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灵旗-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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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救了我的性命,可否容我拜见?”
空山寂寂,听到的只有风声。
他是曾经攀登过昆仑山的,高山上的风声,常常杂有怪声,他也不禁思疑不定了。
“莫非那只是风中的怪声,那恶毒的女子和我一样,都是疑鬼了?”
他歇了一会,气力稍稍恢复。重新爬到那眉月形的缺口,首先把他插在缺口旁边的那支判官笔拔出来,再利用长藤,卷着插在下面的那支判官笔的半截笔杆,用力将它拔出,收回。
月亮已在天中,月鱼更加明朗。
他死里逃生,此时才有闲心重新观察谷底事物。
姜雪君也不见了!
难道刚才所见的那个白衣少女,那个酷似姜雪君的白衣少女,也只是他的幻觉么?
但那“当心暗算”四个字又是谁写的?
卫天元呢?卫天元的遇险是否也是那个蒙面女子诱他上当的呢?
他怀着满腹疑固爬下峭壁,正想走回原来的营地,忽地听得有人走来。
是那个恶毒的蒙面女子又再回来害他们?他握着双笔迎上去,冷笑说道:“我侥幸没有给你害死!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话犹未了,那个白衣女子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嫣然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是谁?”
楚天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衣女子并没蒙面,是姜雪君!
楚天舒又惊又喜,说道:“哦,原来是你吓走那个妖妇的!”
姜雪君一怔道:“你说什么?”
楚天舒道:“那妖妇正想害我,却被一个女子的笑声吓走。
不,不是你么?”
姜雪君道:“不是我!”
楚天舒道:“那就怪了,不是你是谁?”
姜雪君道:“那个蒙面妖妇,我倒是看见她逃跑的,但并没见着第三个人。或者是你听错了吧,说不定是风声。风穿过石壁的孔穴,常会发出怪声的,有时还像哭声呢。”
楚天舒思疑不定,心道:“莫非当真是我听错了?”
姜雪君道:“许久不见了,你好吗?听说你和齐漱玉订了婚了,恭喜你们。”
楚天舒面上一红,说道:“雪君,想不到你还活着,这真是大好了。秘魔崖之战,你是怎样死里逃生的?又怎的会躲在这里?”他提出一串问题,心里且还有着一个疑问来曾说出,姜雪君藏在这雪山幽谷,对外界的消息又何以这样灵通。
不过他对这次的意外相逢,虽然是大为惊喜,但却没有第一次知道她是和卫天元相爱时候那样的心情激动了。因此他也就坦然的接受了姜雪君的贺喜。
姜雪君道:“我知道你心里藏着许多疑团,但我却不想说了。
过去种种比如昨日死,还提它干吗?”
楚天舒不禁又是一呆,心里想道:“不错,天元和飞凤也订了婚了,还何必撩她重提旧事?”说道:“过去的事不提,现在的事呢?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样被那妖妇骗来的?”
姜雪君道:“我已经知道了。那妖妇也不是完全骗你。”
楚天舒吃惊道:“难道卫大哥,他、他真的……”
姜雪君道:“不错,他真的是从悬崖上跌下来了。就是从你刚才爬出来的那个缺口跌下来的。”
楚天舒道:“他一定也是上了那个妖妇的当的。他,他现在怎样?”
姜雪君道:“你放心,他还活着。我正需要你的帮忙,请跟我来。”
楚天舒苦笑道:“峭壁千仞,我没有那么好的轻功,怎能跟你下去?”
姜雪君道:“谁说我们要从峭壁下去?”
楚天舒霍然一省,说道:“莫非另有途径?”
姜雪君道:“对啦,否则以我这样平庸的轻功,又怎能上来?”
“平庸”当然是自谦之辞,不过,她的轻功并不比楚天舒高明多少,倒是实话。楚天舒更加相信刚才听到的“笑声”只是风声了。因为在他认识的女子当中,除了姜雪君之外,还有谁人肯来冒险救他?但即使是姜雪君,也没有这样高明的轻功的。
他跟着姜雪君攀野藤,脚踏危石,绕过峭壁的另一边,发现一个山洞。洞口乱草丛生,藤葛纠缠,要不是有姜雪君的带引,即使他从洞口经过,只怕也不会发现。
姜雪君道:“好在那个妖妇不知还有这个山洞,否则她早就来找我的麻烦了。”
楚天舒道:“你已经知道了那妖妇是谁吗?”
姜雪君道:“我并没受到她的伤害,天元虽然遭她毒手,也没给她害死,我也懒得去猜她是谁了。”看来她已经知道那妖妇是谁,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楚天舒懂得劫后的心情,不再问她。
山洞狭长,形如漏斗,越走地势越陡峭,不过总比笔直的峭壁好走,而且山洞里有许多钟乳石凸出来,形成石笋,这些石笋可以作为扶手,楚天舒的疲劳虽然还未完全恢复,倒也不觉怎样吃力。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走出这个山洞了。出口处已是在距离谷底没有多高的山腰,
楚天舒脚踏实地,只觉有软绵绵的感觉。泥土与别处不同。
深黑中泛着赭色,散发的香味也很古怪,似臭非臭,似香非香。
泥土好像水份甚多,有湿润之感。
经过姜雪君的解释,楚天舒方始明白来由。原来这谷底堆满落叶、落花,千万年来,日积月累,混和冰屑,形成了这种特别的泥土。谷中地气比较温暖,因此也不会结成坚冰。
只见卫天元躺在地上,旁边有一段粗如儿臂的树桠,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出鞘的剑,一半已插进泥土。
姜雪君道:“也是他命不该绝,在离地面约十数丈处,他斩断了这棵大云杉斜伸出来的树桠,缓和了下坠之势,落地之时,又是剑先插地,那股冲力更减弱了。否则从高空落下,焉能还有命在?”
楚天舒给他把脉,见他脉息虽然微弱,却无凌乱奇+書*網迹象,方始稍稍放心。
姜雪君道:“他从高处跌下来,内脏虽没受伤,但身体受到震荡的影响,还是免不了的。”
楚夭舒问道:“他昏迷了许久吧?”
姜雪君道:“大约一个多时辰了。”
楚天舒道:“怎的还未醒来?”
姜雪君道:“你放心,我已经给他服下了琼花玉露丸,药性是可以令他熟睡的。睡眠充足,体力才能恢复得快。明天一早醒来,他就好了。天舒,麻烦你替我照料他,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我救他。”
楚天舒吃一惊道:“你们好不容易才碰上了,怎能不等他醒来就走?”
姜雪君苦笑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何必如此执着?”
楚天舒道:“雪君,你们是患难之交,我知道他对你是真情真意的,只不过他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才,这才……”
姜雪君道:“我早已和你说过,旧事请莫再提。我走啦。”
楚天舒道:“你去哪里?”
姜雪君道:“我也不知道。但总会有一个去处的。”
楚天舒暗暗叹了口气,只好让她走了。
卫天元一觉醒来,叫道:“雪君,雪君!咦,怎么是你?天舒?”
楚天舒道:“你是发梦吧,哪里有姜雪君?”
卫天元道:“我明明已经看见她的!天舒,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楚天舒道:“当然是!”
卫天元道:“好,那你就必须和我说实话,否则,纵然是你救了我,我也非得和你绝交不可!”
楚天舒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她已经走了。”
卫天元呆若木鸡,半晌说道:“走了?唉,雪君,你怎能这样忍心,不肯上我见上一面?”
楚天舒叹道:“见了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有了上官姑娘吗?
天元,请你也老实回答。你到底喜欢谁多一些?”
这句话要是在三个月之前问他,可以毫不踌躇的回答是姜雪君的,但现在要他立刻答复。他可是答不出来了。他想了一想,说道:“感情一定得有个比较的吗?他们两个对我都是一样的好,我怎能说喜欢谁多些?”
楚天舒道:“你总不能两个都娶?”
卫天元道:“那我就谁也不娶,去做和尚。”
楚天舒道:“孩子气的话!唉,不过假如换了我,我也会感到取舍为难的。我看,还是不如听其自然吧。”
卫天元默无一语,过了一会说道:“你是怎样找到这里的?”
楚天舒道:“和你一样,给那个蒙着脸孔的神秘女子骗来的。”当下把经过和卫天元说了。
卫天元听得很仔细,听罢,忽地问道:“你说,你觉得那女子似曾相识,是吗?”
楚天舒道:“是呀。好像是和我见过一两次面的人,但却不是常常见面的,否则我不会想不起她是谁。”
卫天元忽地想起,楚天舒和上官飞凤岂非只是见过一面的?
扬州那晚,在他家里厮杀了一场。因此虽然只是一面,相信楚天舒已是对她留有颇深的印象了。
不错,卫天元是对上官飞凤非常熟悉的,假如真是上官飞凤,她烧成了灰,他也认得。此际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上官飞凤的影子,也浮现出那个神秘女子的影子,他得出的结论,还是和他第一眼看见那个蒙面女子的感觉一样:“决不会是上官飞凤!”
但由于楚天舒那么说法,他的信心却是不免有点动摇:“万一是呢?”他不敢想下去,也不敢再问楚天舒了。
“你说在那峭壁上的缺口处,有人留下当心暗算四个字?那笔迹……”
楚天舒道:“不像熟人笔迹,我也想不出是什么人会来救我。”
卫天元好像抓到了一根救生草,忙道:“带我上去看!”
楚天舒道:“你走得动?”
卫天元道:“要我从峭壁爬上去当然做不到,但你说有个山洞可以上去的。从这里走到山坡上那山洞的入口处,我相信是不会有困难的了。”
楚天舒也想早点出去,说道:“好,那就走吧。”
上到山上,卫天元盘膝坐了一会,调匀气息,说道:“行了!”当下与楚天舒互相照顾,再次爬到峭壁上那个缺口旁边。
他看见那四个字了,不仅是抓着了救生草,且是吞下了定心丸了!
卫天元喘过口气,说道,“是她,是她的字迹!”
楚天舒道:“她是谁?”
卫天元道:“上官飞凤!”
“当心暗算”这四个字是上官飞凤所写,当然她就不会是那个蒙面女子了。天下决没有在准备暗算别人的时候,却预先留字,叫那个人提防上当的道理。
楚天舒道:“上官姑娘的轻功比你如何?”
卫天元直:“比我高明得多。”他懂得楚天舒说这个话的意思,接着叹口气道:“你听到的笑声,可能不是风声。但即使是飞凤装神弄鬼来吓跑那个妖女,她下来见我,我也没有办法找她。”想起姜雪君躲避他,上官飞凤也躲避他,心中闷闷不乐。
楚天舒道:“她们都已来到了白驼山,咱们总会见着她们的。
你饿不饿,折腾了一晚,我已是有点饿了。”
卫天元道:“雪君给我服的那颗药丸,用的不知是什么药,我倒不觉得饿。”接着苦笑道:“我答应给你捉两头雪鸡的,现在是没法交差了。”
楚天舒道:“我还有半袋干粮,不过并没随身携带,留在原来的地方。吃不到雪鸡,咱们就回去吃干粮算了。”卫天元也还有一个背囊留在那个地方的。
他们走进树林,还没回到原来的地方,忽然听见风声中似乎夹有惨厉的叫声。
楚天舒吃了一惊,说道:“天元。你听!这回不是我听错了吧?”
两人朝着声音来处跑去,听得更清楚了。果然是个女子的叫声。
“救命!救命!”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害了我,我的师父决不会饶你!”那女子大概是因为见无人来救,转而恐吓那个“害”她的人。楚天舒一听,这个声音也似曾相识。卫天元正在说道:“好像就是那个蒙面女子!”不过,因为她已不是捏着嗓子说话,和蒙面女子昨晚的口音不大相同,所以楚卫二人还不敢十分肯定。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那个女子,果然就是昨晚蒙着脸孔的那个神秘女子。
他的蒙面中还没除下,不过这蒙面中是给楚天舒的判官笔划破了一条裂缝的,血虽然止了,还可以看见血痕。
这蒙面女于是给人用一条野藤倒吊在树上的。楚天舒骂道:
“你害得我好惨!”上前就把她的蒙面巾撕下。
蒙面巾撕开,楚天舒如遇鬼魅,只见他张开嘴巴,却叫不出来,竟是呆了。
这个女子并不丑,甚至还可以说得是个美人。他为什么好像见着鬼怪那样吓得呆了?
因为这个女子竟然是上官飞凤,大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卫天元忽地叫道:“不对!”他拾起块冰块,在那个女子的脸上用力摩擦。
那女子的一张粉脸给冰块擦得鲜血淋漓,但侍至冰块尽都成了水的时候,她的庐山真貌也就显现出来了!
不是上官飞凤。是徐中岳前妻赵红眉的姐姐越青眉。
赵青眉的丈夫死得早,妹妹出嫁之后的第二年,她的丈夫就死了,并没给她留下子女。丈大一死,她就以大姨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