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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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有点冲啊,脸色也是有些阴沉,这个男人,还真把他自己当作她的什么人了,实在是可笑!
“乐寒是我家的管事,跟了我两年多了,人家做事能干,是我费了好大劲才请到京师的。”淡淡撂下一句,即是疾步朝前走去。
“哎,浣溪,等下,是我多心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卫临风立时眉开眼笑,大步跟上。
君浣溪瞥见那刺目的笑容,轻哼一声道:“除了乐寒,家里还有一位梁旬大哥,年纪轻轻就医术高超,也是随我从封邑过来的……”
卫临风停住脚步,目光闪耀,脸色几变,却是笑道:“浣溪,你用不着向我解释那么多,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
“你……”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君浣溪长叹一声,抿紧嘴唇,只默默带路,再不吭声。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卫临风话音一转,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那性子,其实不适合呆在皇宫之中,那样的氛围,并不适合你。”
“我知道。”
“我那你……”卫临风双眼微眯,忽有所悟,“莫非你是为了你的老师,才甘愿入宫为官?”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直接上前一步,大手扣住她的肩头,柔声安慰:“浣溪,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自以为是的男人,真是越看看讨厌。
君浣溪一掌挥开,转身走上石阶,立在大门前:“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现在在太医署过得好好的,不想有任何改变,你若是横加干预,我便跟你绝交,我说到做到!”
一听到绝交两字,卫临风气焰立消,赶紧赔笑道:“好,好,你别生气,我先看看,什么都不做,行不?”
这还差不多,君浣溪点了点头,带着他径直走进府门去。
杨乐寒的办事效率着实不错,只一会功夫,就已经将房间准备妥当,君浣溪唤来他与梁旬两人,随意介绍一阵,就让白芷带着了卫临风去沐浴歇息,自己也抓紧时间回屋补充眠去。
这一觉睡得舒服畅快,一直到屋外传来轻唤,这才醒转,简单梳洗更衣之后,便是推门出来。
一看天色暗沉,顿时吓了一跳,原说只睡到午时即起,趁着这难得的半日空闲,好好研究下那东夷秘笈,不想一睡就是一整日过去,这个白芷,明明跟他说好了的,怎么不及时唤醒自己?
迎面看见杨乐寒匆匆而过,似是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张口就唤:“东寒,芷儿呢?”
“先生醒了?”杨乐寒停下脚步,四处望望,“咦,方才还看见的,也许是去后院了吧。”
后院?这座宅了占地甚大,前主人也不常驻,这回匆匆入住,好多地方还来不及收拾出来,说是后院,其实就是一大片绵软的草地,空寂无物,这个小瞌睡虫不好好在屋里睡觉,去哪里做什么?
略带疑惑,慢慢踱了过去,没等走近,就听见一阵欢呼声:“哗,卫大哥,你看,我骑得稳稳的,一点不摇晃,是不是很厉害啊?!”
“是啊,芷儿真厉害,比我当年强多了!”
一大一小两名男子的叫声,毫不矫情,声声入耳上,令得她有瞬间的呆滞,他们在干什么?卫临风,居然在教白芷骑马,骑的是他扬名江湖的千里良驹,最心爱的坐骑踏雪无痕!
这个糖衣炮弹,像白芷这样头脑简单的少年,哪里抵挡得住,早就举手投降了!
“浣溪,你来了!”
君浣溪懒懒应了一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一步一步靠近,玉冠束发,青衫裹身,面上也是光洁无瑕,这个男子,生得实在好看,歇息梳洗过后,一身干净,神清气爽,更是说不出的扯眼惑人。
一时间,抚着下巴,暗自揣想,若是机会将这人弄回现代去做个演员,拍点电影什么的,一定大红大紫!
卫临风远远望见那院门口蹙眉静立的人影,撇开白芷,大步过来:“芷儿已经大致会骑了,你要不要也上去试试?”
芷儿?呵呵,叫得如此亲热,这个臭小子,只半日时间,一匹马儿就收买过去了,好生容易,也好没骨气!
“我不用,我不爱骑马。”君浣溪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随即朝那马上之人高声叫道,“芷儿,你还不下来,老师他们就快回来了。”
“是,先生。”白芷不甘不愿从马上下来,到得面前。
“我问你,说了午时唤我起来,你是不是忘了?”
白芷抓了抓头,讪讪笑道:“先生我没忘,是卫大哥要我别喊你的,说你值了夜班,让你好好歇息,多睡一会!”
卫大哥,又是卫大哥!
胡没有搞错,这是君府吧,怎么就让一外人鸠占鹊巢,发号施令了?!
看他们一眼,没好气道:“时辰差不多了,芷儿跟我出来,到门口接老师去。”
白芷应了一声,赶紧朝外间奔去,谁知卫临风也是甩开缰绳,疾步跟上:“君先生要回来了么?我也迎接他老人家去。”
君浣溪听得满面黑线,赶紧扯住他的手臂:“等下,听着,待会在我老师面前,可不许乱说话,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 我绝对不乱说,只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这还了得?!若是那耿直端正的老人家知道自己与他已经如斯亲密,还不气得火冒三丈,拿着荆条狠狠追打一顿,然后直拉绑进洞房……
君浣溪啊君浣溪,枉你两世为人,自诩聪明过人,怎么就被这无赖吃得死死的?
不行,要反攻,必须要反攻!
边走边是思忖,不觉已经到得府门口,倚门站得腿都软了,总算看见那熟悉的马车远远驰来,赶紧奔过去,扶下皱眉深思的老人:“老师,今日怎么这般晚,是署里有病患耽搁了么?”
君正彦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然见得那门边丰神俊秀的青年男子,微微一怔,道:“阿溪,你有客人?”
“哦,不,他是……”
君浣溪正要开口,卫临风已经是抢上一步,满面带笑,躬身行礼:“在下卫临风,见过君先生!”
“卫临风?”君正彦伸手相扶,眉心轻蹙,似是想直以,沉吟道:“听口音,卫公子不是京师人氏吧?”
“先生好耳力!”卫临风一旦起身,便是点头笑道,“临风家住骥东郡随州府,今日刚到宛都。”
“随州卫府?”君正彦听得一惊,低叫,“你……你就是新近赴任的安定侯爷?”
卫临风微微一笑:“君先生别叫我什么侯爷,我只是浣溪的朋友。”
“朋友?”君正彦转头过来,狠狠瞪她一眼。
这样的神态目光,一直维持到晚膳之后,师徒两人单独关在房中,对面而坐,老人的脸色都是郁郁,不见好转。
君浣溪垂头跪坐,有一丝心虚,嗫声道:“老师,你就别生我气了吧。”
君正彦哼了一声,淡淡道:“我没生气,我以后再不会跟你生气了。”
君浣溪心一急,喊道:“老师!”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君正彦指着她,手指颤抖,“我一向不喜欢撒谎行径,你现在就跟我说实话,那个侯爷,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们是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
君浣沦听得大骇,连连摇头:“老师,不是,他只是我在鹫峰山结识的朋友,普通朋友。”
“是么?除他之外,这一路上,你还遇到哪些人,遇到什么事,都一一向我道来!等下我就去找芩儿对质,若是有半句谎言,你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是,老师。”君浣溪低下头去,也不敢再有隐瞒,将路上人物事件大致说了一遍,除卫临风外,沈奕安、楚略、花瓦儿等人都稍为提及,只是自己身中蛊毒之事怕老人担心,略过没说。
“楚略,那不是陛下新近提拔的侍卫统领吗?”君正彦见她轻轻点头,想了想,又道,“我那日跟许医令同行,远远看过一眼,没看清长相……”
“至于这个沈奕安……沈奕安……”君正彦停顿一下,似在侧头回忆什么,“是不是长得长眉秀目,面容异美?”
君浣溪微微一惊:“老师,你认识他?”
君正彦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案几上的书册,半晌方才起身,说道:“我有些明白了,两日之后,将这三人都一起领到这里来,我要新自看看。
明白了?自己都是一头雾水,他老人家明白了什么?
“老师,你误会了,我与他们不是--”见老人根本不理,转身就走,君浣溪撑起身子,急声叫道:“老师,那沈奕安还在弘西,怎么领给你看……”
“你自己问芩儿去!”
问黄芩?什么意思?
呆呆坐着,正百思不得其解,没过一会,黄芩却是自己溜了进来,迎面就低叫:“先生,告诉你一件巧得不能再巧的事情!”
“什么事?”
“我与先生今日散值回来,路上遇到无理之人拦路耍泼,险些受欺负,幸好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我们解围,你猜那人是谁?”
君浣溪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叫道:“难道是……沈奕安?”
黄芩拍手笑道:“不错,就是沈大哥!他居然也到宛都来了!老先生看样了对他印象甚好,互通姓名之后,还邀请他来府中做客呢……”
做客……
君浣溪听得若笑,叹气道:“芩儿,我完了!”
卷二 欲揽天下
第八章 恩师有教
从老师房中出来,在院子里坐了半天,夜风习习,沁凉袭身,心中却仍是烦躁不安。——自己到底在忧心什么呢?
理一下身上的薄衫,摇了摇头,正准备回屋歇息,忽见面前人影一闪,却是卫临风。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君先生责骂你了?”
“没有,正准备回屋睡了。”君浣溪走出两步,忽又回头看他,“对了,今日朝廷歇政,明日恢复廷议,你明日该进宫觐见陛下了——”然后便是册封,世袭侯位,顺理成章搬出这里去,不过,至少要过了这几日才行……
“怎么,在关心我?”卫临风笑了笑,心情大好,温言道,“浣溪,我说过,我这回进京赴任只是权宜之计,要不是因为你,我必定会继续在随州侍奉母亲,将世袭之事一拖再拖,直到陛下淡忘为止。”
“淡忘?怎么可能?!”君浣溪听得好笑,那宇文皇帝精明如斯,又善记仇,会是一个忘事的人么?
自己两年前用假名骗他都被他怀恨在心,在钦点名号时故意刁难,还兴师动众演了一出查封医馆,押人进京的戏码,威逼哄骗自己进宫为他效力;卫临风拒不受封,拖延时日长达数年之久,他岂会不有怪之理?
抛开这个并不轻松的话题,想了想,问道:“对了,伯母的寿宴还热闹吧?”
“那是当然,我赶在寿宴当天将那架木车做出来——”
“那个叫轮椅。”
“是,轮椅,我照着你那图样稍微改动了一下,母亲坐上去,直说舒服极了,不过她说要是你能参加寿宴,她心里会更加欢喜……”卫临风直视着她,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浣溪,你怎么会懂这个?这样精巧奇妙的物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个,我胡乱想的……”
“怎说是随便?秦管家说你讨了纸笔去,一会儿就画好了,自然是胸有成竹!浣溪,我一直在想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居然能让我遇到,我真是太有福气了!”这个女子,越是靠近,就越是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已,他承认,自己以往二十多年的骄傲,在她面前早已灰飞烟灭,消失殆尽了。
又来了,又是这一副据为己有的神态!君浣溪微微皱眉:“临风,你是误会了,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我没有误会,浣溪,我没有——”卫临风说着,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浣溪,我对你是真心的,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手指轻触,有身微微的暖意,眼波相对,其中深情不容置疑,君浣溪轻叹一声,忍不住问:“临风,我真有那么好吗?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放下身段,降尊纡贵,如此以待……其实,并不值得,你知道吗?”
卫临风面色一整,缓声道:“你值得,你当然值得,你跟别人不一样,这般与众不同,举世无双,值得我倾心相待,值得我付诸一切!”
他就是因为自己与众不同,这才钟情于自己吗?这实在不是个好理由!
“临风……”想抽回手来,不料卫临风大掌一捞,将她袖中的小手握于其中,“浣溪,别再逃了,你说,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遇上这位骄傲又自恋的男人,要想彻底拒绝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她对他确实无意,不想再拖泥带水下去,那样只会害人害己……
“临风,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是真的……”心一横,便是脱口而出,“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刚一说完,就觉得手上一痛,卫临风用力握紧,厉声道:“他是 谁?是不是奕安?”
“是奕安又怎样?”君浣溪直直看他,低语道,“如果我说是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