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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如来八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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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拂去发际的雪花,缓缓说道:“玲玲,或者我不该说这些话,但是,现在,却不能不说,你的父母已经不将你视为亲生之女,甚至欲杀之而后快,所以,你也不必太觉得内疚,当然,我不是鼓励你反抗你的父母,而做一个人,有些地方,总须要坚毅的自决与勇气。玲玲,这全是我害了你……”

全玲玲急惶的道:“不,江,别这么说,这是我自愿的,没有任何人胁迫我如此,江,你必须明白,你没有错——”江青温和的一笑,回头望向场中各人,而此刻,雪地上却仅剩下痴立的银衫青轮与萎靡不堪的百步弯月二人,其他,只有遍地横陈的尸体,适才尚侥幸生存的几个烟出山庄属下,这时却早踪迹杳然了。

于是,江青向全玲玲靠近一步,沉声道:“玲玲,我们走。”

全玲玲微带犹豫的望了百步弯月傅泉一眼,而傅泉的衣衫已尽然的被鲜血湿透,脚边的雪地上,尚有若一大滩刺目的腥红。

江青知道全玲玲的心意,他低声道:“玲玲,你是个善心肠的好女孩子,不过,以后却须衡量是用在何等人身上,傅泉我已对他手下留情,否则,任他功力再高,适才也逃不出我施展的天佛掌绝技之下!”

江青说到这里,身形倏掠、敷药、包扎,几乎在眨眼的时刻内,已为百步弯月料理妥当,他双臂微一用力,又将早已虚弱不堪的百步弯月扶坐地下,摇了摇头,缓步行至银衫青轮面前。

银衫青轮万兆扬仍旧仰首痴望着长空,好似已失去任何知觉,面孔上的肌肉却在不可察觉的痉栾——江青冷然道:“万大侠,今日之举,实为尊驾等过于相逼,在下不想多做无谓之辩,是非自在人心。六丈外,尊驾兵刃插在雪地之上,从今而后,在下殷望尊驾『青刃轮』上,勿沾太多血腥。”

说罢,他也不待银衫青轮作任何表示,转身来到全玲玲身侧,轻轻说道:“玲玲,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么?”

江青知道,全玲玲是个孝顺的女儿,她必然舍不得离开养育了她二十余年的双亲,但是,在这种情势之下,又如何去做委曲求全的打算呢?严格说起来,在武林中素享美名的双飞仙子全玲玲,所以会落得如此,又何不能说全是为了江青呢?“情”之一字,能予人最醇厚的甜蜜,同样的也能给人最辛酸的痛苦。

全玲玲嘴角微微抽搐,望着银衫青轮与百步弯月那两张失去血色,却又显得出奇苍老的面孔,良久………

她幽幽的道:“江,已了,我们去吧……”

江青怜惜的点点头,用力环着全玲玲的纤腰,身形如飞而起,略一起落,已消失于白皑皑,血淋淋的紫花岩上。

如来八法……第72章 宿鸟惊梦

第72章 宿鸟惊梦

大渡口在前面,与天下任何一座平凡的市镇一样,有一条不十分宽敞的官道蜿蜓于镇前。

江青抱着全玲玲奔到大渡口之前不远,已绥缓停下脚步,鼻端内部隐隐嗅到全玲玲发际那股淡淡的芬芳。

全玲玲微闭着眼,轻柔的问:“江,到了?”

江青低下头来,沉静的道:“你是说大渡口?我们不进去,别忘了无定飞环还没有现身,市镇内目标较大,她随时都有追来的可能,我并非怕她,只是目前尚不想再度沾染血腥,无定飞环李琰玉这一笔账,应该留待义父他老人家一并结算……”

全玲玲觉得有一股寒气自心中升起,她怯怯的道:“江,邪神他老人家,欲待如何了清这一笔债,你可以预测吗?”

江青沉思片刻,清朗的道:“在六十年以前,义父定然会毫不考虑的以鲜血来洗去他的仇恨,但如今,人已老了,至少在修心养性方面,多少会有些磨折,不过,在异日清断前怨的那一天,无定飞环却不要逼人太绝,否则,后果难以逆料。”

全玲玲悄声道:“江,可别小看李师奶,她那一身功夫确赏惊人呢!”

江青淡淡一笑,道:。

“玲玲,无定飞环连我都不一定吃得住,又何况义父他老人家?不用担心,将来的事实,便是最好的证明。”

全玲玲闭上双目,轻轻的,却又羞涩的道:“江,日后,可能有一段血雨腥风的日子,在这段日子没有来临之前,你……你可愿意与我静静的相处一些时候么?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人……。”

江青缓缓的道:“你不怕我?”

。全玲玲娇憨的摇摇头:“不,我知道你是君子。”

江青一笑道:“美色当前,有时侯君子也,把持不住的。”

全玲玲轻抿着嘴唇,令人爱煞的一笑:“江,假如……我……我会依你的。”

在这时,江青心中却隐隐浮起另一个憔悴的倩影,这影子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令人断肠,不想她,却难以抹煞啊!

江青用力咬着下唇,尽力隐藏心头的创痕,在他强力的挣扎中,全玲玲的面庞又逐渐在面前浮现,是那么明媚、秀丽,虽然含着一丝苍白,却更有一股俏姣的韵致。

于是,在不知什么时候,二人的嘴唇已紧紧胶合一起,是那么紧,那么密,又有着说不出的甜,微微的颤抖自两个人的驱体上发出,心的蹦跳,彼此可以深切的觉出,这又是另一层爱的升华……

一个半月的时光悄悄的逝去,雪;落得更密,风;也吹袭得更瑟人了,这是严冬。

距离大渡口约莫五十里外的一个小村。

这小村仅得百余户人家,一条早已冰冻的小河环着这村子流去,村傍,在一片青翠的修篁之后,有着一座积满白雪的小山,山下则有一块广阔的平地。

依着山边,有两栋相连的小茅屋,一棵挺拔的苍松伸在屋前,衬着山,映着雪,别有一股雅致脱尘的风味。

屋顶的烟窗,这时正冒出淡淡的青烟,显示出屋内之人,可能正在围炉取暖,闲话桑野,也可能正在调治一顿简单而可口的晚餐。

晚餐,是的,现在已是接近黄昏的时候了,假如云翳不是这样沉厚的话。

忽然,屋内有一阵清脆如银铃似的笑声响起,这笑声对我们是如此的熟稔,不错,虽然没有看到那笑的人儿,但我们可以断定,她必是那全玲玲无疑。

这两间古趣盎然的小茅屋,分为明暗两间,明间里正升着熊熊的炉火,而且,靠壁之处,还摆了一张木床。

炉火的光辉,映着围炉而坐的两张面孔,使那两张面孔上漾着甜蜜而温馨的光彩,光彩中有着幸福与依赖,使娇的更娇,俊的更俊。

无疑的,这两人,一个是江青,另一人正是全玲玲。

炉子里爆起一个火花。又连着再爆起一个。似龙凤烛摇曳时的连心灯花,那么迷人,又那么醉人。

全玲玲面庞通红,是羞得红?抑是喜得红呢?

江青凝注地的面孔,低声道:“玲玲,你真美,我想亲亲你。”

全玲玲垂下那玉一样的颈项,悄然道:“江,这一个半月以来,你还亲不够么?”

屋子里的气氛是融洽的,温暖的,自然,也是柔软而香醇的。

江青悠悠的道:“玲玲,你这么多日子以来,爱我爱得够么?”

全玲玲羞怯的笑笑,道:“永不够,一生一世也不够。”

于是,江青握着她的柔荑,轻轻的道:“是的,我们是彼此。”

在同一时间,在瞬息里,二人又紧紧拥抱在一起,彷佛欲将两个躯体并而为一。

这挚情的相拥,除了二人由衷的爱,没有掺杂丝毫欲念的成份在内,就好似二人一个多月以来的朝朝相处,仍然是清清自白的一样。

情和欲原是难分得开的,但是,却要看彼此的处境与闯系而定,不可同一论处,“发乎情,止乎礼”,本来便不是如此容易做到的啊!

屋子里的空气是宁静而平和的,有着安谧的气氛,没有人说话,在这时,千言万语,又怎及得上含蓄的沉默呢?

良久——

江青轻柔的凝视着全玲玲,目光似是万缕游丝,全玲玲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悄然立起,道:“江,我该为你端上晚饭了。”

,江青微微吁了一口气,颔首道:“也好,不过,你离开这一刻、我也有些难舍呢。”

全玲玲婀娜的行出两步,回眸一笑道:“江,二十年以后,如果你仍然能这样感觉,那我就永远放心了,只怕那时……”

江青哂然道:“那时如何?”

全玲玲低声道:“哼,只怕那时,又不知有多少年轻的女孩子陪伴着你,早把我这丑丫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江青倏忽起身,迅捷的,却又温适的一把搂住全玲玲的腰肢,在她发际、耳傍、双颊,疯狂的亲吻,呢喃道:“玲玲,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全玲玲仰着面庞,细喘吁吁,秀丽的双眸紧闭,那两排微往上翘的睫毛,却在不可察觉的轻颤……

火炉里又爆起一个火花,轻轻的。

全玲玲睁开眼睛,低柔的道:“江,我是说着玩的,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江青悄然道:“只要你不当真就行了。”

“那么,江,你可饿了?”

“阿,我几乎忘记你是去准备晚饭的,来,玲玲,我同你一起去。”

全玲玲偎着江青,向厨房行了数步,忽然有些抽搐起来,双肩轻轻耸动,颈项埋得深深的。

江青微微一怔,惊愕的急问:“玲玲,你干吗哭了?难道我适才的话便你伤心?”

全玲玲啜泣得更加鹰害,却摇摇头,江青将全玲玲扳了过来,托起她那梨花带雨也似的面靥,苦的道:“玲玲,别难过,有什么话都告诉我,你要知道,当你哭泣的时候,比直接加诸我身上的磨难更便我受不了。”

全玲玲将面孔贴在江青胸前,抽搐着道:“江……我们这一个半月以来,生活得愉快么?”

江青道:“玲玲,这还用我说么?”

全玲玲又道:“甜蜜么?温馨么?满足么?”

江青深沉的道:“无与伦比的。”

全玲玲又激动的哭了,语不成声:“江……我怕……”

江青惶急的道:“怕什么?玲玲?谁敢欺侮你?”

全玲玲泣道:“江……我怕这幸福去得太快……我怕它永远不会再来……我怕失去你…,我怕再也没有如此令我满足的时光了——”

江青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轻轻摩挲着情人的肩头,悠然道:“傻孩子。你过于忧虑了,没有人能拆散我们,只要我们愿意,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安静的享受着这蜜一样醇厚的日子,而且,要比现在更为美满……”

全玲玲转而抬起那泪痕斑斑的面庞,颤声道:“江,你说的全是真话?句句出自肺腑么?夏蕙夏姑娘,地也不能拆散我们吗?”

江青闻言之下,恍如遭到雷殛,脑中轰然巨响,双目也微微眩迷起来,夏蕙,这名字是如此刻骨铭心,却又如此令人断肠啊!

一个人内心的感受,是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隐瞒的,或者可以骗骗自己,但却决然无法躲过另一个人的仔细观察,假如那是个有心人的话。

江青神色上的骤变,全玲玲何尝看不出来,但是,她却紧紧地咬着下唇,沉默无语,两颗晶莹的泪珠,在那美丽的眼眶中盈盈欲滴、全玲玲心灵上的感触,宛如眼眶中包含着的是两滴鲜血……

不错,那又何尝不是鲜血呢,。这血不但形于外,更自她心版上流下。

江青用力拥着全玲玲,彷佛要将怀中的人儿并入己身,他悲伤的说:“玲玲,你恨我么!”

全玲玲尽量忍着泪,语声如丝:“我爱你,我只恨无法享得你全都的情感……”

江再低沉的道:“你后悔么?爱上我这用情不再的卑鄙小人?”

全玲玲肯定的摇头,幽幽说道:“不,江,我解你,我虽然不能没有你,但是,我也可以体会出另外那个女孩子对你的感情,我不能为了一己的欲望,使另外那个女孩子痛苦一生……”

江青沉默了一会,轻声道:“玲玲,你原谅我?”

全玲玲哭泣了,她哀哀的道:“江,爱是须要完整无缺的,没有任何物体能介入其中,但是,这也要看彼此间爱的深度如何?你对我是如此真挚,我已满足极了,不管你对别人如何,我只要能得到你对我如此,那怕这份爱有着残缺。我也认为是完整无瑕的……”

江青激动得全身颤抖,他庆幸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这位深爱的人儿,在“情”的疆城里,尤其是一个少女,又有几人能有这样容人的胸襟?

于是,炉子里又爆起一个火花,这火花爆得很高,带着一溜细碎的火星,而且,还是成双并蒂的呢。

在二人心胸之间,再没有隔阂,再没有猜忌,彼此的情感在融洽,血液在交流,而心声却在呼唤……

半晌。

全玲玲温柔的离开江青怀抱,寓远深长的说道:“江,希望……希望夏姑娘能原谅我……”。

江青觉得内心一阵纹痛,苦笑一声道:“是的,她必然不会怪你的……”

那只冥于云心深处的孤雁儿,是否也能像全玲玲这样豁达呢?江青却实在难以预料,但是,你又叫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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