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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大宋时代周刊-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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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的口气形容“这位柳院君身高八尺,腰围还是八尺……”宁致远和双胞胎都是听得直咂舌不已,倒是津津有味。

白玉堂不屑,保罗则挑了挑眉毛,这故事怎么听着耳熟啊?

这边正说故事呢,外面一阵吵杂脚步声,接着就听们外面一个声音说:“院君,就是他们。”

掌柜的听了这声音咯噔一下,缩着脖子缓缓转头,门口站的可不就是刚才那丫头小翠,四周十数个粗眉大眼如狼似虎手上拎着铁棍的大脚丫头正簇拥着一个女子。

第九集 千里下江南 第十一章 急惊风碰上个慢郎中

一说这母大虫,大多数人恐怕首先会想到豹头环眼,浑身汗毛,拳头上可以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马……那当真是差池了,眼前这位女子却是水灵灵一朵花,典型小鸟依人的江南佳丽。

只见对方身高约摸五尺(说书说到身高基本都是身高八尺,北宋一尺等于现今三十公分,也就是说这位母大虫有些缩水,大约才一米五出头),一头黑油油乌发盘着,头上缠着犀牛掩月双开叉的头巾,一朵珠花巍颤颤插在鬓边,一张儿瓜子脸,当真是洁白细腻肤如凝脂,脸盘上宛如点漆一双剪水秋瞳,樱桃小嘴,悬胆玉鼻,天生一个美人颌,身上穿着紫、黄两色长短裙,腰间围胯拿翠色丝涤紧紧儿系着,脚下一双绣花鞋,从头到脚没一分不可人意,当真要说什么缺陷,美人的双眉连的太紧,眉间略有些杂,用相书上的话说便是气量狭隘心胸太窄。

保罗爷打量对方,人家也在打量着他们,一时间双方沉默,那掌柜的早吓得缩一边儿去了。

这么个美女居然是母大虫,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保罗爷正在感慨,母大虫开口了,声若黄鹂,柔糯糯脆酥酥,叫人听了如同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又如同猪八戒吃了人参果子,浑身十万八千个汗毛孔无一不舒坦,“妾身柳月娥,还没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啧啧嘖,这样的人才做母大虫当真糟蹋了。且不说这长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居然还如此客气,别是误传罢,保罗腹中揣摩,脸上却笑了笑,“在下姓白名少保,这是在下好友陈泽琰。宁致远,自幼在北边讨生活。这次是取道运河回老家广陵。”他是把自己和白玉堂互相调了个姓,旁边白五爷郁闷,好嘛,自家跟他姓陈了。

“骚包?”那美女柳月娥一愣,这骚包是扬州俗语,意思是显摆、炫耀,譬如几个贵妇人相聚。某人拿自家夫婿买的金珠玉翠出来吹嘘,便叫做骚包,当然,有时候男女之间也拿这个词来打情骂俏,故此美人儿发愣。

保罗还不知其中奥妙,双胞胎却明白了,齐齐一撅嘴,“是三宫九卿的少保。不是骚包。”妹妹郝贝贝便低声给自家少爷解释了这句扬州俗语的意思,保罗倒是一笑,这也没什么啊,自己的个性还真有些骚包,很正常啊。

柳月娥噗哧一笑,鬓边珠花一阵儿巍颤颤。颇有芍药花开的标致,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板了脸蛋,“你们出言侮辱我淮阳柳家,这笔帐怎么个算法?”

双胞胎暗地下撇嘴,“枇杷叶面孔。”这枇杷原产淮南东西两路,叶子一面光洁一面全是毛,当拿光洁的正面看的时候挺漂亮,可随手一番背面却都是毛毛,因此扬州府本地骂人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或者脾气不好的往往叫做枇杷叶面孔。

白五爷优哉游哉不理会。宁员外郎唯保罗马首是瞻。保罗笑着一个肥诺,“小娘子请了……”

“混账……好大胆的狗贼……”对面的大脚丫头们全部恼了。个个一撸袖子恨不得扑过来活撕了保罗爷,却被柳月娥一伸手拦住,可眼神里面却尽是怒火。

郝宝宝郝贝贝是扬州人,自然知道人家为何发怒,不过现在要维护少爷,可管不得,“一群土包子,皇帝爷的老婆都叫娘子呢,咱们家少爷在东京城的少奶奶们个个如花似玉,身份贵不可言……”

双胞胎到底是在天子脚下混过了,说话愈发伶俐,对面明白了,感情叫小娘子还是一种客气叫法。

承州虽然也带一个州字,可却是小地方,离扬州不过百里不到,受扬州文化风俗习惯辐射,十有八九倒是差不多,跟东京那可差远了,在扬州府说话习惯中,小娘子一词颇有贬义,大多称呼那些歌姬流莺或者平民百姓家女子,大户人家的万万叫不得小娘子的。

保罗爷一看就知道,感情自己又说错话了,嘿嘿干笑几声,“覆水难收,说出口的话,泼出门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十斤的猪头八斤的嘴,保罗爷的功夫十成有八成在嘴上,他一贯的手段就是一番话先说得人家恼了,然后话锋一转,顿时又叫别人欢喜,历来是他拿手的本事,只不过,这一回是急惊风碰上个慢郎中,对面的柳月娥虽然个子小巧,脾气却是那种听别人说话只听一半的主儿。

他在这儿耍贫,柳月娥不乐意了,什么泼出门的水不泼出门的水,这小白脸这分明是讽刺我,顿时娥眉一挑,腾腾腾几步就走到了保罗他们这边桌子旁,一拉凳子,坐下后使劲一拍桌子,“来两坛好酒……”

那掌柜的战战兢兢把酒拿过来,柳月娥才在保罗奇怪的眼神注视下慢慢说:“谁先把酒喝完了,谁就赢,输的人么,从这儿……”她拿葱管一般的手指指了指,“爬到门外去。”

嚯!果然是母大虫,露出本性了,保罗爷看看两坛酒有些为难,这么大的家伙,一坛估计得三十斤罢。

看他脸带为难之色,柳月娥一笑,满是讥讽,“怎么,不敢了?”

其实保罗爷倒也不怎么吃激将法的,只是看柳月娥身高不过到自己胸口,才那么点儿,肚子里面能装多少?自己还怕喝不过一个女人不成,顿时一招手,“来二十个大碗。”

柳月娥不解,保罗笑笑,“拿坛子喝不雅,咱们倒下来喝。”

桌子上一溜边排开两排大碗,柳月娥一掌拍开坛上封泥。打横着便把那碗一个个倒满了,就这么倒了二十大碗,一坛酒还剩少许呢。

“少爷,行不行啊!”双胞胎看那大碗就有些害怕,保罗故意一板脸,“跟少爷说话千万不能说行不行,少爷我有不行的时候么?”

对面柳月娥噗哧一笑。感情这位的功夫都在嘴上,她一抬脚。一只绣花鞋便踩在了长凳上,“来。”说着伸手端碗。

两人一昂脖子,咕嘟咕嘟,一碗酒下去了,一伸手再端起一碗,咕嘟咕嘟,又下去了……

喝到第九碗。保罗爷便吃不消了,这一碗碗别说是酒,就算是水还得有肚子装呢,可看对面那母大虫面不改色似乎什么事情没有,不由暗暗叫苦,眼睛滴溜溜乱转,寻思着怎么才能找个借口。

第十碗端起来的时候,柳月娥也动了心思。这小白脸这么多酒下肚似乎面不改色啊,自家可不能输,不然面子往哪儿放,她想到这里,扣在碗沿上的大拇指便滑进了酒中。

两人各怀鬼胎,同时一挑眉。“请。”大碗就端到了胸口处,母大虫拇指一挑,一股内力激起酒箭,嗖一下便射到了保罗爷胸口。

保罗正在找机会了,不惊反喜,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么,顿时一兜手上的碗,一下便把那酒箭给兜进了碗中,胳膊借力晃了两个圈子,连一滴酒也没撒出来。母大虫一瞪眼。掌中大碗一翻,碗里面的酒似乎凝成了一只拳头一般,狠狠地往保罗胸口冲去。

瞬时间,文斗酒变成了全武行,保罗大喝一声来得好,一张手,那酒拳硬生生凝在了空中,柳月娥一瞧,机不可失,裙下腿飞起,一脚就点他胸口膻中穴。

保罗一弹指,手上酒碗嗖一下弹飞在空中,顺势便捏住了柳月娥踢来的一脚,嘴巴还下意识吃人家豆腐,“吓!小娘子好腿功……”说着卖弄易筋经神功,张口把那凝聚在空中的酒拳给吃了,这时候飞起在空中的酒碗落下,他等于换了一只手拿酒碗,那酒碗中一滴酒都没撒出来,倒也算得好功夫。

“文的不行来武的,这可不是做人之道啊!”他捏着人家的脚似笑非笑,其实肚子里面的酒已经闹开了,酒这东西,入口松的,发作起来管你什么英雄好汉全部撂倒。

这个姿势有点香艳,柳月娥面红耳赤,跟自家相公也没玩过这般花样,何况裙下空空,对面那小白脸眼神似乎老是往裙子里面飘,一咬牙缩腿,脚回来了,鞋子还在保罗手上呢。

保罗捏着绣花鞋一愣,对方的腿一缩后一弹,他下意识拿手一挡,柳月娥的脚踢在了酒碗上,顿时酒香四溢,碗中的酒溅了保罗一头一脸,柳月娥的脚也湿透了。

淮阳柳家不止五虎断门刀、五虎截户枪、五虎群羊棍这些枪棒功夫,五虎恶狼拳那也是相当有名,柳月娥是恼透了,娇滴滴的声音大喝一声,“虎尾剪。”说着人业已飞起空中,到了保罗头顶突然翻身,后面一脚便恶狠狠砸了下来。

Shit,玩真的啊,保罗也恼了,身子一错,手便伸了出去,如同渔夫叉水中的鱼一般,准确地抓住了对方踢来的一脚。

混蛋,柳月娥看着对方又抓住了自己的脚,当真是又羞又恼,看似一折就断的小蛮腰硬生生在空中一拧,被抓住的脚就缩了回来,人在空中,整个身子缩了起来宛如弓起的弓箭,双腿一弹,齐齐踩向了保罗胸口。

最怕酒后跟人动手,保罗爷叫苦不迭,此刻酒劲发作,脑子里面有些蒙,双臂同时护在胸前,对方一双金莲顿时踩在了他双臂上,他体内内力勃然而出,顿时便把柳月娥弹飞了出去,内力一动,那酒劲儿更加凶猛了,一下子便上了头,脚下一个踉跄,看人都花了。

“院君。”那些大脚丫头接住了柳月娥,个个气愤填膺便要上去厮打,柳月娥瞧见对方一手拿一只自己的绣花鞋,当真是羞愧得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下去,一伸手拦住自家的丫头,恨恨看了保罗一眼,“姓白的骚包,你等着,咱们走。”

保罗爷满脸酒红,还在那儿一手捏一只绣花鞋跳醉舞呢。

双胞胎一左一右搀扶住保罗,这时候那掌柜的哭丧着脸凑过来,“几位大爷,求求你们了,赶紧走罢,你们得罪了柳院君,柳家的人若是一会儿来了,会把小的这店拆了的。”

“算了,白兄弟,咱们还是回船上罢。”宁员外郎看掌柜的的确可怜,也不大想生事,虽然说真生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玉堂看着保罗满脸儿红,跟刚才在吃的那著熟的螃蟹差不多,鼻腔儿出气哼哼,“还玉面侠哩,丢五爷我的脸。”说着一拂袖子出门,那掌柜的打躬作揖跟送瘟神一般把他们送出了门。

五人回到船上叫醒老船家,此刻月朗星稀,老船家一看,起东南风了,当下扯起了帆来,“大官人,放心罢,咱们运气好,起东南风了,此刻顺风南下,明儿一早便能到扬州啦!”

保罗此刻人事不省躺在船舱内,双胞胎一个绞手巾把子给他擦脸一个拿小手给他在脖子这儿扇风,只是到底年幼贪睡,没一忽儿便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昏昏沉沉睡到了卯时初刻(凌晨五点)这才醒转,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轻手轻脚搬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宝宝贝贝,拿了水囊喝了几大口后慢慢走出船舱,河面上一阵风吹来,顿时精神为之一爽,这时候才看见白玉堂正站在船头。

看他走到身边,白玉堂讥笑,“梦中调戏完美女了?”

他叫起了撞天屈,“我可是天大的冤枉……”

“怀里面揣着人家的绣花鞋你还喊冤?捉奸捉双,捉贼捉脏,你两个都给捉住了,好意思喊冤枉?”

“得,我说你不过,鞋我扔了还不行么,只是别跟她们说,省得生小心眼儿以为她们相公下江南就为调戏小媳妇,我又不是什么衙内……”

白玉堂一把扯住他,“别做戏啦!鞋留着罢,找机会还给人家,淮阳帮到底是坐地虎,咱们虽然不怕,但是一来就得罪人家毕竟不合适……不过这衙内么,你真觉得自己不是?”

保罗啼笑皆非,“哇勒!你别老是王八咬一口,死也不松口好不好?”

两人正说话,就看见左边岸边几栋屋子突然火起,那火势熊熊,绝对不是走水那么简单,怕是淋了火油或者烈酒,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飞起,身子如大雁一般在空中一个盘旋便往火场那边落去。

第九集 千里下江南 第十二章 说你是淫贼你就是淫贼

黎明前最是黑暗,官道两旁秋虫啾啾有声,秋月的光芒也愈发无力,柳玉蝉却是归心似箭。

淮阳柳太君做寿,柳玉蝉从扬州赶回,她不似姐姐柳月娥那般会哄老太君欢喜,寿宴完毕后便以衙门事务多为由匆匆走了,惹得老太太极为不高兴,当真是个性子直了一塌糊涂极其正义过头的姑娘。

她曾女扮男装参加过扬州府试武考,居然中了头名武解元,结果被曾做过宰辅的提点两淮刑狱吕坦夫赏识,年纪轻轻一位姑娘家居然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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