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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骨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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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证明小弟的话,长街霍然掀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血潮。
一道道血泉井喷半空。
猝然将热热闹闹的街道,变成了一条血染胡同。
一道凄厉无匹的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向街尾,沿途一具具尸体指引着道路。
没有任何多余花招,仅仅是简简单单一剑。
每一剑的角度、方位、手法、劲道、都毫无二致。
剑尖刺入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可是,没有一人可以躲过那一剑。
太快。
太准。
太狠。
不论老弱病残孕,只要站在街上的人,莫不血溅当场。
杀手们前仆后继地蜂拥而上。
然后成批成批地摔倒在地,一辈子滞留在那一道剑光里。
刹那即永恒。
文及翁惊疑道:“这是……什么剑法?”
耶溪女咋舌道:“他的心肠……真狠!”
小弟充满陶醉地点头道:“他不是人……是魔!杀机可以激发他身上的魔气,使他变成一柄无坚不摧的魔剑!偏偏他平常只显露出一名普通二流高手的实力。嘿嘿……你们说还有比他更适合做杀手的人吗?”
他顿了顿,幽幽凉凉道:“所以哪管他内力一塌糊涂,定力乱七八糟,他也将成为‘白骨堆’头号王牌杀手!也是‘幽冥殿’继我们三人之后,第四名‘幽冥卫’。你们同意吗?”
街道上蓦地静若鬼域,听不见一丝声响。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尊雕像痴痴呆呆地拎剑站在那里。
他披头散发,面目模糊。
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是,这次身上除了一件性感的内裤之外,简直可谓一丝不挂。
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白皙、鲜红。
一时间分不清鲜血为谁而流,只知道那么诡异凄美。
风中,还隐隐传来一首幽雅素淡的小诗。
可惜呢呢喃喃,谁都不能分辨涵义。
小楼内突然静悄悄的。
坠针可闻。
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长街之战这么快就结束了。
遍地尸首,没有一个活口。
“这……”
“他……”
“我……”
他们张口结舌,忽然发现两道血红如魔笔直望来。
隔着数十丈距离,却若近在咫尺。
那对冷酷无情的眸子蓦然红芒大盛,有如两轮诡异莫名的赤月。
天上明月也倏然变成了赤红色。
长街、小楼、孤岛。
顷刻被笼罩在一片赤红月光里。
天地静谧无声。
小楼。
三人悄无声息离开窗口。
默然片刻。
终于打破沉默。
因为恐惧,小弟微微颤抖着道:“糟糕!难道碰巧今天是月圆之夜?”
文及翁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耶溪女惊悸道:“你弄错了什么?”
小弟勉勉强强笑道:“他修炼的是魔尊的赤月魔功。”
文及翁一声哀呼道:“就是那个每当月圆之夜,威力百倍爆发一次的魔功?”
耶溪女战战兢兢道:“他怎么可能练成这种绝世魔功呢?你们弄错了吧?”
小弟缄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知道他修炼着那种功夫,只是忘记了月圆之夜,绝对不能让他杀人。现在后悔好像有点晚了……他已杀掉足够多人,体内魔气全面爆发了。就算我们三人联手,也休想能够制服他,甚至杀也杀不掉他。”
文及翁苦笑道:“希望他会站一夜吧!”
耶溪女愤怒如狂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她说着偷偷瞥向窗外,场景让人大吃一惊。
那尊魔影竟已踪影不见。
“啊,他不见了!”
小弟和文及翁连忙齐齐窜至窗口,却看见长街空空荡荡不见半个活人。
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降临到了他们头上。
哪怕曾经叱咤武林,名震江湖,此际也唯有灵魂颤抖的份儿。
“密室!”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目前唯一希望只剩下它。
“幽冥殿”内最神秘的地方,也是藏匿“白骨堆”最核心机密的地方。
就在他们欣喜若狂的时候,谁也没发觉一条枯寂冷漠的身影正淡淡地卓然屹立在小楼顶端。
一道拇指粗细的红色光柱遥遥联系着赤月和他的印堂。
他侧耳聆听着楼内每一句话,红芒大盛的魔眸也忽闪忽闪地高速眨动着。
骤然,他眸内红芒剧盛,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嗷!”
几乎同时,苍月岛另一侧蓦地绽放出红芒万丈,映红了整个天际。
紧接着天崩地裂一声剧响,一道赤光拖着长长虹影射向市镇。
“飕!”三道人影闪电般窜出窗口,形成一组铁三角阵型,遥遥矗立在三座楼顶望着敌人。
他恍若不觉。
痴痴地望着手里那柄失而复得的裁决,呢呢喃喃不知诉说什么。
剑光越来越辉煌,越来越灿烂,天上星月都黯然失色。
在剑芒映照下,他威猛如一尊天魔,浑身充斥着一种让人忍不住屈膝跪拜的强横气势。
小弟惊骇欲绝。
文及翁魂不守舍。
耶溪女面无人色。
三大巨头生平杀人如麻,素来不知恐惧为何物,今日却终于碰上了一位心惊胆颤的人物。
古辉像是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亘古以来一直统治大地的黑暗魔王。
他不屑地瞅着三个“蝼蚁”,眸子里透出有点懊恼的神色。
赤月是吸收能量的最佳时机,一年只有四次机会,任何打扰都是令他感到不愉快的。
裁决淡淡扬起。
似动非动之间,每一寸速率都那么均匀,每一分动作都那么完美。
天地间一切能量倏地被疯狂吸噬向剑身,千百股擎天柱地的龙卷风猛烈刮起,团团围绕着他的身影。

第四十二章 梦醒

场面骇人到极点,有如世界末日来临相仿。
“杀!”
“不要让他吸噬足够能量!”
“我们同时出手!”
文及翁双足深深陷入瓦砾堆里,似缓实疾地拍出一掌。
他的手掌一直隐没在巨大袍袖里,此际伸出着实吓人一大跳。
那只手掌金灿灿银闪闪的,恍如两种金属精雕细琢而成,而且见风即涨。
眨眼间,它已从普通手掌变成遮天蔽日的巨手,外层包裹着层层叠叠的蔚蓝真气,一掌击中小楼。
“轰!”烟尘滚滚,小楼就像一件纸糊的微型玩具,眨眼间就粉身碎骨了。
文及翁难以置信地看着废墟,突然哈哈大笑道:“虚有其表的家伙,你的实力只有这么一点吗?”
话音未落,两侧陡然传来一模一样的警告:“小心背……”
他只听到前三个字,就蓦然感到自己飞了起来。
飞得很高很高。
远远地他看见楼顶一尊无头尸体,正在疯狂喷洒着血泉。
一条幽灵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其身后,手里拎着一柄赤红如血的宝剑。
文及翁充满狐疑地喃喃问道:“那是……我……吗?”
可惜声音实在太微弱,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人可以听得清楚。
“嗤!”一道肉眼难辨的细针,遵循着一条巨大的半弧形,悄悄射向古辉足底“涌泉穴”。
它贴地疾掠三丈,针头才微微抬起,紧紧贴着廊柱窜起六丈,连续穿透二、三层地板、三层天棚,鬼使神差地刺向目标脚板。
单论这一针的暗器修为,(奇'书'网)即使蜀中唐门恐怕也要望尘莫及。
何况半空中还有一百零八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各样暗器。
大到旋风飞斧,小到透骨蜂针;长到八尺樱枪,短到一寸子午毒钉;常见到金钱镖,罕见到青蜈钩……
它们或直或屈,或快或慢,或高空螺旋,或低飞盘旋,或声如雷鸣,或悄无声息……
耶溪女象一尊千手千臂观音菩萨,魔幻般炮制出无数暗器,疾射古辉周身要害。
不过,古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掌中裁决红芒再次剧盛,所有暗器都顷刻间粉身碎骨。
除了那枚足底侵入的逆血神针。
因为它始终慢了一线。
它在所有暗器都被剑气绞碎的瞬间,才猛然发动攻势,一举偷袭成功。
其实这也难不倒古辉,只要给他一呼一吸的时间,针就可被逼出体外,可惜老谋深算的小弟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逆血神针突袭入体的一刹那,小弟也动了。
他鬼魅般凭空挪移了十余丈距离,双掌运集了十二成“修罗阴煞功”,齐齐击中了古辉胸口。
那一瞬短暂如白驹过隙,却恰巧是古辉唯一一次魔气出现间隙的时候。
顿时,冰冷彻骨的寒气封印了他一切魔气。
古辉浑身亮晶晶地结出厚厚一层冰霜,宛如木雕泥塑般站在那里。
裁决剑似扬非扬,斜斜地指着天际明月。
赤月渐衰。
色泽如银。
大地重新恢复寂静。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而已。
可是小楼依旧支离破碎,长街依然血流成河,事实难以辩驳地摆在眼前。
“咕咚!”耶溪女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屋瓦上,怔怔地盯着冰雕发呆。
“呼呼!”小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勾勾地望着夜空出神。
唯有古辉宝相庄严地屹立原地,手擎着魔剑裁决,如陷身永远不能苏醒的梦中……
我再次醒来,眼前已不是金壁辉煌的“幽冥殿”,而是一间清幽雅致的卧室。
我睡在房内唯一一张床上。
纤尘不染的丝织床单,涌出被阳光晒透的暖意,连被褥都洋溢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幽幽香味。
那不是官家常用的熏香,倒像极了青春少女娇躯特有的体香。
我尽情感受着旖旎芬芳,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抵达此地的,甚至连最后一点记忆都没剩下。
午后阳光温暖而纯净,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窗外唧唧喳喳的鸟鸣,都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我缓缓坐起,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蓦然,从床尾的那张落地巨镜上,我发现了一桩怪事。
镜内的那个人,浑身赤裸裸一丝不挂,白皙坚硬的肌肤光滑得一丝褶皱都欠奉。
“咦?”我难以置信地瞅着“我”,昔日敌人留下的累累战绩,那数以百计的惨烈伤口,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我像是一个初生婴儿一般幼滑稚嫩。
“发生了什么事?”我自言自语地问自己,可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在“幽冥殿”会见小弟外,之后的事情,我一概都不记得了。
“嘿,管他呢!只要活着就好!”我自我安慰着,目光迅速游离室内找寻着衣物,还有最重要的伙伴“裁决”。
“不是吧?”我目瞪口呆地惊呼。
整座卧室里面,竟然一件衣服都欠奉,除了这张床,只有窗台上几盆菊兰。
还有卧室一角两排六层直抵天棚,插满密密麻麻线装古籍的书架。
裁决更是踪影皆无。
“看来只好……”
尽管我不打算如此丢脸,但是为势所迫只好委屈自己一次了。
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任何声息之后,我鬼鬼祟祟地再探出脑袋看了看,还是空无一人。
这才放下心来。
“吱呀!”我拉开卧室门,蹑手蹑脚步出房门。
室外是一座特别宽敞的大厅。
雕梁画柱,蓬荜生辉。
最令人惊异的是,一排排架子上每一层都摆放着六七件不等的古董。
粗略计算足有四五百件。
墙上挂着的更是古今最著名大家的墨宝。
根据我做马贼数年的鉴别技术看,这一屋子东东起码可以买下半座成都,亦可换得万名死士为你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不过主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被盗,就那么随便摆放在那里,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
“啊!”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娇嫩惊呼。
我吓得一松手,右手迅疾按向腰畔一空,遂左手急卷身披床单成布棍,笔直刺向敌人咽喉。
眨眼间,我攻势成型。
这一剑快得不可思议,待我看清“敌人”只是一名不谙武功的美少女,布棍已距离她咽喉不足一寸。
“靠!”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奋力偏移棍尖,无奈速度实在太快,剑势是挪开一点,冲势却无法阻止。
“嗤!”七尺布棍倏地齐根没入墙壁,只余下一枚圆形小孔。
我却整个人紧紧抱住她,狠狠挤压向墙壁。
“幸亏哥哥我的手法够快!呵呵,不愧是青城第一剑手啊!”
我自我陶醉着,回忆起刚刚一幕,实在是惊心动魄到了极点,如果稍微慢了一点……
手指不经意地重复着刚刚那一式,岂料触摸到的却是两座弹力惊人的丰满,手感好到极点。
她在瑟瑟颤抖着,一对美眸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柔声安慰着她,岂料她惊惧更甚,而且双颊嫣红一片,耳根子都红透了,娇躯焦躁不安地扭动着。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慌乱,表情越来越羞涩。
“我说的是真的呀!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我越来越诚恳地保证着。
终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一个比蚂蚁鸣叫还细小的声音,幽幽道:“可是您……您的手……为什么……”
我幡然醒悟地撤回那只揉捏不停的右手,心脏不争气地噗通噗通狂跳。
一对色眯眯眼神,却再也离不开她高耸入云的酥胸。
弹力惊人的触觉,仍清晰滞留在脑海里。
“您压得人家喘不过气来,能否让开一点!”
“好!”
我傻傻地让开了一点。
只有一点。
赤裸裸的胸膛仍毫无间隙地抵在对方的尖耸上。
“您……怎么……没穿衣服?”
她娇羞无限地闭上了眼睛。
我尴尬之极。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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