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莲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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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翎道:“不用。连这两份地图的事,也暂时不要告诉他……”
正说着,忽听珍珠在门外叫道花贞贞连忙取丝绢拭擦泪痕,在楼下坐,我马上就下楼来。
“
“小姐,铁少爷来了。”
面应道:“先请铁少爷”花翎压低声说道:“妹妹,留他在这儿多谈一会儿从后面侧门去,别让他知道我曾来过。”
花贞贞诧道:“为什么要躲他?”
花翎道:“不是躲他,我想趁这机会去办一件事。记得暂时不要提这两份地图。”
说完,匆匆由楼后侧门走了。
绕过小楼外的回廊,另有·女们送茶水的通路。
花翎循着小径穿出后花园,直往前院客房来见金克用。
金克用正在客房中和衣假寝,听说花翎来了,急忙出迎。
花翎略作客套之后,含笑道:“金庄主是铁大哥的好朋友,这些年来,铁大哥在中原的情形,金庄主一定比咱们了解得多,有一件事,不知金庄主是否能据实见告。”
金克用忙道:“只要金莱知道的,绝不敢有半句隐瞒。”
花翎点点头道:“我想请问,帙大哥当年跟白玉莲结寓复又分散,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这——”
金克用怔了怔,笑道: “难道铁兄弟没有对侯爷提起过?”
他不知道花翎何以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又碍于对白玉莲所承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反问了一句。
花翎道 :“铁大哥告诉过我,说白玉莲邪荡不贞,以致反正,但白玉莲却又对舍妹说,当年全是出于误会,他们两人各言之成理,却不知谁说的才是事实,金庄主跟他们夫妇都很热心,想必知道真象?”
金克用轻吁了一声,却圆滑地道:“侯爷认为他们之中,谁比较值得信赖呢?”
花翎道:“论亲疏,铁大哥是我的义兄,我当然应该相信铁大哥,但我要知道事实真象不愿因亲而断是非,所以才来请教金庄主。”
金克用沉吟了好一会,笑道:“其实,夫妇间的事,是是非非,旁人很难评断,今天侯爷既然问到我金某人,足见对我的信任,我就不得不说句公平话了。”
花翱道:“金庄主德高望重,请就事论事,不必避讳。”
金克用点点头,换了一脸凝重之色,道:“我跟铁兄弟是老朋友,跟白玉莲也颇熟悉,依我的愚见,当年他们夫妻之所以闹得绝情反目,应该说彼此都有错,但细论起来,白玉莲错有四分,铁兄却占六分……”
花翎道:“哦,为什么?”
金克用道:“因为他们结离之初,铁兄尚未成名,白玉莲却已是武林中知名的美人,她之下嫁铁兄,内心总难免有几分委屈的感觉,这是一般自负美貌女子的通病,也是人之常情,不能过于厚非。”
花翎没有开口,显然也同童这种说法。
金克用道:“以后,他们夫妻相处,在女的是怨艾日深,在男的是猜疑日重,一切误会皆因此而起,白玉莲恃美而骄,行径不免稍嫌逾份,铁兄则已无法忍受,在尚无事实证据的情形下,仅因一时的猜疑,就拔剑相向,其错应在铁兄,当然,白玉莲亦不该还手反伤丈夫,所以金莱认为他们彼此都有错误,而铁兄应负较多责任。”
花翎点点头道:“金庄主持论公正,令人佩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希望金庄主也能实情直告。”
金克用已经猜到他要问的事,忙正色道:“侯爷既拿金某当朋友看待,金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翎道:“听说白玉莲跟铁大哥反目之后,个女儿,金庄主知道这件事吗?”
金克用毫不迟疑地道:“知道!”
花翎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金克用点点头道:“的确是真事,一点也不假。”
花翎脸上变了颜色,不悦道:“可是,金庄主也曾告诉过舍妹,说白玉莲根本没有替帙大哥生育儿女。”
金克用并不否认,点头道:“金某是这样对郡主说过。”
花翎沉下脸道:“金庄主的前后说词,何以全不相同?”
金克用笑了笑,道:“侯爷请勿误会,对这件事,金某有个解释。”
花翎道:“请说。”
金克用道:“白玉莲跟铁兄反目分手以后,的确曾生育过一个女儿,但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铁兄的亲骨肉,金某却不敢断定,所以,上次郡主垂询,金某是据情推断,如今对侯爷却是据实回答。”
花翎愕然道:“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铁大哥的亲骨肉?”
金克用道:“金某没有说一定不是,也不敢相信一定是。
因为当他们夫妻反目的时候,白玉莲是否已经怀有身孕,恐怕连铁兄本人也毫无把握,金某如何相信。“
花翎道:“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白玉莲生过孩子呢?”
金克用道:“是在白玉莲已经创立白莲宫以后。”
花翎又问:“你看见过那孩子吗?”
金克用道:“见过一次。”
花翎急道:“那孩子长得什么模样?像不像铁大哥?”
金克用想了想,道:“从面貌看,倒跟铁兄颇有几分相似……不过,当初匆匆一瞥,实在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花翎轻叹一声,喃喃道:“既然面貌相似,这件事可能不会虚假了……唉!真想不到事情竟演变得如此复杂,叫我这做兄长的怎么处置才好……”
这些话虽然不是对金克用说的,但话中有话,却很明显。
金克用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忙问道:“纵然孩子真是铁兄的骨肉,也只是他跟白玉莲之间的事,侯爷又有什么为难之处呢广花翎播了摇头,叹道:”唉!“金克用道:“侯爷若不见外能稍尽绵薄,替侯爷分忧。”
“金庄主,你不知道……”
何妨略示原因,或许金某件事我也不必瞒你了,只因当初铁大哥在府中时,跟我们兄妹青梅竹马,情感极笃,尤其舍妹对铁大哥早已芳心暗许,多年来始终如一,以致迄今未嫁,此番铁大哥重回侯府,又值婚变仳高,在我兄妹而言,实在喜出望外,我也意想促成这桩婚事,谁想铁大哥跟白玉莲竟然还有些未了的瓜葛。“金克用故作欣喜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天大的喜讯,侯爷何须为一个小孩子耿耿于怀?”
花翎道:“井非我容不下一个孩子,但一则顾及家门声誉,二则以兄长的立场,不能不替舍妹设想,如果白玉莲用孩于作为要胁,继续跟铁大哥纠缠,这事必然会有许多困扰。”
金克用道:“侯爷童思,是否顾忌白玉莲对铁兄不肯死心,会利用孩子使郡主难堪?”
花翎道:“她现在已经这样做了,这几天,舍妹正为了这件事深撼苦恼。”
金克用心念疾转,笑道:“依金某愚见不难。”
花翎道:“金庄主有什么意见?”
金克用道:“据金某所知,那白玉莲跟铁兄分手已近十年,夫妻之情,早就烟消云散了,她之所以在这时候突然提出孩子的事,绝非想重继旧情,只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而已。”
花翎道:“她有什么目的?”
金克用道:“白玉莲真正想得到的是威宁侯府的那两份地图,只要侯爷答应将地图交给她,金某敢保证她绝不会再提孩子的事。”
花翎默然片刻,道:“金庄主,你真能保证?”
金克用点点头,道:‘侯爷若将地图交给金某包在金某身上,如有任何差错,都以金某是问。“
花翎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金克用遭:“侯爷请吩咐。”
花翎道:“第一,我要用图交换那女孩子,莲的亲笔退婚字样,以后非但不准她再提孩子跟铁大哥见面。”
金克用道:“金某一定替侯爷办到。”
并且要白玉更不准她再花翎道:·第二,这件事必须瞒着铁大哥,永远不能让他知道,至于孩子如何处理,由威宁侯府全权作主,白玉莲不能过问。“金克用心头一惊,低声道后——“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瓜“的手势。
“侯爷莫非换回那孩子,然花翎神情木然地道:”那是我的事,不必让白玉莲知道。
金庄主若能替我办妥这件事,威宁侯府自然也不会忘记酬谢。
金克用忙道:“侯爷,快别提谢字,能为威宁侯府效力,是金某莫大的荣幸……
但不知那两份地图是否找到了?“
花翎道:“地图已经找到了,不过,我要她先履行条件,才能给她地图。”
金克用满口应承道:“她一定会答应侯爷的条件事交给金某人,绝对照侯府的意思办妥。”
花翎道:“你需要多久时间,才能给我回音?”
金克用想了想,道:“亲笔字据容易,要将孩子带来,恐怕得费点时间……
我想,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也尽够了。“花翎起身道:“好,我等你的消息。希望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告诉铁大哥。”
金克用本想要求看一看两份地图;又怕引起花翎的疑心,话到唇边,临时又忍住,却提出另一要求,道;“为办事方便,请侯爷交待府门卫士一声,请予出入时稍赐协助。”
花翎点点头,告辞离去。
金克用亲自送到院门口,回到客室,欣喜不已,想到仅凭三言两语,竟然不必依赖铁羽而直接跟花翎搭上关系,几
第 五 章
他立即唤来古家兄弟,密语吩咐了一番,古家兄弟受命而去。
接着,他又将向花园的窗户推开一半,取一件白色内然后,他长长吁了一口气,仍旧和衣躺在床上目养神,一面盘算着跟白玉莲见面时的说词……
蒙古人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夏季多依平原放牧冬季则移往山坳,以就阳光。
为了迁移方便习用帐篷居住,名叫“蒙古包”。
“蒙古包”也分很多种,有用木材和柳条编织成的有用兽皮或毡包裹的……
都以拆迁方便为主。
现在正值炎夏,“蒙古包”都聚集在水草茂盛处,这两个,却偏偏搭建在山坳中,山坳颇隐密,距离威宁侯府不远。帐外既不见放牧的牛羊,包内住的也不是蒙古人,非止不是蒙古人,更没有一个男人。然而,从外表看,却是两个真正道地的“蒙古包”。两个“蒙古包”
南北相对,南边的一个靠山坳,里面住着六名衣衫上绣着白莲花的侍女,入夜以后,分批乾流担任山坳口的戒备守望。北边的一个,共住着老少五人——那是白玉莲、夏姥姥、黑妞、香奴九岁的女孩子。
女孩子的面貌果然酷肖铁羽,更兼有白玉莲的妩媚,年纪不大,已是个小美人胚子了。
“蒙古包”内三面是床,活动的范围有限,小女孩不甘拘束,天一入夜,就嚷着要去外面玩。
夏姥姥拦阻道:“小糠,又不乖了?么,再忍耐三两天,等你进了威宁侯府,儿荒山野岭,有什么好玩的。”姥姥不是告诉过你任凭你玩个够,这小薇呶着嘴唇道:“姥姥骗人家,每次都说三两天,也不知多少三两天了,白天总说怕外人看见,不让出去,现在天都黑了,还是不让人家去玩一会儿。”夏姥姥道:“既然天黑了,就该早些睡觉,还玩什么。”
小薇一扭身子,道:“哼啦,人家才不要睡哩,整天睡觉,头都睡晕了。”
黑妞也跟着哄劝道:“小薇乖,听姐姐的话,咱们不出去玩,咱们来玩叠纸船好不?”
小薇道:“不要。叠了拆,拆了又叠,一点也不好玩。”
黑妞道:“那咱们叫香奴弄蛇给大家瞧,让蛇扭腰跳舞,好吗?”
小薇摇头道:也看腻了。“
黑妞道:“哦你听……”
“也不要,玩来玩去,老是扭腰跳舞,看小薇掩着耳朵直跺脚,叫遭:”不要听玩,不要听你的狗屁故事!“
夏姥姥沉声道:“小薇,不许吵……”
向阖目侧倚在绣褥上的白玉莲呶呶嘴,低声道:“你娘剐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你再吵,当心讨一顿打。”这句话还真管用,小薇偷眼望望白玉莲,果然不敢再叫闹了。
白玉莲恰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但她非但没有责备小蓣,反而谈淡一笑,挥手道:“小孩子不能闷得太久,黑妞,你就带她去帐篷外面玩玩吧,只别走得太远,早些回来就行。”
小薇喜出望外,欣然道:“真的?娘!”
白玉莲说道:“娘说的话,还会有假的不成?”
小薇笑道:“谢谢娘,我去啦!”
白玉莲含笑顿首,道: “别跑远,要听黑妞姐姐的话,早点回来休息。”
小穰一面答应着,一面已迫不及待拉着黑妞的手,飞奔了出去。
望着帐篷门口急剧摇摆的门帘,白玉莲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代之,是一片阴沉,缓缓道:“这两天要送她去威宁侯府,别待她太严厉,咱们的希望,或许就在她的身上。”夏姥姥道:“是的,所以咱们才一直看着她。”
白玉莲问道:“该教她的话,她都记住了吗?”
夏姥姥道:“都记住了,这丫头不止模样像,人也挺聪明,活脱脱就是姑娘小时候的影子,有时,连我都差点儿当她是姑娘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