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继界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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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凑近看清,这笛子果然是骨头所制,不过骨头雪白锃亮,晶莹剔透,外表极为光滑,想必是用心制作许久的杰作。
“江湖上,果然有骨笛。那它摄人心魄,扰乱心脉的传言也是真的了吗?”金鑫虽然虚弱,不过对骨笛的好奇心一点不比他人少,只见他勉强靠着缸壁,说话也还显得有些吃力。
“这骨笛,乃是司马家族‘血继人’司马燕的臂骨所制,非比寻常,其音绕梁三日不绝,能让人忘却烦忧。却也有你所说的摄人心魄,扰乱心脉的能力。江湖中,不知多少人想要得到此物。”司马一在五人面前缓缓踱步。
“血继人,什么是血继人?”土行孙双手抱着缸壁,大半截身子都伸了出去。
“血继”司马一停下脚步,“哈哈哈哈,有的事,知道得少,反而更好。”
“这是司马家族独有的绝技,能让人功力倍增,旦夕成为绝世高手,便是死人也能死回生。但也能让人立时枯萎而死。”金鑫脸上淤黑散的差不多了,不过却带着一丝惊恐的神色,对着四位同伴解释道。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五行人的老大,见识广博,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司马一听了,大笑着说道。
“司马家族纵横天下,想当年,司马燕尚在的时候,天下有几人不知司马一族,真可谓普天之下莫非司马!”金鑫气息渐强,话音中也能感受得到。这司马一的药草,果然效果神速。
“可惜后来,”司马一抬头望天,停在了这里。
“没想到司马神医也是司马一族后人,难怪医术高明,刚才一见,身手亦是十分了得。”水淼对眼前这老头肃然起敬。
“我见诸位也是坦荡之人,所以也将这骨笛之事相告之诸位。也算弥补老夫试探诸位之过。”司马一抱拳行了一礼道。
“嘭!”众人说话之际,突然一处声响,众人齐齐扭头看了过去。一个身影倒在了过道上边。
第三十五章 魔音响
众人回头看去,一个衣着蓬乱的人躺在过道上边,蠕动着。
那两个侍奉的小童看了,急急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于炎醒了!
“原来是于炎那小子。”火烈见是于炎,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那两个小童将于炎扶了过来,又搬了一个木椅,让他坐下了。不过他迷迷糊糊,神智有些不清不楚。
“恰让我用这骨笛为诸位吹一曲‘逍遥散’如何?”司马一看了一眼瘫坐在木椅上的于炎,微笑着对五行人说道。
五人一愣,然后缓缓道:“甚好甚好。”
堂上六人加两个小童,都静静看着司马一。
只见他缓缓拿起骨笛,雪白亮眼。
笛声起,悠然荡漾,在屋中回走。那声音非比寻常,低沉如遥远之雷声,高亢如面前之羯鼓,时而激荡如奔流之涛涛江水,时而宁静至有声仿无声。
堂上两个小童缓缓瘫倒,没了知觉了。
五行人也个个睡眼朦胧的模样,趴在大缸上边,似是喝了**一般。而缸中的药水仿佛也能听懂这魔音一般,随着声起,沸腾不已,声音低沉的时候又静静荡漾。
万物仿佛都融入在了这一袭笛音之中,只有司马一一人的意志了。
“呕——”突然一声呕吐,于炎坐在木椅上边,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遭了!”司马一吼出一声,一个翻身,右掌抓住于炎的胸口,一下举过头顶。左手一甩,那雪白的骨笛似利剑一样,轰的一声插进了司马一身后的墙上。
双手一起举着于炎,在头顶不停旋转。司马一宽大的袖子不仅没有垂落,反而逆转而上,呼呼作响。
一看便是司马一的内力流窜所致,双臂上边劲力涌动,往于炎身上输送上去。他衣带飘飞,姿态飒爽。
“哇——”不想又是一声呕吐,于炎在空中旋转的时候,又吐了一口鲜血,哗啦一声,溅落一地,画出一个圆圈。
“喝!”大喊一声,司马一虽然骨瘦如柴,但是力道十足,于炎应声而起,飞到空中。
下边司马一双掌合十,立刻祭出一团摇曳不停的蓝色气流,啪啪啪,打在了于炎背上五大要穴。每一下,都伴随着于炎一声呻吟。
于炎缓缓落地,满脸是血。
司马一摇头一叹。
轰轰轰轰——就在这时,五个大缸中的药水沸腾翻滚发出剧烈的响声,一人浑身鎏金,将浓黑色的药水排斥开来,在缸中形成一道气旋,隔着药水和金色的身子;旁边的大缸里边燃烧起了两团火焰,将药水热气全都烘烤开来,火烈头顶白雾缠绕,直冲屋顶;中间的大缸脚下,地板颤抖,下边的泥土宛如有了生命一般,正在用力向上涌动,缸脚已经被许多从地板中浸出的泥渍沾染,地下宛如有什物要破土而出一般。
下一个大缸中,药水凝接,宛如一条水龙正在缠绕着水淼全身流滚蔓延。而身旁木森站在大缸之中,四周各处木质的物体,嗡嗡作响。只见许多木屑都被他吸了过去。木柱上边,不时的剥落出一些木屑朝着木森飞去,一时之间,五处景观倒呈现了一幅精美绝伦的画面。
过了须臾,四下方才安静下来。
那两个小童也苏醒了,抹着脑袋,伸了个懒腰。
“好舒服啊!”金鑫站起身来,使劲伸了伸脖子,脸上的淤黑已经完全不见了。五人的气色都更加好了。
“多谢司马老爷子,这一曲逍遥散,果然让我们极尽逍遥之能效啊。以前只听闻骨笛魔音能让人翩然如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通天塔一行,果然值了。”火烈活动这自己双拳,精气神十足地说道。
众人正说笑间,于炎缓缓醒来。脸色已然变如白蜡一般,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五行人见了,个个翻身出了药缸,围了过去。
“你小子终于醒了,也太不省心了。多大点事,昏睡了这许多时日了,哈哈哈,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木森边笑边说,正好和于炎面对着面。
“他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乳臭小子,能跟你比吗?!今日醒了便是了。”水淼一拍木森肩头,脸上还挂着水珠。
“滚!”
众人一时无语,以为听错了。
“滚啊,我叫你们滚啊!”于炎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一把推在木森身上,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五人仍旧吃惊不已,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滚啊,杀我全家,杀我全家!”于炎身体孱弱,如何推得动这时神采奕奕的木森,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你这小子,好不识礼,若不是我们救你,你也早死在于家庄子里了。我们为了救你,涉险去火焰山通天塔取回东方晓月的骨笛,个个身重剧毒,刚才才解除了。你倒好,没一句好话,开口便给我五人扣个屎盆子。”木森被于炎推搡一把,又被骂成了杀人凶手,心中有些好气,回了一句。
“你们救我?”于炎抬起头来,双眼血红,脸颊上两行热泪,如线一般垂落。“就为了杀一个凌天宇,你们屠刀直下,杀死我爹娘妹妹,还要我感谢你们?”于炎嘴角颤抖,变成了青紫颜色,挨个看了五人一遍。
“凌天宇是个杀人魔头,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你爹娘妹妹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可是凌天宇若是不死,江湖上还会有更多人遭受无妄之灾的。”金鑫蹲了下去,伸手就要扶他肩膀。
“滚开!”一声竭斯底里的吼叫声,声音也是颤抖着的。“无辜枉死,哈哈哈,为了别人不要无辜枉死,所以我的家人就该死?!”于炎死死盯着金鑫,这一问,众人都没了反应。“我求你们了,可是你们当时谁可怜我一家人无辜性命了,眼睁睁看着凌天宇那狗贼挥剑杀了我一家三口。”于炎脑袋垂落,喉头一热,哇的一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射出来。
啪啪——司马一在于炎背上连点两个穴位,从后边抱着了于炎。只见于炎缓缓后仰,血红色的双眼看着五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终于缓缓闭了上去。
司马一盘膝而坐,双掌给于炎直输内力。五人怔怔围在一旁。
过了片刻,司马一收掌调息,叫那两个小童把于炎扶回了屋中。
“我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以他的反应来看,只怕远非我所能想。这一曲逍遥散本是怡神逸心的曲子,竟然也平静不了他的内心。你们五人守尸之灵的毒也已经解除了,若是没什么事,这便离去吧,我答应过五位,定然会好生照顾此子。”司马一见五行人有些茫然若失,开口说道。
“哎,都是冤孽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金鑫一叹息,摇着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久留于此。于炎就交给司马神医了,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往后的日子,也只能靠他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希望这小子下半生能平安度过。”土行孙怀抱双拳,脸上也几多惆怅。
“哈哈哈,恩怨情仇早已见怪不怪了,武林没有血雨腥风,那就不是武林;江湖没有争权夺势,那就不是江湖。人生在世,该来的迟早会来。我看五位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只盼有一天,他心结解开,到时便又了却了诸位之间的一桩美事了。”
“那我五行人有缘再来拜会司马神医了。若是他日去到了南云国,可一定要知会我五人一声。”火烈一抱拳,朗声告别,说罢转身便穿过垂帘,往外边出去了。
“告辞,告辞——”四人依次别过。
司马一看着空空如也的五个大缸,叹息一声,提着骨笛往内屋走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内屋中,于炎恍惚的声音破窗而出。
第三十六章 守尸之灵
司马一进入内屋,于炎趴在床沿,又吐了一口鲜血,溅落满地。
“哎,你年纪轻轻,正是大好年华,何必如此摧残折磨自己。老夫可是从心底羡慕你们有这样的身子骨。”司马一说着,走到窗前,看着于炎。
“全死了。”于炎摇着头,脸上痛苦不堪地说道。
“江湖险恶,比江湖更加险恶的人心。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让人扼腕叹息的事情,可是事已至此,何必摧残这受之父母的身体发肤。他们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般模样。”司马一语重心长,满脸慈祥地对着他道。手中骨笛仍旧十分惹眼。
“你虽然年长,也见识了很多事情,可是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么残忍,不顾我家人性命,放了疯一般逼杀凌天宇,这才害死了我爹娘妹妹。”于炎鼻涕横流,嘴中鲜血也不停流出,看得人心中凄楚。
司马一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道:“我也是将死之人了。这个时候遇到你小兄弟,也算有缘,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发生在我家的故事。”司马一背朝于炎,一个高瘦的背影昂首而立。
“司马一族,”司马一回头看了于炎一眼问道:“你听说过吗?”
“我听说过。往来我家酒楼的人,多有提到的。是一个可怕的家族。”于炎一把摸下脸上涕泪鲜血,抬着头看着司马一。
“哈哈哈,司马一族,确实很可怕。江湖上,没有人不畏惧司马家族的血继能力。”司马一脸上宁静非常,褶皱堆叠在整个脸上。老得像个精灵一般。
“血继能力?”于炎不解的问道。
“正是,血继是司马一族独有的本领,而司马一族中的血继人,更是叫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血继人有严格的要求,司马家族每一代人,只有一个血继人。多年来,江湖上一门独大。向来无视什么英雄豪杰,只要是司马想要他死的,就没有能够活过第二天的。”司马一眼神矍铄,多了几分神韵。
“难怪那些人说司马家族或者血继的时候, 都是低声细语的。”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血继人发生了叛变,想要脱离司马一族。于是起了内讧,司马一族大战了十天十夜,死了不知多少高手,江湖地位从此一落千丈。大家各自流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司马一闭着双眼,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
“这么说,司马前辈,正是司马家族的人了?!”于炎来了兴致,撑着孱弱的身体,坐了起来,依靠在墙壁上边。
“正是。本来团结一气,江湖独大的司马氏族,也不是旦夕化为历史。”司马一看着于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所以说,江湖事,多不可强求,生死由天,各安己命才是道理。”
“原来前辈也有如此惨痛的经历,这么说来,这些年都是前辈一个人独自生活了?”于炎拳头紧握,撑在床上。
“是啊,我爱的人,也在那场争斗中死去了。”司马一抬手看看雪白的骨笛,眼中掠过一丝柔情。
“这骨笛跟你的爱人有关?”
“何止有关,这骨笛正是她的臂骨所制,这些年陪着她安葬地下。今日取回,是因为,老夫还有一事未了。”司马一右手抚摸着骨笛,宛如它便是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子。
“什么事情,前辈,你要我帮你去办吗?”于炎听了司马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