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公子-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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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把半坛酒放到神龛之中,说道:“本来咱们该好好聊聊,现在时间匆迫,老哥哥要走了,咱们在黄山见吧!”说完,大踏步走出山门,立即纵身掠起,宛如一头灰鹤,朝小山电射而去。
丁剑南也立即施展轻功,一路赶回客店,依然穿窗而入,掩上窗户,脱下长衫,走近木床,横身卧下,忽然发觉床上蜷卧着一个人,心下不禁大疑,急忙翻身坐起,凝目看去,只见那人蒙头而睡,一动不动,口中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依然没有作声,蜷伏如故动也没动。
丁剑南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会是如苹,不对,她如果来了,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来和自己说的,不会这样蜷伏着不动!”
心中想着,不觉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伸过手去,一下掀开薄被,目光一注,只见这人竟是一个长发女子,一头如云秀发,披散在枕上,一身晶莹如玉的胴体,只穿一件紧束胸肚的乳白色兜肚,曲线玲珑,玉腿修长,令人目为之眩!
她紧闭着双目,连睁都不敢睁,一张秀色宜人的粉脸,这时业已羞得象大红缎子一样,香息迫促,隐隐可以闻到还有一股酒味!
丁剑南心头一阵狂跳,惊骇的道:“会是你……这做什么?”
那女子忽然睁开眼来,嘤咛一声,一下扑入他怀里,颤声道:“丁郎……你不要……我……吗?”
她仰起脸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然起了一阵雾水,从眼角挂下两串珠泪,幽幽的道:“丁郎,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自从我们相识以来,我的心……早已属于你的了,我要把我的身子……也交给你……你不用娶我,但在我的一生中,我都会是你的人,我……会永远永远记得你的……”
她说得象梦呓一般,但每—句话,每一个字,都表示着她爱他之深,痴情欲绝!
丁剑南听得极为感动,抱着她,低下头去,轻轻吮吸着她脸颊上的泪珠,低声道:“慕兰,你对我的情意,我都知道,我心里当然有你,但是我尊重你,你……这是何苦……”
薛慕兰娇躯扭动了一下,幽幽的道:“我说过,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是淫贱之人,我也慎重考虑过,我决心把身心交给你,我是清白女儿之身,你……如果不要我,我……就自绝在你面前……”
她忽然举手在兜肚上一划,迅快的褪下了身上仅有一层亵衣,把一颗头埋在他怀里,再也抬不起来。
丁剑南怀中抱着一个软玉温香的绝色佳人,早已心头猛跳,面红耳赤,呼吸也异样的急促,低着头在她耳朵边低低的道:“慕兰,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自绝的话来?人非草木,你对我好,我……怎么会不要的?”
他双手情不自禁的掩上她柔软而坚挺的双峰。
她娇躯口中只“嗯”了一声,樱唇立时被他吻住了。
两个人立时翻倒下去,他感到的是无比的兴奋,她虽是心甘情愿的承受一切,但还是又惊又怯。
两情缱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薛慕兰低声的叫了声:“丁郎!”
丁剑南拥着她,柔情地道:“慕兰,你……你太好了,我……真是对不起你……”
薛慕兰仰起脸幽幽的道:“丁郎,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总算是得到了你,我好高兴,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天,也许我们只有这一次的缘份,就是立刻死去,我也……会永远刻骨铭心,记在心里的……”
丁剑南听出她口气有异,不觉看着她一怔,说道:“慕兰,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慕兰凄婉一笑,坐起身,开始穿好了衣衫,说道:“丁郎,你也坐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丁剑南依言穿好衣衫,拥着她并肩坐在床上,说道:“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薛慕兰偏头望着他,问道:“丁郎,你知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把身子交给你呢?”
丁剑南愕然道:“你……”
薛慕兰凄然一笑道:“因为明天我们就要分手了,今生今世,只怕再也……没有聚首的一天了……”
她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忍不住流下两行情泪,语声呜咽,忽然又扑到他怀里,双肩抽动,凄楚欲绝!
丁剑南听得大为诧异,急忙搂着她肩头,柔声道:“你怎么啦?明天我们就要分手了?我们两天之后,不是要一起去黄山吗?
薛慕兰缓缓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丁郎,你不用再瞒我了,我虽然不如道你是那一门派的人,但我已经知道你是和迷仙岩站在敌对—方的,我自堕情网,深爱着你,心已经属于你的了,所以我决心把身子也交给你,虽然我们不能结合,但在私情上,我可以偿了我的心愿,古人说过两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说生女外向,我既然把身子都交给你了,应该跟你走才是,但我不能……”
丁剑南叫道:“慕兰……”
薛慕兰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再说好吗?我之所以不能跟你走,因为我从小是孤儿,是师尊把我扶养长大的,我又是她老人家门下女弟子中的大弟子,师尊对我恩重如山,我决不能背叛她老人家。你是有为的青年,你有你的抱负,作为,当然更不可能为了我,背叛你的师门,真心投到师尊门下,而且纵然你真的肯为我而投到师尊门下,师尊生性善疑,我就是向她自首,掏出心来,她也绝不会容你活下去的,我考虑再三,才作了这个决定。明天,你该回去了,不可再假装下去了,我也要赶回山去,向师尊自请处分。师尊生性好强,你们虽是我引进去的,但经过她老人家的考察认可,我的责任就减少了,我愿意回去接受师尊的处分,今后天各一方,我们再……也不会有聚首的一天了。”
丁剑南被她说穿了,一时难以开口,不觉攒攒眉,说道:“慕兰,你怎么知道的呢?”
薛慕兰幽幽的道:“第一,你那天和大师兄动手,你已经破解了他的剑招,怎么还会被他一掌击中?那明明是你卖了一个破绽给他,他才会得手,这一点,除了亲眼看到,才能看得出来,所以连师尊都给你瞒过了。第二,是今晚,你回房之后,有人在你后窗等你,你穿窗出去的时候,我就发觉了,悄悄跟着你出去……”
丁剑南道:“你跟出来了,我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呢?”
薛慕兰微微摇头道:“等我跟出来,你已经去远了,你轻功比我不知高明多少,我如何追得上你?我才证实你果然是混进迷仙岩去卧底的……”
丁剑南道:“慕兰,你误会了……”
薛慕兰幽怨的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是对了一半。”丁剑南道:“我们并不是到迷仙岩存心去卧底的……”
第二十二章 一路奇兵
薛慕兰道:“那是我把你们引进去的了?”
丁剑南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是奉命到江南来的,当时也不知道迷仙岩的名称……”
薛慕兰道:“你说得详细一点——哦,你不叫丁南强吧?”
丁剑南道:“在下丁剑南。”
薛慕兰问道:“你是那一门派的人?”
丁剑南道:“家师太岳山人,久已不问尘事,算来应该是五行门了。”
薛慕兰问道:“她呢?她叫什么名字?”
丁剑南道:“方如苹。”
薛慕兰道:“她不是你表妹?”
丁剑南道:“师妹。”
薛慕兰道:“好,你从头说给我听。”
丁剑南这回已不用再隐瞒了,就把自己奉师命前来江南游历,被五云门以迷香运去,服下了迷神药物,充当剑手,随同紫衣坛主夜袭万松山庄,当晚只有自己和紫衣坛主两人突围,坛主已身负重伤,由自己抱着他奔入一处深山,后来找到一座洞窟,无意中在石壁上学会达摩洗髓经,直等坛主伤势痊好,带着自己回转五云门……”
薛慕兰道:“她是五云门的人?”
丁剑南点点头,接着说下去,五云门主人从自己招式中看出是五行门的弟子,就赐予解药,详细询问来历,才知五云门主竟是自己师叔,紫衣坛主就是方如苹……
薛慕兰道:“后来呢?”
丁剑南道:“师叔给我们一册九宫剑法,等练熟之后,就要我们以九宫门弟子身份,到江南来。”
薛慕兰向道:“她没有交代你们什么任务?”
“没有。”丁剑南道:“我们出山不久,就遇上你们了。”
薛慕兰道:“你说的都没骗我?”
丁剑南道:“我说的句句是实,对你还会说假话吗?”
薛慕兰道:“那么你怎么会想到迷仙岩去的呢?”
丁剑南道:“在下下山之时,家师就要在下到江南来,遇上师叔之后,又要我们以九宫弟子的身份在江南走动,两位老人家虽没说出究竟有什么事,但可以想得到事情必然发生在江南,你们说出要把在下二人引进到令师门下去,我们自然要进去瞧瞧了。”
薛慕兰问道:“她人呢?去了那里?”
丁剑南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正在焦急,不知她会发生什么事故?”
“好,我相信你。”
薛慕兰又道:“那么方才你跟他去的又是什么人呢?”
丁剑南道:“那是送你回房之后,回转房中,正待上床,发现后窗有人窥伺,等我推开窗户,那人已经在十丈之外,在下就一路追了下去……”
薛慕兰道:“追上了没有?”
丁剑南道:“一直追到城外,他才停下来,此人就是在酒楼上和我们隔了一张桌子的那个干瘪老头。”
薛慕兰矍然道:“以你的轻功造诣,已经胜过我很多,你一路追出城外,依然没有追上他,还是他停下来的,此人轻功之高,已属罕见,莫非会是崆峒飞云?你有没有问问他呢?”
丁剑南心中暗暗点头,她心思缜密,自己说话可得小心,一面说道:“我问他为什么在后窗窥伺?他也问我在大街上张贴字条找盖大鹏有什么事?”
薛慕兰低啊一声道:“他果然是盖大鹏,你怎么说呢?”
丁剑南道:“我问他是不是盖大鹏?他却问我找盖大鹏有什么事,和他说也是一样。”我就告诉他:“我们受人之托,有一封密柬要当面交给他,希望他到客店里来拿,我就回来了。”
薛慕兰道:“这人一定是盖大鹏了!”接着偏头问道:“现在我们把话都说清楚了,你有什么打算呢?”
丁剑南道:“慕兰,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进入迷仙岩,并不是去卧底的,这就是说,在未进入迷仙岩之前,我们对谷主也并无一丝敌意……”
薛慕兰道:“你不用解释。”
“不,我要说。”
丁剑南轻轻搂住她肩头,柔声道:“但直到谷主派我们出来的那晚,她派出两路人马,一路假淮扬派之名,向黄山万松山庄寻仇,一路要人持金剑令征调几派人手,去进袭怀玉山的五云门,从这两件事看来,谷主不但怀着极大野心,而且是江南武林的祸乱之根,确实出之于迷仙岩。慕兰,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为善为恶,等于烟云过眼,一个普普通道的平常人,他纵然为非作歹,也作不出大非大歹来,但象谷主这样的人不同,她本身武功极高,手下又培植了许多门人弟子,一且倡乱,就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使天下武林同蒙其害,你虽然是她门下也应该明辩是非,分清楚善恶,如果为了身受她扶养之恩,就该和她同流合污、助纣为虐吗?”
薛慕兰问道:“你是劝我背叛她老人家?”
丁剑南道:“你这背叛二字,我不敢苟同,背,是违背,叛,是叛逆,她倒行逆施,成为武林大害,你只是不助纣为虐,不同恶共济而已!”
薛慕兰道:“有你说的这样严重吗?”
“怎么没有?”
丁剑南道:“第一件事,假传金剑令,杀害淮扬派掌门师兄滕传信,我正好在场,那澄心大师和六合门范子阳,分明已被迷失神志,是奉谷主之命去的。第二件事,是以假传金剑令,相传万启岳之命,要五云门江南分坛立即退出江湖,才有紫衣坛主率众向万松山庄问罪之事。这两件事,一是制造淮扬派和万松山庄的仇恨,一是制造五云门和万松山庄的纠纷。如今又要祁耀南去万松山庄兴问罪之师,这明明就是意图一举消灭万松山庄,因为万松山庄的主人是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消灭了,各大门派就会群龙无首。另外又以假金剑令征调各派高手进剿五云门,一来可以减少万松山庄的后援,二来是利用各派高手和五云门交手,双方不论胜负,谷主都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如果这两场纠纷都顺利实现了,江南武林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各大门派精英至少也已去其半,谷主一出,就可以横扫武林,岂不更会酿成轩然大波,天下武林同受其害,你说这还不严重吗?”
薛慕兰俯首道:“师尊有什么野心,她老人家从没说过,我知道的并不多,但迷仙岩收容了各门各派的人,我是知道的,但不论她要有什么举动,我总是她老人家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