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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猎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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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你是在哪里留学的?”



高子谦怔了怔,微挑起眉:“英国……我告诉过你?”



兰翘义愤填膺:“我一天到晚跟海龟打交道,和你接触这么久,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在这行混,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回到正题,按你所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么就表示你我都是正常的,你也不讨厌我,你留学国外,思维应该也不会太古板……可是……昨晚你毫不犹豫地推开我,简直像我身上有股什么难闻的味道一样,这简直太伤害我了!”



高子谦道:“我不是解释过了么?我不想和你one night stand!”



“那你想要什么?这么久以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高子谦微微抿着嘴看她,眼睛里的光芒跳跃不停,似乎在笑:“其实你知道为什么,就算以前不知道,昨晚也应该知道了。我不是柳下惠,却忍受着吻你而不做其他事,当然不可能是为了保护世界和平。”



兰翘不说话,看着他因为抿嘴而使下颌出现略微僵硬的线条,心中忽然一阵紧张,紧张得她几乎要打断他接下来的说话。



“我喜欢你,兰翘。”高子谦把头微微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低的,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腼腆,却又充满了一种有力的朝气:“我希望我们两能够认真地在一起,而不是一夜情。”



兰翘瞪着他,半晌发不出声音。



这年的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的早晨,头天晚上失去了极品男人的兰翘被一个比她小四岁的家伙告白了,她觉得脑子发昏,天哪,出什么状况了? 沉默许久之后,兰翘咳嗽一声:“不好意思,高子谦,我暂时没有想过要和比我小的男人谈恋爱。”



高子谦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的回答,黑黑亮亮的眼睛里只是一片不动声色:“刚刚你问了我为什么,我也回答了你,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说为什么了?”



兰翘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善意、委婉地拒绝,她必须承认自己是喜欢高子谦的,可是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再喜欢也还是不可能。



她用一副不得不忍痛拒绝一个优秀的、但是并不适合某个职位的候选人的语气说道:“不是你的问题,你很优秀,但是你看,我很快就要满三十岁了,年龄大的男人肯定要适合我一些,温暖、安全、富足,我需要的是一种安定的生活。”



高子谦镇定地微笑道:“可是你想象中那样合适的男人,实在很难找。如果那人到现在都未婚,那么估计不是他经常伤女人的心,就是曾经被女人重重的伤过心,这两样都很不好搞定;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像欧阳博一样是已婚,难道你愿意做别人的情妇?”



兰翘顿时噎住了,高子谦一向都以温暖、乖巧的形象示人,她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口才也很了得。她有些恼火:“可是,也不可能是你啊!四岁!我大你四岁!我念大一的时候,你还在念初中,太不可思议了!”



高子谦继续微笑着:“那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我,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从没主动问过我的情况,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背景,因为这个四岁,你一开始就已经把我划到了黄线外面。其实我一直都有跟你提过,我从小就是个天才,我是13岁念的大学,14岁出国,如果要按年份算,你还比我晚一年进大学。”



兰翘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我……的确不了解,可这也不代表什么,年龄的差距摆在这里……而且,我们的身世背景也截然不同……”



“什么样的截然不同,你既然不了解,又凭什么说不同?我和你一样,父母双全,不过多了哥哥姐姐,就这样。”



“欧阳博叫你高家的小公子,我不认为普通人家的孩子会叫做什么小公子。”



高子谦轻轻叹了口气:“我哥哥年纪比较轻的时候,很贪玩,朋友们叫他高少,后来被父亲知道了,很动怒,说某某少是旧时候走马章台的纨绔子弟的别称,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改来改去就变成了高公子,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高小公子。我十四岁出国,今年年初才回来,这些根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我的家庭,我父母亲都是公务员,姐姐已经嫁人了,哥哥做点生意,如此而已。”



9…2



圣诞节的晚上,宝慧终于腾出时间陪兰翘一起去瑜伽。



她们搬着自己的小垫子躲在队伍最后面,一边心不在焉地做动作一边小声交谈。



宝慧听完兰翘的浪漫平安夜转播报道后,第一个疑问就是:“公务员的范围是什么?国家主席也是公务员;做点生意的注解又是什么?李嘉诚也是做生意的。”



兰翘耐心解释道:“这个范围其实很广,按最低档次来说,比如我妈就是公务员,我舅舅也做生意。”



“你妈是街道办事处主任,你舅舅开的是居民区便民超市,如果这样比的话,他家有没有可能比你家的门楣要高一点?”



兰翘期期艾艾地把头转到一边:“我没问。”



“为什么?现在社会复杂,哪怕是邻居也要多了解一点才可靠。”



兰翘道:“我不想问,这样挺好的,就当他是一个流浪汉,突然来到我生活里,就算哪天离开了,我也不会太牵挂,而去打探他的消息。”



“你怎么突然会这么想?”宝慧正在热身做一个劈叉,本来自己觉得韧带太僵,可能挑战不了极限,突然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性,大吃一惊,竟然一屁股坐下去了,不由得哎哟一声:“兰翘,你不会真跟他什么了吧?你说对姐弟恋没兴趣的。”



兰翘趴下身子,把脸贴到垫子上,有些羞涩地微微笑了笑:“啊!是想跟他有点什么,而且已经打算开始了。”



宝慧震惊得一骨碌爬起来:“兰翘,我知道现在姐弟恋挺时尚的,可你不像是走这个路线的人啊!你一向都精得很,风险这么大的买卖你也干?你找他不如找欧阳博!高子谦小你四岁,还是个无业的糕点师!律师、会计师、医师,什么师都好,糕点师算什么?”



兰翘盘腿坐起来,把下颌搁到膝盖上幽幽叹了口气:“我和欧阳博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两个人的目的性都那么强,谁都不肯吃亏,怎么能成?说实在的,我现在想谈场恋爱……认认真真地,和一个有感觉的人谈真正有感觉的恋爱,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看到一个不错的男人,第一件事就是评估他能不能做一个好丈夫,那样算来算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想找他谈恋爱?天哪,更离谱了,打消这个念头吧!我知道你显小,假冒25、6岁也有人相信,可是四岁的差距就是差距,他现在不介意,是因为被年轻气盛的爱情烧坏了脑子分不清东西南北,等他哪天醒了就会介意了,退一步说就算他真不介意,他妈也会介意啊。”



兰翘气得直翻白眼:“韦小宝,纳西塞斯之所以变成水仙花,一定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你还真是不允许你身边的朋友有一点点自恋啊。”



“兰翘,我没有打击你的想法,你要跟他只是玩玩也就算了,问题你现在要认真来一场姐弟恋……我们这个年纪……”



“我们这个年纪又怎么样呢?我们这个年纪就不能谈恋爱了么?”兰翘望着宝慧道:“韦小宝,你可能没明《奇》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就不《书》等我的真命天子了,如果我们所说的真命《网》天子就是丈夫的话——高子谦无疑是不适合做另一半的,可是他适合恋爱,我想跟他不以婚姻为前提的情况下谈一场罗曼蒂克的恋爱,就是那种纯粹为了恋爱而开始的恋爱,不牵涉到其他的东西,我想那一定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兰翘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激情冲昏头脑放弃寻偶的打算,只是她等了这么久,等待的人却老也不出现,红军长征也不过两年,一路上还翻了雪山过了草原,可她等那个人已经十年,久到几乎让人绝望,那个人却似乎还在迷路。既然这样,那么在等待的过程中,做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宝慧疑惑不解:“可是如果不以婚姻为前提,又怎么算得上有诚意?”



“彼此付出真心,也算是诚意的一种表现,至于以后的事情,暂时统统抛到脑后,不去想也不去管。”



宝慧吁了一口气:“你不会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吧?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疯狂的念头?”



兰翘眼波流转,微微一笑:“他吻我的时候……”



今天早上,她坐在餐桌后头一本正经地对高子谦说:“还是不行,我没有信心爱上你,因为如果爱上你,势必要把我目前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我们以后一定会经历许多想象不到的艰难,我并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很坚持的女人,如果觉得有可能受到伤害,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撤退。”



高子谦撑手托腮看着她,略略上挑的桃花眼里一片深沉:“什么是爱?”



兰翘一怔:“爱……就是……”



她忽然觉得词穷,从十多岁开始就在追求女人梦寐以求的爱情,心心念念都是这个字,但是现在猛不丁被这么一问,她发觉自己竟然回答不上来。



爱,到底是什么?



“水到渠成的爱情固然好,但是能预见到以后的困难,却依然爱上,那才真正叫爱!”高子谦放下手,隔着桌子把身子倾过来:“兰翘,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如果说撤退就一定会真撤退,你因为害怕,连宠物都不敢养,以后你同样也可能因为害怕,把我一个人丢下!可是哪怕这样,我也还是喜欢你,我还是要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如果你说是,那么我不会再打扰你!但是你可以把手放在胸口上说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么?”



他身上的气息一下钻进鼻端,清新冷冽的淡淡薄荷味道,带着一种不知名的诱惑,或许就是传说里雄性荷尔蒙的气味,兰翘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下巴上隐约生出了细微的胡子渣,微微有些泛青,她总是认为他还小,其实25岁的男人,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已经完全成熟。



他看了她一会,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伸手揽住她的脖子,然后低下头吻到她的嘴唇上,兰翘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可是看到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睛就那么笔直地望着她,似乎一直要望到她的心里去,突然失去了力气,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迷惘,她虚弱地把头配合地扬了起来。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发生在清醒的早晨,兰翘不得不承认,将近三十的女人,成熟练达、智勇双全,她们从来怕的都不是别人跟她耍花样,越跟她耍花样,她越开心,因为她的花样永远不会别人少;她惧怕的是这种勇猛的、像初生牛犊一样不顾一切的感情,这种火把,足以把坚冰都融化。



从这个吻里,她还发现了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自己对高子谦非常有好感,她说不清楚这种细微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他对待宠物就像自己的伙伴、也许是看到他一丝不苟地用着环保袋在超市装东西、也许是他经常做香甜的蛋糕送给她,也许这许多点点滴滴的好感加起来还只是喜欢,谈不上爱,但已经让她无法拒绝。



他的舌尖抵在她的唇颚上,炙热滚烫,让她身体的温度也跟着上升,几乎像是在发热病,她忍不住开始细声地呻吟,然后用力回吻他。



他们一直吻到几乎全身发麻才停下来。



而当这个令人颤栗地深吻结束时,兰翘已经瞬间下了决定,她要跟他,好好地恋爱一次!



真正的恋爱是什么?这又是一个让兰翘无法回答的问题。



似乎从二十五岁以后,每次遇到有可能开始交往的男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学历、家世、薪水。他的房子有多大,远比他们的话题是否投契重要;他开什么样的车,远比她是不是看到他就会开心更重要;跟他交往下去,有没有可能结婚,更是所有问题的重中之重。



这些严肃而现实的问题,在高子谦身上,也许一个都实现不了,她也清楚地明白,跟高子谦很难有将来,但是她却想与他开始,只要开始,就足够。以前她笃定地认为,幸福是理性的选择,而不是自然的反应,但是现在她觉得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不见得每段爱情可以圆满收场,但起码在过程中,每个恋人都是幸福的——比如和高子谦的吻,就让她兴奋到颤抖。



“我觉得这样很危险,”宝慧继续说:“这对你一点保障都没有,也不可预见未来。我们为什么挑挑拣拣地成了剩女?不就是为了避免受到伤害么?只要是女人就会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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