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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雨孤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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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制的酒免费给他喝。

为什么高老头是免费给他喝?因为他不仅脸皮厚,而且爱给老头儿唱歌儿听。

他应该会唱很多了?

不,千篇一律,万变不离其宗,听——

“唉,我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愁,哗啦啦泪水在鼻子两旁冲出两道沟,我是多么的悲哀,多么的忧,玉树临风的小伙儿,却没有靓妹愿和我手拉手……。”

冷峻一想到好酒便高兴地唱起来,刚走到门口,只听“飕”地一声,一个清瘦长发,黑风衣的身影闪电地般掠过,再转身,那身影已消失在茫茫人流中。住了几步,仍是徒劳。不禁怅然若失,

一只手在他肩膀拍了拍,这只手的劲道只有高老头儿才有,他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手背。

“你认识他?”冷峻问。

“说认识又不认识,”高老头儿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冷峻的眼睛发亮,“你说说看,至少我可以了解一点。”

高老头儿微微一笑:“他来我这个小馆是第三次,所以我可以说‘认识’。我只和他说过几句话,所以又‘不认识’。”

冷峻伸手捣向高老头儿的肢窝:“你这老头儿耍我!”

高老头儿委屈道:“事实就是这样嘛。”

“不行,得搞坛酒方消我心头之恨。”冷峻瞪着眼说。

“你想蹭酒喝就直说嘛。”高老头儿很可怜地说。

“还得有几个下酒菜。”冷峻将屁股放稳又补充道。

“唉,我多年的积蓄都被你小子吃光了,”高老头叹息道。

“别垂头丧气的,等会儿我给你唱歌听。”冷峻安慰道,“我美妙动听的歌声一般人是极难听到的,定让你听得如痴如醉。”

高老头儿忙说:“你还是别唱了,我要是醉了,又得少坛酒。”

冷峻不高兴了:“我有那么形秽么?”

高老头儿连忙陪理:“不是你形秽,是偷我酒喝的人形秽。”

冷峻更不服了:“我那是偷?我是光明正大地拿,我喝爽了总还得带一点回去孝敬我爸吧?不然我爸怎么可能拿他的茅台跟你交换?也不多谢下我。再说,谁让你贪杯,量不行还逞能,我看到有多的酒就忍不住了,不拿白不拿。”

高老头儿还不服:“明明是你将我灌醉的么,我……”

“好了,好了,你还是去准备准备吧。”冷峻不抬杠了。

高老头儿便像凯旋归来的拿破仑,昂首挺胸地走进后面厨房炒菜拿酒去了。

菜摆上桌,冷峻见厅内无人,便邀高老头儿一起喝。他先给高老头儿斟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叫道“高老,来,干杯。”

高老头儿仰脖而尽,他向来喝得爽快,也醉得特快,但怎么醉却总是微醉。

“今天可要多喝一点呃。”冷峻又给他斟了一杯。

“那倒是为何?”高老头儿问。

“庆祝你今天客少人稀呀!”冷峻眼中含笑。这损话恐怕只有冷峻才会说出口,恐怕也只有高老头儿听了不生气。

高老头儿不解:“这话怎讲。”

“唉!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咱们好久没在一起渴酒了?人少了咱们就可以边饮边聊了嘛。”冷峻揽揽他的肩做久逢知己状。

高老头儿想了一下说:“好像大前天下午的此时,我们还在一起喝过。”

冷峻呷了口酒说:“唉!你真不够风趣,这等穿帮的话能直说?”

高老头儿似恍然大悟:“噢,你的尊严是不能受到损害的,我忽然记忆犹新了。”

“我每天不都在告诫你吗?真是健忘。”冷峻又吃口菜说。

高老头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听说你转学了是吧。”

冷峻边吃菜边说:“嗯。”

“怎么样,还适应吧。”

冷峻更似遇到了知心:“唉!惨啊,被一个个女同学整得惨不忍睹,民不聊生啊。连喘气还要三思而后行。”

高老头儿一改往日的本该的义愤填膺,却笑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冷峻来了兴趣,放下筷子说:“哦?”

“你也该知道你的鬼脾气,就你那德性,大街上正在哭的的小孩子也会止住哭声。”

冷峻一缩脖子:“我有那么威风?”

高老头儿认真分析:“你呢要是正儿八经起来看上去倒蛮斯文的,要是你板起脸不是流氓恶棍,就是凶神恶煞。我猜你肯定是让人小瞧了,把你惹毛了。”

冷峻啧着嘴说:“我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没有一点慈心善目了?我有那么大的脾气吗?”

高老头儿认真起来便成了哲人,他叹道:“你的脾气要改啊,否则吃亏的只有你。”

冷峻敝敝嘴:“反正吃的亏也不多,多吃一点也好嘛,你不是也常说,吃亏是福嘛。不然怎么能成熟老练呢?再说他们走他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看不惯我,谁到一边生闷气去。”

“你不怕别人看不顺眼?”

“那又怎样?再说你不是说小孩子见我也止住哭声,还有谁敢动我怎的。”她嬉笑说。

“没人敢动?只怕人人喊打吧,”高老头调笑说

冷峻一副久经世故的语气!“高老啊,你毕竟是个老头儿,思想还那么陈旧,现在大街上的凶神恶煞们哪个不是盛风凛凛,人人惧让?就连小偷明目张胆行窃,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喜欢多管闲事,挺身而出?”

“你不就挺身而出过好几次么?”

“你还说呢,哪个嘴上赞我,心里不说多管闲事的?还替我操心‘小心明儿个有人报复’。再说,你看那小偷行劫的抓进警局里不是行政拘留几天,拿钱赎回?大不了就是拿钱买活,判个两年意思意思罢了。我常去警局还不知道其中黑暗?连我叔叔也只能无可奈何。你想多悲哀啊。”冷峻忿忿道。

高老头儿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我每次抓到那些王八蛋非把他打个半死,再送往警局,给他点颜色让他也长点记性。”冷峻说。

沉默了一会儿,高老头儿才忧虑说:“冷峻啊,你的脾性真的要改啊!否则以后你难免灾难临头,江湖中的事你确实知之甚少,唉,叫我怎么说你你才会听呢!”

冷峻冷哼一声说:“无所谓,大丈夫死得其所就足够了。”

高老头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一声,眉头紧皱。

他是个过来人,他也想起了他的年轻时候。

像冷峻的行为,他都有过,甚至在那白色恐怖、黑色统治的社会他更激烈更执著。他的确为光明世界而奋斗,他当然也受过刻骨铭心的痛楚,而他胜利了。只不过这胜利不是他赢得的,是其他群体

且那是黑暗时代,人们一经唤醒都发自内心地要驱除黑暗,人们也不大会去计较他的过激,而这是和平时代,人们在舒适安逸时精神又将昏昏欲睡,当黑夜的影障越布越密起来的时候,他们却在挑剔着英雄的不是。

和平年代,经济为主,穷怕的人们一心追逐的是物质满足,对于精神的修为早抛之脑后,再加上那个十年活劫,将人们之间仅存的一点信仰都消失殆尽了,无信仰的人们投入名利追逐的浪潮中,可向而知其道德败坏到什么境地!

在社会关系网中,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这孩子如此的偏执,真不知道以后会遭到少劫难。

高老头儿兀自沉思,冷峻跷着二郎腿,笑嘻嘻地说:“高老,你不会这么大方吧,一坛酒,仅让我一人喝,说实在的,我也有些过意不去。”

高老头儿忙抱起坛子,想尽量挽回点损失。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多喝一滴,就多占些便宜。可摇了半天,仅摇了几滴。

“啊?你这么黑心。”商老头儿苦丧着脸说。

“再抱坛酒出来不就得了。”冷峻还不尽兴。“谁叫你这所谓的坛子小的跟个葫芦似的,没一点豪气。而且说出去是一坛,搞的我好像真喝很多。”

“我,我是不行了,我喝多了。”高老头儿说醉就醉。

冷峻邪笑说:“你不行了?你抱不动我去抱。”

高老头儿还朦着双眼说:“我一喝多,就不知道酒放在哪里了。”

冷峻颇为生气:“不就是钱的问题么,怕我出不起!”

“不,不是,绝不是。”高老头慌恐说。

他嘿嘿一笑说:“我其实也是为你着想。你想多了回家后你老爸生气了,他舍不得打你,却骂我起来毫不客气,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冷峻揽住高老头的肩膀,做出一副彼此不分外人状,说:“我们俩还分谁跟谁啊,他骂你就是骂我,我就跟他急。”

“恐怕你不是洗耳恭听就是诚惶诚恐,说不定还补充说明呢?当我真老糊涂了?”高老头儿不悦道,“这样吧,这次完全免费,怎样?”

平时,冷峻出于良心,都给半价,他笑得开心:“高老,你真聪明,不过我还是有良心的。”他从腰包掏出拾块钱,以极其豪爽的手法将钱拍在桌子上,大声说:“不用找了。”

高老头儿咕哝道:“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还好意思说‘不用找啦’,你知道我那些药材有多名贵吗?”

然后他也作一副极豪爽的姿态,朗声说:”我还在乎一坛酒吗?算了,今天我请客。”事实上,每次他都请客。

冷峻斜着眼望着他,怀疑的目光在他捡上扫来扫去。

高老头儿受不了,他干咳一声说:唉,麻烦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吗?”

“你发横财了,是不是死人的钱包将你绊倒了?”冷峻问。

高老头儿忙解释:“不像你尊口吐出的玉言那样,是你刚进门时见到那个小伙子给的,他每次仅点一点儿小炒,然后扔出张伟人头,转身就走。”

“你没找过他钱。”

“哪里,别影响我的高大形象好吗?我总在下次给他补上,但那钱总是搁在那里一动不动”。

“凭你的眼光,你可知他是哪条道上的?”冷峻忽问。他知道高老头儿纵横四海,阅历精博,眼光的敏锐可想而知,他看人的许多经验都从他那里学的。

高老头说:“还用问当然是道儿上的,至于哪条道,你就不要问了,因为我也说不清。”

他盯着冷峻忽然问:“你是不是对他产生豪气了?”

冷峻默然,点了下头,神情很是严肃。

“听我一句话,千万别惹他。”高老头也很认真。

冷峻沉默。——如此高手,不会会,怎能平静这颗好奇心?

“唉!你难道看不出他太过于古怪?小心惹祸上身”

冷峻望着门外,淡淡地说:“我自有分寸。”

第十章 老子发火

 夜色已浓。

一轮冰轮,清冷的寒光,使本来阴怖的夜增添了些凄凉。

这是第几根烟?

冷峻捻灭了烟蒂,此时烟灰缸里已烟头满布。

他又抽出一支,但没点燃。他一看着那银棍似的可爱烟体,想着小事。

“啪”地一声,火机竟自己打着,火苗在扭动。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火移到烟前。

全是不由自主的。顿时,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舞动,真到最后消散。下一缕又步后尘。

他夹着烟没抽,只是望着青烟发呆。

接着,他又一捻香烟,抓起电话:

“喂,是叔叔吗?我是冷峻。”

“……”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你件事,最近你受理过什么棘手复杂的大案么?比如又有什么危险人物进入咱未名诚?”

“……”

“不怎么,随便问问,我闲得无聊,想帮你查查线索。”

“……”

“不会影响学习的。”

“……”

“噢,没有就算了,若有就通知我一声好么?”

“……”

“没什么了,叔叔晚安。”

“……”

放下电话,他心里有些如释重负,也有些怅然若失。

“咚咚”门外有人喊话“峻儿,吃饭啦。”

冷峻倒罢烟灭,又拿了块口香糖,含在嘴里,这才抖抖衣服,拍拍裤腿。放心出去。

饭菜早已摆上桌,母亲还在洗盘匙,父亲却如判官一般稳稳地坐在桌前。拿眼将冷峻平视一直盯到他坐下。

此时,他仍盯着他的脸:冷峻摸摸脸,将父亲望了一眼,又摸摸脸,又将父亲望了一眼,再将父亲望一眼,再摸摸脸,然而父亲仍盯着他的脸,而且脸色没有诠释他的内心。他终于忍不住问:“老爸,我脸上有花?”

照旧缄默,眼仍不眨。

冷峻再问:“老爸,你在和我打哑谜?”

“我在看你脸皮与别人别底有什么不同。”

“看出什么没有?”

“答案两点。”

“怎讲。”

“不是没皮,就是皇帝他妈——太厚(后)”

冷峻心道,完了。老爸今天言语又高深了。只要他如此,便是不幸来临的预兆。这点儿是他多年积累的经验。ZEi8。Com电子书

冷正风上挑眼皮提示说:“昨天晚上……嘿?知道了吧。”

“昨天晚上?什么意思?”冷峻心虚,明知故问。

“嘭”冷正风一掌拍在柔软的沙发上,脸上仍无动静。

但这没多大气势的“拍案”同样一个作用。冷峻一个激灵;不过继而又平静下来,嘀咕道:“你想知道什么就明言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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