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灵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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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生火烤鱼,齐漱玉吃过了他烤的鱼之后,笑容却忽然收敛,皱起眉头来了。·
楚天舒抱歉道,“我的手艺不好,鱼烤焦了。”
齐漱玉道:“不。不是你的手艺不好,烤焦了还特别香呢。”
楚天舒道:“那你为何皱眉?”
齐漱玉满面通红,忽地“哎呀”一声叫道,“哎呀,不好,要拉肚子!”
楚夭舒略一踌躇,便即说道:“咱们是兄妹,用不着避什么嫌疑,我服侍你。”将她抱到庙后面的草丛中,让她痛痛快快大泻一场。
泻过之后,齐漱玉的精神倒是爽利许多,含羞说道:“哥哥,真是不好意思,要你闻、闻……”
楚天舒笑道:“我的烤鱼你觉得香,你拉肚子,我也不觉得臭。你安心养病吧,过两天咱们就回京城去找你爹。”
他哪里想得到,他要找的人,齐漱玉的父亲齐勒铭,此际正是面临生死关头。
武当五老已经把齐勒铭和穆娟娟包围起来了!
齐勒铬始终不肯拔剑,“五老”之首的玉真子道:“我数到一、二、三,齐勒铭你若还是如此蔑视我们,不肯拔剑,那你就是自己找死了!”
玉虚子则冷笑道,“我看他是想要撒赖,不错,若在平日,我们武当五老,当然不能杀手无寸铁之人。但今日我们是报仇来的,你是蔑视也好,是撒赖也好,我们都非杀你不可!”
齐勒铭淡淡说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他哪里知道,齐勒铭既非蔑视他们,亦非存心撒赖,而是根本无力拨剑。
“一、二、三!”玉真子数到“三”字,齐勒铭仍然没有拔剑。
玉真子喝道:“穆娟娟,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此事与你无关,你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穆娟娟一挺胸膛,毅然说道:“我也再说一遍,我与他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你们要杀他,请先杀我!”
玉真子眉头一皱,喝道:“动手!”
玉虚子和那个年纪最轻的道士冲灵,一个和齐勒铭有毁容之仇,一个与齐勒铭有杀师之恨,他们一听掌门令下,立即双剑齐出。
玉虚于在“五老”中排行最末,剑法却数他最好,一招“三转法轮”首先把穆娟娟的身形笼罩在剑光之下。他这一招用意倒不在于取穆娟娟的性命,而在防她使毒,剑光展开,风雨不透,喂毒的晴器固然打不进去,即使用上迷香之类,也将给剑风扫荡无遗。
与此同时,冲灵则是一招“云麾三舞”,挽起一朵剑花分成三个落点,径袭齐勒铭上身的三处要穴,他是代表他的业已去世的师父玉顶真人出战的,功力较弱,但为报师仇。剑法却是最为狠辣。他有玉虚子从旁掩护,也就不怕穆娟娟使毒了。
眼看齐勒铭就要伤在他的剑下,忽听得了个清脆的声音冷笑说道,“武当五老,好不要脸!”
冲灵道人已是狠狠的一剑刺将出去,莫说他不会因这一声冷笑罢手,即使想要罢手,亦已不能。
冷笑声中,湖边柳树之下,忽然闪出一个女子。
齐勒铭站立之处离那棵柳村虽然不过十步之遥,但谁也想不到那女子来得这样快。
当真是声到人到,她是怎样拔剑的,冲灵都尚未看见,陡然间只觉精芒耀眼,她的剑尖已是指到了冲灵的咽喉。
在这性命危急的关头,保护自己乃是出于本能,冲灵虽然只须长剑一伸,就可取了齐勒铬的性命,在这关头,也必须回剑遮拦。
只听得“当”的一声,两柄剑还未接触。冲灵道人那把良剑已是跌落地上。
他是给那少女刺着虎口,以致长剑脱手的,根本就未能与对方的兵刃相交。
那少女的剑法之快,尚不止此,几乎是在冲灵道人遇袭的同一时候,玉虚子的剑圈亦被她的剑尖挑破。
玉虚子的本领当然比冲灵高明得多,虽惊不乱,一个“抽撒连环”,退步发招,少女赞道:“好,你的剑法大概可以名列十大高手之内!”就在说这句活的当中,她的剑又已是刺向“五老”中排名第四的王洞子。
玉虚子踉踉跄跄退出了六七步,虽然没有给那少女刺着,脸上已是火辣辣的发烧。那少女对他的称赞其实是并无夸大的,但在这样情形之下,却似变成了讽刺了。
玉洞子见剑法最好的玉虚子失利,不敢和她对攻,一招“铁锁拦江”,横剑当胸,严加防御。那少女只是怕他去伤害齐勒铭,见他固守,也就不去攻击他了,
兔起鹞落,这少女在玉洞子面前一掠即过,碧莹莹的剑尖又已指向了排行第二的玉玄子。
玉玄子喝道:“何方妖女;胆敢如此猖狂!”松纹剑横披削出,隐隐挟着风雷之声。
少女一声冷笑,陡地连刺三剑,剑法奇幻无比:玉玄子不甘示弱,剑光护体,强攻过去,不料这一剑却劈了个空,只觉微风飒然,背心突然感到一股凉气,那少女不知怎的就绕到他的背后了。
玉玄子这一惊非同小可,百忙中只好斜身一扑,变了“滚地葫芦”,滚出了数丈开外,确知已经摆脱了那少女的几乎是贴着后心的剑法,方敢站起来。
少女逼退了玉玄子,尚未转身,便听得一个平和的声音说道:“好剑法,贫道领教姑娘高招!”就好像在她耳边说话似的,一回身,只见须眉皆白的玉真子已是站在她的面前。少女也不禁面上一红,心想道:“要是这老道一声不发;就来偷袭,只怕我也难免受伤。”
玉真子长剑缓缓指出,剑尖就好像悬着铅块似的。但说也奇怪,少女那么迅捷的剑法,连发七招、始终都攻不进去。玉真子道:“姑娘,你歇歇吧!”长剑平伸,剑尖似削,剑身却拍下去。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这一招他已是用上了“泰山压顶”之势了。
玉真子加重压力压下去,料想那女子决计抵挡不住。他慈悲为怀,不愿伤及旁人,故此出言提醒对方,所谓请她“歇歇”,即是要她认输撒剑的意思。
不料那女子可不领情,只听得她一声笑道:“老道长,你们不肯罢手,我如何就能歇息?”
笑声中她的身子突然平地拔起,藉着这一跃之势,她的那柄剑已是从玉真子得剑底抽了出来。
玉真子怕她拼命,反手一剑,使个“雪花盖顶”的招数,护着脑门,同时虚削对方双足。
那女子身子悬空:按说是不能避开他这反剑一削的。玉真予已经打好主意,要甩剑尖来刺她脚跟的涌泉穴,并非真的削断她的双足。
但玉真子的如意算盘又是没有打通。
只听得“叮”的一声,溅起火星点点。那少女身于悬空,居然能够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凌空下刺、剑尖恰好碰着玉真子的剑尖。
玉真子内力贯注剑尖,力道奇劲。双剑一碰,那少女藉他这股力道,身似离弦之箭,迅即“飞”出七八丈外,恰好在齐勒铭身前落下。
她这两招,剑法、身法都是奇幻之极;玉真子那样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也是非唯见所未见;仰且闻所未闻!心里想道。“这两招剑法,比起齐家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什么人呢?”
给那女子逼退的,武当五老中剑法最好的玉虚子,此时也正在呆呆出神。他靠着湖边一棵柳树,脸上一派茫然神气,若有所思。
玉玄子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见玉虚子这副神气,连忙呼唤他道:“五师弟,你怎么啦?快来布五行剑阵!”
奇怪的是,玉虚子对他的呼唤,竟似是视而不见,听而下闻!
玉玄子恐防师兄一人制服不了那个女子,只好先跑过去。
玉真子道:“师弟,且慢动手!”回头对那少女道:“姑娘,请问你是齐勒铭的什么人?”齐勒铭有个女儿,他是知道的。齐勒铭之父齐燕然晚年有新创的剑法他也是知道的,他怀疑这个女子就是齐燕然的孙女。
不料那少女却是这样回答:“无亲无故。我和齐先生不过是昨日刚刚相识。”
玉真子道:“难道你是偶然路过的么?”
那少女道:“这倒不是,我是特地来给你灯两家化解的。”
玉玄子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是什么……”刚说了半句,就给师兄用眼色阻止。玉真子道:“师弟,让这位姑娘先说下去。”
那少女道,“你们大概是想说我是什么东西,也配来作调人吧?”
玉真子道:“贫道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贫道倒是想向姑娘请教一事。”
那少女道,“不敢,道长请说。”
玉真子道:“姑娘想给我们两家化解,请问姑娘是否已经知道我们和齐勒铭之间结下的是什么梁子?”
少女答得非常爽快,简简单单的只有两个字:“不知!”
玉玄子在武当五老之中脾气最为暴躁,这次他再也不理会师兄的眼色了,忍不住就大喝道:“小妖女,你即是毫不知情,你凭什么骂我们不要脸?”
少女冷冷说道:“你这算是向我请教呢?还是要和我吵架?请教,就该有点礼貌;吵架我也可以奉陪!”
玉玄子拙于言辞,怒道:“我不和你这妖女逞口舌之利,我只告诉你,今日我们是非杀齐勒铭不可,你要帮他,那就和他并肩上吧。但我可得有话在先,这次我们对你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了。”这话其实是说给他的师兄玉真子听的。
少女冷笑道:“这位道长刚才倒是确实对我有点手下留情,你似乎不是吧。不过你们想要和我打架,我一样可以奉陪。齐先生是不会和你们动手的……”说至此处,回头时穆娟娟道。“穆女侠,咱们联手斗一斗武当五老如何?”
穆娟娟道,“好!”走上前和她并肩而立。齐勒铭靠着一裸树,好像眼前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似的,一派冷漠的神情。
少女忽道:“穆女侠,请你给我解药。”
穆娟娟一怔道:“解药”
少女道:“不错,解药。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毒,但我想你一定有对症的解药。”
穆娟娟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气,不再问了,当下就把一颗药九拿出来给她。
玉玄子道:“小妖女,你捣什么鬼?”
那少女道:“牛鼻子,你要和我打架,可还得等一等。这是为你们着想的。”
玉真子眉头一皱,说道:“师弟,你让我和这位姑娘说。姑娘,你是受了毒伤吗?”
少女笑道:“道长,假如你刚才那招全力施为,我倒是可能受点伤的。不过,那大不了也只是内伤,决不会是毒伤。”
玉真子道:“姑娘客气了,说老实活,贫道就是全力施为,最多也只是能够在姑娘奇幻无比的剑法之下自保而已,伤是决计伤不了你的。”他顿了一顿,问道:“不过,你既然并非受了毒伤,却要这解药作甚?”
少女道:“你的师弟不是说要用五行剑阵对付我的吗?”
玉真子道:“你说错了,是对付齐勒铭。只要你置身事外……”
少女道:“假如我不置身事外呢?”
玉真于道:“我希望你别趁这淌浑水。但这点可以暂且不谈,贫道只想知道,你的怎药和我们的五行剑阵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道:“关系重大之至,没有这类解药。你们的五行剑阵就布不成功了!”
玉真于吃一惊道:“为什么?”
少女道:“我也老实告诉你吧,这颗解药不是我自己要的,是给你的师弟玉虚子的。”
玉玄子连忙问道:“师弟,你真的是受了那妖妇暗算?”
玉虚子哼了一声,说道:“用不着她的解药,我也不会就给她毒死。”
原来玉虚子正是因为他那招“三转法轮”,被那少女所破,剑圈有了裂口,以至给穆娟娟乘虚而入,令他中了毒的。
少女说道:“不错,以你的内功造诣,三日之内当能驱出毒质,七天之后,便可复原。但你今日却是不能布五行剑阵的了。再说,我也不想你受这七天的苦。”
五玄子冷笑道:“你倒好心,焉知你不是又想乘机下毒?”
少女道,“你可以问问你的师弟,我要伤他,大概也还无需下毒。”
玉玄子当然不会真的去问师弟,玉虚子也不说话,竟似默认。
玉真子亦是如有所思,此时方始抬起头来,把目光射向玉虚子,说道:“师弟,这位姑娘送解药给你,你意下如何?”所谓“意下如何”,其实亦即是问他接不接受。
玉虚子一咬牙根,说道:“齐勒铭是咱们武当派的大仇人,他又不肯依咱们画出的道儿走,这仇已是非报不可。这解药我不能受!”
那少女道,“你错了!”
玉虚子道:“哦,我什么地方错了?”
那少女道:“我送解药给你,和你们向齐勒铭报仇,这是两回事情!你以为我是做买卖吗?我早已说过,我给你这颗解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可以布成五行剑阵;那岂不更有利于你们报仇!”
玉玄子冷笑道:“医好别人,让他来对付自己,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那少女冷冷说道:“你以为是奇闻,我却以为是应有之义。”
玉玄子道道:“什么应有之义?”
少女道:“亏你自命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