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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横刀万里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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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说不出口,因为金蝶在座。于是吕倾城推辞了,说了些很激奋的话,大意是说他并不希望郑愿死,更不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落难的人。他还严厉谴责了那个女人的卑劣行径,叫她马上滚蛋。

他说得的确义正辞严,可就在这时,金蝶用很平静的声音说:“我想杀郑愿。我可以出这笔钱。”

吕倾城顿时有一种体无完肤的感觉。她把他当什么看?一个不中用的男人,还是一条癫皮狗?

从那以后,他就尽量避着不见她。他宁愿跑到最下等的酒馆茶楼会耗掉一天,也不愿在家呆上片刻。他宁愿和街头巷脚拉客的土娼楼在一起睡觉,也不想回到他曾为之自豪的“武林第一美人”身边。

从那以后,他对郑愿的仇恨就渐渐淡化,直至消失殆尽。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和郑愿都是应该伤心、值得同情的男人。

因为他们都曾深爱过同一个不值得爱的女人。

吕倾城现在仍然很伤心。他伤心的是他的青春,已逝的青春。

他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可自觉已暮气沉沉了。他虽仍可以将方天画戟狂舞半个时辰,可他的心已疲倦,他的斗志锐气已消磨殆尽。

吕倾城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走近了梅花,冰冷的梅枝触着他的睑,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然后他听着有人向这里走过来。

吕倾城怒气顿生,他猛一转身,刚想怒吼,又一下僵住。

来人是个穿着青衣、面无表情的人,虽然穿着打扮是男人,可吕倾城知道“他”是女人。

这个人是野王旗的使者,是吕倾城得罪不起的人。

使者走近,双手一翻,将一封信递给了吕倾城,一旋身,飘然而去。

“他”不仅没和吕倾城说话,连看都没朝吕倾城看一眼。

吕倾城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时,还觉得自己受不了这种污辱,但后来渐渐就习惯了。他知道自己的身分。

对于野王旗来说,他吕倾城不过是把杀人的刀、放火的火把。

如果他不想当这把刀、这支火把,他就会被消灭,会有新的刀和火把在等着顶替他。

武林名公子吕倾城居然也习惯了做奴才,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吕倾城苦笑着撕开信封,抽出了一张淡黄的纸条。

“据悉郑愿之出逃系由一神秘波斯胡人曼苏尔安排。

闻曹州魏夫人庄园乃曼苏尔一处别业,望速查明庄园虚实回报,不得有误。野王。”

吕倾城慢慢搓碎信纸,长长叹了口气。

野王旗还是在寻找郑愿。他们还是不放心。他转身离开了这庭院。交待的事,他必须去完成。

在他身后,那树梅花开得那么红,那么艳,却又那么寂寞。

宋捉鬼近来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心情不好的人,酒自然要多喝点,醉的次数也比往日多点,澡也比往日少洗点,衣裳也比往日脏点破点。

总而言之,宋捉鬼现在显得很颓唐、很落魄,很不像个大侠。

他那柄一向背在身上的桃木刻早已在天香园之战里粉碎,连碎片也不知丢到哪处阴沟里去了。他已不再捉鬼,而且很烦有人在他面前提捉鬼的往事。

辛辛苦苦积攒了两三年的银子,他三个月就花得精光。身上值钱的东西,也都被他送进当铺里去了。

宋捉鬼现在已只能喝最便宜的酒,一碟盐水煮花生就已是使他兴奋的下酒菜了。

而一碟盐水煮花生也不过才值十文。

但无论他怎么落魄潦倒,江湖上的朋友们却仍然忘不了他,也不敢忘记世上还有一个叫宋捉鬼的人。

因为他曾经捉过很多鬼,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失去捉鬼的能力。

而且他认识郑愿。

他是郑愿最好的朋友。

宋捉鬼坐在洛阳最肮脏不堪的一个小酒店里,坐在一张又黑又破的桌子边,穿着身油腻腻的衣裳,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酒碗。

酒碗里已没有酒,他身上也已没有钱。

一文钱也没有了。

但他还想再喝一点。

他觉得头有点痛。至少还要再喝十碗,头痛才会消除。

这时候,他察觉有人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而且那人正在盯着他看。

宋捉鬼头都没抬,伸手指指海碗,什么话也没话。

但那人马上就大声喊了起来:“掌柜的,给这位爷上酒!”

这个酒店虽然又脏又乱,但掌柜的却是个很掘的小老头,只认钱不认人。就算真有贵人上门,也休想看到掌柜的有什么好睑色。

所以那人话音刚落,宋捉鬼就听到掌柜的冷笑:“酒有的是,谁给钱?”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道:“我!”

掌柜的冷冷道:“中!小二,上酒!”

于是桌上就多了一个酒坛,坛中至少能装二十斤酒。

于是酒碗就满了。

那人很沉得住气,一直等到宋捉鬼喝光了坛里的酒,才笑道:“宋大侠……”

宋捉鬼舌头已有点硬了,眼珠子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抬眼瞪看那个人,喷着酒气,冷笑道:“先付账!”

那人连忙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掌柜的手中,赔笑道:

“宋大侠,在下……”

宋捉鬼瞪眼道:“你说的‘在下’是谁?”

那人一呆,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道:“在下是我。”

宋捉鬼道:”干事的时候总是女人在下面,难道你是女人?”

满店轰笑。

这些酒客都是下九流的人物,常在这家酒店里喝酒。

他们都认识宋捉鬼,知道这丑汉子一喝醉酒,就会滔滔不绝地说粗话。

那人显然不知道宏捉鬼的这个毛病。一时间气得脸色铁青,两眼喷火,一双大手也在不住轻颤。

但他终于没有发作。

他不敢。

宋捉鬼还在胡说八道:“我就喜欢女人在干事的时候一边抖,一边瞪我,……”

那人拚命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道:“郑愿在哪里?”

宋捉鬼答得十分干脆:“不知道!”

那人霍地站起身,大声道:“说!郑愿在哪里!”

宋捉鬼涎着脸,傻笑道:“骚婆娘,你过来呀!来来来,让我好好摸摸……‘一呀摸……”’

他居然哼起了“十八摸”。

那人实在忍不住了。在江湖上混的朋友,实在没几个受得了这种污辱。

他突然一声低吼,猛地欣翻桌子,撞向宋捉鬼。

桌子翻起的同时,他已一猫腰,挥手从靴帮里摸出把匕首,随着桌子冲了过去。

没想到宋捉鬼居然没有躲,居然就被压在桌子下面,一双大脚从桌下滑出,滑到那人的胫骨上。

于是那人连一声都没叫出来,就痛晕了过去。

他的一双腿已经断了。

宋捉鬼吃力地欣翻桌子,哼哼卿卿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人身边,刚蹲下身子,就哇哇大吐起来。

于是一滩一滩的秽物就吐了那人一脸一身。

好一会儿,宋捉鬼才止住呕吐,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柜台前,用虚飘飘的声音道:“这个骚婆娘是德州白家的老七,他不小心跌断了腿,你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掌柜的冷笑道;“钱呢?”

宋捉鬼转身往外走,嘟嚷道:“他身上有银子,有许多许多银子……”

曼苏尔老爷近来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他的身体一向就不好,饭量也越来越不如从前。他发现自己碰到的人越来越让他心烦,想躲都躲不掉。

他本就在担心自己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可这些苍蝇似的人偏偏还要来烦他打扰他,他每天都要想方设法才能清醒一会儿。

今天天还没亮,他就偷偷溜出了他在太原的别墅。

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肮脏不堪的老丐,希望这能让他安生一点。

果然,没人再凑上前来赔笑脸没话找话了,没人拐弯抹角穷打听了,也没人横眉立目、拔刀硬问了。

人们现在都躲着他走,实在躲不开就捂鼻子皱眉头,生怕沾了什么秽气似的。

曼苏尔老爷虽然安生多了,可并不开心。

谁总挨冷眼会开心呢?

更何况曼苏尔老爷就是他、他就是曼苏尔老爷呢?

曼苏尔老爷虽然不开心,但却又不愿回到别墅去。

他实在受不了那些人的罗唣。

这些天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曼苏尔老爷老琢磨一件地不明白的事……他什么时候“名满天下”了?

以前很少有外人知道他,很少有人听说过曼苏尔老爷的名字。他虽然富甲天下,但他有几十个名字,他的财富分摊到每一个名字底下之后,就不太引人注目了。

他在天下各地都拥有庄园别墅,有数不清的生意。

但知道这些庄园别墅和商号码头完全属于他曼苏尔老爷一人的,普天下找不出第三个活人来。

除了他自己外,就只有一个活人知道。

这个活人就是大侠宋捉鬼。

可自从武林中出了个郑愿,而郑愿又神秘失踪后,曼苏尔老爷就“成名”了。

不知是谁传出了流言,说是曼苏尔老爷亲自安排了郑愿的“出逃”路线。要找郑愿,只有求曼苏尔老爷帮忙。

于是曼苏尔老爷就成了万众瞩目的名人。

曼苏尔老爷自然矢口否认。

他的确是为郑愿去某个地方避难安排了一切,但知道这一计划的人只有极少的几个老朋友,怎么会泄漏到江湖上去呢?

曼苏尔老爷无论如何想不通,于是他偷偷潜行至太源原,来找他的两个心腹老仆。

他只找到了一个,另一个已经死了,被埋进黄土里了。活着的这一个已只会说一句话:“不关我的事,是曼苏尔老爷让我做的!”

的确是曼苏尔老爷吩咐他们亲自将郑愿送入了瀚海沙漠。至于郑愿现在究竟是在沙漠的什么地方,这老仆并不知道,连曼苏尔老爷也不晓得。

曼苏尔老爷愤怒了。他发誓一定要找出杀人凶手,为他的老仆报仇。结果策二天野王旗就派人送来了三颗首级。说是已代曼苏尔老爷完成心愿。

据凶杀现场目击证人称,凶手的确是这三个人。

曼苏尔老爷有苦难言,有气难平,就算他明知这是南小仙的伎俩,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他有办法,也被围着他穷打听的人弄没有了。

黄昏时分,曼苏尔老爷饿了,也冷得够呛。

他这个乞丐实在不称职,逛了一天,居然什么也没有要到。而他出门的时候,又忘了带点碎银铜钱。

曼苏尔老爷实在不想回别墅去,于是他老人家就开始挨门挨户要饭,希望主妇们能从锅里舀勺米饭给他吃。

他总是还没走近某扇门,那门就关上了。

可怜的曼苏尔老爷走了一条街,还是没的吃。

好容易碰上一个好心肠的主妇,不仅没关门,还将他请进屋,替他装了满满一大碗米饭,饭头上还堆了许多菜。

曼苏尔老爷子恩万谢地接过饭碗,吃得十分香甜。

他在心里盘算着:“是将别墅送给她呢,还是替她另外买一个田庄?”

曼苏尔老爷一向不是个慷慨的人,否则他就不可能富甲天下。但曼苏尔老爷也有慷慨的时候。

他遇上好心肠、肯周济穷苦人的人,一向都大方得出奇。

他吃了几口菜,还没想好是送别墅还是送田庄,就觉得不对劲。

曼苏尔老爷对毒药一向很在行很敏感,若在平时,谁都体想下毒害他。可今天他实在太饿了,吃得也实在太猛了。

那个主妇也实在太“热情”了。

曼苏尔老爷吃惊地抬起头,发现主妇正在看着他微笑。

她说:“我知道你就是曼苏尔老爷。”

曼苏尔老爷在心里对人性的沦落致以最沉痛的哀悼。

主妇柔声道:“告诉我郑愿在哪里,我就不杀你。”

曼苏尔老爷苦笑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郑愿,我就告诉你。”

主妇脸一板,叱道:“别忘了你现在在我手里,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曼苏尔老爷道:“你下的是慢性毒,一时三刻我还死不了。我要真想走,你根本拦不住。”

主妇冷笑道:“不错,我下的是慢性毒,但这种毒没有解药。你要不想死,就最好老实一点。”

曼苏尔老爷叹道:“我今年九十都出头了,没几天活头了。什么时候死,还不都一样?”

主妇拔出把小刀,放到他脸颊上:“到底怎么死,也一样吗?”

曼苏尔老爷看看小刀;慢悠悠地道:“刀长九寸七分,柄长四寸一分半,刀宽四分五,一面开刀刃,护愕为黄金所铸,有云龙图案。你是太谷崔家的。”

主妇僵住。

曼苏尔老爷又道:“身形轻盈,出手迅捷,行走之间,仿佛足不沾地。西北轻功一脉,当数慕容世家,你是嫁到太谷崔家的慕容贞。”

主妇的手哆嗦起来。

曼苏尔老爷镇定地拂开她握刀的手,慢慢站起身,而主妇似乎已忘了再制住他。

曼苏尔老爷喃喃道:“为慕容仪复仇,实在不值得。”

主妇捏着小刀,尖叫起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郑愿杀了我兄弟,我就该杀他!”

曼苏尔老爷长叹一声,道:“你今日杀了我,你是不是也该偿命?”

主妇仿佛这时才想起曼苏尔老爷已中了毒,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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