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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金凤钩-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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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鼠脚下一停,伸手指指门外两边,说道:“你们两人的岗位,就在这里,门内划为禁地,任何人未奉召唤,不得擅入,你们守卫此门,必须特别小心。”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又道:

“本盟贵宾,都佩有彩条,你们不可得罪了。”

谢少安、冰儿同时躬身道:“属下省得。”

地鼠丁立忽然低声道:“大会开始,在下自会把二位换回去的。”

谢少安点点头道:“一切仰仗丁兄大力相助。”

地鼠丁立目光一溜,一手托着下巴,说道:“还有一点,你们记住了,你们只是守护角门,不得擅入角门一步,违者处死,知道么?”

谢少安、冰儿同声应“是”。地鼠丁立才口中说一声“好”,依然穿行花径,回了出去。

谢少安站在门口,偷偷的侧目朝里看去,但见后进有一大片天井,阶前放着一个大香炉,阶上一排五间,灯火通明。

远望过去,阶前站着两个身穿青纱长衫的少年,面貌酷似飞天神魔,正是他门下“十二弟子”。

反正飞天神魔门下,面貌举止,完全相似,外人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谁来。

后进阶前,由飞天神魔两个门人值班,可知戒备极严了。

谢少安、冰儿站在角门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条长廊,和天井里的情形,殿上景物一点也看不到。

角门在东首,是长廊直通花圃的一道门户,居后殿侧面,自然无法看到殿上的景物了。

据谢少安的估计,从角门到殿上,少说也有五六丈距离,以自己的功力,只要凝神倾听,殿上人说的话,也可清晰听到。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嘹亮的长啸,划空传来,由远而近,等到啸声入耳,好像已经到了面前。谢少安心头暗暗一怔,忖道:“就恁这声长啸,此人功力之深,非同小可,只不知他是谁?”心念方动,只听后殿同时响起一声清朗的大笑,说道:“是李兄么,快请到后进来,兄弟和闻人兄、顾兄已经恭候多时了。”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天君宠召,兄弟怎敢不来?”

两人似在对面说话,实则来人还在小山脚下,但话声甫落,一道人影疾如殒星,划空飞泻而来,落到阶前!阶上,同时出现了飞天神魔闻于天、天狐秦映红、毒君闻人休、毒后闻人大娘,和天狼叟顾景星。

来人年约六旬,身躯高大,双肩微耸,生得颧骨突出,目光深遂,疏朗朗的花白髯,葛衫麻鞋,一望而知是位遁世的高人。

第三十二章 君魔大会

只见他目光一抬之际,脸上不期一怔,立即抱拳笑道:“兄弟和天君睽违已有二十多年,兄弟两鬓皆皤,一付龙钟老态,天君竟然丰神如昔,更见俊逸,只此一点,兄弟就不如天君远甚了。”

闻于天朗笑一声道:“李兄好说,咱们都是多年老友,平日难得见面,快请里面坐。”

于是几人迎着葛衫老人,一起往殿上走去。

只听秦映红妖声妖气的道:“李老大,你是四叟之首,还有两位,今晚是不是准能赶来?”

谢少安听的心头一动,暗道:“听她口气,此人莫非就是鹰叟李无畏了?他既称鹰叟,总该有一两头鹰吧?他的鹰呢?”

鹰叟李无畏干咳一声道:“前几天,听说虾蟆叟曾在茅山采药,兄弟已命小徒传讯,今晚定可赶来这里。至于那懒蛇,已有二十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但兄弟也已命人在各地留下了咱们的暗号,他如果看到了,自然也会赶来。”

只听天狼叟狼嚎般声音说道:“老大,兄弟昨天在新田附近,发现余老二的一个记名弟子,据说他一年前,曾在新田住过一段时间,但兄弟怀疑他可能就隐居在附近之处,只是不肯再出江湖……”

鹰叟问道:“你没问问清楚?”

天狼叟道:“那是一个山中猎户的媳妇儿,只会一招‘擒龙手’,兄弟问她,她只说余老二一年前在她家里住过,旁的什么也没说。”

正说之间,只见一名青衫汉子急匆匆从前进入,到得阶前,立时住足,朝上躬身道:“弟子阉茂,有事叩见夫人。”

“夫人”自然是指天狐秦映红了。

接着只听殿上传出秦映红的声音,问道:“阉茂,你有什么事么?”

阉茂趋上几步,再在廊前站停,说道:“启禀夫人,那贺锦舫方才突然之间,昏迷不省人事,据七师兄说,他脉象滞中有浮动现象,极可能是蛊毒猝然发作,因此命弟子来向夫人请示,大典即将开始,可否赐予解药?”

秦映红道:“他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发作……”

阉茂道:“但他昏迷不醒,确有其事,弟子……”

秦映红道:“我两个丫头,要在这里侍候茶水,这时没有空,待会再给他喂服解药好了。”

闻于天道:“小红,你就把解药交给阉茂也是一样!”

秦映红口中“嗯”了一声道:“你进来。”

阉茂恭声应了声“是”,神色恭敬,垂手走上大殿。

秦映红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递给阉茂,说道:“我也没时间分身,你一起拿去,蛊毒发作,最多只能服下一分,立时就会清醒,你记着,分量不可超过一分,若给他服下三分,那就会解去了。”

阉茂双手接过小瓶,说道:“夫人之意,弟子必须先称好份量,再喂他服了。”

秦映红道:“自然要称准了份量才行,本来我叫丫头称了,但殿上坐着这几位客人,她们连茶水都忙不过来,先把瓶子一起交给了你,我这次带出来的不多,你可小心些别给我糟蹋了。”

阉茂恭身道:“弟子省得。”

秦映红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阉茂躬身应“是”,悄然退出,走下石阶,急步朝前进奔去。

谢少安觉得有些奇怪,阉茂何以走的这般慌张,但就在心念转动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依稀似有一声极为轻微的唏索声音!

谢少安耳朵何等灵异,听到声音,立时转过身去。

冰儿眼看大哥霍地转身朝后看去,心头不觉一怔,低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谢少安道:“我方才好像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等转过身来,却什么也没有了。”

冰儿道:“那多半是你听错了。”

谢少安道:“这声音虽在十丈以外,但我决不会听错。”

冰儿道:“依你说,那是什么声音?”

谢少安道:“极可能是人。”

冰儿道:“你说有人潜入?”

谢少安道:“你可是认为没人敢来?”

冰儿咭的笑道:“我们不……”

她原要说:“我们不也是来了么?”

但只说出三个字,谢少安就拦着低声喝道:“快别说话,我们在附近找找看,别在咱们当值的时候,出了纰漏。”

冰儿道:“我们要如何找法?”

谢少安道:“你守着门,我去瞧瞧。”

说毕,举步朝白石小径上走去。

这花圃只是利用墙内一条狭长的空地,栽上些花木,堆上几块假山,和放几盆盆景,搭上花架,中间故意曲曲折折的铺上一条白石小径,地方本来不大。

谢少安走到十一二丈远近,不觉停下脚来,举目打量,左首正好是一个花架。倒挂着许多枝呈,花影迷离,靠木柱放一块灰黑色的大石,中间还有两排盆栽花卉。

棚外就是白石小径,小径右首,是一片草坪,作斜坡状,草坪中间,疏朗朗种着十几棵玫瑰花.花大如碗,散发着浓馥的花香。

谢少安不禁呆了一呆,这里一目了然,那里藏得住人,但方才那一声“唏索”细响,明明是从这一带传出来的,自己决不会听错,心中想着,口里不由的轻“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奇怪,声音明明是在这里,怎么连一点影子也役有?就算他已经悄然退去,我也总该听到一些声音。”

话声方落,只听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好哇,武林盟果然人才济济,连一个看门站岗的小子,都有这么厉害,老夫还来作甚?”

谢少安吃丁一惊,喝道:“你是什么人?”

目光朝四下一阵打量,依然不见人影,心头不禁大疑。

只听那声响又道:“你小子穷吼什么?老夫就在边里。”

这回,谢少安听清楚了,声音是从自己左首传来。

那是花架!花架底下,根本藏不住人!

谢少安很快转过身去,只见那方大石忽然蠕动,慢慢的从地上站起一个人来。

原来那是一个又矮又胖的老人,他匍匐着身子,背脊朝天,四平八稳,又有些凌角,当真像一方未经凿磨的大石!

这下站起身子,看上去就像一个肉团,秃顶、圆脸、浓眉、短髭,生相有些滑稽,但两颗三角跟,闪着磷磷凶光,不像是个好人。

谢少安看他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有如两个小馒头般,一望之下,即知此人是个身怀上乘内功的顶尖高手。他想到自己此刻只是一名巡查堂的手下,立即抱拳拱拱手道:“老丈是什么人?”

矮胖老人一张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夫是谁?你自然不知道,但你放心,老夫绝非奸细。”

谢少安看他模样,突然想起—个人来,忍不住问道:“老丈就是江湖上人称虾蟆叟莫老丈么?”

矮胖老人忽然尖笑一声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说,你怎知老夫就是虾蟆叟?”

这还用问,你一付模样,就像癫虾蟆。

谢少安道:“老丈大名,在下久仰的很,方才鹰叟李老丈来了,在下听他说起老丈,因此知道的。”

虾蟆叟伸出一只蒲扇盘的手掌,拍拍谢少安,挤着眉笑道:“好,好,你小子真不错,怎么,没人提携,才干这种站岗的差事,没的埋没了人才,走,你随老夫进去,由老夫出面,向天君推荐,保你弄个好差事干干,你看如何?”

谢少安忙道:“多蒙老丈垂爱,在下十分感激,只是目前大会就要开始,天君等人都在后殿等着老丈,老丈快请进去吧,至于在下之事,只是芝麻大的小事,老丈千万不可跟天君提起,等大典之后,各堂堂主派定妥当了,你老随便跟哪位堂主关照一声,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虾蟆叟口中“唔”,了一声,点点头道:“好,好,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谢少安道:“在下叫做螳螂沈阿龙。”

虾蟆叟连连点头道:“老夫记下了,像你小子这样的人才,至少也得做个副堂主、护法之类的职司,才不埋没了你,这事保在老夫身上。”

他随着话声,一摇一摆的朝角门走去。

谢少安跟在他身后,恭声道:“多谢老丈栽培。”

冰儿看到一个矮胖老人,从花架下走出一路朝角门走来,立即迎了上去,说道:“这位老人家是谁?”

谢少安忙道:“向老弟,这位就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虾蟆叟莫老丈。”

冰儿拱拱手道:“原来是莫老丈,快请里面奉茶。”

虾蟆要眼看“武林盟”的人,个个都知道自己的名号,显然飞天神魔甚是重视自己了,心头一喜,指指冰儿,说道:“你也不错,老夫尊等们堂主派定了,一定要他给你个好差使干干,你叫什么名字?”

冰儿道:“小的叫夜鹰向荣。”

虾蟆叟连声说“好”,一摇一摆的朝里行去。

谢少安、冰儿目送虾螟叟走近殿前之际,突听身后有人低喟一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两人齐齐一怔,急忙回身过去,只见身后站着—个瘦小黑衣老人,手持竹杖,那不是蛇叟余元,还有谁来?

冰儿忍不在低“啊”了一声。

谢少安急忙问道:“老丈是什么人?”

蛇叟炯炯目光望着两人,阴沉一笑道:“你们真的不认识老夫?”

谢少安道:“小人奉命值岗,从未见过老丈,如何认识?”

蛇叟道:“你们不认识老夫,老夫倒认识你们。”

冰儿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蛇叟大声道:“老夫面前,你们别再装了,你们以为戴了面具,老夫就看不出来?告诉你,别以为莫老四没瞧出来,他只是喜欢人家戴高帽子,心里一乐,就忽略过去。

里面哪一个不是久年成精的老江湖?老夫一眼就看出来了,别人一样瞧得出来,依老夫相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的好,等到被他们看出破绽来了,你们就休想走的脱,连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谢少安道:“老丈好意,在下兄妹至感盛情,只是在下兄妹既然来了,少不得要看个究竟。”

蛇叟微微摇头,接着问道:“这是你们师父的意思?”

冰儿心中一动,不觉点了点头。

蛇叟沉吟半晌,依然摇摇头道:“不妥,你们戴的面具太简陋,叫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说到这里,接着注目问道:“你们混入武林盟来,究竟有何目的?”

冰儿道:“我们只是想看看武林盟大会的情形。”

蛇叟道:“就是这么简单?”

冰儿道:“我们骗你作甚?”

蛇要一手摸着胡子,说道:“你们只想看看大会,对不?这个简单,你们也不用站岗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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