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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侠影红颜-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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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二岔山口,猎犬乱窜片刻,然后向左面的山峡走。

黑影发出一声暗第,猎犬急急回头。

黑影在右面的山峡口伏地搜查片刻,冷笑道:“果然不错,这附近洒了不少椒末,难怪猎犬无法追踪,这人是有备而来,但你逃不掉的。”

黑影手点拐杖,腰带上佩着剑,身材中等,黑劲装黑包头,正是隐修二十余年,不再在江湖走动的魔道巨魁缥缈仙子褚翠华,目下她已是年届古稀的老太婆了。

她徐徐深入,两头猎犬在她前面十余步奔窜、嗅动、巡走。蓦地里,一声狂吠,一头猎犬被一根坠木所压住,腰脊已被压断。

老太婆一怔,不再走山脚,向右急跃改走山坡,

只走了百十步,唯一的猎犬突然摔倒向下滚,哀嗥声惊心动魄。

老太婆火起,咬牙道:“这恶贼安装了强弩,我要活剥了你。”

两头猎犬都死了,黑夜中在荒山野岭搜一个人,不啻是在大海里捞针,谈何容易?

直搜至三更尽,老太婆不得不自承失败,盛怒地往回走,恨恨地自语:“老身回村里等你,你会来送死的。”

回程该是安全的,但老太婆仍然小心翼翼以杖探路而行,直至距村里余走东西小径,她方除去戒心,大踏步向村口赶。

路两侧怪石嶙峋,杂树散布。正走问,突觉有脚一紧,还来不及转念,路左枝叶摇摇,她被倒吊而起,向路左猛拉。

身在半空。正想躬身弄断套住脚跟的套索,另一株大树上,已凌空扑来一个快速人影,一把抱住了她,脑门挨了一击,蓦尔昏厥,两人同被吊在空中。

醒来时,她发觉自己倚坐在一座大石下,气门穴被制,双肩并也被制,身上剑已失踪,百宝囊也不见丁,手腕上以布裹住的九音金铃也易了主。对面,席地坐着高大的崔长青。

她大吃一惊.阴沟里翻船,栽得好惨。

“你是谁?”她恨声问。

“我叫崔长青,绰号叫黑衫客。”

“咱们有何仇怨?”

“没有。”

“没有?你是想击败老身,以扬名立高?”

“这……”

“你成功了。”

“老前辈……”

“住口!说,你怎知道老身要出来找你?”

“很简单,你一代魔头,受不了撩拨,不会躲在村中自损名号。”

“对付登门寻仇的人,都是些成名人物,不会……”

“他们愚蠢,不会用计,只知逞匹夫之勇入村叫阵挑战,失败乃是意料中事。”

“你经过着意的安排……”

“不错,公然登门寻仇,一进村,便会受到缥缈浮香的控制,只要你手上的九音金铃一响,便得乖乖纳命,在下不得不仔细安排,引你出来中计。法邦直是诱饵,可以激怒你人顾一切出来搜寻。法邦直说你不会出来,但在下却猜出你不能不出。你认为在下潜伏山中,在下却在村口等你。老前辈,在下计算之精,你服不服?”

“很好,老身有生之年,第一次失败。你如不将我杀了,老身必报今晚的奇耻大辱。”

“那是你的事,在下却不能杀你,虽则委托在下的人,坚持要你的命。”

“谁委托你的?”

“不必问,不可问。”

“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是否后悔,那是我的事。”

“你到底为何而来?”

“来借你的缥缈浮香,和慑魂九音金铃。”

“你……”

“老前辈,今晚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但如果你想追赶报复,在下便向外宣扬今晚的事。”

“你的意思……”

“如果有人问起,请说这两种玩意是被窃或者借出,便可保住你的声誉。”

“没有人能至老身家中行窃……”

“那就说被人借走好了。”

“哼!老身……”

“不必多说了,你自己想想吧。不过,我告诉你,在下的绰号叫黑衫客,也是江湖大名鼎鼎的神偷。时光不早,我可要走了。”

“你……”

“请不必追索,你就认了吧。在下点你的睡穴,解你的穴道,将你放在路上,明早贵村的人便可救你了。告辞。”说完,正待点老太婆的睡穴。

“慢!”老太婆叫。

“你有话说?”

“你不是点老身的死穴吧?”

“唉!你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点你的死穴?”

“你真是受人之托而来的?”

“是啊,有何不妥?”

“你不说出委托的人……”

“抱歉,无可奉告。”他歉然地说。

“替他人挡灾,你未免太愚蠢了,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但在下顾不了许多。”

“取走老身这两种宝物,有何用途你总该知道吧?”

“是的,如果不知,在下也不会来了。”

“要来何用?”

“用来对付一群凶悍恶盗。”

“是些什么人?”

“抱歉,无可奉告,反正是一群悍盗,不必多问。”

老太婆摇摇头,笑道:“你这人真憨得可笑。”

“有何可笑?”

“你知道缥缈浮香的用法吗?”

他拍伯夺来的百宝囊,说:“你这百宝囊中,共有十只储藏浮香的紫金喷管,取掉管塞,浮香便自行喷泄而出了。”

“这般容易吗?”

“哦!你的意思是……”

老太婆叹口气,无限感慨地说;“老身退隐山野垂三十年,近年来方悟昨日之非,昔日为逞一时之快,任性而为一意弧行,陷溺日深终至不克自拔,终至成为江湖魔道元凶,首恶,天人共愤凶名昭著,委实愧对天下人。”

他也黯然一叹,苦笑道:“老前辈总算能及时急流勇退,得保天年寿臻耄耄,已经是大幸了。”

“因此,即使死在你手中,老身并无怨尤。”老太婆平静地说。

他摇摇头,毫无机心地说:“事不关己不劳心,在下不想多管闲事,老前辈虽是一代魔魁,在下也无意以侠客自命向老前辈施罚,在下也不配代天行诛。你可以放心,在下……”

“你如不杀我,何必制老身的穴道?要知道这一带山区猛兽甚多……”

“这……老前辈肯答应不追赶在下,在下立即解你的穴道。”

“当然,老身答应你。”

他不假思索地拍活老太婆的双肩井,最后解除气门的禁制,说:“好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告辞。”

老太婆急蹿而出,抓起地上的长剑,冷笑道:“小辈,你真该死。”

他一惊,说:“你……你要食言?”

“老身并未食言。”

“那你……”

“老身答应不追赶你,但目前你并未离开此地。你说吧,老身追赶了你吗?”

“你强词夺理……”

老太婆以行动作为答复,一声冷此,剑发狠招“长虹贯日”,狂野地走中宫抢攻,但见剑光一闪,剑尖已光临咽喉要害。

崔长青反应奇快,闪避、拔剑、反击,一气呵成,剑点向老太婆的左胁,以牙还牙,抢制机先快攻。

“叮!”老太婆身随剑转,架住了攻胁的一剑,乘势冲刺,锋尖以闪电似的奇速到了他的右胁前。

双方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剑光流转,剑气飞腾,人影进退如电,以快订快互不相让,每一剑皆直攻要害,步步凶险,寸委死亡,罡风剑气将地下的草叶全都削平,风雷声隐隐,剑啸声刺耳。

老太婆连攻百十剑,劳而无功,似以打出真火,不再浪费精力在寻暇蹈隙上,开始全力迫攻,一声冷叱,剑势一变,以雷霆万钧之威,内力注于剑身,猛烈地走中宫切入,快速绝伦地攻出七剑。

“啦啦啦……”崔长青快速地封架,双剑相触声如连珠花炮爆炸,劲气进射,将攻来的七剑一一震偏,退了四步,终于稳住了。一声深叱,他立还颜色,最后一剑反而抢得中宫有利机会,豪勇地反击,也攻了七剑,把老太婆迫回原位,且能多进一步,攻势未尽,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剑尖吞吐宛若金蛇乱舞,排空直入势如山崩。

“啦啦!嗤……”双剑接触与错鸣声,令人闻之心向下沉。

老太婆在他潮水似的迫攻下,先前尚能封架来势似长江大河绵绵无尽的剑势,最后终于开始闪避移位了。

“啦!”响起最清脆最震耳的一声暴响。

人影乍分,老太婆侧飘丈外,喝道;“住手!”

崔长青已如附骨之蛆般跟到,闻声止住刺出的剑,剑尖距老太婆的胸口不足三寸。而老太婆的剑尖,却被压出偏门,位于他的有肩外测,无能为力了。

“你有话说?”他问。

老太婆呼吸不平静,问:“你的剑响声有异,怎么一回事?”

“在下的剑是木剑。”

“木剑?”老太婆骇然问。

“是的。”

“见鬼?”

“你可以伸手摸摸看。”

老太婆依言伸手摸触他的剑尖,绝望地说:“罢了,老身认栽。”

他收剑滑退,收剑入鞘说:“承让承让,得罪了。”

“你是何人门下?”

“辱没师门,不说也罢。”

“自古英雄出少年,老身休矣!”

“老前辈二十年不在江湖历练,生疏在所难免。”

“怪事,以你的内力修为与剑术来说,天下大可去得,为何需要老身的缥缈浮香?”

“在下的朋友,需要对付大群凶悍的大盗。”

“你……好吧,老身成全你。”

“谢谢。告辞。”

“站住!你就想走?”

“那……老前辈……”

“只要你打开管筒塞,嗅入一丝浮香,便得听由九音金铃控制,届时你岂不同时昏迷?”

“哦!这……”

“老身成全你,送你一些解药。”他大喜欲狂,行礼笑道:“谢谢老前辈,感激不尽。”

老太婆解下左手腕的一只两寸宽皮护腕,递过冷冷地说:“不必谢我,你应该得到解药。本来你可以迫老身讨取的。”

“老前辈……”

“护腕套上有一个钱大的活门,在使用缥缈浮香之前,推开活门,用鼻迫紧尽量嗅吸三次,可嗅到隐隐清香,便是药已入鼻深入肺腑,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可不受浮香所惑。”

“谢谢老前辈。”他接过护腕衷诚道谢。

老太婆沉声说:“护腕套内所藏的解药,尚可使用一年以上,不仅是浮香的唯一独门解药,解其他的歹毒迷魂药物更是灵光。这东西配制不易,也是老身的不传之秘,除非你毁掉,不可交由他人使用,以免被他人仿制。”

“这……”

“同时,你得保证不用浮香残害好人,不要替老身添增罪孽。”

他拍拍胸膛,正色道:“敝友使用之后,晚辈立即将喷筒毁去。”

“也好。其实毁不毁无关宏旨,筒塞拔除后,只能连续使用十二个时辰,必须加添药物方可再行使用,无药便成废物了。至于那具九音金铃,你可以留作把玩,除了促使与诱发浮香药力之外,毫无用处。”

他审视九音金铃片刻,笑问:“晚辈冒昧请问,九音金铃为何诱发药力?似乎两者之间,并无任何关连呢。”

老太婆呵呵笑、说:“其实,说穿了并无妙处,浮香入体之后,药力已经潜伏于灵台之间,九音金铃发声吸引,促使被浮香所制的人注意力集中转移,灵台因此而受干扰,岂能不倒?你可以走了,少年人,好自为之。”

崔长青向与吉绛姑会合处赶,为了护腕的事,他感到心中为难,是否将此物交与吉绛姑?他委决不下。不交,吉绰绛姑使用浮香时岂不糟了?交,他怎能失信于缥缈仙子?言而无信,何以为人?

终于,他决定不交,只消告诉吉绛姑在拔除筒塞屏住呼吸,在十二个时辰内不可进入浮香散布区便可,反正以九音金铃克敌,根本用不着进入浮香区擒人。同时,绛姑只要求他讨取缥缈浮香和九音金铃,并未要求解药,他用不着失信于缥缈仙子。

可是,他想到日后的事,暗叫不妙。藏解药的护腕套如绛姑绛姑出了纰漏反被浮香所弄倒,后果岂不可怕?

左思右想,无法两全。他一咬牙,自语道:“看来,劫宝的事我不能置身事外了。好吧,我跟去暗中候机助她。”

一切决定,他心个稍宽,轻快地奔向昼间约定的会合处,已经是五更初正之间了。

正走间,前面传来侍女的低喝声:“什么人?停步。”

“是我,崔长青。”

“哦!崔爷回来了?早着呢。”

绛姑,闻声而起欣然叫:“崔兄,快来,成功了吗?”

绛姑和衣而眠,挺身坐起相迎。他走近笑道:“幸不辱命,把老魔婆的百宝囊全偷来了。”

他说偷,技巧地掩去与缥缈仙子订交道的经过情形。吉绛姑大喜欲狂,迫不及待地将他拖在身旁坐下,点起一根松枝,检查百宝囊中物。他编了一颇合情理的说辞,如何白天探道,夜间入村行窃一一说了,并将缥缈浮香的用法等等交代清楚。

吉绛姑兴奋地将百宝囊收好,熄去松枝,亲热地挽住他,媚笑道:“崔兄,黑衫客果然名不虚传,登堂入室,神不知,鬼不觉,寻室取珍如同探囊取物。”

“别挖苦人了。”他苦笑。

“崔兄,相信我,我怎敢挖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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