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剑孤灯-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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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雪甜不语。武文超:“如今文丽出事,已被萧王休弃回家。”
甘雪甜叹口气:“我听说了!”
“萧王让我告诉你,他对你没有忘怀,往日深情依旧,如今太子已近十岁,他们需要你一同共享美好生活。”
甘雪甜一时心潮澎湃,眸中盈泪。武文超又道:“萧王希望攻陷竹宫时能见到你,以免因你生灵涂炭。”
甘雪甜一下立起,蛾眉一蹙道:“他居然来威胁我?”
武文超一揖:“我要走了。”
甘雪甜冷冷地:“不送。”
武文超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变。”
说完猛回过头,大步踏去。甘雪甜伫立殿内,往日情景幕幕浮现,心乱如麻。
王城被萧兵围困,四面楚歌。
甘雪甜心中担忧摩龙天与小波的安危,坐立不安。一家三口漫步花园,小波顾自玩耍,夫妻相对长叹。宫人突然报有故人来访,摩龙天夫妻连忙去见。微风里一个和尚披着晨光而来,气宇轩昂,甘雪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下眼睛,仔细看去,来人已至跟前,她惊讶地:“天涯?你这么想报国的一个人,怎么居然成了和尚?”
飞天涯立掌胸前道:“阿弥陀佛,世间恩怨名利,忠孝仁义,原本是空冥骗局,我已皈依我佛,往事不提。”
甘雪甜:“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飞天涯:“我来是想接走国王父女,清我往日对公主所犯罪孽。”
甘雪甜:“公主?”
飞天涯:“我对公主恩将仇报,往事不提。”
摩龙天摇头道:“朕夫妻若带女儿弃城而去,那朝臣将士安危难料。朕不能如此。”
飞天涯:“萧王情性,王后与我最是清楚,他即使佯留国王父女性命,日后也必会暗暗加害。”
甘雪甜惊奇地:“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记的以前你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飞天涯:“闲话少说。今天就请国王父女跟我去北方东郊山寺庙,那是竹山国外地盘,比较安全。”
摩龙天:“那王后呢?”
飞天涯:“王后留守王城,开城投降吧。败成定局,不必空使生灵涂炭。贫僧料定,萧王不会杀你。”
甘雪甜叹口气:“是呀!我不能走,武文超来过,说我如果跑了,萧王就要大开杀戒。”
飞天涯:“如今王城之人,可留可弃,想必那不是空话。”
甘雪甜:“龙天,你就走吧。”
摩龙天眼闪泪光:“可是你……”
甘雪甜:“为了小波,你们快走。我没事。”
摩龙天:“如果你能逃开,就去东郊山,与朕团聚。”
甘雪甜答应。摩龙天抱起女儿,去寝宫收拾行囊。飞天涯与甘雪甜同行,低声道:“如果王后愿去东郊山,自有办法逃脱。”
甘雪甜幽幽道:“什么办法?”
飞天涯:“事在人为,只是王后心中却在犹豫,逃与不逃在您一念之间。”
甘雪甜猛然抬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飞天涯:“贫僧自你目中,看到的是怨恨后面深藏的情意。”
他说完施礼,追随摩龙天父女而去。甘雪甜震惊地立在原地。
王城内一片颓丧气息,甘雪甜独坐寝宫,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王城墙上摇起白旗。萧寒听报,立即踌躇满志地登上辇车,威风凛凛地驶向城门。他着王冠龙袍,发须飘动,双目冷峻,一副王者的威严仪态。
城门缓缓打开,一个纤小女子慢慢走出。她长发散披,一身白色素服,不加任何装饰,倒更是秀若清水芙蓉,一尘不染。她低头恭敬地向辇车走过,身后文武百官垂首相随。萧寒的眼里闪出一滴泪花,胡须颤动一下,辇车已至女子跟前,她依然垂眉顺眼,恭敬而立,刚要启齿。却见萧寒仰天长笑,高声道:“想不到朕与王后,会在如此情形下相见!快将王后扶上辇车,与朕同行。”
众丫鬟走上,将甘雪甜扶上车去,坐到萧寒身边。往日熟悉的身体气息使甘雪甜怦然心跳,她仍是低着头,目不斜视,感觉萧寒温暖而坚硬的手,紧紧握到她的手上,不由热泪盈眶。辇车辘辘,载着她这不知是失败而是胜利的王后,重新驶入竹宫。
正文 四十五章 姻缘尽决绝大结局
四十五章姻缘尽决绝大结局
甘雪甜由宫女伺侯着重新梳妆打扮,一身艳丽华服,与萧寒同登竹宫高台。脚下万人齐拜:“大王、王后,寿比天齐!”
萧寒高呼:“众卿平身!”
一时欢呼四起。夫妻步下高台,同登大殿,萧寒喜道:“今日国家得以统一,朕又一家团圆,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他分封官爵,踌躇满志。甘雪甜心忖身担摩氏众臣性命安危,不敢稍言。
萧寒重新布置寝宫,陈设亦如当年与甘雪甜的卧房。晚间,雕金灯盏将房内映得雪亮,甘雪甜坐在妆镜前,但觉心如风中秋千,摇荡不宁。萧寒走进来,侍女退出房去。她连忙起身侍立。他走近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熟悉的话语响在耳边:“老婆,爱你!”
甘雪甜立刻泣不成声,禁不住说:“我好想你呀!”
二人相拥,不提旧事,俨然婚后在萧府的生活一般自然。
数月平静而过,萧寒一直忙于政事。甘雪甜对他小心翼翼,不敢稍作顶撞。
她想念儿子,但未曾敢对萧寒提起见紫君一面。这日她漫步房外,却见一黄袍男孩骑匹小马,与侍从舞枪弄棒,心中知是太子,立刻眸涌泪水,偷偷观望。他长着她的乌黑的大眼睛,却又有着一脸萧寒的风采,甘雪甜愈看愈是心酸,不由走出,到他面前。紫君停马道:“你是谁?”
甘雪甜心如刀绞,唏嘘道:“我是你母亲!”
岂料紫君不屑地一撇嘴:“我母亲?那个贱女人,我早当她死了!你别在这儿胡说。”
甘雪甜如遭雷击,呆呆立在原地。愈想愈是伤心,愈想愈是生气。
萧寒晚间回到寝宫,见甘雪甜面带凄伤,便道:“王后何事不快?”
甘雪甜不语。萧寒又耐心问过几句,甘雪甜仍是对他置之不理。萧寒恼怒,冷笑道:“莫非是在想念你那姓摩的情夫与你们的野种?”
甘雪甜拍案而起,立眉道:“我早知道你对这事忘不下的,只是没找到我的茬而已!”
萧寒冷静地坐下:“错。朕不是没找到茬,是前些日子先忙公务。至于夫妻之间的事情,早说晚说,都一样。”
甘雪甜气得眼泪纷流:“你教了儿子些什么?你觉得那对我公平吗?你为什么不能忘记那些,和我好好地过日子呢?”
萧寒长眉一拧:“朕忘不了。”
甘雪甜:“我究竟哪儿对不起你,你对我比对任何人都要苛刻,武文丽背着你偷人,你都只是把她休了。我和你分手以后再嫁,有什么不能饶恕的?”
萧寒:“你和她不一样,她可以,你不可以。”
甘雪甜醋意又起,对萧寒啐道:“就知道你对她一往情深!她犯什么错都可以!”
萧寒冷冷地:“朕原来就不想要她,何况武氏权势太大,留下不可,借此事休弃,武殿录也精明隐退,不是一举两得?”
甘雪甜震惊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休了她还对铁强这么好,是你让铁强去勾引她的。”
萧寒冷冷一笑:“你终于开始了解你夫君了。朕还派人暗地给她喂下保龙药,以免她留有朕的骨肉,清权有碍。”
甘雪甜震惊地跌坐进椅子里:“我真的不认识你了,你是一个什么人哪?我是讨厌武文丽,可是她与你同床多年,你怎么忍心呢?”
萧寒:“由你看,朕是什么人?”
甘雪甜摇着头,咬着牙:“你根本就不是人!”
萧寒高傲地:“朕不是人,是神,是龙种,是天命所归,是旷世明主。天下的人都这么说。”
甘雪甜哭笑不得地喷出一口气。萧寒:“朕有什么错?朕不恃杀,不好色,清理障碍时,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可听到国内有怨恨声?”
甘雪甜一别嘴:“奇怪,铁强知道你那么多隐私,你还留着他!”
萧寒不屑地冷笑道:“手中无权,知道再多隐私又有何妨?朕是宽厚明君。”
甘雪甜:“你宽厚,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我们重新在一起都要有半年了,你就不能好好对我,让我和紫君好好相处,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吗?”
萧寒脸色一凛:“朕可以原谅天下人,惟独不能原谅你,因为朕是多么爱你,而你居然自愿嫁与摩龙天,背弃朕在权势飘摇之时。”
甘雪甜失望地摇着头,满面泪水:“你好自私呀!我简直不认识你!”
萧寒面上挂满冰霜:“六日后,是良辰吉日,竹宫祭坛,王后要与朕同祭天地、祖先,你要当众跪地起誓,与摩姓人氏,全部缘绝。”
“你信誓言?你分明就是在折辱我,来补偿你内心曾经受的痛苦!”甘雪甜悲痛地捶着额头,默然良久,抬眸冷冷道,“打断我的腿,我就跪下。”
萧寒“嗤”地冷笑:“会有人替你被打断腿。”他坐上龙床,“听说陆风对你用过刑,所以朕决定不留他了。”
甘雪甜大惊失色,扑到他的脚下,哭喊道:“不要啊,他是姝儿的夫君!”
萧寒:“姝儿可以免死。”
说完解衣上床,悠然而卧。甘雪甜扶在床边,但觉头痛气闷,她按住胸口,“噗”地吐出一口饭食。萧寒坐起,问:“你怎么了?”
她恨恨地盯着他:“你杀陆风,我就自杀!”
萧寒轻蔑地一笑:“你若自杀,朕就血洗竹宫,将摩氏旧臣赶尽杀绝,诛连九族,包括王姝儿和她的孩子们。”
甘雪甜打个寒噤,久久呆立。宫人来打扫干净房间,悄然退出。她仍立屋内,彻夜无眠。
清晨,萧寒起床,甘雪甜默默走过,双膝跪到他的脚下,道:“是我错了。”
萧寒略一震,但又咬牙道:“竹宫祭坛之跪,你可答应?”
甘雪甜垂头道:“答应。”
萧寒:“那就好。”
甘雪甜语调凄凉:“听我说些话好吗?”
萧寒叹道:“朕与你虽是竹宫同度日久,但你对朕始终防范,未曾多言半句,今日你说,朕就聆听。”
甘雪甜喁喁道:“我少不更事的时候,急着嫁人,曾经错认过好多感情,可是自从和夫君你相恋,才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因为父亲逼我,离开你的时候,我夜夜都梦见你。因为爱你,你娶妾我痛不欲生。另嫁以后,常常因为思念你而梦醒,我知道你跟我不是一种人,也想忘记你,可是却不能忘……”
萧寒听此亦是唏嘘。甘雪甜语气转冷:“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你能给天下苍生和美的生活,却对我屡屡相逼,一再利用我的善良威胁我。”她语气蓦然转冷,眼光露出杀机,“今天我便和你同归于尽!”
仿佛用尽全部力量,一爪对目,一爪锁喉,猛然扑过。萧寒未曾防备,因距离过近,躲闪不易,心下慌张,头一晃,一拳呼啸锤向甘雪甜心口,想迫她躲拳后退。岂料甘雪甜双爪一松奇*书*电&子^书,人向铁拳而过,萧寒猛然悟到她是寻死,想收拳力,但如此接近,怎么可能?铁拳重重锤上她柔软的心口,她“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人若蝴蝶,翩翩而退,头和身体一起重重摔到后面的墙上,鲜血从额头漫流下来。萧寒痛喊一声:“不要!”
腾身将她接在怀里。她迷人的双眸一时充满动人的爱怜,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萧寒的脸庞,凄然说:“萧寒,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眼皮缓缓合上,萧寒撕心裂肺大喊一声:“不!”
甘雪甜没有死,但她一直闭目不醒。御医为她包扎好头上的伤口,诊了脉。萧寒焦急地问:“怎么样?”
“人命无碍,大王放心。不过得好生调养,因为动了胎气。”
萧寒猛地一抖:“什么?”
御医:“孕胎初期,身体受伤,神缺气虚,要好好静养,否则会保不住胎儿。”
萧寒如遭重击,退后一步,问:“你是说王后有了身孕?”
御医:“是呀,恭喜大王。”
萧寒不知是惊是喜,他眼中含泪,似自语般道:“那朕以后就由她意思吧。”
窗外天气阴沉,萧寒临窗而立,潮湿的风吹在脸上,仿佛将他的心也已湿透,千头万绪无从理起,往事幕幕浮现,盘踞在他心中的怨恨与爱恋如雨缠绵飘洒。
夜半,甘雪甜醒来。萧寒温存地说:“朕已经决定不让你祭坛跪誓了。”
她虚弱地歪过头去,不语。萧寒:“你已有了朕的身孕,要好好养着,别再闹气,以免伤了自己、伤了孩儿。”
她仍是不语,闭目养神。萧寒心忖她犹在生自己气,不便多言,唤来婢女伺侯,自己离开寝宫,去书房小睡。
甘雪甜的病情日渐好转,能够下床漫步,只是仍旧日日不语,俨如哑人,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使萧寒很为焦虑。御医再次来诊,对萧寒道:“大王,王后因为伤头,想是已经痴呆了。”
萧寒如遭重击,退后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