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入戏-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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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她也可以从容处之。
“差点忘了问,那些‘线’到底有多少,有几个被分到国外了?”
程野神色有些怪,“‘线’有多少,你自己都不清楚?”
他蓦地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关芷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轻松,而他似乎被这种态度蒙蔽了什么,然而他甚至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她有意的。
关芷摊摊手,有些无辜,“我有说什么吗?只是人有亲疏,私以为,国内那些人,至少会把我更看重的那些留下而已。”
程野脸色微沉,一句“人有亲疏”,就明显让他感觉到了关芷内心某些价值方面的变化。
以程野以前对关芷的了解,以及后来阅读到的某些内部资料,那时的关芷,对朋友与其说是护雏母鸡般死心眼的执着,不如说是像溺水者抓住浮着的稻草般盲目,所以最后谈家那个军方派进去的眼睛一自揭身份,她的自保本能马上将其他人一起连坐,这种爱恨,实际上暴露了她感情方面的极度虚弱。
程野觉得自己近水楼台很有机会,其他方面尤其是国内会同意她那个“风筝线”的平衡方法,也都是建立在对她这种感情弱点的判断上的:关芷太过滑溜,那里也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态度,利益和风险看起来不是等比,能兵不血刃地收服她是最好的——这是所有方面的想法,大概也包括了那个地方。
否则关芷被那个地方掌握了那么久,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搞出那个游戏还拉了那么多势力下水,最后弄得满城风雨,全世界跟着一头鸡毛鸭血。
人际学里有句话:“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不一定在他的能力,而在于他影响了多少,范围有多大。”
——某种程度上,关芷影响了全世界,与整个人类的死活休戚相关,所以她比那位出身高贵的王子价值更大,所以今天主动来见的是那位王子,而不是反过来。
在程野的想法里,原以为关芷布置那些“线”,是为了将这种影响力维持下去,并让这种影响力成为更具体明确的存在——虽然想法有些幼稚,但对于目前满头鸡血以致对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各方面而言,或许正是这种幼稚不太有威胁力的方式,才能降低他们心中的被威胁感,保持目前还算平和的事态。
否则关芷一旦不管不顾地乱动起来,很难说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是各方面想要看到的。
然后现在关芷对他说,其实那些用于稳固局势的“线”并没有那么重要,至少在她心里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重要——这意味着事情和各方面预想的情形有了偏差,也意味着眼前一片形势大好的表象,并不是那么稳固。
程野皱眉思考着,筹措着言语,试探地问:“我以为,你既然默许了各方面瓜分这些‘线’,应该也不介意他们为了‘加固’这些‘线’而使用某些手段的。”
——“加固”的方法有很多,软的比如说结交示好,甚至直接婚姻结合把他们融合进己方势力里,勾引他们沉迷毒品赌博进而上瘾……硬的就更多了,比如异能人那边可以直接让他们变成同类,而且他们也有家人亲戚朋友……毕竟能分配到“线”的势力,没有一个不是人类社会金字塔顶端的庞然大物。
当然,在没摸清关芷的重量和态度前,他们不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举动来触怒关芷。
关芷从面前的沙拉盘中抬起头,露出一个在程野看来有些淡漠的微笑,“最不可控的就是人心,我又不是圣人或上帝,如果我的‘线’报之以我的是改变了的私心恶念,我为什么要负责他们的人生?”
顿了顿,她轻笑一下,略带戏谑,“财富权利当然能够为任何一个人附加上无数光环,却不能决定那个人的心境如何变迁——别把别人都当提线木偶,假如那些得到‘线’的人们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在维持他们生命安全的同时,给他们平静自由的生活,而不是画蛇添足地做得太多。”
不按理出牌的玩法,让她轻易达到了保护却不打扰朋友的目的,关芷赤luo裸地告诉那些人,这不是一次那些上位者们早已习惯了的人质与筹码的利益交换,想入局可以,但是要按她的规矩来。
但她确实有不按理出牌的资本,而已经入瓮的那十几个顶尖势力,也不会放开手里的既得筹码——因为经历这一轮暗中的角逐,无形里的洗牌让新的势力雏形渐渐水落石出,重新奠定起新局势下的等阶,虽然还只是雏形,但他们绝对会不遗余力地去加固。
在方兴未艾的世界变局下,所有明智的势力都企图保存实力不想消耗在无谓的争斗中,只能用暗中某些潜在的默契来决定争锋的结果,而关芷的出现恰好迎合了这个时机。
连程野都看不清,关芷在这个时候恰逢时机地冒出头,到底是巧合,还是她计算好的。
但无论如何,提供时机是一回事,按照她订立的规矩来玩却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这个游戏影响范围巨大,短时间内也不能结束,而程野已经从中看出了一些对关芷非常有利的形势发展。
无论已经入瓮的各大势力愿不愿意,他们已经开始有了一些以关芷为核心围绕盘结的趋向了,随着太空移居计划和社会变革日深,成为利益指向的关芷,将可能会让所有人在她挥动的旗帜下起舞——假如他们从现在开始习惯围绕着她转动的话。
程野心想,不知道那些因为关芷的出现和举动、而重新加大交流的密度和深度的人们,如果知道关芷所思所想,会是什么感觉——这让总看着台底下暗流汹涌、风谲云诡的程野,第一次有了嘲弄这些人被人玩弄的快感,而他,也渐渐迷恋上了这种站在关芷身边俯视的感觉。
“你的意思,我会转达给各方。”程野抿了口红酒,微笑着说。
第三百三十章冰原上
极北冻原。
薰衣草紫的天幕上,一条莹鸀的光带蜿蜒横跨天空,如天仙散入人间的缎带,洒逸飞扬。冻原上没有什么高大建筑物,茫远无际,头顶的穹窿压下来,那美丽的极光湣鸺都撸譁‘佛伸手可触。
雪地防滑靴沉重的靴底踩在积雪与冻土混合的干燥地面上,身后的车门被很快关上,阻止了冻原上干冷的风继续往里面灌入,衣着称得上单薄的西泽尔站在车外,向远处眺望,雪地反射的白光让他一时看不清视野里的景物,但即便不看,他也能在心底描绘出那些一成不变的事物:植被,雪原,裸露的冻土层。
偶尔还会有披着灰白皮毛的动物在高处伫立,拖着毛茸茸的尾巴小跑着远远绕过。
冰冷的空气,无法凝滞西泽尔觉醒后被能量改造过的身体,在入冬季节里,跑到寒流冻风横行的荒凉冰原上跋涉,也并不是什么神经被零下五六十度的空气冻僵以致头脑发晕的结果。
呼出一口白雾,西泽尔隔着塑化玻璃向车中打了个手势,刚要拉开车门跳上车,伸向车门的手忽然僵住,直觉里极度危险的提示令他将手触电般缩回来。
阴鸷的目光紧盯着手伸向门把所必经的那个路线——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泽尔却更相信自己生死之间的敏锐直觉,全身每一处早在预感到危机的那一秒就开始紧绷,精神力发散出去,惊走了跟在车后对危机比人类更敏感的一只冰原狼。
然而横扫的精神力却没有更多的发现了。
西泽尔原地不动,甚至连手脚都尽量幅度极小的动作,但他全身像是插满了雷达,随时准备着,余光向周围搜寻。
“出来吧,我知道你跟上来了。”
“看来你这次给我的终级版,确实没有做过手脚。”
一个身影出现在车顶,硬靴踏在积着干雪的顶棚上,发出砰的一声,旋即消失,原地出现了一个7。56直径的弹孔。
“——约瑟”
出声制止的不是被袭击者,而是站在车门前的西泽尔,车中声响消隐无迹。
“约瑟夫还是这么容易冲动。”来袭者平静地评价道,再次出现,她站在离西泽尔与车十米远的地方,声音隔着毛料和风传来,有些模糊。
西泽尔眼尖地注意到,她右手厚厚皮手套中舀着的卵状物上,有一闪而逝的鸀色宝石反光,细长的银色链子垂在手套外面。
“你换了微脑。”他心中微沉。
“不知道你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连凡纳尔密库里都能收到讯号,我要是不换,不就随时能被你掌握行踪?”长长说完一句,她的气息微显急促。
对她而言,冰原上的气候比西泽尔的异能威胁更大,这就是西泽尔选择躲到这里的原因——羸弱的体质是她实战的最大软肋。
她的话让西泽尔心里微松,“我以为你拒绝和我联系,”顿一下,他继续道,“我并不想和你为敌。”
“我知道,”她轻声说,声音混合在风里,有些无情冰冷的味道,“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一手一脚。”
西泽尔一凛,苦笑,“因为我出卖了你?还是那个梦境?”
他不该因为关芷一直没表现出杀机,就以为她不会计较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几天的关芷是处于怎样的状态——或许连她都无法掌握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恢复后,就回来追讨债务了。
提起那个梦,关芷在宽大的雪地眼镜后、西泽尔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皱了皱眉,“你在提醒我应该补上更多回报吗?”
不悦地讽刺一句,她淡淡道:“我不是杀人狂,有些事,只发生在你我之间,假如一直没外泄的话,我并不打算追究——”西泽尔敏锐地接收到其中的警告意味,眼中凛冽略收——以他对关芷的了解,相比他后来的出卖,她心里更重视的应该是那个梦境。
假如她报复的出发点是这个,恐怕完全不会有商量的余地——那个将她托付给他的家伙,态度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却不知,关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皱了皱眉,“……但地下密库的时候,在场的不止你我,那些人都在旁观事态发展,如果我不作出反应的话,他们会得寸进尺。”
“所以我是那只用来儆猴的鸡?”西泽尔问,脸上微露轻松。
关芷沉默。
她心里波澜不动,感觉着低温对身体的侵袭,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因为目标是西泽尔,她才会留出时间来解释。
西泽尔只沉默了一下,心中抉择很快得出结论,忽然开口,“约瑟,出来。”
车门拉开,冻风灌入,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敌意地紧盯着关芷,但手上没有提着他在车里用来射击关芷的那把枪——他也清楚,即使是重型单兵武器,对关芷的威胁和木棍其实是没两样的,那把枪实际上是他们用来防冰原上的动物的,毕竟体能再好,还是工具更方便有效。
关芷漫不经心地移动了一下视线,然后有些讶然:她的精神力范围内能感知到的东西太多,对于一些不重视的细节会被精神力自动过滤过去,约瑟夫在车里她是知道的,但直到这一眼,她才发现约瑟夫骤然变得光滑的皮肤,以及似乎已经和常人无异的身体。
——所以西泽尔做了那么多,到底很大原因是为了约瑟夫,然而那时他们在她面前,却表现得那么……
关芷微有异感,轻轻眯起眼,好像脆弱的眼睛连透过眼镜的雪光都有些经不住,她转向西泽尔,明白他向她展示这些征兆的目的,“你有什么要对我说?”
|文|“约瑟的基因劣化,已经完全治愈了,”西泽尔语气是欣然的,“我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这个……”
|人|关芷打断他,“你想告诉我,你对异能变革的狂热也是假的?”
|书|“不当然不是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约瑟夫叫着,西泽尔高声喝止,“约瑟”
|屋|“那就够了,”关芷声音淡淡,“所以你们有目的利用我顺便达成某些目标,也是事实……”
“但我一开始就对你怀抱善意,也是真实的”这一次变成西泽尔打断她的话,他强硬道,“你的觉醒那么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在那么短时间里就说服我,让我改变主意为他保护你的人,到底是谁吗?”
他注视着关芷,加重语气,“治愈基因劣化的东西,可不能仅仅用珍稀来形容。”
关芷一震,冷声道:“你想提醒我,我身上还背负着你背后那位的债务,所以无论感激或是报复,都请找正主吗?”对于西泽尔语中暗示的某些事,她不是没有震动的——正如西泽尔所提示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只有她近身的、知道她现实和游戏身份的人。
排除一直和西泽尔追逐对峙的研究所方面,有背景有能力有动机做出这种安排,并且付得起代价的人,最有可能是关芷眼前划过烟雨青虹的脸,以及箫声依旧似熟悉又陌生的样子——“你是i…2010?”
那一刻措手不及的醒悟,比置身冰原还要冷。
她可以理智地分析,相信其他朋友的无辜,但却很难说服自己,与说出“i…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