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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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照淡笑着给曹丕福了福身:“郭照有一事,想请二公子帮忙。”
曹丕偏头微微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郭照好一会儿才开口:“何事?”
郭照脸色一肃:“二公子今日能来看舍弟想必是猜出什么了。郭照所求之事就和二公子所猜之事有关。”
曹丕神色一怔,就听郭照那里已经说出:“郭奕落水即便是意外也该有人承担这种意外的代价。所以郭照请二公子找出这个人。给舍弟一个交代,也给令弟一个安心。”
曹丕皱了皱眉,眼看着郭照不带丝毫情绪的问道:“即知道是意外,就该知道这种事没法追查。”
郭照轻笑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廷尉府和军师祭酒府或许没办法追查。但二公子身为司空府之人也没办法追查吗?要知道奕儿不过是去司空府跟着几位公子一起读书罢了。和司空府中诸人并无特别利害关系。他都能出意外,那司空府其他人呢?我想我家奕儿可没那么大福气,让每次意外都找到他身上吧?万一哪次他疏忽,没在前头挡着,意外到别人身上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
“你在威胁我?”
“郭照不敢。郭照不过是提醒二公子:有些威胁还是除了的好,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隐患这东西还是越少越好。”
曹丕闻言也不知道是怒还是乐,居然轻笑一声,退后一步,才瞧着郭照道:“郭姑娘此言倒是让丕刮目相看。只是丕凭什么答应你要求呢?郭姑娘会给丕什么好处不成?”
郭照抬起头不带一丝怯意地跟曹丕对视:“凭郭照是郭奕的姐姐;凭军师祭酒府大公子是代令弟遭累;凭二公子今天来看舍弟;凭刚才郭照之言已然让二公子动心;凭二公子不想以后无缘无故也出现落水之局;凭您可以借此机会揪出一些你不喜欢的人;凭您现在是二公子也只是二公子;凭家父是军师祭酒,司空大人府衙近臣。”
曹丕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笑开:“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郭姑娘。”说完静静地站了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郭照也不打扰他,单等着他思考完毕。
所以曹丕回神时看到的就是眉目精巧、安静独立的军师祭酒府郭姑娘面带微笑地等着自己答案。曹二公子瞧着这样的郭照忽然没由来一阵气恼,也没告诉人家答案直接扭头就走。
结果郭照见此,也干脆没理会曹丕别扭。看他转身,自己也跟着转身,方向正是郭奕院子。可惜郭姑娘还没抬脚就听曹丕那边轻飘飘传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司空府发生意外事故是常有的事。”
郭照闻言露出了笑窝,淡淡一挑眉说道:“所以,那就有劳二公子了。二公子,好走不送。”
然后郭照才偏过头,看着曹丕走远后唤了在不远处把风的两个丫头,一道去了郭奕那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蔡妩在喂好郭荥后来到饭厅,正好看到郭照给郭奕夹菜的一幕。不由神思恍惚了一下:郭照下午所做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这事。其实她自己现在都很矛盾,一方面她不想让孩子们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希望他们能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另一方面身在许都这个权力圈,对着那些尔虞我诈明刀暗箭,她又不想让孩子们过于天真反而吃亏。琢磨来琢磨去她只能做出顺其自然,然后有选择引导,无选择支持的教育方针。
可郭照今天的行为,还是让蔡妩或多或少有些担心:照儿那丫头心智比同龄孩子要强许多,但就是强出的这些才让她忧心:慧极必伤。她担心她有一天会因为过分依赖才智而吃亏。
所以蔡妩在吃完饭以后单独留下了郭照,故意板着脸问郭照:“照儿,你知道知道你今天下午的行为很危险?”
郭照咬咬唇,绷着声音抬头道:“郭照知道。”
“那你还……”
“因为郭奕是弟弟!因为您是母亲!您束住手脚,不能做的事我来做!您心疼奕儿,不能实施的计划我来实施!您要顾忌府里,不能担的责问我来担!只要你们都好好的,郭照怎么样都无所谓。”
蔡妩登时噎住,质问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轻轻走到郭照身前,把女儿圈在怀里以后,抚着郭照的头发声如叹息地问:“照儿,你……这是何苦?”
郭照被她拢在怀里,声音发闷:“郭照只是……不想再失去一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我要加更加更,可是时间不够用啊!喵的,这一星期一定会把加更的赶出来的(握拳ING)
嗯,落水这事是意外,也不是意外。司空府离总是暗潮汹涌啊。
呐,为了补偿一下乃们苦等加更的心,我剧透哈,近期会出场一名帅哥哟,是谁?自个儿猜猜看吧。
122、一波未平一波起
这天晚上亥时的时候,蔡妩被一阵拍门声吵醒,杜若迷迷糊糊打开门在听到来人说的话后一个激灵之下睡意全无。紧接着扭身跑到蔡妩那里:“姑娘,奕儿病了,起了高热。”
蔡妩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三两下套上外衫,随手把头发一挽,踩着绣鞋留给杜若一句“你看着荥儿,我去奕儿那里”就赶紧急匆匆往郭奕那里赶。
到郭奕房里时候,蔡妩掀帘子进内间就见郭奕一张小脸被烧的通红,眉头微蹙,眼睛也雾蒙蒙。额上已经被覆了冰帕,看到蔡妩来眉头皱皱,软软地叫了声:“娘,奕儿难受。”
蔡妩被叫的心头一紧,几步上前一手握住儿子脉门把脉,一手抚上儿子的小脸:“奕儿别怕,娘在这儿,告诉娘你哪里不舒服?”
郭奕哼哼唧唧地在蔡妩手里蹭来蹭去:“头疼,眼睛也难受。想吐。”
蔡妩心头一紧,抚着郭奕小脸的手移到了他额头处,那手心探着他额上温度。却发现因为被湿帕子覆过,根本摸不出来。
郭奕就着蔡妩的手把脑袋往蔡妩手心里蹭蹭,抽抽鼻子,眼睛里瞬间涌上一层水亮泪花:“娘,我想爹爹了,以往奕儿生病都是爹娘一起陪着的,这回只娘自己,爹爹随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蔡妩咬咬下唇,胡乱应答:“就快了就快了。最多一个月,你爹爹肯定回来。奕儿现在别乱动,让娘给你好好诊诊。”
郭奕乖巧的点点头,眼睛一闭,当真安安静静不再动弹。可蔡妩把脉的手却越来越抖,最后竟“呼”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对身后的柏舟说:“阿信可回来了?让他来奕儿房里。”
柏舟愣了愣,随即看看天色皱着眉低声回答:“还没回来,不过柏舟已经通知门上,让他一回来就到大公子房里。”
蔡妩有些难耐地打了个转,回身看看榻上郭奕,想起刚才脉象所显不禁心急如焚:郭奕寸关二脉浮紧,若是普通大夫看了绝对会当风寒论处。但她刚才把量了好久,发现如果仔细摸,就会发现尺脉处相比其余二脉略有沉缓迟滞,这绝非风寒之症,到更像是医书里记载的……时疫。蔡妩得出这个结论后被自己吓了一跳,脑子“嗡”的一下变的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以后却发现自己仍旧有些自欺欺人:她不敢万分确定,也不敢轻易开药,只想着快点儿把身边郭奕温度先降下去,然后让董信来再确诊一下。
可偏偏董信那个倒霉孩子,从到了许都就特别欢实。经常跑出去走街串巷做游方大夫,或者干脆在街上摆摊义诊,基本不到半夜不着家。这会儿要找他,连他在人在哪里都吃不准。
正在蔡妩急得上火时,董信背着药箱掀帘子步履匆匆进了内间。在简单给柏舟和蔡妩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后,就立马把手搭上了郭奕脉门,没过片刻,董信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一边一直看他形容的蔡妩见此身子微微打了个晃,但很快又强自稳住心神,还没等董信开口说出诊断结论,蔡妩已经杏眼一眯,绞着帕子的手骤然握紧,转头看着柏舟一字一句及其清晰吩咐:“柏舟,去酒窖把你家先生那几坛诊酿抱来;杜蘅,命人去厨房准备大量热水,待会儿我给你个方子,取药后把药放进热水了,从今天起,大公子房中所有用具借用药水蒸煮,府中诸人也要用药水净手。董信把你给奕儿诊断的脉案写出来,若是之前也有碰到这样的病例,一并把脉案给我。”
柏舟等人见此不敢迟疑,赶紧各自应诺下去办事。蔡妩则神色严肃地抓起笔墨,在沉思片刻后“刷刷刷”写就一个药方,和董信的比对过以后,毫不犹豫选择了自己的方子:董信的方子虽然不错,但见效太慢,以郭奕的身体底子来说,她不敢保证儿子能不能熬过真正药效显现的那一天。而且时疫这东西,传染性强,一个不小心就波及他人,自然是治愈越快越好。
等把药方拿下去给厨房煎药,蔡妩给郭奕用凉水擦了遍四肢,又给他换过冰帕,看郭奕昏沉沉迷糊过去,才得空翻阅董信从药箱里拿出的一沓脉案,发现脉案中竟然有二十多例和郭奕情形相似的。不由惊诧地抬头,看着董信问道:“这些都是你近期发觉的?”
董信言语干脆:“是这半个月来接诊的,多是在许都城郊周边的村子,不过许都城内也有,但大半都已经被当做风寒误诊了。”董信这话说完偏头又补充了一句:“脉案里所有病患皆是妇孺,壮年男子甚少患病。”
蔡妩低头垂下眼:“老弱妇孺比之壮年男人抵抗力不同,自然就有分别。”说完蔡妩扭过头,细细地看着榻上已经昏睡的郭奕,心头呼地涌上无数痛楚,难耐地眼泪差点流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重新看向董信:“你刚说的这事,朝廷可曾知道?”
董信愣了愣,嘴角带了一丝苦笑地回答:“眼下疫情刚起,朝廷恐怕还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孝武帝所设惠民堂早就是形同虚设,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朝廷若是得知时疫已起,除了封城、焚尸他们还能做什么?”
蔡妩眯眼咬了咬手指,沉思片刻后,豁然抬头:“不,不是。阿信你言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也未到那个地步。而且现在前线在打仗,许都不可乱,也不能乱!这样,阿信赶紧你拿这些脉案和军师祭酒府拜帖去夜访文若先生,一定要把事情给他说清楚,陈明利害。明日早上我亲去司空府,跟丁夫人说明此事。我记得司空府四公子和五姑娘前阵子好像都得了风寒,五姑娘还夭了现在仔细琢磨,恐怕不是风寒这么简单了。”
董信睁大了眼睛,在听完蔡妩叙述后,干脆的收拾了东西,出门拿了拜帖就匆匆赶往荀彧府上。
蔡妩则在药汤上来后,叫醒郭奕,给好哄歹哄的把药汤给百般不情愿的郭奕喂了下去。等看着郭奕睡着,也不敢离开,就睁着眼睛守在榻边,不时给郭奕换着帕子,中途杜若曾过来过一趟,还没进门就被蔡妩勒令停在了门外,理由是:“杜若,奕儿这里可能菲比寻常,你还是不要进来,去看着荥儿和照儿吧。从今天开始,两个孩子就都交给你了。荥儿那边你让他奶妈接受喂奶的事,她喂荥儿之前记得让她仔细沐浴,另外药汤也要让她喝了,这个月她就不要出府了。”
杜若闻言有些发傻地僵在了门口,反应过来以后嘴角直抖,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一个字,只默默地扭身走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蔡妩给自己灌了一碗药汤,把衣服里里外外换了个遍就抬脚赶去司空府。司空府的门房见她形色匆忙也没敢多加询问,直接带着她到了丁夫人处。彼时丁夫人刚刚梳洗完毕,正要去饭厅用饭,听到蔡妩来还诧异了一下,笑意盈盈地端着茶杯问蔡妩:“慧儇这么一大早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蔡妩也不跟她寒暄客套打机锋,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霹雳啪来全说了出来,最后一段话总结:“夫人,现五月刚到,就已经有七月阴雨连绵天,所谓时令不正,民多疾疫。眼下疫情已起,百姓必多恐慌,然这些有文若先生坐镇,应尚不足为虑。只许都多世家豪门,列侯之中诸位夫人得此消息必会心慌不定,若有哪些不懂事的,恐怕会不顾大局在家书里写些不该说的话递到前线去,虽说前线家书严防,却也难免有漏网之鱼,夫人当务之急应是稳定后方诸位世家夫人之人心。许都之事,在大军凯旋前,且不可有流露出去半分。”
蔡妩说这些话时全然没了往日的低眉顺眼,和婉巧笑,只面色冷静,语调安然,言辞间条理清晰,竟然让丁夫人一时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她之前认识那个糊里糊涂被打趣,有事没事被噎住的蔡妩。所以拿在手里的茶杯竟然也就这么愣愣地杵在胸前头,一时忘了端起喝下:这个孩子可还是有一个儿子病在床上呢,她可不信她真一点儿也不慌乱着急的。只是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头脑清晰,条分缕析分析状况,心智清明地得出轻重缓急,当真是及其难得。丁夫人自问她在蔡妩这个年纪是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