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万里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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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愿微笑道:“满姑娘,你几时想把倒也酒楼盘出去的时候,一定先和我打个招呼。”
“哦?”
“我一直想开家酒楼。”
满窗花嗔笑:“那你让我怎么过日子?”
郑愿淡淡道:“你可以另外做一行生意。”
“什么生意?”
郑愿正色道:“我发现安宁镇什么都不缺,惟独缺家妓院。”
满窗花怔住,但马上就笑了,笑得很甜:“这倒真是好主意。”
她居然一点不生气。
郑愿忽然转开了话题:“蒋操被扔哪儿去了?”
满窗花一脸惊诧:“扔哪儿去了?干吗说‘扔’呀?”
郑愿退:“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他死了。”
“谁?”
“蒋操。
他盯着她,想找出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可他失败了。
满窗花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你是说,蒋操死了?”
郑愿道:“不错!”
满窗花终于格格笑出了声:“郑爷真会开玩笑!”
郑愿冷冷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满窗花强忍着笑,道:“你怎么知道蒋操死了?”
郑愿道:“是我杀的。”
“你杀的?”
“不错。”
满窗花怔住,忽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
满窗花再次大笑。
郑愿冷冷道:“你笑什么?”
满窗花一手揉肚子,一手指着他,连笑带喘地道:
“我笑什…,…什么?我笑你真会……编故事。今儿早上,我还看见他了。”
郑愿道:“谁?”
“蒋……蒋操”
郑愿知道这绝无可能,她能装得这么像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他只好也大笑。
“看来要骗你满姑娘,可真不容易呀!”
孔老夫子在看海姬,海姬也在着孔老夫子,他们都没有说话。
许久,孔老夫子才轻叹道:“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海姬平静地道:“夫子是在怀疑我?”
孔老夫于道:“也可以这么说。”
海姬道:“夫子怀疑我什么?”
孔老夫子道:“我想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海姬道:“我不清楚。请夫子明示。”
孔老夫子喃喃道:“有些话我确实不愿说出口,却又不得不说……我怀疑你违反了规矩,而且是有意这么做的。”
海姬居然点头,居然就承认了:“不错。”
孔老夫子叹道:“所以我才请你来,解释一下。违反规矩,乃至有意违反规矩,都还可以原谅,但反叛是绝不会得到宽恕的。”
海姬淡然道:“昨晚的行动,事先并没有通知我,否则我就会先出手制住花深深。”
孔老夫子似乎很有点吃惊:“这么说,昨晚大声向郑愿示警的人不是你,而是花深深?”
海姬道:“我当时不得不那么做。五号刚一进屋花深深就已知觉,我只好抢先示警。”
孔老夫子道:“花深深知觉后,有什么表示?”
海姬道:“摸暗器。”
“当时你有没有把握在她出声之前制止她?”孔夫子的长眉皱子起来:“据你的调查,花深深的武功似乎并不是很好。”
海姬道:“那是和郑愿相比。我没有把握赢她,就算偷袭成算也不会很大。”
“所以你作主决定牺牲五号来保全你自己?”
海姬道:“不是保全我自己,是借机取得郑愿的信任。
只有等他完全不防备我了,我才有机会杀他。”
孔老夫子吁了口气,缩进藤椅中,养起神来。
海姬等了一会儿,见孔老夫子一点反应也没有,悄悄移动脚步,向门口走。
刚走了两步,孔老夫子就开口了:“我相信你的解释。”
海姬站住,微笑道:“谢谢夫子。”
孔老夫子又问:“依你之见,怎样才是上策?”
海姬不假思索地答道:“由我动手。”
孔老夫子道:“为什么?”
海姬道:“郑愿是个很警觉的人,他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据说他抽中有一柄神刀,名叫‘龙雀’。他的心意已和刀相通,他可以以意念驭刀。”
孔老夫子道:“但那毕竟是传说。”
海姬道;“可天香园一战中,荆劫后就是在绝对优势下落败,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咽喉是被龙雀刀射穿的。”
孔老夫子不吭声了。
海姬又道:“用力硬拚,无异以卵击石。若是偷袭暗杀,也不可能有效。郑愿本人就是刺客界的第一号人物,他被尊为‘天杀’,他对暗杀是十分敏感的、”
孔老夫子哼了一声,道:“你准备怎么做?”
海姬笑了,笑得很动人:“什么也不做,等他上我的床。”
海姬走后,里屋里的三个男人才走出来。
孔老夫子问:“你们觉得她的解释可信不可信?”
红袍朝奉沉吟不语,灰衣仆役和大掌柜都点头:“可信。”
孔老夫子门红袍朝奉;“你怎么看?”
红袍朝奉道:“属下不敢断言。”
灰衣仆役怒道:“筱原君,你这话什么意思?”
红袍朝奉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一定指认海姬是叛徒。海姬的解释虽然没有什么漏洞,但我总可以表示怀疑吧?”
灰衣仆役道:“她有什么可怀疑的?”
红袍朝奉慢吞吞地道:“她对杀郑愿这件事,是不是热心得有点过分?”
灰衣仆役大声道:“难道她躲得远远的,你就认为她不可疑了?”
孔老夫子轻叱道:“雄藏,你没必要吼得满世界都知道。”
灰衣仆役的声音一下压低了许多;“对不起。”
孔老夫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叹道:“现在争论这个没有什么必要吧?当务之急,是要制订个周密的,可行的计划。我昨晚已派人去找一号和二号了,他们很快就会赶来,也会将新训练的人带来,借郑愿磨练一下。”
三个男人都低头道:“夫子高见。”
孔老夫子又道:“至于海姬,她叛不叛,无关大局。
郑愿是跑不了的。他将会死在这里,这也是他的荣耀。”
“是!”
郑愿对这个安宁的虎狼之地,越发有了一种深沉的恐惧。
当然,他的兴趣也更大了。
一旦花深深安全了,他就要想想办法来揭开安宁镇的秘密了。
可关键是花深深必须是安全的。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她送走,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段时间。
可在这茫茫的大沙漠上,哪里是安全之地呢?
第六章 零卖行动
郑愿能卖多少钱?
知道答案的只有五个人,其中就包括海姬,而且海姬是最先知道郑愿价值的人。
因为所有的买主,都是她找的。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海姬尽量平稳悠长地呼吸,可她的心跳却一点也不平稳,她的思绪更是乱糟糟的。
今天早上孔老夫子和她的谈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响起。
她必须尽快作出决定了。她已无法再拖延下去,别人也绝不允许她拖延。
郑愿早已开始怀疑她了,现在连孔老夫子也在怀疑她的动机。
可海姬实在很难作决定。
她不知道究竟是良心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她倾听着郑愿轻微的呼吸声,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会怎么看我呢?……
她不知道。
郑愿刚到镇上的第二个月,海姬被孔老夫子找去了。
孔老夫子说:“上个月迁来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近年来在中原名声颇著的‘天杀’郑愿。”
海姬记得自己当时的确很吃了一惊:“郑愿?他来这里做什么?”
孔老夫子微笑道:“中原还没有确切消息来,但他绝对不会是来游览阴山风光的,这一点可以肯定。他身上一定有伤。他带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很可能是洛阳花家的那朵冰雪牡丹。”
海姬就明白,孔老夫子找她干什么来了。
一个被仇家追杀的中原高手被迫逃进沙漠,来安宁镇避难,不久就又“迁出”安宁镇,不知去向。
但安宁镇的人知道他的“去向”……他被杀死,被安宁镇的人杀死,尸体将交给他的仇人。安宁镇的人将收到一大笔钱。
为此,安宁镇将派人去中原,和那个倒霉蛋的仇人联络,讨价还价。
这回孔老夫子找海姬,显然就是为了这个。
孔老夫子叹道:“我听说这个郑愿是中原黑道第一个大刺客,他的仇人一定遍及天下。想要他命的人,一定多得很。”
海姬也觉得为难:“可惜郑愿只有一条命。”
孔老夫子叹道:“是啊!只有一具尸体,卖给哪个人呢?”
孔老夫子道:“你估计最高会出到多少?”
海姬想了半晌,才苦笑道:“很难说,但十万八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孔老夫子摇头道:“像郑愿这样的人,若只能卖个十万八万两的,未免太委屈他了。他绝对不止这个数。可要找个大财主,一下要他拿五十万两银子买郑愿,恐怕也很难。”
海姬承认:“这样的大财主的确不好找。”
孔老夫子微笑道:“但要找十个肯出五万两的人,一定要容易很多。”
海姬豁然开朗:“对呀!我们可零卖。”
于是这次行动被命名为“零卖”。
海姬为此漫游中原,寻找买主。
很快,郑愿的价值就飞速上升了……
一个美丽的女人用七万两银子的价钱,预购郑愿的人头;
一个蒙面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消息,主动找上海姬,议定以八万两银子订购郑愿袖中的一面令旗……江南绿林盟主的标记;
有人不惜黄金一万两,申言一定要买郑愿的龙雀刀;有人……
海姬很得意,但她渐渐也开始疑惑……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找她“买”郑愿?为什么那些主动找她的人,都蒙着面夜来夜去。为什么她主动去找买主,总会被人拒绝?为什么白天拒绝她的人会在夜间偷偷去找她?
只有一个理由……郑愿杀死的人,都是罪恶滔天的混蛋、卑鄙无耻的小人,连他们的亲友都觉得引以为耻的人。
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零卖”行动没什么不对。
海姬自遭巨变后,已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好人。她认为“好人”只是那些没有机会作恶的人。
所以她从来不认为杀人是一种罪恶。
可在她渐渐接触到郑愿的仇家后,她才发现,杀人和杀人,也可以是不同的。
不仅目的不同,连动机也不同。
她逐渐觉得,杀郑愿这样的人,是一种真正的罪恶。
她开始憎恶“零卖”行为,并为自己卷入这次行动而羞渐。
她也逐渐被郑愿吸引住了。她只和那个又清脆又疲倦的年轻人照过一面,她当时并未觉得他有多伟大(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她甚至认为他很没气质,也很没出息。
可现在她已开始喜欢他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的心灵才被真正震撼了。
那天晚上,一个很老很老的“胡人”走进她的房间,自称是“曼苏尔老爷”。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他讲的是东海三神君被杀的故事。
海姬当场就晕乎了……难道杀死东海王神君的蒙面人,真就是郑愿?!
她竟然在“零卖”她的恩人?!
然后,曼苏尔老爷就介绍她和另外一个“熟人”认识认识。然后,海姬就哭了。
她看见走进来的是昔年海鲸帮的副帮主,她父亲的心腹死土。自海鲸帮被毁后,他一直下落不明。
郑愿刺杀东海三神君前,这位副帮主提供了许多很有价值的情报。
海姬就算不相信任何人,也不能不相信这位副帮主。
曼苏尔老爷最后说:“你自己决定该怎么做。”
海姬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已得到花深深的信任,她已住进了郑家。“零卖”
行动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有时她想:“就算我通知他有危险,他也跑不掉的。
反正他已死定了。我没必要陪他死。再说他暗杀东海三神君,并不是为我报仇,只不过是他想杀他们而已。他不能算是我的恩人。”
有时她又想:“无论如何,我该帮她,至少也不能伤害他。……”
她的念头就像雨后草地上的蘑菇,一会儿就能冒出许多。
她甚至埋怨郑愿,因为他不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他对她好一点,只要好一点点,她就舍得泼出命来帮他。只要他肯要她,她立即就可以为他血溅五步。
她甚至可以容忍花深深和她一同占有他,她甚至可以自居妾位。只要他肯要她,她就肯背叛她的组织,和他一起去死。
可他不要她。他怀疑地,不拿正眼看她。
如果她为了救他而背叛了组织,他以后又不肯真心爱她,她该怎么办?
海姬一想到他以后会抛弃她,就感到恐惧。比死还可怕的恐惧。
她今天对孔老夫子说,她要等到郑愿上了她的床,她才会杀他。
他会上她的床吗?
他若是真的上了她的床,她还会杀他吗?
海姬在心里苦笑。
她深知孔老夫子的为人,她深知孔老夫子对她今天的解释很不满意。
她虽是这次“零卖行动”的主要执行者,但却不是决策者。她只能将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