琴作为无俦安插在平陵的另一颗棋子,同无缺在多年合作无间的折子戏中渐渐派生出了同志情谊。无缺明知她心之所向是无俦,倒无甚在意。只要她安好,他便安好。只护她平安喜乐,旁的,他真的不是如此在意。
可如今,她分明并不安好。
先时萧卿君不省人事之时无俦面上不同寻常的神色,众人皆看在眼里,焚琴一贯在意无俦言行举止,自然看到更多更深。虽则事后无俦向大家言明,萧卿君是关系到他回归西京夺权的关键所在,半分差池不能有。大家皆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