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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洪荒之明玉-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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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闻言,直气的粗气大喘,两目圆瞪,怒曰:“这匹夫焉敢如此?”

随即起来整饬用膳,传旨宣伯邑考,欲要重惩。

且说伯邑考在官驿之中,得天使旨,前往宫中。等到了宫中,却是看到纣王与妲相坐于上,便上前跪拜。

哪知纣王根本不看,只待伯邑考行礼完毕后,大声斥骂道:“伯邑考好大狗胆,朕惜你良材,叫你传琴美人,你不尊朕之美意,反而起不臣之心,行不齿之为,实乃妄犯天颜!”

纣王这一通大骂之后,喝左右侍驾曰:“将邑考拿下摘星楼,送入虿盆。”

众宫人押了伯邑考便往摘星楼去。妲己见状,连忙与纣王奏曰:“陛下且将邑考拿下楼去,妾身自有处治。”

纣王听妲己之言,把邑考拿下楼;妲己命左右取钉四根,将邑考手足钉了,用刀碎剁。可怜一声拿下,钉了手足。

伯邑考不过一书生;如何受得了这等酷刑,不由痛的大叫,骂不绝口:“贱人!你将成汤六百年锦绣江山,化为乌有。我死不足惜,忠名常在,孝节永存。贱人!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後定为厉鬼,食汝之魂!”

可怜孝子为父朝商,竟遭万刃剁;不一时将邑考剁成肉酱。

纣王遂命左右将伯邑孝付於虿盆,便要喂了蛇。那妲己心肠也是歹素,见如此还不解恨,便又与纣王曰:“不可如此便宜他,妾尝闻姬昌号为圣人,说他能明祸福,善识阴阳。妾闻圣人不食子肉,今将邑考之肉,着厨役用作料做成肉饼,赐与姬昌。若昌竟食,此人妄诞虚名,祸福阴阳,俱是谬说。庶可赦宥,以表皇上不杀之仁。如果不食,当速斩姬昌,恐遗後患。”

纣王不觉残忍,反倒极为高兴的大夸妲己曰,“御妻之言,正合朕意。速命厨役将邑考肉作饼,差官送往里,赐与姬昌。”

如此,一代才俊为救父脱茏,竟然落得个尸骨不全的下场,叫人叹悲。

且言西伯侯姬昌囚於里城,每日闭门待罪,将伏羲八卦,变为八八六十四卦,重为三百八十四爻。内按阴阳消息之机,过天□(左“戋”右立“刀”傍)度之妙,后为周易。

今日姬昌闲暇无事,闷抚瑶琴一曲,猛然琴中大弦,忽有杀声。姬昌大惊惊道:“此杀声主何怪事?”

忙止琴声,取金钱占取一课,便知分晓。占卦之完毕,姬昌不觉流泪哭泣:“我儿不听父言,遭此碎身之祸!今日如不子肉,难逃杀身之殃;如食子肉,其心何忍?使我心如刀绞,不敢悲啼,如此机,我身亦自难保。”

姬昌只得含悲泣泪,不敢出声。作诗叹曰:“孤身抱忠义,万里探亲灾;未入里城,先登殷纣台。抛琴除孽妇,顷刻怒心推;可惜青年客,魂随劫运灰。”

姬昌作毕,左右不知姬伯心事,俱默默不语:话未了时,使命官到,有旨意下。姬昌缟素接旨,口称:“犯臣待罪。”

姬昌接旨读毕,使命官将龙凤膳盒,摆在姬昌面前,这才与姬昌说道:“主上见贤侯在里久羁,圣心不忍;昨日圣驾幸猎,打得鹿獐之物,做成肉饼,特赐贤侯,故有是命。”

姬昌跪在案前,揭开膳盖里面果然乃是肉作的饼,不觉痛心难当。只想到自己如今陷于牢茏,怕那纣王与妲己妖人起疑,强行忍着,与天使道:“圣上受鞍马之劳,反赐犯臣鹿饼之享,愿陛下万岁!”

姬昌谢恩后,连食叁三饼,将盒盖了。

使命见姬昌食了子肉,暗暗叹曰:“人言姬昌能言先天神数,善晓吉凶;今日见子肉而不知,连食而甘美。所谓阴阳吉凶,皆是虚语!”

且说姬昌明知子肉,含忍痛苦;不敢悲伤:勉强精神,对使命言曰:“钦差大人!犯臣不能躬天谢恩,敢烦大人与昌转达,昌就此谢恩便了。”

姬昌倒身下拜:“感圣上之德光大,普照於里。”

使命官见如此,回了朝歌不题。且说姬昌因思子之苦,又不敢啼哭,口占云:“一别西岐到此间,曾言不必渡江关;只知进贡朝昏主,莫解迎君有犯颜。年少忠良空惨切,泪多如雨只潸潸;游魂一点归何处,青史名标岂等闲?”

姬昌作诗毕,不觉忧忧闷闷,寝食俱废,在里不愿。且说使命官回朝覆命,纣王在显德殿,与费仲、尤浑弈棋。左右侍驾官启奏使命候旨,纣王传旨宣至殿廷回旨。

奏曰:“臣奉旨将肉饼送至里,姬昌谢恩言曰:姬昌罪当万死,蒙圣恩赦以再生,已出望外。今皇上受鞍马之劳,犯臣安逸而受鹿饼之赐,圣恩浩荡,感激无地。跪于地上,揭开膳盖,连食三饼,叩头谢恩。又对臣曰:犯臣姬昌不能面觌天颜。又拜八拜,乞使命转达天庭,令臣回旨。”

纣王听使臣之言,对姬昌轻视数分,又与费仲曰:“姬昌素有重名,善演先天之数,吉凶有准,祸福无差。今观自己子肉,食而不知,人言可尽信哉?朕念姬昌七载羁囚,欲赦回国,二卿意下如何?”

第三九二章 赂费尤姬昌劫满

费仲虽是奸臣,却不是傻瓜,心道那姬昌盛名之下,当非虚言,其中定有原由,便与纣王奏曰:“姬昌先天之术数无差错,其定知子肉,恐欲不食,又遭屠戮,只得勉强忍食,以为忍食脱身之计,不得已而为之也。陛下不可不慎,恐误中奸计耳。”

纣王却是不听费仲之言,摇摇头曰:“昌知子肉,决不肯食;又言昌乃大贤,岂有大贤忍啖子肉哉?”

费仲又奏曰:“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人皆为彼所瞒过;不如目禁里,似虎投陷井,鸟入雕笼,虽不杀戮,也磨其锐气。况今东南二路已叛,尚未降服;今纵姬昌於西岐,是又添一患矣。乞陛下念之!”

费仲如此劝告纣王,倒不是他有多忠心,实是惧怕姬昌有诈。若是纣王入其归故,那姬昌定然要为其子伯邑考报仇,起兵反朝。

纣王听了觉得有理,与其曰:“卿言是也。”

此还是西伯侯灾难未满,故有谗佞之阻。有诗为证:“里城中灾未满,费尤在恻献谗言;若无西地宜生计,焉得文王返故园?”

不说纣王不赦姬昌,且说邑考从人,已知纣王将公子醢为肉酱;星夜逃离朝歌,进西岐来见二公子姬发。姬发一日升殿,端门官来报:“有跟随公子往朝歌家将候旨。”

姬发听报,传令:“速宣来人到殿前。”

来人见到姬发后,大声哭拜在地,姬发只觉定有事故,心中一慌忙问其故?来人启曰:“公子往朝歌进贡,不曾往里见老爷,先见纣王;不知何事,将公子醢为肉酱。”

姬发听言,一下子只见眼冒金花,晕头转向。左右见之,急忙上前扶持,姬发清醒后,大哭於殿廷,几乎气绝。

只见两边文武之中,有大将军南宫大叫曰:“公子乃西岐之幼主,今进贡与纣王,反遭醢尸之惨;我等主公遭囚里。虽是昏乱,吾等远有君臣之礼,不肯有负先王。今公子无辜而受屠戮,痛心切骨,若臣之义已绝,纲常之分俱乖。今东南两路苦战多年,吾等奉国法以守臣节。今已如此何不统两班文武,将倾国之兵,先取五关,杀上朝歌,戮昏主,再立明君?正所谓:定祸乱而反太平。亦不失为臣之节。”

只见两边武将,听南宫之言,时有四贤八俊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祁公、尹公,西伯侯有三十六教习,子姓姬叔度等,齐大叫:“南将军之言有理!”

众文武切齿咬牙,竖眉睁目;七间殿上一片喧嚷之声,连姬发亦无定主。只见散宜生厉声言曰:“公子休乱!臣有事奉启。”

姬发见散宜生出列,急问道:“上大夫今有何言?”

宜生曰:“公子命刀斧手,先将南宫拿出端门,斩了首级,然後再议大事。”

这散宜生当日与伯邑考同前往朝歌,与费仲尤浑二人许了不少钱财,之后便又回来西岐。他乃是西岐上大夫,如朝之国相,不可离开太久。如今听到伯邑考身死,却没有被仇恨晕了头脑。

姬发与众将不由一惊,不解其意,再问曰:“先生为何先斩南将军?此是何说?使诸将不服。”

宜生对诸将解释道:“此等乱臣贼子,陷主君於不义;理当先斩,再议国事。诸公只知披坚执锐,一勇无谋;不知老主公克守臣节,不有贰意,如今虽身在里囚,然定无怨言。公等造次胡为,兵未到五关,先陷主公於不义而死,此诚何心?故必斩南宫而后再议国事也。”

公子姬发与诸将听罢,个个无言,默默不语;南宫亦无语低头。散宜生又曰:“当日公子不听宜生之言,今日果有杀身之祸!为今之计,不若先差官二员。昔日大王往朝歌之日,先演天数有七年之殃;灾满难足,自有荣归之日,不必着人来接,言犹在耳。公子不听,致有此祸。如今不若再差官二员,用重贿私通费、尤,使内外相应。待臣修书恳切哀求,若奸臣受贿,必在纣王面前,以好言解释,老主公自然还国。那时修德行仁,待纣王恶贯满盈,再会天下诸侯,共伐无道,兴吊民伐罪之师,天下自然响应。废去昏庸,再立有道,人心悦服,不然,徒取败亡,遗臭万年,为天下笑耳!”

姬发听后不由大点其头,欢喜道:“先生之教为善,使发顿开茅塞,真金玉之论也。不知先用何等礼物?所用何官?先生当明告我。”

散宜生摇摇头曰:“不过用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其礼二分,一分差太颠送费仲,一分差闳夭送尤浑。二将星夜进五关,扮作商贾,暗进朝歌。费、尤二人若受此礼;大王不日归国,自然无事。”

姬发公子大喜,即忙收拾礼物,修书差二将往朝歌来。诗曰:“明珠白璧共黄金,暗进朝歌贿佞臣;漫道财神通鬼使,果无世利动人心。成汤社稷成残烛,西北江山若茂林;不是宜生施妙策,天教殷纣自成擒。”

且说太颠、闳夭扮作经商,暗带礼物,星夜往汜水关来;关上查明,二将进关,一路上无词。过了界牌关八十里,进了穿云关,又进潼关一百二十里。又至临潼关,过渑池县,渡黄河,到孟津,至朝歌。二将不敢在馆驿安住,投客店宿下。暗暗收了礼物,太颠往费仲府下书,闳夭往尤浑府下书。

且说费仲府抵暮出朝,归至府第,守门官启老爷:“西岐有散宜生差官下书。”

费仲笑说道:“迟了!当初散宜生与伯邑考同来朝歌,却把九分财物献与大王,如今伯邑考身死,却想到某家,定要好生为难他一番,你着他进来再议。”

这费仲当真混球一个,贪得无厌。不与他好处,便要把人整的家破人亡才干休。当年翼候苏护便如此,如今又把伯邑考害了,便姬昌不能归家团聚,可恶之极。

不过也是应了一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现在是成汤气数不绝,有“欲其人灭亡,先使其疯狂!”

之理,于是朝歌奸妄当政,良贤残废,使成汤国民之心与商王室越来越远,到了灭国边缘。

可怜,纣王还不自知,只与妲己妖人日夜欢娱,置成汤六百年锦绣江山而不顾。此先不提。

太颠等奉命到来朝歌后,一分二路,先后拜访费仲尤浑二人。这太颠得费仲家侍之言来到厅前,只得行礼参见;费仲问曰:“汝是甚人?于夜见我。”

太颠答曰:“末将乃西岐神武将军太颠是也;今奉上大夫散宜生命,具有表礼。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再造洪恩,高深莫极,每日毫无尺寸相辅,以报涓涯;今特差末将有书投见。”

费仲命太颠将书取出,折开观看。书略曰:“西岐卑职散宜生顿首百拜,致书於士大夫费公恩主台下:久仰大德,未叩台安;自愧惊骀,无缘执鞭,梦想殊渴。兹启者:敝地恩主姬昌,冒言忤君,罪在不赦,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获生全。虽囚里,实大夫再赐之馀生耳,不胜庆幸!某外又何敢望焉?职第因僻处二隅,未伸衔结,日夜只有望帝京遥祝万寿无疆而已,今特道大夫太颠具不之仪。白璧二双,黄金百镒,表里四端,少曝西土众士民之微忱,幸无以不恭见罪。但念我主公以残末衰年,久羁里,情实可矜;况有倚闾老母,幼子孤臣,无不日夜悬思,希图完聚,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怜念者也。恳祈恩台,大开慈隐,法外施仁,一语回天,得救归国,则恩台德海如山,西土众姓,无不衔恩於世世矣!临书不胜悚栗待命之至,谨启。”

费仲看了书中礼单,暗自思量:“此礼价值万金,却是要我与大王进言放那姬昌。如若真个放了姬昌,日后不免我等身死送命,不得全尸,可重金送于面前,哪里有送回去的道理,如今怎生行事才好?”

费仲沉思半响,拿不定主意,又舍不财物,只是为难。良久之后,才吩咐太颠曰:“你且回去拜散大夫:我也不便修回书,等我早晚取便,自然命你主公归国。决不有负你大夫相托之情。”

费仲终究是因财而应下太颠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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