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修正版)-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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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只听岳灵珊道:“对了,咱二人定要这样。”良久良久,两人默然无语。令狐冲更是
好奇,寻思:“一定要怎么样?只有他二人走了之后,任教主身上的寒毒去净,我才能从
积雪中挣出来看。啊哟不好,我身子一动,积雪跌落,他们在我身上刻的字可就毁了。倘
若四人同时行动,更加一个字也无法看到。”又过一会,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马蹄之
声,相隔尚远,但显是向这边奔来。令狐冲听蹄声共有十余骑之多,心道:“多半是本派
其余的师弟妹们来啦。”蹄声渐近,但林岳二人似乎始终未曾在意。听得那十余骑从东北
角上奔来,到得数里之外,有七八骑向西驰去,列成横队后才继续驰近,显然要两翼包抄。令狐冲心道:“来人不怀好意!”突然之间,岳灵珊惊呼:“啊哟,有人来啦!”蹄声
急响,十余骑发力疾驰,随即飕飕两声响,两只长箭射来,两匹马齐声悲嘶,中箭倒地。
令狐冲心道:“来人武功不弱,用意更是歹毒,先射死小师妹和林师弟的坐骑,教他们难
以逃走。”只听得十余人大笑吆喝,纵马逼近。岳灵珊惊呼一声,退了几步。只听一人笑
道:“一个小弟弟,一个小妹妹,你们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门下啊?”林平之朗声道:“
在下华山门下林平之,这位是我师姊姓岳。众位素不相识,何故射死了我们的坐骑?”那
人笑道:“华山门下?嗯,你们师父,便是那个比剑败给徒儿的,甚么君子剑岳先生了?”
令狐冲心头一痛:“此番群豪聚集少林,我得罪师父,只是昨日之事,但顷刻间便天
下皆知。我累得师父给旁人如此耻笑,当真罪孽深重。”林平之道:“令狐冲素行不端,
屡犯门规,早在一年之前,便已逐出了华山派门户。”意思是说,师父虽然输给了他,却
只是输于外人,并非输给本门弟子。
那人笑道:“这个小姐儿姓岳,是岳不群的甚么人?”岳灵珊怒道:“关你甚么事了?你射死我的马,赔我马来。”那人笑道:“瞧她这副浪劲儿,多半是岳不群的小老婆。”其余十余人轰然大笑起来。令狐冲暗自吃惊:“此人吐属粗鄙,绝非正派人物,只怕对
小师妹不利。”
林平之道:“阁下是江湖前辈,何以说话如此不干不净?我师妹是我师父的千金。”
那人笑道:“原来是岳不群的大小姐,当真是浪得虚名。”旁边一人问道:“卢大哥
,为甚么浪得虚名?”那人道:“我曾听人说,岳不群的女儿相貌标致,算是后一辈人物
中的美女,一见之下,却也不过如此。”另一人笑道:“这妞儿相貌稀松平常,却是细皮
白肉,脱光了瞧瞧,只怕不差。哈哈,哈哈!”十几个人又都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淫秽之
意。岳灵珊、林平之、令狐冲听到如此无礼的言语,尽皆怒不可遏。林平之拔出长剑,喝
道:“你们再出无耻之言,林某誓死周旋。”那人笑道:“你们瞧,这两个奸夫淫妇,在
雪人上写了甚么字啊?”林平之大叫:“我跟你们拚了”令狐冲只听得嗤的一声响,知是
林平之挺剑刺出,跟着乒乒乓乓声响,有人跃下马来,跟他动上了手。随即岳灵珊挺剑上
前。七八名汉子同时叫道:“我来对付这妞儿。”一名汉子笑道:“大家别争,谁也轮得
到。”兵刃撞击,岳灵珊也和敌人动上了手。猛听一名汉子大声怒吼,叫声中充满了痛楚
,当是中剑受伤。一名汉子道:“这妞儿下手好狠,史老三,我跟你报仇。”
刀剑格斗声中,岳灵珊叫道:“小心!”当的一声大响,跟着林平之哼了一声。岳灵
珊惊叫:“小林子!”似乎是林平之受了伤。有人叫道:“将这小子宰了罢!”那带头的
道:“别杀他,捉活的。拿了岳不群的女儿女婿,不怕那伪君子不听咱们的。”
令狐冲凝神倾听,只闻金刃劈空之声呼呼而响。突然当的一声,又是拍的一响。一名
汉子骂道:“他妈的,臭小娘。”令狐冲忽觉有人靠在自己身上,听得岳灵珊喘息甚促,
正是她靠在自己这个“雪人”之上。叮当数响,一名汉子欢声叫道:“这还拿不住你?”
岳灵珊“啊”的一声惊叫,不再听得兵刃相交,众汉子却都哈哈大笑起来。
令狐冲感到岳灵珊被人拖开,又听她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一人笑道:“闵老
二,你说她一身细皮白肉,老子可就不信,咱们剥光了她衣衫瞧瞧。”众人鼓掌欢呼。林
平之骂道:“狗强……”拍的一声,给人踢了一脚,跟着嗤的一声响,竟是布帛撕裂之声。令狐冲耳听小师妹为贼人所辱,哪里还顾得任我行的寒毒是否已经驱尽,使力一挣,从
积雪中跃出,右手拔出腰间长剑,左手便去抹脸上积雪,岂知左手并不听使唤,无法动弹。众人惊呼声中,他伸右臂在脸上一抹,一见到光亮,长剑递出,三名汉子咽喉中剑。他
回过身来,刷刷两剑,又刺倒二人。眼见一名汉子拿住了岳灵珊双手,将她双臂反在背后
,另一名汉子站在她身前,拔刀欲待迎敌,令狐冲长剑从他左胁下刺入,右腿一抬,将那
人踢开,长剑从尸身中拔出,耳听得背后有人偷袭,竟不回头,反手两剑,刺中了背后二
人的心口,顺手挺剑,从岳灵珊身旁掠过,直刺拿住她双手那人的咽喉。那人双手一松,
扑在岳灵珊肩头,喉头血如泉涌。这一下变故突兀之极,令狐冲连杀九人,仅是瞬息间之
事。那带头的一声吆喝,舞动双铁牌向令狐冲头顶砸到。令狐冲长剑抖动,从他两块铁牌
间的空隙中穿入,直刺他左眼。那人大叫一声,向后便倒。令狐冲回过头来,横削直刺,
又杀了三人。余下四人只吓得心胆俱裂,发一声喊,没命价四下奔逃。令狐冲叫道:“你
们辱我小师妹,一个也休想活命。”追上二人,长剑疾刺,都是从后背穿向前胸。这二人
奔行正急,中剑气绝,脚下未停,兀自奔出十余步这才倒地。眼见余下二人一个向东,一
个向西,令狐冲疾奔往东,使劲一掷,长剑幻作一道银光,从那人背腰插入。令狐冲转头
向西首那人追去,奔行十余丈后,已追到那人身后,一伸手,这才发觉手中并无兵刃。他
运力于指,向那人背心戳去。那人背上一痛,回刀砍来。令狐冲拳脚功夫平平,适才这一
指虽戳中了敌人,但不知运力之法,却伤不了他,见他举刀砍到,不由得心下发慌,急忙
闪避,见他右胁下是个老大破绽,左手一拳直击过去,不料左臂只微微一动,抬不起来,
敌人的钢刀却已砍向面前。令狐冲大骇之下,急向后跃。那汉子举刀猛扑。令狐冲手中没
了兵刃,不敢和他对敌,只得转身而逃。岳灵珊拾起地下长剑,叫道:“大师哥,接剑!”将长剑掷来。令狐冲右手一抄,接住了剑,转过身子,哈哈一笑。那汉子钢刀举在半空
,作势欲待砍下,突然见到他手中长剑闪烁,登时吓呆了,这一刀竟尔砍不下来。
令狐冲慢慢走近,那汉子全身发抖,双膝一屈,跪倒在雪地之中。令狐冲怒道:“你
辱我师妹,须饶你不得。”长剑指在他咽喉之上,心念一动,走近一步,低声问道:“写
在雪人上的,是些甚么字?”那汉子颤声道:“是……是……‘海枯……海枯……石烂,
两……情……情不……不渝’。”自从世上有了“海枯石烂,两情不渝”这八个字以来,
说得如此胆战心惊、丧魂落魄的,只怕这是破题儿第一遭了。令狐冲一呆,道:“嗯,是
海枯石烂,两情不渝。”心头酸楚,长剑送出,刺入他咽喉。回过身来,只见岳灵珊正在
扶起林平之,两人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林平之站直身子,向令狐冲抱拳道:“多谢令狐兄
相救之德。”令狐冲道:“那算得甚么?你伤得不重吗?”林平之道:“还好!”令狐冲
将长剑还给了岳灵珊,指着地下两行马蹄印痕,说道:“师父、师娘,向此而去。”林平
之道:“是。”岳灵珊牵过敌人留下的两匹坐骑,翻身上马,道:“咱们找爹爹、妈妈去。”林平之挣扎着上了马。岳灵珊纵马驰过令狐冲身边,将马一勒,向他脸上望去。
令狐冲见到她的目光,也向她瞧去。岳灵珊道:“多……多谢你……”一回头,提起
缰绳,两骑马随着岳不群夫妇坐骑所留下的蹄印,向西北方而去。
令狐冲怔怔的瞧着他二人背影没在远处树林之后,这才慢慢转过身子,只见任我行、
向问天、盈盈三人都已抖去身上积雪,凝望着他。令狐冲喜道:“任教主,我没累到你的
事?”任我行苦笑道:“我的事没累到,你自己可糟得很了。你左臂怎么样?”令狐冲道
:“臂上经脉不顺,气血不通,竟不听使唤。”任我行皱眉道:“这件事有点儿麻烦,咱
们慢慢再想法子。你救了岳家大小姐,总算报了师门之德,从此谁也不欠谁的情。向兄弟
,卢老大怎地越来越不长进了。干起这些卑鄙龌龊的事来?”向问天道:“我听他口气,
似是要将这两个年轻人擒回黑木崖去。”任我行道:“难道是东方不败的主意?他跟这伪
君子又有甚么梁子了?”
令狐冲指着雪地中横七竖八的尸首,问道:“这些人是东方不败的属下?”任我行道
:“是我的属下。”令狐冲点了点头。盈盈道:“爹爹,他的手臂怎么了?”任我行笑道
:“你别心急!乖女婿给爹爹驱除寒毒,泰山老儿自当设法治好他手臂。”说着呵呵大笑
,瞪视令狐冲,瞧得他甚感尴尬。盈盈低声道:“爹爹,你休说这等言语。冲哥自幼和华
山岳小姐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适才冲哥对岳小姐那样的神情,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任
我行笑道:“岳不群这伪君子是甚么东西?他的女儿又怎能和我的女儿相比?再说,这岳
姑娘早已另外有了心上人,这等水性的女子,冲儿今后也不会再将她放在心上。小孩子时
候的事,怎作得准?”盈盈道:“冲哥为了我大闹少林,天下知闻,又为了我而不愿重归
华山,单此两件事,女儿已经心满意足,其余的话,不用提了。”任我行知道女儿十分要
强好胜,令狐冲既未提出求婚,此刻就不便多说,反正那也只是迟早间之事,当下又是哈
哈一笑,说道:“很好,很好,终身大事,慢慢再谈。冲儿,打通左臂经脉的秘诀,我先
传你。”将他招往一旁,将如何运气、如何通脉的法门说了,待听他复述一遍,记忆无误
,又道:“你助我驱除寒毒,我教你通畅经脉,咱俩仍是两不亏欠。要令左臂经脉复元,
须得七日时光,可不能躁进。”令狐冲应道:“是。”任我行招招手,叫向问天和盈盈过
来,说道:“冲儿,那日在孤山梅庄,我邀你入我日月神教,当时你一口拒却。今日情势
已大不相同,老夫旧事重提,这一次,你再不会推三阻四了罢?”令狐冲踌躇未答,任我
行又道:“你习了我的吸星大法之后,他日后患无穷,体内异种真气发作之时,当真是求
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夫说过的话,决无反悔,你若不入本教,纵然盈盈嫁你,我也不能
传你化解之道。就算我女儿怪我一世,我也是这一句话。我们眼前大事,是去向东方不败
算帐,你是不是随我们同去?”
令狐冲道:“教主莫怪,晚辈决计不入日月神教。”这两句话朗朗说来,斩钉截铁,
绝无转圜余地。
任我行等三人一听,登时变色。向问天道:“那却是为何?你瞧不起日月神教吗?”
令狐冲指着雪地上十余具尸首,说道:“日月神教中尽是这些人,晚辈虽然不肖,却也羞
与为伍。再说,晚辈已答应了定闲师太,要去当恒山派的掌门。”
任我行、向问天、盈盈三人脸上都露出怪异之极的神色。令狐冲不愿入教,并不如何
出奇,而他最后这一句话当真是奇峰突起,三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任我行伸出食指,指着令狐冲的脸,突然哈哈大笑,直震得周遭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他笑了好一阵,才道:“你……你……你要去做尼姑?去做众尼姑的掌门人?”
令狐冲正色道:“不是做尼姑,是去做恒山派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